<h1> 一日到湘菜馆吃饭。餐前,老板特嘱服务员送上一小碟霉豆腐。三块小小方方正正的霉豆腐,被一层红红的辣椒末包裹住,在麻油的沁润下,鲜红欲滴。<br /> 尚未试吃便食欲大开。急着用筷子挑了些许放在舌尖上,闭上嘴巴,舌头上下左右这么一搅和,口里立马生出了津来,满嘴都是香鲜。<br />不错,不错!<br /> 客未到齐,菜未点上,一碟霉豆腐就这样白口吧唧吧唧完了。离店自然少不了打包一罐霉豆腐。<br />每晚在家吃饭总要夹出一块放在白米饭上,哪怕满桌佳肴。人就这么奇怪,小时候的味道就像有了记忆密码一般永远地储存在了舌头上味蕾里。所以人们想家的时候总自然会想起妈妈的味道和爸爸的味道。</h1> <h1> 小时候,镇上几乎人人家里都会腌制霉豆腐。爸爸算是腌制霉豆腐的好手。他把从豆腐铺买来的白豆腐先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然后在竹制的笼屉里面铺放干净的稻草,最后再把切好的小豆腐块摆放在稻草上面。笼屉一般都有几层高,不然不够腌制几罐。<br /> 笼屉放在楼上,可能是温度会高一些。不几日豆腐上长满了长长的白毛,那时感觉还挺恶心的呢。爸爸用洗净的脸盆把辣椒粉和盐及味精调匀好,然后用筷子夹起长着白毛的小豆腐块放在辣椒面滚上几滚,六面均匀地沾上了辣椒面,最后整齐地摆放在玻璃罐里,用盖子紧紧地密封起来。再过些时日,鲜香可口的霉豆腐就可以上桌了。鲜、香、酸、辣、咸,五味俱全,小时候没有零食,嘴里含着点霉豆腐也是不错的牙祭。</h1> <h1> 那时外出工作和读书的人都会带上一罐自家腌制的霉豆腐、咸菜和辣椒酱什么的。这不仅是省钱的办法,而且是对家的一种留恋,总把家的味道带在了身边。<br /> 我最记忆深刻的是爸爸蒸的水蛋与众不同,他总是能搞出一些新花样来。成块的霉豆腐吃完了,罐子底总会遗留下来一些压变形的化成了汁液,他把这些汁液和鸡蛋打在一起,蒸出来的水蛋格外的香,拌在饭里三口两口就能把一大碗米饭扫个精光。<br /> 写着写着,嘴里渐觉津液自溢了出来。不写了,打蛋去吧。</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