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九月

<h3>  顺着大羊公路一直走,在东山庙的丫上旁伸出一条蜿蜒小道,有四米宽,中途一段在山腰盘旋而上,路旁的柏树高大、壮实,穿过柏树林就来到松树梁上,一排排挺拔的松树在道路两旁,路边堆积着棕黄色的松针,软软的,松果散落在其间,继续前行,会遇到一户人家,二层小楼,路边的芦荟叶子肥厚,汁水欲滴,便到了瓦梁上,羊木坝的景色尽收眼底,山弯里房前屋后树木葱茏,瓜藤攀岩石壁,鸟雀萦绕屋顶!祖祖辈辈的王家山人就住在这山弯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想顺着这条路走走,在山弯里溜达溜达,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心里痒痒,就是想念,脚踩在那一段路上,心里便踏实,手触摸到路边的野花、松针就觉得舒畅。</h3> <h3>  “起床了,上学了”每天早晨蒙蒙亮,母亲便会大声吆喝几遍,小时候的瞌睡香的很,总是睡不醒,不得已在母亲的催促中揉揉惺忪的眼睛,摸着自己的衣服穿上,那时我们经常穿反衣服,大概就是没睡醒的缘故吧!这时便会听见邻居大妈,二妈,三妈……叫孩子们起床的声音。“走啰,上学了”只要一家的孩子吆喝一声,其余的就会一个个窜出来,跟在屁股后面,我们那时的孩子多,大大小小分散在不同的年级约有十多个,顺着路,小跑前进,出山弯,下瓦梁,到松树梁,冲下贾家坡,来到东山村小学。</h3> <h3>  东山村小学是金台小学的一所村小,我们在那儿度过了小学四年的时光。东西北分散着三排教室,中间一大操场,靠着山脚的操场边上有一篮球架,两根木头做成的架子,一篮板,没有框;操场的西边一水泥和砖砌成的乒乓球台,没有网。教室还挺宽敞的,窗户上没有玻璃,夏天到也凉快,每到冬天,北风呼啦啦的吹,冻的我们直哆嗦,教我们的老先生和我们一起用塑料布、篾条把窗户贴的严严实实,教室里就暖和起来了。课桌整齐的摆放在教室里,桌面下没有放书包的桌板,我们就用细绳在桌面下的木方上来回缠绕织成网状,书包就乖乖的躺在绳网上。东边教室的尽头一木头梁上挂着铁钟,三棱形,长长的,约80厘米,上下课时,老先生就拿着短铁棍敲打,“当当当”,声音清脆响亮,真好听!</h3> <h3>  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的多,手脚冻的麻木,大人们都会给孩子准备烤火的烘笼子,一般是会漏的水盅,洋瓷碗,在沿上打两个小孔,穿上铁丝,早上出门时装满火炭,我们便提着爱心小火炉出发!上学路上,顺手捡些柴火悄悄的放在教室后面。下课了,冲出教室,都在瞧瞧自己的火炉,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然后提着火炉挥动右臂使劲儿甩起来,几圈甩下来,火便旺旺的。如果眼看要熄灭的,就会放些柴火,冒着浓烟,男孩子就会弯曲左腿,左手放在膝盖上,躬着腰,铆足了劲儿抡起右臂甩起圈来,由烟圈变成火轮圈,最后只剩下红亮亮的火炭了。胆儿大的会把火炉放在桌子下面,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地前后荡几下,偶尔烘烘冻僵的手,老师们也就假装看不见了!</h3> <h3>  “今天下午放学后开会了,不能缺席!”孩子王“乃哥”发话了。乃哥,一帅气的小伙,聪明又热心肠,在孩子们中年龄稍大些,极具号召力,我们都听他的。“今天我说一下修路和栽树的事儿”。原来是上学路途瓦梁下面有一段路比较窄,有一巨大土丘使路弯曲,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只有裸露的风化石和野草。说干就干,先修路后栽树!我们各回各家,准备自己的劳动工具,你拿着锄头,我提着撮箕便冲向瓦梁上,只听得大人们在身后责骂“不晓得拿着那些东西又去干啥”。开工了,十多个孩子分成几个小组,力气大的,手握大锄头向大土丘进攻;力气小的,两人用撮箕抬着泥土倒在路边。大人们从这经过,“你们这些娃儿就是没事找事,莫耍的了是不?看你们能干出个啥名堂”,丢下不屑的话语。大约连续两周放学后我们都热衷于这事儿,热火朝天,忘了劳累与辛苦,大人们坐不住了,队长决定号召大人们和孩子们一起修修路。于是,上学的路变得宽敞起来,路边有了一些树木,我们还给它们浇水来着,说来奇怪,那些树总是长不大就夭折了,也许是风化石的土地贫瘠,没有养分吧,又或许是被我们放的牛儿啃掉了嫩芽?</h3><h3> 后来到金台小学中心校上学了,每天都要上早晚自习,回家的路相对远些,我们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真是两头不见天哪!中午,住校生在学校午眠,我们不午休,得回家吃饭,放学后,走在路上,近处的同学都端着碗吃饭了,我们饿的不行,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每走一段,心里默念:如果住在街上多好,如果住在赵家咀多好,如果住在丫上多好!可是我们还要赶路,那时特别希望自己住在街上 ,不用匆忙赶路。下晚自习后,路途中,大点儿的孩子偶尔恶作剧的吓吓胆儿小的,扬扬沙土装装鬼来了,或用手电筒晃晃对方的脸……结伴的孩子多,一路歌声,一路欢笑,一起长大!</h3><h3> 时光匆匆,恍惚转眼,现在却喜欢徒步走过这一段路,摘一朵路边的小花,捉一只斑斓的蝴蝶,驻足停留看云雾绕山间,只为回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