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口记忆

北风

壶口，我们说好的，会再见。

回首上次壶口观河已过去23年。

94年仲夏8月，乘绿皮硬座在临汾下车，再搭至延安的班车，早8时发，经吉县至壶口大桥已是下午3时。

当年吉县至壶口，山道崎岖，尘土飞扬，在个别急弯处，车辆必须刹停多回一盘方得以通过，40余公里竟熬了3h。

桥头驻停，骄阳似火，空旷肃寂，孑然二人。

水泥杆支撑的旅游广告足以让人过目不忘，那是一张50元人民币背面的放大图，喻示着这未来的当红景区。

这样的图案

本只想记录一下晋陕大峡谷的雄和浑，居然无意中也记下了长途跋涉的尘与土。

除了一家刚竣工尚未通水的国营小旅馆，偌大的景区再没有了其他的旅行设施。

服务员告诉我，因为旅客少，供水靠扁担就够了。

无它可选，50元/间，入住。

即使在旅馆的房间里，大河奔腾的雷鸣声也隐约可闻，那是一种召唤。

没有地图，没有指引，更没有门票……

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循声而去。

下午4点的阳光毫不隐晦地煊染着黄色的河涸，但不妨我俩青春飞扬，不碍我俩欢呼雀跃……宽阔的河床是只属于年青的舞台。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这么经典的语言可惜创造的晚了20年。

沿山西一边是河岸东侧，往北4Km，雷鸣般的水声终于在耳畔清晰，但视界中的Rmb瀑布呢?

在震耳愈聋的轰响中，我战战兢兢地寻到壶槽边缘，竟然发现我站在瀑布的上游!!!

原来大河的河道虽是由北往南，但因局部地势和水位的原因，主要水量则是由东而西入壶。

这是一个新大陆般的发现，但却令人有点沮丧……我们走错路了，观壶在陕西的一侧。

又一小时，回旅馆补水，在大桥头汇合一对太原情侣，一同与桥头的手扶拖拉机侃价，要价单程40大洋，心肉皆疼，谈崩!

于是徒步陕西。

傍晚的阳光已渐渐被山峦遮挡，人开始疲惫，感觉到了地上的碎石开始磕脚……

再一小时，只剩最后一抹阳光之际，徒步的4人与两台旅游大巴同时到达了观壶的河畔。

时值夏季，水量丰沛，壶槽几乎填满，落差不是很大，但瀑布却极有气势，恰似黄龙出海，亦如万马奔腾。河畔的每一个生灵都被那种轰鸣的巨响和飞溅的黄雾所笼罩，被隔绝了所有的欲望和想象，只给人剩下震撼和膜拜。

姐，用这股水洗头，有点骇人听闻震古烁今呵。

哥，衣裤大了，莫非是赠品?

穿双皮鞋就来丈量大地，流行反人类设计?

正儿八经却非要扮成打滚青年，装B不当呀😊

继续装，努力装，创造版的装，还要飞天?

在河床上流连忘返，直至暮色苍茫。正赶上旅游大巴收兵，直接上车才开口搭车，司机导游自是不允，无奈天色已晚疲惫不堪，被迫祭出厚黑心法，方免了至桥头5公里的跋涉之辛苦。

是夜，桥头的🍉很甜，天空的繁星很亮，我的梦也很香

天明，为早返临汾，去桥下游搭车。

经历了上游的汹涌澎湃，下游的河水变得舒缓宁静。

现在终于知道，人生亦如此。

尘土飞扬的公路旁，挥舞着两张10元的钞票，我俩终于搭上一辆满载焦煤黄河重卡。

司机居然每人只收5元，退了我10元，更让人受宠若惊的是，还赶走了工人，让我们爬进了驾驶室。

一路蒙尘不表，至临汾寻得旅馆，服务员立即提前开放了浴室，千恩万谢之余，恍然醒悟，我们那副黑炭窘相，人家是怕咱污染了设施。

年轻的岁月就是拿来挥洒和回顾的，壶口记忆就是其中不加修饰的一笔吧。

期待重逢，大河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