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最初知道苏东坡的名字,是来自语文课上老师的讲解,当时年少的我还不能理解苏子诗词的深奥与精妙(如今也不能体会三四),学习苏东坡的诗词只为应付考试,亦或是在家人面前吟两句诗以显摆自己有点雅兴。</h3> <h3>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时间不知道怎么就多起来了,精精神神的子夜,能做什么,读书!这样《苏东坡传》就成了我打发静夜的伙伴。</h3> <h3>林语堂是《苏东坡传》的作者,此书原文是用英文写的,后经过台湾教授张振玉翻译,才有了今天中文版本的《苏东坡传》(不唯一)。台湾大学的教授张振玉,还成功翻译了林语堂的《京华烟云》,而《京华烟云》译作被评价为最有生命力的大作,可以说张振玉以翻译林语堂的大作而成名,而林语堂的大作也因张振玉的再创作得以更广泛的流传。一本传记,有三位大师的思想交融,读此书,是精神的愉悦和心灵的沉淀。看一个人的传记,我还是愿意从家人开始,因为家庭会深深影响一个人的发展。下面就让我带着你看看书中是怎样描写他与他的家人吧……</h3> <h3>长辈篇</h3><h3>苏东坡的母亲</h3><h3>——以名节教育子女,拥有大智慧的母亲</h3><h3>苏洵长年游学在外,教育两个儿子的重任落在了苏母肩上。有一次她给苏轼、苏辙讲《范滂传》。范滂是东汉名士,因反对宦官集团而遭到陷害。在监狱中,范滂在和母亲诀别时,因不能尽孝而遗憾。苏轼问母亲:“我如果成了范滂,母亲同意吗?”苏母说:“你若能做范滂,我难道不能做范母吗?”勇敢、聪慧的苏母用范滂英勇就义的典故,告诫孩子要坚定信念,在苏轼幼小的心灵植下“刚正不阿,忠直敢言”的种子和高尚的品德与气节。</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苏东坡的父亲</span><br></h3><h3>——言传身教,传授儿子纯粹而雅正的文体,推行深研史书及为政之法,是儿子的榜样!</h3><h3>苏洵一贯坚持文章淳朴风格,力竭文字浮夸,华美奢靡的风气,给苏东坡以深刻的影响。苏东坡十一岁时进入中等学堂,他准备科举考试,还须背诵大量经典诗文,这个阶段是苏东坡博闻强识,行文形成自己特点最快的阶段,父亲的言传身教给他榜样作用。此种家庭气氛,适合富有文学天才的少年发育成长。</h3> <h3>苏洵(字明允,号老泉)在27岁那年才开始发奋读书做学问,为苏轼(字子瞻,号东坡)、苏辙(字子由,号颖滨)兄弟做表率。“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苏洵刻苦学习的动人事迹,被写进《三字经》,激励后世。</h3> <h3>伴侣篇:夫人,妻子,爱人</h3><h3>第一任夫人王弗:一生相伴的知音,一世传情的诗文。<span style="line-height: 1.8;">终年27岁</span></h3><h3>王弗,聪明沉静,知书达理。她十六岁时与十九岁的苏轼成婚。二人情深意笃,恩爱有加。可惜天命无常,治平二年五月(1065年)王弗在当时的京师开封病死,年方27,葬在眉州东北彭山县安镇乡可龙里,距离苏洵夫妇墓西北八步,生的儿子苏迈,此时才6岁。</h3> <h3>苏东坡给妻子王弗写下的传诵千古的悼亡词《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br></h3><h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冷。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h3><h3><br></h3> <h3>第二任妻子王闰之:终年45岁</h3><div>王闰之是王弗的堂妹。出嫁之前,家中称其“二十七娘”,“闰之”这个名字,应该是苏轼给取的,她所出生的庆历八年闰正月,而闰之恰恰生于这个闰月里,“闰”的字面意义就是不期然而然地“增多”,对于苏轼来说,中年丧妻,只好无奈地给孩子找个继母,也与“闰”字吻合。 有人猜测,王闰之能以11岁的年龄差距,给姐夫做填房,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从小暗恋姐夫,也有推测王闰之应是被苏轼对堂姐的一片深情所感动,还有就是对苏轼文采和人品的仰慕。</div><div>苏轼娶王闰之时32岁,比王闰之大10岁,按今天的眼光,应该是“老夫少妻”才对,但苏轼常以“老妻”称呼王闰之。这个“老”字,包含了“相濡以沫、恩爱久长”的愿望,另外应该就是稔熟得不分彼此的亲昵。</div><h3>在精神生活上,王闰之不能与大文豪琴瑟和鸣,然而在日常生活中,苏轼就离不开王闰之了。王闰之为苏轼生了两个儿子,苏轼被贬谪到黄州时心情郁闷,小孩天真无邪动不动就拉扯苏轼的衣服,有一天,苏轼生气训斥儿子一顿,王闰之就说:“儿子是不懂事,难道你比儿子还不懂事吗?不找快乐,发愁干嘛! ”</h3><div>听了王闰之这朴素但又含有哲理的话,苏轼无比惭愧。正在自责时,王闰之已将一杯酒摆在他面前了。于是苏轼大发感慨,觉得自己比魏晋名士酒鬼刘伶幸福多了,因为老妻比刘伶的老婆强,刘伶的老婆连酒都舍不得给刘伶喝!</div><div>这种春意盎然的家庭温馨,恰似并不苦口的良药医治着苏轼宦海沉浮中那颗伤痛的心。王闰之死后,58岁的苏轼大为悲痛,在祭文中发出“惟有同穴”的哀鸣。后来,苏轼死后,弟弟苏辙将其与王闰之合葬,满足了哥哥的遗愿。</div><h3><br></h3> <h3>第三个爱人(侍妾)王朝云:终年34岁</h3><h3>1.两人杭州情缘</h3><h3>宋神宗熙宁四年,苏东坡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被贬为杭州通判,一日,他与几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饮时招来王朝云所在的歌舞班助兴,而舞在中央的王朝云以其艳丽的姿色和高超的舞技,特别引人注目。舞罢,众舞女入座侍酒,王朝云恰转到苏东坡身边,这时的王朝云已换了另一种装束:洗净浓装,一身素净衣裙,清丽淡雅,别有一番韵致,仿佛空谷幽兰的清香,沁入苏东坡因仕途不顺而黯淡的心。此时,本是丽阳普照,波光潋滟的西湖,由于天气突变,阴云敝日,山水迷蒙,成了另一种景色。湖山佳人,相映成趣,苏东坡灵感顿至,挥毫写下了传颂千古的描写西湖佳句:</h3><div>“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div><div>诗明写西湖旖旎风光,可能寄寓了苏东坡初遇王朝云时为之心动的感受。朝云时年十二岁,虽然年幼,却聪慧机敏,由于十分仰慕东坡先生的才华入苏府当侍女,受到苏轼夫妇的善待,决意追随东坡先生终身。</div><h3>2.相知患难与共</h3><div>朝云与苏轼的关系很奇特。她与苏轼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特别是陪伴苏轼度过了贬谪黄州和贬谪惠州两段艰难岁月,但一直没有苏轼夫人或妻子的名号,只是到了黄州后才由侍女改为侍妾。</div><h3>在苏东坡的妻妾中,她最善解苏东坡心意,可以说是红颜知己了。</h3><div><br></div><div>一次,苏东坡退朝回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侍妾:“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答:“文章。”一说:“见识。”苏东坡摇摇头,王朝云笑道:“您肚子里都是不合时宜。”苏东坡闻言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div><h3>苏东坡在杭州四年,之后又官迁密州、徐州、湖州,因“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副使,这期间,王朝云始终紧紧相随。在黄州时,他们的生活十分清贫。元丰六年,王朝云为苏东坡生下了一子,取名苏遁,不满周岁夭折,朝云因此而悲痛过度病倒,身体孱弱。</h3><div>宋哲宗用章敦为宰相,政见不同的苏东坡又被贬往南蛮之地的惠州(今广东省惠阳县),这时他巳经年近花甲了。身边姬妾陆续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终追随。苏东坡感叹作诗: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络秀不同老,无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序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div><h3>王朝云与东坡先生相知之深,可谓一举手、一投足,都可知道对方的用意,东坡所写的诗词,哪怕是轻描淡写地涉及往事,也会引起朝云的感伤。最典型的莫过于东坡所写的《蝶恋花》词: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据说苏东坡被贬惠州时,王朝云常常唱这首《蝶恋花》词,为苏轼聊解愁闷。每当朝云唱到“枝上柳绵吹又少”时,就掩抑惆怅,不胜伤悲,哭而止声。东坡问何因,朝云答:“妾所不能竟(唱完)者,‘天涯何处无芳草句’也”。 苏轼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又开始伤春了!” 朝云去世后,苏轼“终生不复听此词”。</h3><h3> 古人认为,芳草为柳绵所化,所以枝上柳绵吹遍天涯,芳草也就随风而生。朝云唱到那两句时,想起苏轼宦海的浮沉、柳绵一样沦落天涯的境遇是同感在心,于是泪下如雨,不能自已。而东坡亦是知她的这份知心,才故意笑而劝慰,两人之知心,可见一斑。</h3><div>王朝云在惠州时遇瘟疫,身体十分虚弱,终日与药为伍,总难恢复,“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因缘”,拜佛念经,寻医煎药,乞求她康复。但从小生长山水胜地杭州的朝云为花肌雪肠之人,最终耐不住岭南闷热恶劣的气候,不久便带着不舍与无奈溘然长逝,年仅三十四岁。朝云死后,苏东坡将她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并在墓上筑六如亭以纪念她,亭柱上镌有一副楹联: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div><h3><br></h3> <h3>兄弟篇</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最深兄弟情:苏轼与苏辙</span></h3><h3>古来兄弟有相亲相爱相知相念之乐,未见有过“二苏”者。特别是比起曹丕与曹植、鲁迅与周作人来,这种优势更明显。子瞻(苏轼)几乎每到一个任所就要给子由(苏辙)寄信赠诗,晚年被贬谪时更甚,而子由也常有回作。</h3><div>苏轼兄弟二人从小在一起读书,苏辙小时候就向其兄苏轼学习,未曾有一日相离。子由在写作上也尽量学习其兄,文风亦颇见相似之处。</div><div>兄弟之间的调侃亦颇为有趣。例如,苏轼早年从刘巨门下读书时,夏日在学舍与同窗陈建用、杨尧咨、乃弟苏辙做大雨联句。陈建用曰“庭松偃盖如醉”,杨尧咨曰“夏雨新凉似秋”,苏轼对曰“有客高吟拥鼻”,最后苏辙对曰“无人共吃馒头”。众皆倾倒。</div><div>苏轼与苏辙是同科进士,同年步入仕途。两人的政治思想大致相同,在变法斗争中共同进退,晚年又同样被贬到南方的蛮荒地带。苏轼文人气十足、个性鲜明、不合时宜、不拘小节、旷达洒脱;苏辙则与他形成明显的互补,性格沉稳内敛不外露,人情世故高苏轼一筹,常常给予兄长以忠告,所以他的仕途相对平坦一些。</div><h3>公元1061年苏轼任凤翔府判官,苏辙将他送至郑州。这是兄弟第一次分手。子由登上高处,眺望着哥哥的乌帽随山坡的起伏而忽隐忽现的情形,顿时生出悲悯和忧伤。</h3><div>苏轼在杭州3年任期届满后,即请调至密州,因当时苏辙正任职济南,两地都在山东,相距不远。公元1076年中秋之夜,子瞻由于怀念子由,而发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愿望(即著名的《水调歌头》一词)。</div><div>“乌台诗案”期间,苏轼罹祸,苏辙欲学汉代淳于缇萦救父的典故,愿免一身官职,为兄赎罪,最后同遭惩治,被贬为监筠州盐酒税务。苏轼出狱以后,苏辙前去接狱,特捂其嘴,以示三缄其口。元佑年间,子由升为尚书右丞;子瞻又遭人排挤,乞求外任。子由连上4札,亦乞外任。</div><div>苏轼在读到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诗句“宁知风雪夜,复此对床眠”后,感触很深,便与苏辙约定“夜雨对床”。后来两人在互答诗中不断提起。如苏轼曾说:“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在《绝命诗两首寄子由》中又说:“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世未了因。”</div><div>但这种心愿一直未能实现。苏辙曾说:“昔余少年,从子瞻游,有山可登,有水可浮,子瞻未始不蹇裳先之。”幼时“游戏图书,寤寐其中,早余二人,要始是终”。“平足之爱,平生一人。”“自信老兄怜弱弟,岂关天下无良朋。”在《东坡墓志铭》上说:“扶我则兄,诲我则师。”苏轼亦在写给好友李常的一首诗中说:“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吾少知子由,天资和且清。岂是吾兄弟,更是贤友生。”还常常说他实不如苏辙,“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由。”</div><h3>公元1097年,苏轼被贬谪于海南儋州,苏辙被贬谪于广东雷州。农历5月11日,兄弟二人相遇于广西藤州,苏辙送苏轼出海,6月11日诀别于海滨。苏轼作诗云:“劝我师渊明,力薄且为己。微疴坐杯酌,止酒则瘳矣。”这是苏氏兄弟的最后一次面别。其后直至子瞻病卒于常州,他们再无缘相见。子瞻卒前亦以不见子由为大憾。</h3> <h3>兄弟才学,“夜雨对床”</h3><h3>夜雨对床 唐代韦应物有“宁知风雪夜,复此对床眠”,苏轼读后感触良深,与苏辙约定“夜雨对床”,但一直未实现。“夜雨对床”便流传下来,本不单指兄弟之间,经此也成了兄弟之事。 </h3> <h3>“雪泥鸿爪”,成语来历</h3><h3>成语雪泥鸿爪的来历: 苏轼在任凤翔府判官时,写下了《和子由渑池怀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雪泥鸿爪”就被概括为众所周知的成语了。</h3> <h3>在读《苏东坡传》时,我们一直在追随观察一个具有伟大思想,伟大心灵的伟人生活,无时无刻不被他一身浩然之气所打动。苏东坡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说:“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天足怪者”,这就是他自身的追求写照。苏东坡远去了,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h3> <h3>读书濡养心灵,更是和自己的人生密切相关。在你的精神世界里,会藏着你读过的书品过的人。看《苏东坡传》,品读一代大诗豪的一生你会为之深思,为之感动。慢慢的你会有所感悟,而后充盈,合上书之后你会开始思索自己的人生,想象着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最终也不可能做到。但这个过程就已经很让人快乐了。</h3><h3>苏东坡——读你,千遍不厌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