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杜拉斯胆敢把别人的看法不当回事,敢把人性中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坦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喜欢她,是那种跟自己赌气式的喜欢,因为我不满意自己的勇气匮乏。她说过一句话,也许能雷倒无数的正经人,那句话是"如果我不是一位作家,会是一位妓女。"我看过她的小说《情人》,这是本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与她的个人生活密不可分,讲述的是她和一个中国男人的情爱故事。因为小说带有自传色彩,书中的性爱描写看了让人产生不适的感觉,会有种窥视作者私生活的罪恶感,但作者不遮遮掩掩的坦荡、没有欲说还休的犹豫,又给人以痛快和过瘾的感觉。放下书本,最后留在你印象中的却又是暗香疏影的诗意、曲径通幽的美,以及萦绕在文字中的节奏感明显的旋律。<br /></h3> <h3><br /></h3><h3>杜拉斯也许不那么美好,但她不伪善。真实的人让人踏实,即使那真实会带给你伤害,那伤害也不是猝不及防的。我宁愿接受不美好的真实,也不愿接受美好的不真实。有句话不是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一些未知与不确定性会让人产生不安。社会上有很多好人,但滥竽充数的"好人"也不少吧!这些"好人"都是善于伪装的高手。他们善于在自己身上披上羊皮,让人看不出他是一只狼,善于把陷阱盖上草木,让人看不出那是陷阱。他们会把自己要说的话"美化"一番再说出口,最终他们说出口的话已经不是他心里想的,而是大家都喜欢听的话!那好听的话被他说出口后,或许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杜拉斯曾经对最亲密的女友说:"真奇怪,你考虑年龄,我从来不想它。年龄不重要。"每个人都可以说同样的话,但那只是一句话罢了。对于杜拉斯来说却不。她的说和做,会真的是同一回事。</h3> <h3>杜拉斯的真实生活比她的小说精彩,《情人》只截取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是个文艺多面手,她既是作家,也是戏剧家、导演和专栏记者、加入过法国共产党、游过行、卖过报、发过革命传单。她抽烟、酗酒、吸毒,她情感强烈、欲望强烈,一生情人从未间断,70岁仍和30岁小鲜肉热恋,占有欲强到把他囚禁在家里,不让他和任何人见面。她说过这样的话:"我爱男人,只爱男人,我可以一次拥有五十个男人。"但她又不是只关心自己的欲望,殖民、战争、种族歧视等一系列社会问题一直是杜拉斯关注的对象。她的活法惊世骇俗,特别是情感方面,她应该是很多人眼中的破坏者,她应该被很多人口诛笔伐过。不过没关系,只要杜拉斯不自己吓自己,便谁的口诛笔伐也吓不倒她。她在自己的意愿里生活,任别人的看法随风而去。人之所以把恶赋于性欲,或许是为了约束自己的男人或女人不去睡别人,哪有什么圣人,没有谁比谁更好,有区别的只是谁比谁更有机会更有胆量去风花雪月!在性欲面前大体有两种人,一种装君子,一种敢流氓。情感上若有真君子,那也是自己无可替代的爱人所成就的,这少之又少。</h3> <h3>很多人是按别人的期待活着,所有的努力是为得到别人的认可!只是最终在别人的期待中活成了让自己后悔的样子。杜拉斯只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她的一生体验了别人几辈子都体验不了的生活。总觉得作者的生活和作品的关系是实物与倒影的关系,如果你喜欢杜拉斯的作品,应该庆幸她坚持了自己的人生。</h3> <h3>有的人羡慕自己成为不了的人,有的人忌妒自己成为不了的人,我属于前者。觉得杜拉斯就该那样生活,假若不那样生活,世界或许又多了一个大致相同的人。很多喜欢杜拉斯的人连这样的假若大概也要拒绝的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