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十几岁的时候,刚开始钟情中国古典文学,喜欢玩拆字游戏。但却一直有两个字舍不得去拆,那就是“胭脂”。多生动的两个字,只有放在一起的时候,才显得那么明艳生辉。据书上说,胭脂是一种红色颜料,原产于中国西北匈奴地区的焉支山,由张骞出使西域之行时引出。<br><br>为了彻底弄清楚,我借来了《辞源》,才知道,所谓“胭脂”,实际上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花开之时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染料。<br><br>这样的鲜艳异常和甜香满颊,也难怪胭脂还能牵出许多美艳的故事。例如李碧华的《胭脂扣》,当这样一个胭脂匣子也幻化出情结的时候,物质便溢出了可触摸的边缘,于是我少女时代的梦想,便是渴望有一个锦盒,里面盛装着预想中艳丽绮旎的胭脂。<br><br>长大后,我更特别喜欢写字。昼伏夜出的我总是素衣不袭,不施粉黛。直至遇上A,那样桀骜不逊的一个男子。相识久了,便爱上,甚至一塌糊涂地迷恋,渐渐地便学会“香墨弯弯画,胭脂淡淡匀。”<br><br>怀惴着恋爱的喜悦,我细细地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语笑嫣然,轻点胭脂,看见那些装在大红锦盒里的胭脂被粉刷一点点晕开,其时,就像A给我的爱情在脸上怒放。<br><br>A喜欢打球,我便改变通宵上网的习惯,买来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胭脂,他去运动,我便陪着用深浅不同的橘色系胭脂调和出青春逼人的颜色。那时年轻的我,只是一味固执地为爱情装扮着自己的甜美,那些由一抹抹胭脂水粉勾勒出来的无处不在的轻盈,提醒我随时随地享受这爱情带来的柔美。我相信,连路过的蝴蝶也不禁要停下来品尝它的甜美。<br><br>每次偷眼看着A骄傲地笑,我就像和王子在一起幸福着的公主,踩着灵动的粉红色舞鞋在翩翩起舞。没有人知道,从丑小鸭到白天鹅,胭脂便是我的魔法咒语,那些秘密都隐藏在梳妆台上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丽锦盒里。 然而这却是一段浮躁的爱情,终于有一天,隔着A的车窗,我亲见一个娇俏艳丽的女子和他一同绝尘而去,我甚至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涂着的LANCOME缤纷感光胭脂。那是一款价格不菲,但却是我极不愿意尝试的艳丽胭脂。<br><br>七月流火,我却如身置冰窖。原来当我抹着粉亮的胭脂,急于表白爱情的时候,A却轻易地用另一个女人的华丽击碎了我对胭脂对爱情的种种揣测。在很多年后的一个深夜,对着梳妆台琳琅满目的胭脂,我仍还是无端地淌下了泪水,这样用胭脂涂抹红颜的青春太匆匆了。只是不知道,A离开后,那些如星如玉的胭脂泪能与谁醉?我依旧昼伏夜出的生活着,只是脸上再无胭脂的颜色。<br><br>沾染了灰的胭脂仍时时纠结A给我的痛,终不能自拔,我就特别想看海,于是,我在他离开后的第一个冬日,我来到了海边,任漫天海浪袭来将自己沉溺……<br><br>然而,暮色将临的时候,我却在沙滩上的黑礁边醒了。那个青梅竹马的伴儿B在身旁哭泣,原来他一路跟着我来到大连。他哽咽着问我,妖,你冷吗?这个从小陪我到大却从来没有为他注目过的男人的眼泪,轻轻一滴,却像子弹,击中了我早已空如无物的心腔。他的手大而有力,他的怀宽厚温暖。扑天盖地的情愫向我呼啸而来,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第一次那么从容地。<br><br>往后的日子,梳妆台上又多了一盒盒粉粉亮亮的胭脂。只是,不同的是,这些胭脂都是B为我精心挑选的。我是一个恋旧的人,喜欢一样东西,便会执拗坚定地喜欢下去,胭脂亦如是。B常常抱着我喃喃自语,我不会怪你惦念着胭脂的。他吻着我的眼,吻着我的脸,说既然回忆里都是这红红的胭脂,就让它在眼泪中冲涮至混沌然后消失,只有我在你身边是最最真实的。你只是醉了,等你醒了就好了。那样的冬天很冷,然而被窝里却很温暖,因了两个身体的纠缠和心灵的融合。<br><br></h1><h1>后来,我果真慢慢淡忘梳妆台那些胭脂,因为我们要的不过是简单欲望和相知的温暖。从那以后,才知道,有没有爱真的不同。当然,我偶尔还是会用一些冷粉色的胭脂,一任记忆里剩下的那一盒盒过往的胭脂,就像腕间的珠串,发出的清亮而干脆的声响。——本文素材来自作者爱情经历</h1> <h3>桃之妖,自由撰稿人、美食代言人。左手琴棋书画诗酒花,右手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你喜欢我的文字,请联络:QQ55666833、微信minning520、微博@半场烟火。</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