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张国荣

遇见

<h3></h3> <h3>1,</h3><h3><br></h3><h3></h3><h3>最早知道张国荣,是在大学时,一天收到复旦同学的信,信中有她抄写的《有谁共鸣》的歌词,我读后,感觉心底被捅了一下。那以后,失意孤苦时,脑海中常会闪出这一句:“晚风中我问句星,夜阑静问有谁共鸣?”</h3><h3> </h3><h3>那个暑假,我随清华一朋友回家去深圳。她有个不到学龄的小妹妹,总在哼唱:“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这就是张国荣的成名曲,一夜之间红遍香港深圳。</h3><h3> </h3><h3>到了2003年4月1日,张国荣从香港东方文华酒店跳下,我才惊觉:张国荣,在华语电影、歌坛的成就几乎无人匹敌。他的惊人的美丽、绝世的才情从此不再,只留给世人无限的怀念和追忆。</h3><h3><br></h3><h3></h3><h3>他生前,无数人沦陷在他的音容笑貌中,他去后,更多人成为他痴情不移的粉丝。</h3><h3> </h3><h3>我们一次次在他的歌声里沉醉,一次次在他的电影中迷失。</h3> <h3></h3> <h3>《倩女幽魂》中清纯痴情的书生,《胭脂扣》中迷离魅惑的十二少,《霸王别姬》里疯魔入戏的程蝶衣,《阿飞正传》里孤苦玩世的浪子,《春光乍泄》中的同志恋人以及《异度空间》中抑郁的咨询师,还有《东邪西毒》里的面如霜心如火的欧阳锋,张国荣以一已生命代入角色,激情怒放演绎人生。</h3><h3><br></h3><h3></h3><h3>他说:猫有九条命,演员有更多次生命。每一次演戏,都是活一场新的人生。他的投入执迷,他的忘我燃烧,成就电影史上一部部经典。</h3><h3><br></h3><h3></h3><h3>在香港流行过一句话:连张国荣都要奋斗八年,你是谁呀,想一夜成功?</h3><h3><br></h3><h3></h3><h3>在漫长的摸索等待之后,《Monica》为张国荣开启了巨星之旅。最初的专辑更多的是配合营销,迎合听众口味和市场需要,随着地位的稳固,张国荣才可以挥洒才情,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绽放他的艺术追求。《爱慕》、《侧面》、《宠爱》、《红》等,都成为乐坛经典。</h3> <h3><br></h3> <h3>2,</h3><h3> </h3><h3>除了电影和歌曲专辑,张国荣的成就还表现在演唱会上。他是少有的演唱会上唱得比录音棚里更好的歌手,他把每一场演出当成艺术品来做。</h3><h3><br></h3><h3></h3><h3>1989年的"告别乐坛"演唱会,他在台上的歌舞动静、一颦一笑都充满魅力。演唱会从头至尾喝采尖叫不断,当他在台上流泪时,台下观众陪着他流泪,那种情感交融,情真意切,难以描画。</h3><h3><br></h3><h3></h3><h3>1997年“跨越”演唱会和2000年“热情”演唱会,张国荣把他的音乐理想和艺术追求演绎到极致,达到无人企及的高度。</h3><h3><br></h3><h3></h3><h3>在《红》的演唱中,他着红色高跟鞋出场,与舞蹈家贴身热舞,说不尽的风华艳丽、妖娆妩媚。他舞得那么贴合默契,唱得那么沉醉投入,眼神如迷,脸庞似月,最后舒缓的一扬手,脸上漾起一抹神秘魅惑的笑,令人心驰神荡。真正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h3> <h3></h3> <h3>《热情》演唱会是由国际时尚大师打造设计,以天使到魔鬼的线索演绎发展,由开场纯白色羽毛装象征天使的化身,到天使幻化成穿著古董贝壳半边裙的人间美少年,到穿著金色西装的拉丁情人,到披着一袭玫瑰红丝绒的魔鬼化身。</h3><div><br></div><h3></h3><h3>我们一直知道他是美丽的,但不知道他可以美丽至此!我们也一直知道他的声音是灿烂的,但不知道他可以二十年如一日地灿烂至此!</h3><h3> </h3><h3>那是一种从音到色从内到外从台上到台下无可比拟的震撼,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用当年那种生硬造作的舞姿了,他轻轻一抬手指,就引来一阵尖叫,随意一扭腰肢,就足以颠倒众生。</h3><h3> </h3><h3>唱《爱慕》之前,他背向观众,缓缓拔下发髻上的簪,贴近唇边一吻,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姿态丢在地上,一头长发悄然滑落。</h3><h3><br></h3><h3></h3><h3>他身材雄壮,肌肉强健,蓄着胡须,粗犷奔放,尤其是在换出古埃及式贴身装和中世纪丝绒长袍的时候,衬托着一头狂野的长发,阳刚而高贵的气息扑面而来。</h3><h3><br></h3><h3></h3><h3>他的长发披肩造型堪称一绝,看他的披肩长发,时而松散,时而束起,时而加上发饰,配上那几件服装后,有时有印第安人狂野味道,有时有古埃及与印度王子的优雅风采,有时又似图画中带风尘味的侠士。</h3><h3><br></h3><h3></h3><h3>必须说,他这次的造型颇有品味,尤其是烈焰满台的那一场,他被风吹扬的散发,加上一身银红色的服饰,狂野奔放,有若浴火凤凰。</h3><h3><br></h3> <h3></h3> <h3>3,</h3><h3><br></h3><h3></h3><h3>正如梵高的画要到他去世后才被世人认可,并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为其当时的受众所接纳。许多艺术家因为其绝世的才华,因为其审美趣味的超前性,也因为其深入到灵魂深处潜意识里的创意和表达,容易被视为离经叛道为世俗不容。</h3><h3><br></h3><h3></h3><h3>真正的艺术从来就不是迁就俗世的,可能不被大众接纳甚至受尽曲解挖苦,评论界的“不伦不类”“男女不分”等言词一时甚嚣尘上,设计大师也为中国人的低俗解读而叹息。</h3><h3> </h3><h3>张国荣在“热情”里把才情和艺术的美拓展到了极致,因此,他理所当然地会觉得疲倦,他想要把自己留在最美最好的时光里,就如同他在89年告别演唱会上说的:许多熠熠生辉的明星,都在最闪亮的时候隐退。</h3><h3><br></h3><h3></h3><h3>他不要我们看见才情枯竭的他满脸皱纹地老去,他不要自己在这人言可畏熙熙攘攘的世间苦捱岁月,因此,他选择离开,离开在花满枝桠的时刻。只是我们不料,他离开得这样决绝。</h3><h3> </h3><h3>张国荣是难得在朋友圈子里受到一致爱戴和好评的艺术家,他记住演唱会一百多位工作人员的名字,为每位送上礼物并亲手写赠言。</h3><h3><br></h3><h3></h3><h3>梅婷说:演出时,即使没有他的镜头,他也入戏配合她的表演。为他培训京剧的老师说:他常常来北京看望我,我只是个京剧演员,他能图什么?</h3><h3><br></h3><h3></h3><h3>他尊重同道,在典礼上主动与谭咏麟拥抱,在歌迷争执后,他断然退出歌坛。他提携后辈爱护歌迷,亲自去看患癌症的歌迷。他乐于慈善,热心捐赠。</h3> <h3></h3> <h3>4,</h3><h3><br></h3><h3></h3><h3>可是,他也有不耐烦的时候,他说感谢香港媒体不遗余力地追逐他的PARTNER,因而激怒媒体,引来各种不怀好意的评论。</h3><h3><br></h3><h3></h3><h3>尽管如此,他依然是勇敢地,在被记者追逐时,他牵起爱人的手离去。在97演唱会上他大方地向观众介绍他的同性挚爱。</h3><h3><br></h3><h3></h3><h3>他一生善良,终逃不过因私人生活而遭受诋毁。他为电影倾心倾力,却屡次与金马奖失之交臂,理由常常是可笑的“本色出演。”</h3><h3> </h3><h3>他极具天赋却依然刻苦努力,作为众多子女中最小的一个,他从小被忽略; 他起步艰难,曾在演唱中把帽子扔向观众却被观众扔回舞台;他有过恋爱可能走向婚姻却无果而终;他因最后相守相恋的爱人是同志而遭受非议。</h3><h3><br></h3> <h3></h3> <h3>在大众的视野里,他显得那么疏离,在喧嚣的盛宴中,他是那样的孤独。他需要用怎样的心力才能化解这漫长人生中一次次的跌宕,这所有的种种,都成为日后抑郁的种子,潜伏在他心里。</h3><h3> </h3><h3>当他决绝地离去,香港万人空巷为他送行,全世界的荣迷痛彻心扉。光阴荏苒,他的音容笑貌犹在,他留下的爱留下的美,进入了越来越多人的内心,滋养着一代一代人的精神世界。</h3><h3><br></h3><h3></h3><h3>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为荣迷,继续宠爱张国荣。</h3><h3><br></h3><h3></h3><h3>我们因为他,爱上了香港这座城。我们在渡口找寻他出道时搭乘过的轮船;在大街小巷找寻他的足迹;在他的旧居旁徘徊又徘徊。</h3><h3><br></h3><h3></h3><h3>我们在文华酒店的24楼张望,想像他飞纵而出的身影,我们恨不能化身一张网,垫在他落下的身体下,只为减缓一些他下坠的速度,让他少一点痛苦。</h3><h3> </h3><h3>他带给我们艺术的美已经渗入血液,他永恒在我们心中。他留下的话:我一生没做坏事,怎么会这样?韩寒回答:你一生没做坏事,所以就会这样。</h3><h3><br></h3><h3></h3><h3>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他走了,如不一样的烟火灿烂地划过星空,只留下怅惘的我们,让风继续吹。</h3>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