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一封家书

杨丽新

　　前言：工作之余，时刻牢记9月份要依单位的要求上报一篇有关“家风家教”方面的征文，当时没仔细阅读文件，脑海中认为这方面的文章以前写过几篇，如此之忙的情况下，随便找来一篇上交即可。进入9月份，我才拿出文件细看，发现按照要求题材有故事、家书等，似乎好像我的“存货”不符合要求。利用周末翻找以前的文章，择其一修改。
翻阅我的博文，发现了女儿大三时写给她的一封信，看后依是百感交集。信中表露出的是我在女儿成长路上遇到的困惑和烦恼以及女儿的叛逆中乖巧，平实的语言里，字里行间透露的是母女情深。那是在读大三的女儿寒假期满返校的头一天，我因其假期虚度光阴而愤然，唠叨教育与女儿发生争吵。女儿在凌晨给我写下的一封电子邮件，当时并没有告诉我，我是在她返校一周后才看到，这封信是看到她邮件后的回复。
这是我一个普通人的一封普通家书，平实平淡，虽不比傅雷家书、梁启超家书等凝聚了做人、处事的智慧，但也包含着浓浓的亲情。从女儿第一声的啼哭到第一颗小牙的萌出，从女儿第一次的喃喃学语到后来的蹒跚学步，从女儿哭着上幼儿园到独自外出上大学再到如今女儿与我成了同事，目睹女儿的点滴成长，其中的欣喜又岂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虽然和众多优秀的孩子比起来，我的女儿很普通，但在我的心里却是这样认为：养女儿如同养花，未必一定等到花开，一枝一叶皆是欣喜。

遂把此信编辑成美篇，再次体悟母女情的温婉黏连，同时也告诉远在上海和同学游玩的女儿，妈妈有点小想念呢。

李美兔，妈妈对你说

　　今天，无意中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打开一看，是你 3月3日发给我的，疑惑着（因为妈知道你是文字懒虫，什么事都是直接打电话的）读着你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的话语，眼前浮现的是你一张长满小雀斑生动的脸，泪水倾泻而下。虽然是稚嫩的话语，但浓浓母女深情、母子连心之情跃然之上，怎能不让多愁善感的妈妈心潮澎湃呢！连忙喊你爸爸也来看你写给妈妈的信，再也没有看电视的心思了，敲击键盘也回你一封E-mail。

　　这个寒假，依然是你爸爸驱车千余里到大连将你接回。大三的你带回家的是中等分数的学习成绩，还有大大的三个旅行袋，里面装的是一年四季的衣物、鞋子、床单、被罩等等物件，拿回来让我清洗的（你在搞卫生方面太不自理了，当然我也有毛病）。外加两个玩具熊，用你的话讲，它们也得回家过年，我笑着看可爱的你，一件件仔细地为你将衣物清理干净。
我的想法是，你在学校学得一定很累了，回家就轻松几天吧，所以你玩电脑游戏时，我由以前激烈反对的态度变为宽松几天的想法，再加上要过年了，也就没絮叨。谁知，这少许的纵容竟让你变本加厉地整夜整夜酣战，过年之后，忍无可忍的我和你爆发了一场战争。首先，从历数电脑游戏的坏处上升到耽误学业，然后从宅女的角度谈到人情薄寡，最后，从浪费时间的角度抨击你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可能是语言太犀利了，没顾及你的感受，忽略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收效甚微。你气鼓鼓的，大道理根本没听进去，继续在你的网络里驰骋。我则气得大哭，叹教女无方，哀做人失败！
有几天，我一度像一头困兽，焦头乱额，没了主意，乱了方寸，觉得人生没有目标了。代沟的深度不是六零后的我轻易就能逾越的，一筹莫展之际，只是埋怨丈夫没有以身作则。可今天读了你的信，妈妈心情豁然开朗，觉得我对你真是小题大做了，所有的担心是多余的。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回学校了，心里其实还是非常舍不得。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在家的日子总是呆不够，(*^__^*) 嘻嘻……不爱走”

　　一早就要启程了，你还睡意全无，真是夜猫子。不愿意走也得走，小鹰就得飞到到大自然中经受风雨，才能让自己的翅膀变硬。你爸爸经常责怪我护着你，有时我也是觉得是太惯了，可是还是心虚地纵容你的小毛病。譬如说，高中时偷偷给你送饭；大学时以“男孩穷养、女孩富养”为开脱多寄点生活费；假期舍不得让你打工；睡了一上午也舍不得叫你起床，诸如此类，在你爸爸的眼里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可是妈妈还是执着坚定地我行我素，我总觉得你就是上帝赐给我的玫瑰公主，我的小白兔，我必须小心呵护才对。

　　“在家的这个假期，我知道我自己不听话，我也知道你让我看书什么的是为了我好，可是还是想玩呢。不过妈妈你不用担心，一会回到学校我就会是乖兔兔了，刚刚把一级的报名表添了，回去我又要好好学习啦，好好学习是最好的减肥办法呢。刚刚去厨房吃了饭，其实我不饿，但是想起早上起来估计是来不及了，虽然饭菜都凉了，还是端出来盛了一小碗饭吃掉了。好吧，你的厨艺还是没什么长进，可学校的饭菜再好再丰盛，没有老杨婆儿的味道……家的味道。”

　　知道学习，妈妈真的高兴。不至一次对你说过：女孩最大的资本不是美丽的外表，而是深厚的内在，即使败絮其外、金玉其中也未必不可，依然美丽动人。只有学习增加本领才是你生存的资本、生活的资本，也是你将来养家的资本。我不喜欢徒有美丽的外表，内心却十分空虚的女孩！你的“家的味道”触动了我心底的情怀。说实话，我的厨艺一般，做出来的饭菜不可口。可这些年，在你的鼓励下（不是言语鼓励，而是大吃特吃的行动以及无私奉献的胃），我也像模像样会做红烧肉、啤酒鸡翅、宫保鸡丁、酱茄条等女儿吃了赞口不绝的菜肴。其他的就不敢操刀了，从这点来说真是对不起你。还有好多你的笨妈妈“虐待”你的事端，譬如：小时候不会照顾你将你捆得紧紧的让你很不舒服；送你去保姆家大冬天在摩托车上包严了头却露了脚；炎热的夏季，你睡在保姆家的大门口，旁边是一条大黄狗；小小年纪就把你送百公里外的外婆家等等。长大后讲给你听，你只是释然地笑笑，妈妈内心却是无尽的酸楚。反过来讲，这些也是生活对你的赐予吧，从某种程度讲也历练了你的性格呢！

　　“我现在坐在这，脑袋里想的全是你，我记得我惹你伤心哭的一大糊涂样子，记得你抱着我睡觉的样子，称体重撅嘴的样子，熨坏了我的衣服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我是喜欢那件衣服，可是我更爱你，所以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不是给它弄了大洞，我就是觉得你笨呼呼的可爱的要命。”

　　我的傻女儿，把笨乎乎的我描述得有点可爱，其实，我的那些样子何尝不是你纵容的呢！非常喜欢这样一句话，“女儿就是妈妈的小棉袄”。你——我的小棉袄，质朴无华，温暖可人！也记得你抱着我睡觉的样子，喜欢你摸我胖胖肚皮的感觉，柔弱的小手触摸着妈妈，无数幸福的精灵争先恐后在的我身体里游动，这些精灵是你给我的；也记得你和妈妈上街购物，别人认为我们是姐妹时你佯装发怒的样子，其实你的内心是为妈妈略显年轻的容貌而滋生出的小骄傲，我则是因为牵着如花似玉回头率挺高的女儿而滋生出的小虚荣，这些骄傲虚荣也是你给我的；还记得你我在镜子前，身着超短裙大秀美腿、大比腰围臭美，你青春得意的笑，我满眼爱意的笑，还有你爸爸怡然自得的笑，这些笑也是你给全家的。其实，爸爸妈妈过日子就是过你呢！等你成家有孩子你就会懂得过日子就是过孩子的感同身受！

　　“别老想着减肥减肥的，身体健康最重要，也别出去应酬，因为你喝多了我会不开心，自己在家晚上要锁好门，没事了就给我打电话。工作上肯定会遇上不顺心的事，别老那么在意，工作做了，工资拿了他们爱怎么滴怎么滴吧，反正过几年你退休了，李美兔大老板雇佣你呢(*^__^*) 嘻嘻……再怎么吵架也好，离的再远也好，我们的心是一起的……因为全世界我最爱你”。

　　我的傻女儿，我的好女儿，总以为你长不大，可这些话发觉你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妈妈了，你都不知道妈的心里比蜜还甜呢！2010年，是妈妈人生中不太顺利的一年，这一年，上进心比较强的妈妈在事业上遭受到了重创，pk台上，转身离开的是妈妈，但我知道，离去的背影一定是黯然伤感的。在妈的内心深处，当不当局长不重要，只是遗憾没给你做出很好的榜样，觉得底气少了许多。一年中，妈妈彷徨、郁闷，但每每都是你的懂事让妈摒弃掉一切不愉快，内心里生发出战胜一切的勇气。其实，每每妈妈在工作中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最大的安慰就是有一个和睦的家，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有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这才是我战胜困难的法宝。傻女儿，有时凶你爸爸几句，是因为妈妈有时争强好胜，总认为爸爸在事业上应该再进一步（爸爸的业务能力很强的），所以言语上就犀利些,其实不是妈妈对爸爸不好。其实，妈妈唠叨你时并不认为你不好。我知道我的李美兔优点很多：当你在朝阳大街地下通道里，主动掏出硬币给两位乞讨的老人时，当你看见一个农村大嫂装在自行车筐里的水果散落一地而主动蹲下来帮助捡拾时，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当你面对七十多岁的姥姥作出的并不可口的饭菜大快朵颐时，当你扶着八十岁的奶奶一步一步等楼梯时，我知道你是孝顺的；当你一身素装并不追求名牌，当你对生活费精打细算时，我知道你不是浮躁的……你善良、诚实、淳朴、有责任心，正宗满族血统表露无疑。女儿，看着你成长是个愉快的事情，生命的蓬勃会叫做母亲的充满由衷的喜悦；但是成长又是个艰难的事情，因为随时都会面临很多意外的变数。尽管妈妈时刻保护着你，但是还是想告诉你，女儿，请相信妈妈是你永远可以信赖的朋友！人生的道路上岔口很多，妈妈希望你珍视自己的一切。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的怀抱是你永远的港湾。女儿，妈妈希望你的青春美好，希望你的人生尽力美满！

　　“你别哭，也别担心我，我是万能的李美兔，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我相信：我的女儿会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丰富自己的本领，会用自己的坚忍不拔应对人生路上的风雨，会成为体态优美、弹跳力强的小美兔！在阳光下、绿草间，尽情地跳跃！
李美兔，妈妈感谢你让我分享你的人生！女儿，让我们一同优秀！

2011年3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