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女人花,玻璃心,一束一世光。愿以手中笔,留住千世情。</h3> <p class="ql-block"> 月如钩</p><p class="ql-block"> 田埂间,有一道沟,不深不浅,却有渠水骇人。你便伸出手,笑着看我,信你,不懂得矜持,扑将过去,险将你拌个趔趄,你还是笑,看着我,刮我一下鼻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散场的路上,朦胧的夜色,突然不打招呼的下起了小雨,我还在喋喋看到的画面,来不及躲避这厮,你还是笑着听,却已经支起了外衣,看着我乐,眼睛里有一池温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操场上,有一个小土堆,掩在树下,却不失海拔,荡着脚看夜空里的月亮,如钩如画,想一起坐上去看看银河,你笑着看我,傻傻地坦白曾经的故事,信誓旦旦那一日的月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围墙外,你有些失神,轻轻地拥起我,我用平角的位移传递了懵懂,你无奈,却依然笑着看我,安静地等我长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体育课上,头疼成绩的我,还要牵肠挂肚同寝室的安危,虽是恼了我的脾性,你却还是笑,大包大揽地去动脑筋,直到我也笑着请你吃新上市的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说,要帮我置一条裙子,我就醋了,于是大学四年没有穿过裙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说,学生会新来的女孩没人理,看着可怜,我就准了你的善良,于是,我看到了你对着别人笑,还是笑的那样温润,我却感到了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很多年过去了,痛变成了一粒朱砂,成了今世的印记。</p><p class="ql-block"> 走过奈何桥,朱砂散了。</p><p class="ql-block"> 桥的那一头,也有一个人笑着等我,他说,你忘记喝孟婆汤了。</p> <h3> 铁笼子<br></h3><h3><br></h3><h3> 有时候,法网真是恢恢,当急扣的敲门声被门锁开启的声音戛然而止时,静雯,望着一双年少的儿女,举起了手,冰凉的刺骨,冷硬的沉重。女儿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随之响起。小小的人儿,大大的黑瞳仁里藏满了愤怒,眼泪和鼻涕已经分也分不清。儿子略长几岁,惊谔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护着妹妹,试图拉住母亲的手臂,笔挺的警服在眼前摇晃拉扯,静雯看不到他们的样子,浑身是麻木的,天塌了也许便是这样的。这一幕直到今天都如阳光下闪烁的水波,刺目的迷茫,挥之不去。<br></h3><h3> <br></h3><h3> 警笛闪烁,悉数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指手画脚,静雯被押着上了警车,这是有铁骨的警车。太黑太冰,静雯有些怕,抬起头最后又看了看姐姐家那盏灯,灯下有两个娃娃趴在窗口,手在窗子上抓,静雯哭了,只有泪,没有声音。 <br></h3><h3> <br> 不知道在路上行了几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静雯的脑子里只有一双儿女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转也转不起来,A市回S市的路太长了,长的静雯忘记了这是个会响的铁匣子,而自己在里面。<br> <br> <br> 解除所有尖锐的东西,包括胸衣,检查干净了,女人在这里便不是女人了,统称嫌疑犯。哐啷一声,静雯被招呼进了S市看守所。<br> </h3><h3><h3> 你犯了什么事?一张扭得好奇的眼神递了过来,静雯不响,坐在角落靠着通铺的一头,打量着这间觉得与自己八杆子也沾不了边的地方,六个女人,两三个正围着她,一个在扯棉被里的棉絮出来,一个在撕旧衣服的布片,还有一个在蹲坑。一股股潮湿的霉味,阵阵扑鼻。就这样,只听到吵嚷嚷的那两三个人有人在说,找律师呀,这关押有期限的。 </h3> </h3><h3><h3> S市,曾经的公司就在这里,那个人带着她到这里做公司,高高兴兴地做了两年,周转借贷,明明是自家公司的款莫名其妙被告发了,男人说,不理会他们,去了外面,外面和里面隔着很宽的海面,不明就里的她就去了姐姐家,然后就来了这里。 </h3> </h3><h3><h3> 静雯想,你在海的那边,住的是家,我在海的这边,住的是铁笼子。你不会不想办法诉清真相,来救我吧。然而,姐姐说,没有音信。 </h3> </h3><h3><h3> 开始机械化的生活,放风,做工,每天有指标,手里的东西都会被检查。在这里,你就是个嫌疑犯。 </h3> </h3><h3><h3> 还好有姐姐想办法送来的钱,可以一周请狱警买一次生活必需品,静雯很善良,每次能多买就多买,同监有个长年无人理睬的主终于不用动脑筋自己做卫生用品,她是撞死人赔不出钱的,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女儿在一个大城市里的学校上学,估摸着进来了三年多,该毕业了吧。这里是搞不清日子的,要在墙上画记号的。这里也是没有时辰的,铁窗的格栅影子落在哪里,便刻出了时辰,刻出了期冀。 </h3> </h3><h3><h3> 律师来了,律师走了,姐姐派姐夫大老远来救她,最终以还清所谓的欠款保释,但是海的那边没有回音,也没有钱,于是姐姐帮着借,朋友帮着凑。静雯出来了,又看到了刺眼的水波,却没了眼泪。 <br></h3> </h3><h3><br></h3><h3> 静雯在墙上画了第二十四根线的那个晚上,静雯梦见娘把她从深渊里救了出来,娘显灵了,静雯三天后就被释放了。 </h3><h3><br></h3><h3> 做梦的第二天,静雯买了好多卫生用品给同监的姐妹。不知道哪一天,用完了是不是又要用提审时偷偷拉下的回形针黏着毛巾上拉出的丝缝合破棉絮自制卫生用品了。各安天命吧,静雯只希望她们也能快些离开这里,做回一个女人。临走,偷偷带了一张纸条卷在裤脚里出去,那是长驻的狱友求着给女儿的嘱托,其实静雯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却不忍让她失望。</h3> <h5></h5><h3> 娘在那个世界,但亲在这个世界,那个人在这个世界,却在海的那一边。<br> 静雯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时间找到一双儿女抱在怀里,夕阳照回了她原有的美丽,也掩藏了她的寒冷。<br> </h3><h3> 风平浪静的时候,祥和安静,大海可以抚平一切。海平面以下的深处你却看不见,那里有刺目诡异的冰山连绵。</h3> <p class="ql-block">真实的故事只需要细细道来,无需渲染。</p><p class="ql-block">采访: 杜若</p><p class="ql-block">编辑:杜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