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ff8a00">我不得不拒绝一个亡灵的请求</font></b></h1><div><br></div><div><br></div><div>三天了。我试图拒绝一个亡灵附体</div><div>他无非想借我之口吐出愤懑</div><div>一个活着被忽略不计的真分数</div><div>死后,才被还原为整体“1”</div><div> </div><div>他一改曾经的和颜悦色,纠缠我</div><div>撕扯着我,让我替他</div><div>销毁一只将他变成假分数的放大镜</div><div>阻止用一把灰烬制作脂粉的人</div><div> </div><div>他说他太累了,想安息</div><div>总有替他活着的人把他赶往</div><div>一处处会场,逼迫他佯装复活</div><div>一遍遍回忆人间的悲辛往事</div><div> </div><div>他最后哭了。他说不忍目睹</div><div>那些麻木或哀伤的神情,不能接受</div><div>尘世穷追不休的掌声雷鸣</div><div>他像暗夜里一棵被秋风恣谑的稗草</div><div>肩膀以上,抖动不停</div><div><br></div> <h1><b><font color="#ff8a00">【札记】快写诗吧,从内心出发 </font></b></h1><div> </div><div> </div><div> 写诗多年,尚未形成自己完整的诗歌创作理论,虽有点滴感悟,难以成文,甚是惭愧。</div><div> 写诗,对于我来说,完全取决于内心情感的生发和个人生命体验的顿悟,并未觉得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套路和技巧可言,所以我也很少留意关于诗歌创作的理论或杂谈。记忆中,只听过两次关于诗歌创作的讲座,一次是三十年前,西藏女诗人马丽华先生受母校之邀搞了一次讲座,我中途到场,听了半天,不知所云,只记得非常喜欢她诗歌《我的太阳》里的一句“太阳,太阳,我对你永不设防”,很震撼。当时正处青春萌动期,突然就有了写诗的冲动,模仿着一些成名诗人断断续续写了几年,虽有零星发表,总觉难以成器,九十年代末,“金盆洗手”。</div><div> 第二次,2009年冬天,朱多锦先生来临沂搞了一场诗歌创作培训,他当时讲得是关于诗歌张力场的营造,他老人家洋洋洒洒讲了两个多小时,我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后来,干脆拒绝一些诗歌讲座之类的活动,认为写诗并不像有人标榜的那样复杂。我手写我心嘛,从内心出发,哪怕你人生和情感历程中的一点小觉悟、小情结,不管辅以何种修辞,只要能够简洁地呈现出来,并产生与众不同的艺术效果,目的就达到了。有人或许认为,写诗,重点从内心出发,可要做到“与众不同”却是难点。我就围绕这两点,结合我的创作体会,姑妄言之。</div><div> 从内心出发,就是当客观存在出现在主观意识当中,形成理性或感性的思维,这种思维一旦跟我们内心的事物或知觉碰撞并产生反应,就会催化出某种情感。诗歌就是将这种情感由内向外呈现出来的一个载体。即使叙事或哲理诗,情感一样寓寄其中,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无论何种情愫,至少要让读者触摸到。譬如上面这首《我不得不拒绝一个亡灵的请求》,就是我在一场个人先进事迹报告会现场那种沉郁的氛围中,突然迸发的一种哀伤与悲凉,一个体制内最底层的老黄牛活着得不到拔擢,死了却受到大张旗鼓地宣传,是哄死人的还是骗活人的?是否尊重了逝者的意志?究竟谁在操纵这样一场演出?一系列疑问像石头砸开我的心门,迅速催化出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懑之情。作为一个身同感受且暂时活下来的人,我必须将这种情愫真实地呈现出来,以祭奠早逝之灵魂,否则,我的灵魂就寝食不安。创作中,我并未过多思考诗歌的语言和修辞。即使诗中所涉及的数学概念、镜子和稗草等喻体也是思之而达,情之所至。</div><div> 如果说诗歌离不开一个“情”字,那么“真”字就是衡量一首诗歌的尺子。当下,较为常见的是一些应景之作,例如地震、洪水等灾难降临的时候,许多诗人往往习惯用诗歌表达对灾区的关注、对生命的关爱。现象很好,却难出好作品,因为一个离灾难很远的人难以体会那种在死亡面前的恐惧和无助,内心缺乏真实的感受,如何写出感人的作品?!记得2008年汶川地震,一首《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感动了大江南北,品读该诗,既没有什么技巧,作者也无名气。多年过去,还有几人记得那些“地震诗”?!这不能不令人深思。还有,现在网络上同题诗会比比皆是,我们能看到,有的人短时间内就能拿捏出一首诗,且意象纷繁,让读者眼花缭乱,我佩服他们组织词语的能力,可读完后,不能给人留下新的思考,更看不到作者真实情感和原创精神。这种“技巧性比拼”,网络上最多,真正有质量的刊物上是很难见到的。而遗憾的是,当今许多诗人只注重谈技法,而忽略了诗歌的情感指向。我一直认为,象征、隐喻、双关、通感、变形、拟人……等修辞手法,是更有效地为诗歌的情感或主旨服务的。有些哲理诗,因为意象过度密集,反而把简单道理推向了复杂,造成了意与象的错位或分离,非常尴尬。</div><div> 诗歌需要另辟蹊径,与众不同,可能是许多诗写者面临的难点,其实,难点不难。我们知道一首诗的产生,离不开灵感,灵感是远隔知觉,是一个人内心或灵魂忽然顿现的某种独有的认知,敏感的人将其捕捉,迟钝的人放任自流。灵感,或是神祇的暗示,写诗的人必须具有敏感异常的神经,才能获取。所以,灵感带有个人色彩,具有与众不同的属性。真正写诗的人,其任务不是发明新词、制造病句,只要你能灵活使用语言把自己独特的灵感呈现出来,就达到目的了。至于以何种方式呈现,完全取决于你的个性、学养和悟性。2011年秋,我的一首《有时候》是趴在床上完成的,就是早晨醒来的那一瞬,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件不知要寄往何处的包裹,莫名其妙的茫然忽然刺中了我。我虽然读过不少抒写人生渺茫,前途未卜的诗句,而这首《有时候》却带着鲜明的个人特征。发到博客后,不少诗人评价还是极高的,纷纷肯定其呈现的新意,姚大侠先生为此还专门撰写了一篇评论。因此,灵感对于一首诗的作用无疑是绝对的。假如诗歌缺少新意,缺少个人属性,将是多么遗憾的事!所以,在灵感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是不会写诗的,也建议你不要写,千万不要“为赋新诗强说愁”而贻笑大方。</div><div> 我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人到中年之后,一颗尘封经年的诗心再次苏醒,既然命中注定与诗歌有缘,我不得不做好长期与她“纠缠”的打算。在未找到诗歌的真理之前,只能“以静悟动,因情制宜”,这大概也是我诗写的基本方针。</div><div><br></div> <h5>瓦刀,1968年生于山东郯城,业余写作者,新诗探索者,著有诗集《遁入》《泅渡》《瓦刀诗选》等。系临沂市作协副主席。</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