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情结

吉祥如意石头画

每当九月开学季，都会让我想起一种水果，昨天去菜市场果然看见有卖了，这种水果就是——桔子。对于我来说从小到大对桔子的感情，用魂牵梦绕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直到现在还经常梦见家乡的那片桔子园。桔子是唯一一种陪伴我们成长的水果，桔子树从开花到结果到成熟那是我们童年最漫长也是最美的等待。

在那个物质相当匮乏的时代，我们村的祖辈们真勤劳伟大，竟给我们留下了一整座山的桔子园，据统计有五百多棵，按照我们村三十几户人来算，每户人家最少有十几棵桔子树，就这样我们村吸引了远近邻村艳羡的目光，因为别的村桔子树少，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每到桔子成熟季，邻村的人从我们桔子园中路过都抵挡不住桔子的诱惑，总想摘几个美美地尝尝。母亲倒是大方，每当看见总是笑眯眯地说尝几个没事。可有甚者不满足仅是尝尝的心思，竟打起了我们村桔子的主意，总喜欢三更半夜，背着大袋子，或干脆挑着大筐子来偷桔子，几乎每年我们村的桔子都逃不过被偷的命运，关键是又找不出是谁偷的，只能是骂骂咧咧了事。

村子里每到桔子快要成熟时，村里的大人们就开始忙活开来，每家每户从山中砍来许多有刺的藤蔓，把一棵棵桔子树严严实实地围起来，还有些人家干脆在自家桔子树旁搭个草棚，日夜守护，我家是从来不搭棚子的，母亲只是偶尔夜间拿个手电筒去巡视一下，其实那座山晚上是有些恐怖的，因为山中间有几座坟地。而我们这帮小朋友也爱凑热闹，晚上总爱以守桔园为由，爬到山中去寻找刺激，体验黑夜中的神秘莫测。记得我就很多次，拿着手电筒跟着村里稍大点的哥哥姐姐们上山去巡逻，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来到山中间，爬到一棵刚好有三个叉的大树上，我们一人坐一个树叉，一边讲故事，一边数着星星，时不时还幻想着遇见贼的情形，坐着坐着就差点在树上睡着了，现在想想那样的夜晚，为现在的浪漫和冒险精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哈哈。

九月开学时，桔子还没成熟皮还是青色的，但勉强可以入口了，我每天早上都会跑到山上摘几个桔子放进书包里带学校去吃，每当下课了，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剥开桔子吃，当时读小学一二年级，教我的老师是我家亲戚，年龄较大，外公级别的，而那时我每次考试几乎是全班第一，所以他对我特别好，每次看见我吃桔子时，他都会凑过来:“你们村桔子熟了没，给我尝一瓣，看酸不酸？”，我那时胆小，忙递过桔子，掉头就走。然后听见他在后面说:“哎呀，真酸……”或者是“差不多要熟了……”。

关于桔子还有一份最甜蜜的记忆，那就是每当寒冬腊月，家里摘回来的桔子早就被我们三姊妹吃光了，可每次父亲从桔园干活回来总会给我们带回一两个又大又红的桔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三姊妹分开着吃，我们知道桔园的桔子早就摘光了，因为怕别人偷，几乎每家每户没等桔子熟透就摘光了，所以我们很好奇，总是问父亲桔子是从哪来的，父亲也总是保持神秘笑着说:“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猜去”，于是我们也学着父亲跑到桔园去找，可总是什么也找不到，父亲的桔子就成了我们小时候最解不开的迷，感觉父亲像魔术师似的，会变出桔子来，这也成为长大后我们回忆父爱最原始的记忆。

而现在，家乡那片桔园，因为没有人打理，剩下的桔子树也不多了，山上全长满了高高的野草，村子里的老人也过世得差不多了，年轻人又全部在城里安了家，村子里只剩几个老年人，树也爬不动，山也爬不上了，那些桔子立在枝头看也没有人看一眼，隔壁的几个村也没有什么人了，也不可能来偷什么桔子了。桔子园只剩下一片荒凉和冷清，第二年春天桔子还在枝头没人摘，从前的那片桔园也只能在梦里出现。

我昨天从市场买回来的桔子也是青色的，还透着浓浓的酸味，说来也奇怪，本来吃茘枝都嫌酸的儿子，竟特别爱吃桔子，一边吃还一边说真刺激，还叫我看他的眼睛不眯不眨的，证明不酸。难道爱吃桔子也有遗传，难道儿子也继承了我的桔子情结，想到这，我们母子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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