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昆曲《牡丹亭》

只是一叶红(拒私聊)

<h1>  第一次看昆曲《牡丹亭》,是在苏州七里山塘街的昆曲馆。一声清越古琴,拨开那个至情传奇的神秘轻纱;一记浑厚芒锣,洞穿漫长时光的层层覆盖。洞箫幽咽婉转,曼声徐度,顿生明代光景的烟丝醉软。不大的戏台上,光影流韵,笙箫齐鸣。<br /> &quot;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quot;<br /> 一声美丽的唱腔,游园的人们看到了杜丽娘飘飘的水袖。杜丽娘是《牡丹亭》中的主人公。她唱的就是昆曲。</h1><h1><br /></h1> <h1>  那一夜,台下听者寥寥,对其中的许多唱词我也似懂非懂,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气息这样的氛围,已经足够让人回味。这样的回味,又牵引着我试图走近昆曲。在翻读了不少关于昆曲的书籍和资料后,我对昆曲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了解。<br /> 昆曲发源于苏州昆山一带,流传至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明朝嘉靖年间,魏良辅集南北曲之长,对昆山腔进行革新,被称为&quot;立昆之宗&quot;。然后,这一原先只是&quot;止于吴中&quot;的地方曲种,很快沿运河走向北京,沿长江走向全国其它地方,成为当时影响最大的剧种。</h1><h1><br /></h1> <h1>  &quot;一赞一回好,一字一声血,几令善歌人,唱杀虎丘月。&quot;这是李渔的《虎丘千人石上听曲》。昆曲的程式、写意与虚拟之美,令人心醉神迷,它的美丽刻骨铭心。据说,当时的昆曲清唱是个全民运动,上至王卿贵族,下至市井小民,对昆曲的热爱,由南到北,举国若狂。《牡丹亭》就是在那个时代创作的,它的作者就是被后人誉为与莎士比亚比肩的汤显祖。《牡丹亭》的主题全在一个情字,可说是一部有史诗格局的&quot;寻情记&quot;,上承《西厢》,下启《红楼》,是中国浪漫文学传统中一座巍巍高峰。一部水墨流香的《牡丹亭》自问世起,便注定要惊世骇俗,成为传世经典。</h1><h1><br /></h1> <h1>  昆曲《牡丹亭》的形式是美的。一代又一代艺术家心手传递,融进非凡的艺术创意。举手投足,唱念做打,巧目顾盼……舞台虽然简单,有时只有一桌二椅,可是演员的言行举止,却是一招一世界,一念一生辉。于是,水袖圆场,只要声韵乍起,舞台便如添万束追光,将剧场瞬间点亮,文化精神的起承转合托举出民族艺术的山高水长。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在《我的昆曲之旅》中曾写道:&quot;试看看张继青表演《寻梦》一折中[忒忒令],一把扇子就扇活了满台的花花草草,这是艺术最高的境界,也是昆曲最厉害的地方。&quot;<br /> 它的的音律是雅的。所谓&quot;燕语如剪,一唱是典雅,三叹是抒情&quot;,倒也真切。婉转的音律竟也带出了一幅水墨小品般的美景:小庭深院,春意满眼,斑驳的日影在藤架上静静流动,花事荼縻,一切已臻梦境……那阵旋律乐音,直叫人听得浑身通透,爽到极致。百年甚至千年的艺术对望,靠的正是粉墨的那份老旧与沧桑;心耳传情间,对先贤的一份景仰总会油然而生。无怪乎作家杨守松在《昆曲之路》序言里说:&quot;昆曲是神曲也&quot;,&quot;此曲只应天上有&quot;。</h1><h1><br /></h1> <h1>  我曾认真看过张继青版的昆曲《牡丹亭》,也细细品味过白先勇的青春版的。据说,早几年,白先勇先生筹重金排演青春版的昆曲《牡丹亭》,从苏州演到北京再到海外;光台湾就演了两轮,开演一个月前,9000张票悉数卖光。票价不菲,场场爆满,硬是用汤显祖缠绵了四百余年的生死至情,令现代观众折服。照他自己的话说,新编的这一版《牡丹亭》完全贴近汤显祖"情至"、"情真"、"情深"的理念,给予爱情最高礼赞,爱情可以超越生死,冲破礼教,感动冥府、朝廷,得到最后圆满。应该是若干年之后,或者若干个若干年之后,《牡丹亭》永远是一出戏,而不再是现实的演绎。不知这个若干年是多少年,因为历史的锣鼓总是在现实响起,舞台上的角色总是乱花渐欲迷人眼。</h1><h1><br /></h1> <h1>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br /> 水袖依然在我们眼前翻动,这是近百年前缤纷灿烂的苏州的昆曲,近百年前如诗如画的昆曲的苏州。从飘飘的水袖上,我看到了昆曲水磨调磨出的江南的水天一色。<br /></h1><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