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纪行（下）

全雪莲

客栈的阳台

旅程是疲劳而愉快的。拜别“杉王”，我们从神农坛下来，又先后去了陶瓷馆和动植物生物馆，还冒雨观赏了娃娃鱼。

陶瓷馆里的陶瓷，也许在我们每个普通家庭都能找到一两件，全无什么稀罕。倒是当我们看到黑熊、雕、猕猴，还有金丝猴等动物时，有些许的兴奋。导游说神农架并不是它们的养殖地，而是野生动物的救护站，说救护站里每年都会收养一些生病或受伤的野生动物，然后等到它们恢复健康正常后再放回林区。我和刘锦秀同学落在后面，我们俩都喜欢金丝猴那种美丽干净的样子，两人背对着它玩自拍，其他游人欢呼雀跃，金丝猴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态，不以为意地自顾攀爬、嬉闹。

如果说满不在乎的金丝猴是神农架的一张名片，那么学名“大鲵”的娃娃鱼就是神农架的另一张名片。叫人称奇的是，我们竟然看到了一条130岁的娃娃鱼，它静静地呆在水里，不躁不动，任游人在旁边咋咋呼呼，它自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导游说过，娃娃鱼喜欢干净的水，但它怕光。所以每当有人打开手机，用光照着它时，我总是会提醒说别惊吓了它。水族馆里娃娃鱼很多，最有趣的是，景区根据不同年龄段的娃娃鱼拟出了颇具人性化的标语，像什么“请别打扰，我们正在谈恋爱。”“我们准备生儿育女，责任重大。”“请别大声喧哗，我们在上幼儿园。”等等，几乎把娃娃鱼从恋爱到婚姻、家庭都囊括了。要说最叫人于心不忍的，是一条黑白花色的孤独娃娃鱼，它的水域上方写着“对不起！我受伤了”，我在旁边驻足一会，也未见它有丝毫动静。一时就想起我们游植物园的情形。

　　我是喜爱植物的，觉得草木最是安静叫人动心。一棵种子，哪怕是被鸟儿衔来，无论落在何处，它只静静地生长，默默地开花结果。它们的一生，风吹过雨淋过，繁华过辉煌过，却从不张扬。所以我说要学习它们的低调与谦逊。

神农架本以原始森林著名，其植物也是令人惊叹。陈邦枝同学作为园林专家，教我们辨识了许多植物。什么水青树、香果树，还有天然盆景香柏树，一年才长两三寸、俗称“千年矮”的珍珠黄杨，等等，真是让我们大长见识。不过当陈邦枝看到黄连时，她也有些惊讶。的确，让人感受到世间极苦的黄连并不奇崛，它竟然那么服帖地长在地面，其叶宛如芹菜，纤细瘦小的身子根本不起眼。我们在植物园里一路观看一路感叹，王杰同学惊叹于一种翠绿叶子上开着黄色小花的“荷青花”，跟陈邦枝同学议论说，这是荷香与何青共同的花——陈荷香与何青也是我们的两位同学，此次因事不能同行，但何青在我们出发前夕为我们饯行，陈荷香则在我们返荆的翌日为我们接风。记得上次我们自驾出游，王杰和王昌勇同学也是因事不能参加，但他们主动为我们赞助了两箱汽油，真正是为我们的旅程加油鼓劲。一路行来，包括上次去清江的姜莺、吴继洪、廖华林，好多同学虽然没有与我们同行，却始终与我们同在，每有机会我们都不忘记念叨着他们，其情殷殷溢于言表。

　　这次旅行，我们还意外遇到了周厚兵同学，起初我们是说让肖书记与他精准联系，他原本没准备出来的，结果因姨表姐及其女儿从外地回荆，便和夫人一起陪同她们作亲情之游来了，他一个人护花使者般照顾着三位美女，也实在是难得。还有我去年的党校新同学程林，也携夫人和女儿来到了神农架。程林同学现为市政府投资工程建设管理中心总工程师，读党校时只觉得他是一位非常儒雅的人，不曾想荆门许多大项目的建设都出自他的手笔，更叫人惊喜的是，我很早就从李民宏同学那儿知道的政治素质高、业务素质强、人品过得硬的左迎春女士，却原来竟是程林同学的夫人。他们夫妻俩都身居单位领导岗位，平常的忙碌可想而知，这次能在神农架邂逅，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团一个车，倒也算是一种人生的巧遇了。

随着神农架旅游的火爆，木鱼镇早已从一个偏僻小镇摇身而变为初具规模的小城，街面的店铺几乎全是私人开设的餐馆旅馆、土特产和旅游纪念品商店，想见价格一定不菲。晚餐旅行社没有安排，我们便自助在木鱼镇的一家酒馆。因为我们讲定每次出门都采取AA制形式，所以无论价钱贵贱，吃好住好都是大家达成了共识的。还是刘锦秀同学帮忙点菜——别看她生得一副“妖精”模样，却是真正实用型居家好女人——她是我们公认的点菜能手，能者多劳原也是常理。土公鸡78元一斤果真不便宜，四斤半的公鸡大家都觉有些分量不足，好在同学相聚，主要图的是那种氛围。席间王杰同学提议来点娱乐，男同学们每个人都唱了一首歌。肖文军拿着一双筷子抒情而歌的样子俨然大家；钱涛的《鸿雁》虽只唱了一句，却也余音袅袅让人回味；周小立的歌唱得那么好，竟让我有一丝惊艳之感。倒是宋院长唱了一个带色的“黄”歌，明显是从网上视频里学来；惹得紧随其后的李民宏主任，也提了一个隐晦的“荤”问题让大家猜。大家且嗔且乐，时有喷饭。同学们尽情尽兴，只是忙坏了王杰总编，他又是拍照又是录影，到底工作在报社有敏捷之才，不过瞬息之间，一篇荟萃同学们旅行影像的美篇《神农架深呼吸》就出炉了，天生桥、神农坛、杉王、官门山，我们白日里所到每一景点，王杰都用凝练的诗句做了概括。新媒体的迅捷与便利，真叫人咋舌。余下的两天，王杰同学不仅制作上传了《神农架印象全集》的“初页”视频，还发表了《同游神农架风雨见彩虹》的“掌上直播”，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视频的浏览量就达到了3000多。最叫大家感动的是，晚餐进行到尾声，等陈邦枝同学出去结账时，钱涛和吴琼两位同学竟已把账给结了。也许七八百元钱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却是一份珍贵的同学情谊。

晚上，我们下榻于一个叫江汉小区的一户农家客栈里。同学们基本按车上座位安排房间，我和吴琼领到的钥匙牌是307号房。当我们提着行李上到三楼时，才发现房间竟在楼梯的出口处，刚巧宋祖元和周小立同学的房间是308号在旁边，我便持钥匙牌过去征询他们的意见，问可否调换一下房间。宋院长满口答应，周经理也没说二话，我们一边感谢着他们的照顾，一边就打开了房门。走进去听见宋院长在那边说没有阳台，我们是连307房的门都没有打开的，便忙看308房果然是有一个阳台的，然后再走过去看307房，可不就是两张床一堵墙嘛，再往其它三个房间逡巡一遍，都没有阳台。敢情，这号称四星级宾馆配制的农家客栈，整个三楼一层五间房，就只有308号一个房间有阳台！我们好似吃独食占了天大的便宜，终归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还没有安顿好，就听陈邦枝同学过来说，卫生间里没有水。我们连忙进去打开水管，可不是没有水呀！这可怎么办？浑身都被汗浸湿透了，只巴不得快点洗个热水澡哩。问老板，说是因为下雨造成主水管堵塞，正在想办法。闲坐无聊，便问明WIFI名和密码，打开来，也是聋子的耳朵，管不了用。只得跑到阳台上发呆，就听见隔壁宋院长他们在说话，叫了一声，他从窗口里伸出头来。我们才发现，那阳台与窗子竟只一步之隔，伸出手来甚至可以轻易相握，这边住着的肖书记他们窗口也是如此，相距之近使我们都可以隔窗握手。同学们玩笑说晚上要把阳台门关好，小心他们翻过来了。我一笑说，都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哪里又有什么阳台会。

叫人没有想到的是，翌日我们住在一家叫伊姗客栈的307房，却又是三个房间共用一个阳台，我和吴琼同学住在最里面。旁边两间都是男同学，他们在阳台上晾衣服时，就隔着窗户和我们开玩笑，我忽然竟有一种家人般的熨帖和亲切，觉得他们就是我的好兄弟。想起那年读党校，当时任常务副校长在开学典礼上念出各班书记、班长人选时，科干班的班长竟然是我，一时有些呆住，心里也不大想接受。平常上班紧张忙碌够了，来党校学习只想轻松些，哪里还愿意再操心啊。后来了解到宋祖元、李民宏、陈邦枝等好几个同学都是各部门的法人一把手，李柏武、贺励等都是学者型的专家，而我资历浅显，又有何德何能可堪此任？难得的是，同学们到底受党教育多年，都是讲党性有修养的人，无论是学习还是活动，个个都很支持工作。肖文军书记也是有责任有担当，许多工作都抓得既主动又有声有色，特别是刚开学不久，我因私事请假一周，再来时大家也都对我报以关切。

人们都说同学情、战友情最宝贵，我算是深有体会了。2004年至今，十几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事物，但我们却一直都在，初心未改！29届科干班可能是党校有史以来培训时间最短的，但我们却保持了最紧密的联系。我给自己的定位不是班长——这次旅行结束后在李民宏同学举行的收官晚宴上，我做总结时说，相声里有逗哏捧哏，我愿意成为同学们的一个哏，只要他们快乐开心，我就感到满足！事实上我做到了，同学们都说我是最可爱的人、是他们的开心果。

大九湖的雨

这次游神农架，最让我们期待的是第二天的行程。神龙坛、小龙潭、神农谷、神龙顶，还有板壁岩等诸多景点一一走来，各有惊喜。要说最令人称奇的，还是神农谷。

据说神农谷原叫风景垭，游人有“不到风景垭，枉到神农架”之说。我们从旅行车上下来，沿山麓拾级而上，不过几分钟便到得垭口——不免又是替廖华林同学一番遗憾，她因腿部有疾怵于爬山未能前来，其实这里需要攀爬的景点极少——但见垭口呈“V”字型，掩于箭竹林中，下临万丈深渊，纵使站在栏杆边，也不免让人心惊肉跳，望而生畏。我们置身垭口，手抚栏杆远眺，只见群山罗列怪石嶙峋，奇峰擎天如柱似笋，有的盘结曲扭，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傲骨嶙峋，光怪陆离不可名状，果然是峰奇谷秀美不胜收。深涧中云雾虚浮变幻莫测，隐隐绰绰的群峰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白浪中，分不清是云在雾里还是雾在云中。若站在垭口向下望，缥缈的云雾缠绕着峻峭的山峰石林，其景色真堪称一绝，“风景垭”绝非是浪得虚名。

是时，正值酷暑盛夏，这里却凉风习习，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导游介绍说我们现在看到的神农谷，其成因是燕山运动后，随着神农架地区的不断抬升，沿南部断层的软弱部位不断发生深切作用，致使垭的南坡下切成深达千米的峡谷，而分布于垭南部群峰下的碳酸盐岩，经过千万年来的风化溶蚀所致。置身此美若仙境处，自是少不了要拍照留影。怎奈写有“神农谷”的标志性大石边，拍照的游人实在是太多了。刘锦秀同学找了一个好角度，我们四个女同学便独辟蹊径，个个欢呼雀跃而去。俯看、远眺、回眸、双手合十、金鸡独立……她们各呈其状各展其美，尤其是吴琼同学，随意那么一抬手一侧身，都让我感觉到美，加上陈邦枝同学善于捕捉，拍出的照片真是张张漂亮。也许是我有些胖的原因，无论做什么姿势都不是那么回事，只有自我解嘲说怎么我往那一站，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是刘胡兰就是江姐哩。她们都调侃说，不是谁都可以做妖精的。刘锦秀还说，明明一个网名昆仑花蛮好，偏要改成什么汉水蛇妖，一点都不像。我回敬道，正是因为我做不了妖，才想从文字上找一点平衡啊。我想，也许不仅是我，抑或是每个女人，心里应该都会住着一个妖精的吧。

　　因为太贪恋美景，每次准时到达车上的我们，这一次却没看到周小立同学在那里充当义务召集人，用戏谑的神情语气说“二五的人快上车”——他不说“25号车”偏要省略掉一个字，其中的促狭淘气也可见一斑了——我们知道比导游通知集合的时间迟了，果然上车后掏出手机一看，超过了6分钟哩。余下的景点不过就是照相，让人与大自然融合成一种记忆。最难得的是，我们在神农架的最高处、海拔3106米的神农顶上，照了一张全体同学的合影。说是全体，却少了为我们摄影的王杰同学，也没有宋祖元同学，也许是神农架的景色太美，他盘桓留连在哪一处美景里而忘我了吧，倒是合影里“妖精”刘锦秀同学扎了一个大大的马步，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终于要去大九湖了！在我心里，这是整个神农架景区的华彩部分。每次看别人晒神农架旅游的照片，晒得最多的就是大九湖。还在车上时，导游就照着那宣传画册里的内容介绍说，大九湖乃高山湖泊，被称为湖北的“呼伦贝尔”“神农江南”。她还说，在“抬头见高山，地无三尺平”的神农架群山之中，深藏着这样的处女平地极为少见；说这里既是木材基地，又是天然牧场，与大草原一样，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形。俟我们来到大九湖才发现，一大片的盆地里，果然草木繁盛茂密，隐约可见猪羊穿行其间，路边却时有沼泽出现。原来大九湖并不是一个湖，而是有九个湖，其中尤以5号湖的面积最大、风景最独特。

我们先去的是3号湖，同学们都很兴奋，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极目处高山环绕，山顶上云雾迷蒙如烟如缕，黛青、翠绿，各种层次分明远近不同的绿，让我们仿佛进入了神话里的春天！大自然的美真让我们叹为观止。也许是我们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当我们启程前往5号湖时，未走几步，老天爷翻脸了，雨再一次下了起来。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两日下来，我们已经习惯了神农架天气的反复无常，明明那边还是耀眼的阳光，这边却无端下起雨来——“东边日出西边雨”，在神农架根本就是常态。我们撑着雨伞，依然不疾不徐地走在栈道上，边走还边谈笑风生着。谁知老天爷却不依不饶起来，雨由开始的零星小点变成了大颗大颗的石头一般，有力地砸在地上，湖面的涟漪变成了大漩涡，波浪一圈圈扩散着往岸边堆积。瞬间，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林间树下，不时有躲雨的游人，有的不知是去，有的不知是往，人们一时都有些乱了方寸。有伞的勉力护住头顶一爿天，无伞的在大雨中奔跑，一任雨水无情地浇向身体。眼见得有一游人聚集处，走过去站定，也不管陌生与熟悉，且先到伞下避一避再说。我们有闲情，转眼见瘦小的肖文军同学依偎着魁梧的李民宏同学，一副瑟瑟发抖、我见犹怜的样子，都纷纷调侃他们是好“基友”，说肖书记是“小鸟依人”，还怂恿刘锦秀同学将他们的样子拍照下来。苦中作乐也没等来雨停，只得继续往前走。我是一边走一边频回首，被雨淋湿的眼镜片里，宽广的5号湖面呈现出一片烟雨茫茫，犹自不甘，忍不住冲长天一声啸叫，再趔趄地冲入雨林紧跑几步，转头瞥见湖面浊浪层层翻卷而过，又是如吟似诵地大声喊叫……如是者三，好不容易走出湖来，公路边却是挤满了一簇簇的游人。大家期待着、抱怨着，也恼火着、咒骂着。

也不知道等了有多长时间，终于我们换乘的另一台当地的旅行车才缓缓驶来。上得车去，几乎人人都成了落汤鸡，从头到脚无一处干爽，大家催着司机快回旅店，以免众人感冒生病，却是还有几人未到，只有按捺住焦躁继续再等。等待的间隙，便成了游客声讨的时机，我们也加入了讨论。王杰同学说景区缺乏应急预案太不该；李民宏同学认为旅行社基本功没做好，连最起码每天一瓶的饮用水都不能保证；我则指出导游全程无互动，本来一个团都是荆门人，照理一天下来就该熟悉了，结果依然是十人六人三人每组各自为营。游客们都颇有微词，觉得是导游没经验，司机却说与他们无关，主要责任在景区。我们都感到无语。按说大九湖这么好的风景，又明知道是风雨莫测的地方，游客遭遇大雨与八达岭野生动物园遭遇猛虎有何不同？紧急情况下却既无避雨亭又无中转的摆渡车，导游也在关键时刻不知所踪。团体游尚且如此，如果是单独个体的游客又会怎样？只要如此举一反三地一想，就可见景区建设并不成熟，景区管理也亟待完善。真不知道国内还有多少景点，在如此地仓促开门匆匆迎客。

好在我们心境开阔乐观，临别导游让我们填一份服务意见表时，李民宏同学和我都给她打了“满意”，在导游要退还李民宏和宋祖元同学的门票费时，他们俩也都慷慨地抹掉了10元零头。就在返程的车上，同学们都还说，大九湖是在用别样的方式，欢迎我们再来。

“行要好伴，住要好邻。”老祖宗的话绝对是生活的提炼、智慧的总结，出门旅行有好伙伴太重要了！如果说我们还能如从前一样，肖书记的不辞劳苦无怨无悔起了核心纽带作用，那么他们每一个同学更是起了重要作用，感谢他们！感恩有他们！就是这些人，他们以各自的方式，维系着这一份友情。我们每个人几乎都上了几次党校，独独这学习时间最少的一次，却是联系得最频繁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抵就是如此吧。尽管有的同学已经走散离开人间，活着的我们却只会更加珍惜以后的日子。

同学们，让我们下次再聚会！

补记

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让我们耿耿于怀的大九湖的雨，却成了我们的幸运。媒体报道，就在我们离开神农架的7月30日下午5：40分，神农架坪迁镇四方洞区域突发山体滑坡，通往大九湖景区的公路被隔断，五六百名游客被困滞留到晚上9：50分才得到安全疏散。

我相信，被王杰同学称为“忘情之旅”的神农架之游，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我们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地忆起它、怀念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