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軍入伍

天成

　( 一)

参军来到新兵连

一九七六年二月，饶阳县春季征兵开始了，听说是北京军区某部“特种兵” ，想当兵的小青年挺多，几乎东尹村所有的适龄男青年有二十多个人都纷纷报了名。我也为了当“特种兵”报了名。由于受征兵名额的限制，合方公社仅给了东尹村三个名额，经村里、公社里逐级选拔再经县武装部体检、政审，最后我们东尹村只有我和尹东计还有尹保全三个人被批准参军入伍。接到入伍通知书后，我的心情用言语难以形容。

亲朋好友们得知我当兵的消息后，都在自己家里准备一桌好饭菜，请我吃饺子，喝送行的美酒，酒席间都是欢声笑语，相互敬酒，开怀畅饮，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非常热情又热闹，满满的都是对我的期望与祝福，喝罢酒临走时还有的送我毛巾、日记本和英雄牌钢笔，都嘱咐我到了部队之后要听领导的话、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干。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二号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滹沱河畔，锣鼓喧天，非常热闹，成群结队的人们，簇拥着新兵到合方公社武装部集合。前来送行的亲人们眼含热泪，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

我们合方公社的新兵在滹沱河合方大桥的北桥头旁边大堤下坐上敞篷汽车，到饶阳县城与其它各公社新兵会合。然后，全县所有的二百多名新兵，再坐上敞篷卡车，一路颠颠簸簸地奔向深县前么头火車站。

在前么头火車站(兵站)，吃完快餐(压缩饼干)后，接兵的首长就安排新兵们分别登上了指定的“闷罐”火車箱。

新兵们在“闷罐”车箱内自行择位席地而坐。我在一位熟悉的战友旁边，放下軍被，席地坐了下来，聊了一会闲话。车厢的铁门被关闭了，当乍一关闭铁门时的那一刻，顿时感觉车厢内一团柒黑，过了一会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的车厢，透过铁门缝，有一束阳光射在车厢地板上，对于偌大的车厢来说，这点光显得微不足道，有的新兵难耐车厢里的黑暗，扒着铁门缝向外看。这时，接兵的排长打着手电筒，把早己准备好的两盏煤油围灯用火柴点亮了，掛在了火车邦上，照亮了黑暗的车厢里，虽然灯光不是很亮，却给新兵们带来了些许的安慰。借着亮光，相互熟悉的新兵，仨仨俩俩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很是开心，原来寂寞无聊的情绪，似乎没有了。

新战士们坐在车厢里等待火车发車，等待的时间觉得有点长了，在昏暗的车厢里闷得慌，有点浮燥，有人交头接耳地说“都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开车”，说着说着，突然响起“嘟！嘟嘟！”的汽笛声，叫我们心里感觉一惊，火车终于“咕咚！咕咚！”启动了，“闷罐”火车从前么头兵站启程途经衡水、辛集、藁城、石家庄沿京广铁路一路北上。列车行速很慢，逢站必停。军列运行途中具体都经过哪几个站，没人报站名，我们也看不到站名，只有需要小解自由活动的站，我们才可以看到站名。列车一直在飞跑，也不知道列车走了有多长时间了，车上说话的人逐渐少了，车厢里渐渐静了下来，在昏暗又安静的车厢里坐久了人就容易犯困，我两眼都快睁不开了，直打盹，索性就地躺在背包上睡会觉。也不知道睡了多半天，在似梦非梦中 ，忽听火车刹车咯当咯当的响声，感觉身下连连震荡了几下，我急忙坐起身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有点像乍梦初醒的感觉。火車停住了，有人喊着问“这是什么站？”，接兵排长透过门缝往外看，然后说，这是“保定火車站”。有幽默的新兵接过来说了句邂逅话“噢！原来是屁股上掛盒子枪啊！”，逗得战友们暗笑。

火车在保定站停了下来，接兵的首长让新战士们小解，自由活动了一会。然后，火车又继续往前开了。新兵们都很守纪律，没有人大声喧哗，“闷罐”车箱比较安静，只听到火车轮与道轨“咯噔咯噔”的撞击声不停地响着。此时此刻，我很想看一看沿途的风景，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我从小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火车出远门，在家的时候，头一次出最远的门就是到离家三十多里地的饶阳县城去看《闪闪的红星》的电影，再远一点的地方从来还没有去过。所以，现在坐在火车上很想看看车外面的湖光山色，只可惜“闷罐”车没有窗户，不能如愿。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姿味。

我席地坐在昏暗的车箱里，身体斜依着行军背包，单手托着腮帮，心情百感交集。此时，遐想联篇，憧憬着未来…………。我翻来复去地睡不着，爽利坐了起来，我静心地聆听着列车轮有节奏的忽大忽小的咯噔声，好像是在聆听唯妙的音乐一般。

列车嗖嗖地往前跑着，坐在昏暗的列车上没有阳光也没有钟表，失去了时间感，不知道列车走了有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列车走了有多远的路程，车厢里的新兵七横八竖地满地，有坐着的也有躺着的，有说的也有笑的。我坐在靠近车厢的边上，觉得车皮边寒风冷气的很凉，我便弓着腰，低着头，两支胳膊抱着双腿取暖，默默无言，忽然听到了火车刹车的咯当声，据我己经过的几站经验，估计肯定是火車要进站了，果不其然，军列开始慢了下来，慢慢地前行，缓缓地驶进了火车站。军列“闷罐”火车打开了车门，車厢内突然射进一片阳光，恍的人睁不开眼睛。当我走到车厢门口时，“丰台站”三个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高兴地直呼“到北京啦！”。我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北京了，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都市火车站风景，仿佛似梦又似幻。

新兵们个个身强体壮，如龙似虎，工夫不大就欢蹦乐跳地下完了車。接兵的首长指揮新兵们列队集合。然后，部队首长讲话说：“今天，是你们参軍入伍到北京的头一天，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欢迎你们来到部队这个革命的大熔炉，煅炼成长！希望你们严格尊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刻苦训练，认真学习，争取成为合格的中国人民解放軍战士。今天为了考验和煅炼你们的毅志，部队决定：全体新兵步行去羊坊新兵连。希望你们不怕苦不怕累，圆满完成任务！”首长讲完了话之后，接兵的首长开始向新兵们发号令：立正！稍息！向前看！然后，接兵的首长向发表讲话的首长行军礼喊道：“报告首长！新兵列队完毕！请首长指示！”，首长发布命令：“出发！”。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在首长“一二一”的号令指挥下队伍整齐的走了一段路程，之后，队伍一会跑步一会慢步走，走着走着，队伍拉开了距离…………一支长长的新兵队伍朝着羊坊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新兵们个个信心实足，斗志昂扬，高歌猛进。部队沿着永定河边向南走，我很好奇地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行进中我顺着河左右张望，想看一下仰慕己久的芦沟桥雄姿，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徒步行軍是很辛苦的，我们新兵们真真切切的体验了汗流夹背、腰酸腿痛的姿味。在新兵当中，没有受过磨炼的学生兵为数不少，我也算其中一个。我刚从高中毕业不久，就报名参军了，没有参加过劳动煅炼。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我们好几个新兵的脚趾就磨出了大水泡，痛的走路一瘸一拐的。我们咬着牙忍痛往前继续走，不愿掉队。在从丰台站徒步一路向南行进中,队伍拉开了长长的距离。在新战士们一路的互帮互助和连排干部的指挥带领下，在夕阳斜照的傍晚时刻，新兵队伍先后到达羊坊新兵连。

在羊坊村北的打谷场上，新兵连长让新战士们列队，分编班、排，安排住宿等事宜。

我们新兵战士们被安排在羊坊村的社员家里住。五六个人挤在一条东西长的大火炕上，每个人大约占六十公分左右。

三月的北京南郊，乍暖还寒，晚风有点冷，社员家里还烧着通炕的地炉，屋里温度不算低，挺暖和的。

当我们新兵们把自己的被服安放好之后，天色己近黄昏。此时，都市郊区的农村，社员们各家都正在做晚饭，袅袅的炊烟随着微风飘浮。站在老乡家的院子里便可闻到空气中散发的炊烟的味道，还有那一股股饭菜的清香气息。望着黄昏的夕阳，袅袅的炊烟，还有都市郊区乡村的民居，简直就是欣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叫人心旷神怡。

新兵连伙房早己准备好了晚饭，炊事班通知开饭了，以班为单位派出代表拿着饭盆，到设在村委会大院里的伙房去，把饭菜打回班里，然后，分给每位新战士吃。晚饭是小米干饭，猪肉炒白箩卜丝。由于座火車和徒步行军的劳累，战友们吃的都特别香、特别多。我一连吃了两大碗小米干饭，觉得特别好吃。

吃罢晚饭，班长给我们新战士开了首次班务会，大家相互自我介绍姓名原藉，彼此相互了解了一下。班长在会上主要讲了今后住在老乡家里，要和老乡搞好关系，要求时刻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另外，讲了起床作息的规定。

当晚，新兵连没有安排其它活动。我们班的战友们利用这一段时间，都抓紧时间写各自的家书。我也给父母和要好的同学写信报了平安。

我第一天来到部队，心里异常激动。夜深了、周围静悄悄的、战友们都进入了梦乡。我躺在大炕上睡不着觉，脑海里莫名幼稚地想起了小时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捉迷藏的开心事，每逢夏天和几个男同学、跟着大班的男生到村南滹沱河一起游泳、一起摸鱼、一起在沙滩上追逐嬉嬉、一起爬上河边的大柳树上捉知了、掏鸟窝、我们一起折柳枝编帽子、每人手拿一根柳棍学小兵张嘎、学的有模有样的。……

小时候在村边清清的池塘里洗澡、在村外沟渠中捉小鱼。我们几个年少的同学身背小篓、手拿镰刀一起结伴到村外一眼看不到边的芦苇地中挑举举菜、水渠边割拜籽草、摘粉红色的水蓬花。麦熟时，一起拾麦穗交生产队。秋后，我们一起去打草喂羊、挑野菜喂猪、积肥、拾柴禾。……

那年，我和几个同学经常一起推水車浇生产队的菜园，一起给礳棚和牲口棚出粪便，大家都不计报酬，不留名、不留姓 ，学习雷峰好榜样，争当无名英雄。……

我们几个同学白天一起上学，放学后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我们几个要好的男同学，晚上还睡在一条炕上。晚上在同学家写作业时共用一张饭桌、伙用一盏煤油灯，浓黑的油烟把我们的小鼻孔熏的黑乎乎的，有时一不小心就把睸毛或头毛烧焦，我们都一笑了之。…………往事仿佛就在昨天，转眼间，我们都成了青年，有人教书，有人务农，有人做工，也有人入伍当兵，各奔东西南北中，组织安排着每个人的前程。

柒黑的夜，外面刮着寒冷的风，屋里的炉火正旺盛，我身体暖轰轰，我闭着眼晴，纷纷扰扰的往事缭绕在脑中，让我无法入幽梦…

一夜朦朦胧胧到天明……

　　到达羊坊新兵连的第二天，早饭过后，我们班长把全班召集在一起对我们说：“今天上午新兵连要在羊坊村小礼堂、举行新兵训练动员誓师会，连里要找一名新兵代表，在会上发言，你们有谁自告奋勇代表全连新战士发言?”班长话音未落，我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说：“报告班长，我来发言！”班长看了看我，对我说：“你叫小刘吧?”我赶紧站起来回荅：“是！我叫刘占成”，班长指着我大声说：“今天发言就是你了，你赶紧写篇发言稿，准备代表我们全连新兵战士发言，表一表今后的《决心》”。我二话没说，立即动手写起了《决心书》，草稿写好之后，我拿给班长审阅。班长提了指导意见，我又重新把《决心书》写了一遍。

在誓师大会上，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台上，面对众人发言，心里确实非常激动，很紧张。我的声音有点沙哑加走调，念道：

尊 敬的各位首长、全体战友们、你们好！(敬军礼)：

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批林批孔取得伟大胜利的今天，在这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美丽春天里，我们怀着无比激动和感恩的心情，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走到一起来了，从此，我们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軍战士。我们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我们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从上小学起党对我们的教育和培养！永远也不会忘记家乡父老对我们的嘱托，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们参军入伍的初心！我们参軍入伍来到部队后，坚决义无反顾地接受党和军队的考验，忠于毛主席，忠于党中央，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听党指挥，党叫干啥就干啥！今后，在部队生活和军事训练中我们决心做到：一…………。二…………。

由于过分紧张，我把“我們决心做到”念成了“我们决定做到，”我当时察觉到说错了，立马改口说：“我们决心做到，”但是台下还是有人听出我说错了话，有的战友笑出了声，尷尬的我脸都红了。…………

晚上，班里召开班务会，在班务会上，我主动的向班长承认发言时说错了话：“对不起班长，今天在誓师会上我说错了 话，误把“决心”说成“决定”了，我给班里丢了人，我向全班检讨，请大家多多批评”。班长听我把话说完后，不仅没有批评我，还笑着对我说：“小刘，今天在会上发言，你表现的很棒嘛，你有勇气上台，当着台下那么多人发言，这是难能可贵的，是值得表扬的。表“决心”是好，说“决定”也没错，只要把我们新兵的心声表达出来了，这就很好”。听了班长的一席话，我心里感到暖乎乎的，顿时，愧疚感烟消云散了。

按照连队计划，新兵军训如期开始。第一天的训练科目是：训练齐步走一二一、跑步走一二一、立定、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右看齐、向前看、解散、集合、出列、入列等。

在训练过程中，连队首长为了活跃气分、鼓舞士气，让战士们高声唱：“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夕阳西下，新战士们一天的军训结束了。队列整齐的行进在回休息地的路上，声音嘹亮的边走边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 suo la mi suo La suo mi dao 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到北京去，毛主席听了心欢喜，夸咱们歌儿唱的好，夸咱们枪法数第一，mi suo la mi suo La suo mi- dao ruai夸咱们枪法数第一，一 二 三 四” 。…………

　　新兵连的训练，每天的内容大致相同。三月份的北京南郊，风有点大，还有点凉。新兵连所在地的羊坊村，地处永定河流域，是有名的黄土岗。羊坊村北，在最北边的民房后面，有多年被风吹来堆积于此的如山一般的黄沙，沙堆的旁边长着歪脖子的大柳树，还有棵杨树，沙堆的北边便是羊坊村生产队的打谷场，我们新兵们整天在这个打谷场上军训作操。羊坊村的春天，植被稀疏，黄沙遍野，每逢大风天，黄沙满天飞，刮的人睁不开眼，呼吸也感觉困难。尽管如此，我们軍训照例不误，战友们都没有怨言。

在新兵连，每逢周日休息一天。部队有规定，不许串班找同乡聊天，更不许离开村庄。新兵们只能呆在班里(老乡家里)洗一洗军装，写一写笔记、日记，看一看《解放军报》、读一读在家带来的小说、给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写封信、以寄相思之情。

仲春四月的北京郊区，春风暖暖的吹拂，吹开了房东大爷小院里的桃花 ，一串串盛开的桃花，非常鲜艳夺目，令人陶醉。星期天，没有训练和其它活动，我们在房东大爷的小院里，站在温暖的艳阳下，有说有笑，尽情地欣赏美丽的桃花，心情格外舒畅。

我们利用星期天，学习整理内务，把军被、軍大衣叠的有梭有角的，为了使军被的梭角不变，我们还在上面喷水，为了保持做好的内务不变型，中午休息时，躺在軍被旁边……

羊坊村的民风很好，个个说话和气好听，笑脸盈盈。部队给新兵们天天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新兵个个都遵守纪律，事事处处跟房东、跟村民们搞好关系。羊坊村的饮水没有通各户村民家，村里仅有一个公共供水塔，水塔周围安有几个出水口，供人们用水桶接水。我们班住的房东家里，两口饮水用的大水缶放在当院，一口缶房东用，另一口缶我们班用。有时，房东用的水缶不满，我们看到后，都争先恐后地挑起水桶，听着吱呀吱呀的扁担声，我们把房东的水缶挑的满满的。肩膀被扁担磨红了、痛了，谁都不吱一声。我们几乎天天邦房东打扫当院。房东大爷在班长面前也常夸我们新兵干的好。还夸奖我们新兵个个人长的帅、懂事、有眼力，能吃苦。

我们一起入伍的新兵，有河北籍的，也有四川籍的。我记得有位四川江安的战友叫黄良成，个子不高，和我高矮差不多，一米六五多点，性格很活泼，善交谈，最初我们在一起刚接触时，相互听不懂对方的话，交流有些障碍。有一次黄良成刷了鞋子后和别人的鞋子晒在了一起，晚上有人收错了鞋子，黄良成就喊“谁拿了我的孩子”，叫我们几个河北兵听得一头雾水，我说你哪来的孩子，黄良成抬起脚，手指着脚下的鞋子，着急的说“我的孩子就是这个”，于是我们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后来，接触时间久了，互相之间渐渐的能够听懂对方的话了。大家不分地域、亲如兄弟。在生活、训练中互相关照，共同进步。

我们新兵班的李班长是七三年的石家庄兵，性格温和可亲，特别关心体贴我们新战士。我们班有位四川江安二龙口籍的战友袁兵秋同志，个子矮瘦，腼腆不善言谈，在队列训练中适应较慢，左右转时，总与别人碰鼻子，齐步走时也总是一顺撇。李班长对他进行了若干次的纠正，并亲做示范，手把手教导，一次次毫无怨言。

军训是单调枯燥并且辛苦的，为了冲淡军训中单调的一二三四、立正、稍息那枯燥的阴霾，在训练的间缭，我们比赛唱歌，比那个连、那个排、那个班歌唱的嘹亮、比谁唱的整齐、词唱的对、音唱的准，战友们情绪高涨，其乐融融。

新兵连的伙食还不错，河北兵个个都能吃饱喝足。馒头，玉米面窝头，小米干饭、土豆箩卜大白菜，这些是常吃的饭菜，饺子、面条、白米饭，这些不常吃。尤其是饺子和炸酱面，只有星期天，才得以享用。星期天的饺子，伙房不管做，每个班领面粉和馅，拿到班里自己包，然后，拿着包好的饺子到伙房的大铁锅里煮。然后，再把煮熟的饺子拿回班里，大家一起分着吃。个个吃的津津乐道。

北方的饭菜，南方兵不爱吃。有一次午饭吃的馒头，我见黄良成和袁兵秋等几个四川江安兵吃了不多就不吃了，我说“这么好吃的白馒头，你们怎么不多吃点”，黄良成说，“我们不爱吃馒头，我们爱吃大米饭”。这时侯，平时不爱说话的袁兵秋嘟囔着说，“这是啥子地方嘛，天又干风又大，还没地吃”。我猜袁兵秋所说的“没地吃”，大概可能就是说没有他们爱吃的大米饭，只是在吃馒头，玉米面窝头，小米干饭，面条等北方饭时他们南方兵不爱吃而己。部队都是按战士每人每天伙食费肆毛伍分，粗细粮人均壹斤半的标准供给的。听班长说不足部分由本部队农场自产补充，所以，吃饭不限量，随便吃。黄良成也说北方的气候不好，的确是，北京的春天风多雨少，气侯干燥，扬尘多，南方兵不适应。我生长在北方，没有去过南方，不知道南方的地理气侯什么样。我问黄良成，“你们四川江安县比北方好什么？”黄良成爽快地说“我们江安好得很，有长江，还有好几条小河，山多，并不高，山上有梯田，水多，一年四季长流，清凉的很，翠竹满山，真是山青水秀，夏天橙子就熟了，甜的很。我们那刮风没地土。”黄良成滔滔不绝的讲起他们江安的风土人情，“过年的时候，我们江安有敲锣打鼓，放鞭炮，耍龙灯的习俗，热闹地很。”讲者动情，听者入迷，听着听着叫我都听晕了。

北京南郊的暮春，气温渐高。少雨的季节，天空云彩稀疏，在裸露阳光的操场上(打谷场上)，我们新兵进行队列训练，灿烂的阳光照在脸上，叫人睁不开眼睛，反复进行的队列训练，叫人汗流满面，衣衫尽湿，日复一日的风吹日晒，新兵们个个脸都变黑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时光匆匆，一恍两个月的紧张军训就要结束了。部队从丰台请来了照相的师傅，以班为单位照集体合影，每个新兵也都照了个人相，留作在新兵连的纪念照。

一九七六年五月初，新兵军训正式结束。新兵分配到老连队的工作并没有公开，干部们早己把分配事宜安排妥当。新兵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被分到那个连队。

战友们马上要分开了，要到各自的战斗岗位上去了。临别前，战友们个个泪眼汪汪，依依不舍之情难以言表，相互鼓劢和祝福，手拉手说再见！

一辆辆军绿色的敞蓬卡车，先后开进了羊坊村，新兵们分别登上了被指定的卡車 ，有的分往一、二、三营各个连队的，也有被分往机械连和运输连的。我们十几个饶阳籍的新兵被卡車拉到了北京市石景山区八大处的二处。尹进田等几个机灵又帅气的战友被分到北京軍区工程兵五二九一九部队第一四七团团部当警卫员，我和李广辉、肖董、李会来、刘更强等几个战友被分到工程兵一四七团三营部…………

北京羊坊村新兵连留念

一九七六年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饶阳县武装部发给的入伍通知书，让在三月二日到县武装部集结去部队。

怀念新兵连戰友

天成

望秋月高悬，

夜难眠。

独饮孤酒，

回想七六年，

戰友离別时，

互道再见，

今忆此情似梦幻。

曲指算，

弹指一挥间，

净別四十年，

如今双鬓似霜染。

别时易，

再见难。

一处别离，

几多思念。

把酒问明月，

何时能再见？

2017年9月2日

留一抹思念

天成

光阳似箭 ，

弹指一挥间。

戰友离別肆拾年，

年年期盼再见。

时光匆匆易迁，

岁月苍老容颜。

说好再见不见，

唯留一抹思念。

2017年9月2日

北京人民英雄纪念碑留念

一九七六年

北京中山公园留念

一九七六年

北京故宫博物院留念

一九七六年

北京市石景山区八大处之二处留念

1976年

一九七六年北京市石景山区谭峪留念

仰望天空

骑战马留念

1976年北京市石景山区谭峪

毛主席纪堂前和战友孙民波合影留念

1978年北京

一九七八年

北京

一九八零年北京

三营十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