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淅淅沥沥的清雨,接连下了两天一夜。阴雨连绵的日子,最适宜怀念,也最适宜独吊和清欢,可我还是耐不住好奇,给远方的好友发去问询:你那里也下雨了吗?回答:是,只是晚了一些时候。听罢,竟暗暗生出几分欢喜。我想,晚了几个时辰的雨,多像一个迟暮的女子,姗姗而至,在另一个连着我的时空,链起风中的相思和缠绵;而我的世界,也必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没有绰约的风姿、没有婀娜的身影,但她一定会选择离群索居,寂寂而行,似此时清秋冷雨中的一枝莲,在时光的一角,淋风沐雨,孑孑地浅唱和呢喃。</h3><div><br></div><div> 这呢喃,是殷殷了五百年的清念;这浅唱,是隐在青花小巷里的淡淡忧伤;这低吟的慢板,是行走在流年的菩提飞花。也许,用烟视媚行来形容她,更为妥帖和应景。你看,她粉面含羞、欲言又止,却又旁若无人地吐芳和纳蕊,即使春颜不再,铅华即逝,也会生蓬结子,在一枚枚莲孔中蓄满尘烟,弹出美而玄妙的音符。</div><div><br></div><div> 或许,较之于莲花,我更青睐于莲的叶片。远远望去,像绿色的裙裾在水面上起舞。不管生死和飘零,她都会择水而居,任圆形的躯体浮萍视野,在一波波扩开的涟漪里,铺展清澈,圆寂一朵朵莲花的梦。水波外,阳光下的女子擎起莲叶伞,娉婷生姿,亦步亦禅地走过青石板路,长长的叶柄握在掌心,像一首无字的诗,更像一幅浅墨的画。</div><div><br></div><div> 道是春色远,无语尽风情。爱莲,源于她的不怒不争,不娇不媚,清幽独立,更源于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和气节。或许,莲,自古以来就是女子的化身,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浓那么稠的唐风宋雨、民国烟云拜倒在飘飘衣袂下,婉约如易安,孤绝如爱玲,爱了一生,痛了一生,芬芳了一生,飘零了一生,却用一个“洁”字湮没了世间所有的繁庸和常俗。</div><div><br></div><div> 字里行间,我愿意让想象停留在这样的画面:青山黛水,微雨含烟。如果此生我注定要邂逅一场别样的风景,那一定是轻烟笼罩下的渡桥,两岸的垂柳,湖中的青莲。我会告诉你,也会告诉自己,你渡我至此,我知你若己。你用花开叩醒我的三世,我要对你说的话儿,皆化作风中的细雨,濡湿途经的山山水水,比语言更深,比相思更柔。</div><div><br></div><div> 我确信,每一场相遇都绝非偶然。如果,冥冥中我注定与一朵花儿有染,那一定是莲——清秋里的一枝莲。</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