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聚散

郭晓枫

<h3> 聚散</h3><h3>&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郭晓枫</h3><h3>&nbsp;</h3><h3> 记得中学上体育课时,总要先来一番热身:绕操场跑两圈,再听老师口令走来走去。"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机械地迈着步子,老师的口令越来越嘹亮,我们恨不得把地球跺出个坑来,操场上顿时狼烟四起。</h3><h3> 我很不喜欢这样无聊的热身,就盼一声"解散"的号令,这是我最期待的福音。不幸的是,有时整节课都会如此虚度,四十五分钟比四十五年还要漫长,这无疑是场"灾难",水深火热的操练让我无限憧憬自由。终于有一天,学校把我们交付给社会,"齐步走"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每个人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行走,大家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渐行渐远。</h3><h3> 各自轨迹不同,但又一起走到人生的中年。出发之前,都曾希冀天降大任于自我,走一段非同寻常之路给世界看。随着理想被生活招安,大伙走的都是世人普遍认同的世俗之路,没有谁把自己走成陶渊明或杜甫或李白,尽管在心里很热爱他们那温暖人心的诗句---他们是唯一的,不可复制。这并没什么不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清生活的真相,但足以宽慰人心的是,我们依然热爱生活,据说这被法国作家罗曼∙罗兰称赞为"英雄主义"。我们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平凡的底色,正是平凡给了我们最多感动!</h3><h3> 以前有多渴望"解散",如今就有多渴望"集合","聚"是班级群里最有生命力的话题。聚的意义在于什么?每个人都是名为"过去"的拼图的一部分,来者越多,过去的记忆就越完整,吃喝欢笑的表象之下,是对过去的集体追忆,叮叮当当的碰杯,也是和往事干杯。聚,是围拢着过去的相互取暖。但谁也没有当年体育老师一吹哨全部到位的本事,十人以下的小聚最常见,即使此类小聚,也相当于投放到班级群的深水炸弹,缺席现场的在群里奔走相告并集体围观,平时沉默不言的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像花下那成百成千的蜜蜂,嗡嗡地闹着----群里的春天到了!</h3><h3> 聚是偶尔的浸润,散是长久的修行。人们总有理由疏于联系,却又期待永远一见如故,至于手里的时间,打着忙的旗号做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这方面往往惊人一致。也许,不是没时间联系,而是不想联系,人更需要和自己作伴,尤其当人不再年轻时。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聚散离合,生活的哲学教给每个人很多。</h3><h3> 不以"聚"喜,不以"散"悲,聚少散多原本是人生常态,无论是曾经每隔几年的一次又一次毕业,还是往后的知交半零落,每个人都只是彼此某段路上的同伴,像珍惜相聚那样珍惜离散, 因为即使天各一方,但每个人都在路上,一样经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行走在各自平凡的世界,对生活的热爱依然是我们齐步走出的铿锵节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