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 /></h1><h3> 到省老年大学学国画已经几个月了,学了画梅花、菊花、牡丹等一些基本的笔法。还记得第一次上课,老师教画梅花树干,我的笔悬在空中,却不知该怎么落笔……</h3><h3><br /></h3><h3> 在经历了最初的入门尴尬期后,更加困惑我的不是绘画技巧,而是画面缺少能溢出纸面的生机。</h3><h3> </h3><h3> 偶然读到丰子恺的《美与同情》:"我们画家描一个花瓶,必其心移入于花瓶中,自己化作花瓶,体得花瓶的力,方能表现花瓶的精神。我们的心要能与朝阳的光芒一同放射,方能描写朝阳;能与海波的曲线一同跳舞,方能描写海波。"似有所悟,原来画家所画之作已非眼前所见之物,而是被情绪渲染升华后的物相。</h3><h3> </h3><h3> 但能与天地共鸣的心怀,不是一朝一夕的养成,它有太多的层面在其中。最近在读《潘天寿谈艺录》,他谈到:"画事须有天资、功力、学养、品德四者兼备,不可有高低先后。"除天资外,其余所需,是都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来逐步增进的。</h3><h3><br /></h3><h3> 书中潘老对画事中人品的高度有这样的描述:"品格高,落墨自超。此乃天授,不可强成。"一个高尚的人,心亦磊落,着墨自然会心高远、不染尘俗,而深广的慈悲心,与天地共融,无论是对有情、还是非有情的物类,都更能捕捉到美的情景,进入物我一体的境涯。</h3><h3><br /></h3><h3> 功力就是技法,潘老也在谈艺录中详细讲述了用笔、用墨、用色及布置的心得,他说:"吾国绘画,以笔线为间架,故以线为骨。骨须有骨气;骨气者,骨之质也,以此为表达对象内在生生活力之基础也。"所以线条就是支撑一幅画的灵魂,在"线条的曲直、长短、粗细、刚柔间,赋含着情味与质量感"。</h3><h3><br /></h3><h3> "墨为五色之主,然须以白配之,则明。""用浓墨不可痴钝;用淡墨,不可模糊;用湿墨,不可溷浊;用燥墨,不可涩滞。"是积潘老多年绘画的经验之谈,"画事以笔取气,以墨取韵",这些对各种墨色变化运用,不长期实践及用心体味非可得。</h3><h3> </h3><h3> 在用色上,潘老也有独到可鉴的见解:"淡色惟求清逸,重彩惟求古厚","用色以古雅为上。不可浮艳、混浊、火气、俗气、死气。"</h3><h3><br /></h3><h3> 布置即我们常说的构图。潘老说:"画事之布置,极重疏、密、虚、实四字。能疏密,能虚实,既能得空灵变化于景外矣。""虚实,言画材之黑白有无也;疏密,言画材排比交错也,有相似处而不相混。"而这四个字要领悟并灵活兑现于绘画中,这不是三言二语或一天二天就能练就的功夫,它不仅取决于单纯地绘画技巧,更基奠于综合学养的积累,如潘老所言:"置陈布势,要得画内之景,兼要得画外之景。然得画内之景易,得画外之景难。多读书多行路,多看古名作,自能有得。"</h3><h3><br /></h3><h3> 盛夏中秋,是荷花开放的季节,只要有空我就会去附近的公园拍荷花,静候在小荷塘边,很多时候只为捕捉一只蜻蜓或蜜蜂落在花瓣上的瞬间,却目睹了初荷、盛荷、残荷的兴衰过程,以及阳荷、雨荷、风荷的不同态势,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想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爱莲说》,心绪也被荷花弥散出的看不见、摸不着、嗅不到的清气放空,直到一尘不染。</h3><h3><br /></h3><h3> 夜晚,借着灯光和夜色,执笔把心中的荷施展于纸上,虽技不娴熟,法不到位,但在一笔一画的游移中,心性得到了真正自由和释放,是一种活在当下的快乐,近乎于佛教中正面的禅定。</h3><h3><br /></h3><h3> 学画,让我有了一种新的生活态度,在丰沛的精神世界里心素如简,把对人间的爱意纳入生活的美学中,深情地活着,在清寂和欢喜中,修持一颗越老越温润如玉的心!</h3><h3><br /></h3><h3>(附:荷花小品习作)</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