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雨坎坷八十秋

明月清风

—— 追忆我的奶奶

小白菜呀，青又黄啊，

三岁没了，爹和娘啊。

                                                     ——民歌

一

 

奶奶是到大姐家过亲戚时认识我爷爷的。

十八岁上，一抬花轿把奶奶送到了爷爷家。

凄风苦雨十八秋，留给奶奶的是一段酸涩的记忆……

 

一个黄花凋零落叶满地的季节，奶奶的母亲终于没能抵御住死神的诱惑，抛下丈夫和三个女儿，怀着对人生的无限眷恋，走了。

姐妹仨一夜间成了没娘的孩子。

那年，奶奶才三岁。

出殡那天，两个姐姐哭得泪人儿一般。

奶奶的小辫上扎着白头绳，小鞋上也蒙上了白布，可她不知道哭——她那小小的心灵还不能承载情感的重压。

三岁，那是天使的年龄，天使的世界里，是不应该有“死”这个概念的。

她好奇地看着放在母亲棺材两旁的花花绿绿的东西，用小手扯扯大姐的衣襟，问那都是干什么用的。大姐说：

“那是送给娘的扎彩——那高的是娘住的楼；那小纸人牵着的牛，到了那边要用它喝干黄泉里的水；那顶花轿，娘要坐着它走了……”

奶奶说：“我也要坐花轿！”

大姐一下捂住了她的嘴，搂过不谙世事的小妹，泪水簌簌而下……

半年后，奶奶有了一位后妈。

后妈过门那天，奶奶穿着花衣服站在迎亲的队伍里，一眼看见一顶花轿转过了墙角，高兴得直拍小手，蹦跳着说：

“俺娘坐着花轿走了，又坐着花轿回来了！”

这幼稚的声音猛烈地撞击着人们情感的大门，所有听到的人都落泪了。

奶奶很喜欢后妈，后妈也很爱奶奶。可是，本来就有病的后妈，过门仅三个月，又死了。

这次，奶奶哭了，过多的磨难使得奶奶早早懂事了。

后妈死后，父亲十年没再续娶。

家里缺少男劳力，父亲就带着三个女儿下地劳动，所以，奶奶三姐妹都练得一手好庄稼活。

苦难中，奶奶长到了十几岁，又一个后妈走进了这个家。

这位后妈对三个女儿很不好。

白天，大姐和二姐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奶奶要留在家里帮助后妈料理家务，担水、淘菜、做饭、洗衣、看孩子，什么都得干。有时，后妈还让奶奶饿着肚子去放牛，奶奶稍不顺从就要遭受后妈的打骂。

自然造化，万物竞秀，贫瘠的土地上也能开出娇艳的花朵。几年后，自小就缺少亲情与爱滋润的姐儿仨竟都出落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

那时，奶奶家每到农忙时节都要临时顾几个短工，帮助耕种收割。

有一次，奶奶跟一个短工在地里干活。快到中午时，见邻近几家干活的都收工回家了，那位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短工，竟对十几岁的奶奶欲图不轨。

柔弱的奶奶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躲过那双魔爪，狠狠地抽了那人一个耳光，唾了他一口，哭着跑回家去。

父亲痛斥了这位衣冠禽兽，并让他赔礼谢罪，滚了出去。但这事却给年幼的奶奶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这种恶梦般的生活直到奶奶出嫁才得以摆脱。

然而，苦难并没有结束。

后妈生下她的第三个孩子——奶奶的小弟弟后不久又撒手而去。

弟弟嗷嗷待哺，父亲急得团团转。

这时，奶奶刚生下大姑不久，大姐也刚生了孩子。

于是，姐妹俩重又担负起了母亲的责任，迈动着小脚，往返二十多里路，轮流去娘家，用乳汁喂养小弟，风雨无阻，帮助父亲最终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父亲不无感激地说：

“要不是你们姐妹俩，你弟弟怕是活不下来。唉，只是苦了你俩了。”

一对苦命姐妹——奶奶（左）和她的大姐

 

二

 

在奶奶的一生中，最让她感到舒心的日子就是刚刚嫁给爷爷的那段时间。

爷爷比奶奶大八岁，长得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对奶奶又非常好。奶奶说，她们三姐妹所嫁的男人就数我爷爷最好，为此，两位姐姐对她们这位小妹妹很是羡慕。

爷爷兄弟姐妹六人，在四个男孩中爷爷最小。奶奶刚嫁过来时，婆婆已去世，兄弟还没分家，同住一个院中。老爷爷很会理家，据说，家里的几十副捕鱼的大网和家后面那十几亩地的大果园，每年都给我们家带来很大一笔收入。

奶奶过门后，恪守妇道，勤劳贤慧，对公公很是孝顺，与妯娌也和睦相处。老爷爷对这位小儿媳妇很是满意，不时在爷爷面前夸奖奶奶几句，爷爷对奶奶也就越发地疼爱。

那段日子里，从小失去母爱，没有享受过多少温情的奶奶脸上挂满了笑容，眼睛里荡漾着光彩。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爷爷奶奶结婚的第七个年头，爷爷死了，他死在了被国民党抓去做劳役的工地上。

因为是被逼为国民党干活，大家都不愿意出苦力。工地上，只要监工不在跟前，民工大都能偷懒的就偷懒。

爷爷秉性耿直，不会偷懒，更不会干面子活讨巧。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唯有他经常挨监工的打骂。

有一次，爷爷生病，实在不能出工了。奶奶就去找村里办伪工的人给爷爷请假。那人把眼一瞪，狠狠地说：

“别说是生病，就是死了也要去干活！”

无奈，可怜的爷爷只得强拖着病重的身体又去工地了。可是他实在无力气干活，监工说他偷懒，又对爷爷进行了更加无情的毒打。

爷爷吃不进饭，饮不下水，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那时，奶奶只有二十五岁，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也才六岁。

爷爷无辜的死让奶奶悲痛欲绝，同时也激起她内心的怨恨。一向在外人面前连大话都不敢说的奶奶怒气冲冲地找到那位办伪工的人，厉声质问道：

“现在人死了，你怎么不让他再去干活了？是你害死了他，你丧尽天良啊！”

后来，老爷爷又娶了一个填房，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孩，那就是比我大姑姑还小好几岁的小姑奶奶。

奶奶老实善良，一个大家庭十几口人吃的主食——煎饼都是由我奶奶一人来烙，每次一烙就是大半天。

老爷爷很传统，家法很严。我们家有个规矩，只要老爷爷还没吃饭，谁都不能先吃，连小孩也不例外。

有一次，三个孩子饿得喊肚子疼。正在烙煎饼的奶奶就偷偷地给每人撕了一小块煎饼让他们吃。

这事不知怎么被老爷爷知道了，一向对奶奶很好的老爷爷竟把奶奶大骂了三天仍不肯罢休。

面对公公没完没了的责骂，奶奶只是默默流泪，不敢还半句口。没办法，奶奶就去求三叔公——我老爷爷的三弟去劝说，三叔公让他哥原谅奶奶一时的错误，多想一想我奶奶平日的许多好处，老爷爷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了，这才住了口。

按理说，公公这样待她和孩子，奶奶应该很生气，甚至忌恨他，但是奶奶善良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那样做。

在小姑奶奶几岁时，她的母亲去世了。

奶奶很可怜这位与自己命运相似的小姑，因而就加倍地关心她、疼爱她，姑嫂无话不说，亲如一人。

在奶奶的呵护下，小姑奶奶慢慢长大成人。

小姑奶奶出嫁那天，看着里里外外操心忙碌、眼圈发黑、面容憔悴的嫂嫂，感激地喊了一声“娘嫂”，一下扑在奶奶的肩上，两行热泪簌簌而下……

后来，兄弟分家了，奶奶留在了老宅子里。屋多人少，住不过来，奶奶就找人把东屋和西屋南头的两间全砸了，正屋住人，两间西屋做厨房。

起先，奶奶还有点舍不得那些老房子，待收拾完毕后，院子一下子宽大了不少，没有了过去的狭窄与拥挤，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奶奶就从果园里挪来了两棵杏树，并排栽到了东墙根里。奶奶不时为它们施肥、浇水，很快，那两棵树就结杏子了。

后来，那儿成了我的乐园，两棵树被我爬得树干滑溜溜的，那又是后话了。

奶奶一共生了一男两女，那就是我的父亲和两个姑姑。

奶奶说，三个孩子中，二姑长得最像爷爷，细身挑儿，大眼睛，脑后拖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走起路来，大辫子在腰际左右摆动，煞是爱人。爷爷生前最喜爱二姑，二姑也与爷爷最亲。

不幸的是，十岁时，二姑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家里生活非常困难，全家指望奶奶纺线挣点钱买盐吃，哪里还有钱治病啊。

奶奶找人给配药方，用一些土方给小姑治病，但那又能管什么用呢？

眼看着女儿俊俏的脸蛋儿一天天变黄、变瘦，奶奶愁肠百结，人也瘦了一圈。

春天来了，院子里的杏树发出了嫩芽，小鸟落在磨台上啁啾啼鸣，窗缝里不时吹进阵阵暖风。

奶奶盼着小姑姑的病能够出现奇迹，可是，姑姑的病越来越重，微弱的生命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奶奶实在不忍心了，就把小姑放在门口的草席上，流着泪对奄奄一息的小姑说：

“妮啊，不是为娘心狠，不能活就别再遭罪了，你走吧。”

小姑终于没能熬过那个春天，在一个月朗星稀的静夜，永远地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也许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也许是一连串的打击让奶奶变得坚强起来，对姑姑的死，奶奶并没表现出过分的难过，她显得很平静，掉了几滴眼泪后，说：

“这丫头，从小就亲她爹，这回，是找她爹去了。”

仅仅几年的时间，奶奶就失去了两位最亲的人，她的内心深处能那样平静吗？

那一年的春天，日照极短。奶奶常常在傍晚时刻，一人不声不响地走出家门，站在村外的一棵老槐树下，默默地望着远处。直到黄昏扯落日头，天边消失了最后一抹残红，奶奶才最后叹一口气，默默走回家。

三

 

给奶奶打击最大的是我父亲的死。

那是夏末秋初的一天，雨水浇着黄昏。

母亲没有吃饭，她焦急地看看腹痛的父亲，再看看屋外不停的大雨，只得无奈地摇一摇头。

大汗淋漓的父亲在床上滚来滚去，整整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父亲被送到了六十里以外的县医院。因为母亲还要在家里照料孩子，就没能跟去。

那时，“文革”正搞得轰轰烈烈，医院里职工正闹派性，秩序混乱，基本没人管事。医院以亲人不在身边没人签字为由，拒绝为父亲做手术。

那时，奶奶还在大姑家，等奶奶匆匆赶到医院时，父亲已是胃大面积穿孔。

看到奶奶，父亲想对奶奶说什么，但奶奶听从医生预先的叮嘱，制止了父亲说话。父亲只张了张干裂起皮的嘴，作罢了。

没能听到儿子最后说给母亲的话，让奶奶后来遗憾了一生。

签字后，虽然做了手术，但终于未能留住父亲，奶奶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经受了一夜的折磨后走了。

我们家塌天了！

看着三个幼小的孩子，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才五十岁的奶奶一夜间头发全白了。

三岁失去母亲，二十五岁没了丈夫，五十岁痛失爱子，人生的三大不幸全都让奶奶摊上了。

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惨的命运吗？

日子总还得过。

两个女人——我亲爱的奶奶和妈妈，在把眼泪哭干后，默默地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在别人怀疑的目光和一片唏嘘声中，上路了。

母亲要到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奶奶在家里做饭，照料我们兄妹。

每当奶奶走进厨房，与风箱同时响起的就是奶奶的哭声。邻里来劝，陪着奶奶掉眼泪；邻里走了，奶奶又哭。

那凄哀的哭声啊，从凌晨哭到黄昏，从夜晚哭到黎明。

多少次，我从睡梦中被哭声惊醒。从那时起，我幼小的心灵里就蒙上了一层阴影，渐渐地，我在奶奶和妈妈的哭声中长大，养成了一种忧郁的性格，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为了我们兄妹能像正常人家的孩子那样生活，奶奶和母亲拼命地劳作着。

那时候，生产队每年都要从粮库里调来很多花生，分到各户里让社员剥，粮库里回收花生米。

每次来了花生，母亲都跟队长多要一些，为的是多挣些手工费，多赚点花生皮烧火。

奶奶除了做饭、照料我们兄妹，一有空就从麻袋里倒出一簸箕来剥。奶奶剥得很快，一簸箕皮花生眨眼间就变成了花生米。

我们那儿不种花生，一见到这么多饱盈盈地花生米，我们都想吃，可谁也不好意思说。奶奶看着我们眼巴巴的样子，知道我们眼馋，就向我们兄妹嘴里一人放进两粒，说：

“这是公家的，折了称咱得赔。等上交后，余下点儿你们再吃。”

我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为了尽快“余下点儿”我们吃，我们也每人找来一个小瓢，盛上一瓢剥了起来。

由于剥得太多，奶奶的手都磨肿了、磨破了，可她从没停止过。有时，奶奶和妈妈要剥到半夜。我常常在那“噼噼啪啪”的响声中走进梦乡。

很多时候，奶奶天不亮就烧好饭，温在锅里，等我们起床后自己盛了吃。奶奶则挎起筐，挂上门就下地拔草去了。有时，我们兄妹还没起床，奶奶就已经背着满满一筐草回家了。

有一次，奶奶还逮回来一只小野兔，这可把我们兄妹乐坏了。我们把它放进一个筐里，天天给它喂草喂水，这给我们灰暗的生活增添了一点色彩。

　　奶奶和我们相依为命——从左到右：

弟弟、母亲、妹妹、奶奶、作者

晚上，忙完了一天的家务，在伺候妹妹和弟弟睡下后，奶奶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摇起了那古老的纺车。

我和妈妈共用一盏小油灯，在奶奶的纺车声中，妈妈做针线，我就在灯下看书学习。

有时，我一觉醒来，奶奶还在纺线。看着昏暗的油灯下奶奶那满头的白发和弯得越来越厉害的身躯，听着手摇车嗡嗡嘤嘤的声音和奶奶不时的叹息声，眼泪悄悄地打湿了我的枕头……

对于父亲的死，悲痛至极的母亲对奶奶是曾有过怨言的。如果父亲有病的那天奶奶在家，如果奶奶跟父亲一起去医院，如果……这令人遗憾的“如果”折磨了奶奶后半生，但奶奶从来不为自己说什么。

多年以后，奶奶来到城里给我看孩子，才向我妻子谈起了这事。她无奈地说：

“你娘没了你爹很难过，可我也失去了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奶奶又流泪了。

看得出，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奶奶仍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无法弥补的遗憾。

可平心而论，这怎么能怨奶奶呢？母亲的埋怨也只是一时所激罢了。

日月苦度，斗转星移，十几个春秋过去了，破屋顶上换了几次草，草屋里的三个孩子慢慢长大了。

奶奶与母亲一起，用她们柔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空，几度风雨几多秋霜，终于迎来了人生的彩虹……

奶奶幼时患百日咳，加上营养不良，最终使奶奶患上了哮喘，这影响了她的大半生。

七十年代末，县里医疗队到农村免费普查肺结核病，奶奶被告知肺里有问题，于是就开始吃药打针。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奶奶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差了。

后来，我表姑——奶奶的侄女就领着奶奶到县医院复查。那位医生为奶奶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几遍，然后告诉奶奶说，你根本就没有病，那肺上的疤点可能是多年前患过病，很轻，早就好了。奶奶和表姑哭笑不得。

回到家里，我们在恼恨庸医害人的同时，也为奶奶的虚惊一场而感叹。

而令我们颇感意外和欣慰的是，由于长时间误打了大量的链霉素针，奶奶多年的哮喘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这真应了那句古语——祸福相依，天酬善良了。

 

四

 

奶奶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家族传宗接代的观念很重。到了晚年，奶奶的两大心事都和这种观念有关。

奶奶的娘家侄女很多，唯一的一个侄儿又最小。奶奶一直盼着能在有生之年娶上侄媳妇。

可当侄儿带着新婚妻子去看望姑姑时，奶奶病情正重，已是自顾不暇了。

我和弟弟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女孩，又都是由奶奶看大的。对两个重孙女，奶奶很是疼爱，常常在别人面前夸奖她们的聪明、懂事。可下一辈中没个男孩，总让奶奶感到美中不足。

后来，按照农村政策，弟弟被安排可以生育二胎。奶奶很高兴，逢人就说，她就等着抱重孙了。

晚年的奶奶与重孙们——从左到右：

南南、奶奶、凌旭、婷婷

但奶奶的心愿最终没能了却。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日（农历），奶奶在走完了她人生的第七十九个春秋之后，驾鹤西去了。

第二年，弟弟的儿子降生了。这时，奶奶去世已整整一周年了。

就在奶奶离开我们半个月后，我们家发生了一场火灾。大火烧掉了那两间存在了一百多年的老厨房，包括那扇与奶奶相伴了几十年的老风箱……

我想，奶奶在这个厨房里烧了一辈子的火，做了一辈子的饭，对于奶奶来说，厨房记载了她人生的点点滴滴，那里洒过她的汗，流过她的泪，有她的爱，也有她的痛。对于厨房，奶奶是有感情的。

也许，勤劳了一生的奶奶无法割舍下那份情感，临走又把厨房带到了她的世界……

 

按照传统旧俗，十年坟，九年上。

二00五年十一月二日是奶奶去世九周年的日子。清明前夕，我们恭敬地在奶奶的坟前立起了一座石碑，碑的正上方工工整整地刻着四个大字——“慎终追远”。

没有眼泪，没有花圈，有的只是几叠烧纸，一点薄祭以及我们全家人九年来对奶奶的绵绵情思。

我想，对于一辈子朴素节俭的奶奶来说，这才是对她的最好纪念……

 

附：

这是从我心底流出的文字，用墨和着泪写成，饱含了我对奶奶最朴素的情感。该文曾发在山东省远程教育平台的个人工作室，被省课程团队专家周宏锐推荐，引来大家阅读。许多老师对奶奶坎坷的一生深表同情与赞叹，留下了很多精彩的评论，他们的真诚令我感动，现摘录部分内容与读者共享。

1、一篇足以触动每个人心中最柔软部分的文章！我以无比崇敬的心情阅读这篇文章，感受着生命的简约、博大、深邃、坚韧与慈悲！（省课程团队专家： 周宏锐推荐语）

2、让人或温暖，或心酸的回忆永远珍藏在我们的内心最深处。细腻的文章来自于细腻的心理。拜读了。（临沂：刘晓明 ）

3、让人感动的文字总是来自内心深处。（临沂：赵华伟 ）

4、边看边流泪！亲人的离去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东营：范玉花）

5、真是边看边流泪，我不知道我们人究竟能承受多少痛苦才能倒下，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坚忍，而老一辈的人更是值得我们尊敬与爱戴，好好孝敬身边的老人吧。（临沂：周艳玮）

6、唯有情真才能动人，读高老师的这篇文章，不由地会潸然泪下。（临沂：赵其美）

7、奶奶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也是幸福的一生，因为有孙子的祭奠。（临朐：林志红）

8、让人感动的文字，是内心真情实感的流露，真的很感人。（昌乐：张瑞花）

9、如此感人的文章足以触动内心的那颗善感的心，情到深处，催人泪下！（昌乐：张丽荣）

10、美文，真情。太感动了，想起了无数奶奶样的“奶奶”！（潍坊：王文彦）

11、奶奶的一生真是九九八十一难,但她都勇敢的面对了,她的辛酸勤劳朴实也刻在我的心中。（昌乐：李明莲）

12、眼在流泪，心在流泪，泪水洗去了浮躁的繁华，荡去了心的浊流。（安丘：汤金枝 ）

13、一次流泪的阅读，一段悲苦的追忆。生命的伟大在于承受，在于付出！（临沂：张萌苗 ）

14、情真意切，令人感动。（青州：李春）

15、你用真心记奶奶，我用真情读奶奶。（临沂：全志英）

16、挚真的情，挚真的爱，让人感动……（临沂：陈燕）

17、从文中可以看出作者与奶奶的浓厚情感。（泰安：王维荣）

18、读罢高老师的文章不禁使人泪流满面。（安丘：潘桂华）

19、催人泪下！！！！！！！！！（烟台：孙毅）

20、字里行间浸透出一种动人的旋律。（寿光：王新胜）

21、让人感动的文字总是来自内心深处。（青州：张秋永）

22、让我们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滕州：龙秀霞）

23、高老师的文字从心灵深处流出，如甘露一样，让人动容，心灵受到启迪。高老师你真不愧是一位儒雅的文人。一位好语文老师。（临沂：朱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