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妇联主任是个多大的官?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朋友可能略之一二吧。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官了。初中没毕业的我,在17岁那年(1968年12月)和成千上万的北京青年被一列列火车送到祖国的天南地北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760多名初、高中未毕业的男生女生被分配到了山西临汾地区浮山县,再后来我们四男六女十个同校学生被两辆小牛车拉着行李,走了二十里山路来到了北王公社平里村。开始了真正的农村生活。白日里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夜晚围着煤油灯学着纳鞋底。本想着人生就此作罢了,在这山沟沟里是别想再出去了。眼前一片渺茫……</h3><h3>想起离家时父母落泪,弟妹嚎哭,面对超强度的劳动,缺油少粮的苦日子,免不了偷偷抹眼泪。但我心里有一个坚强的信念,好好干,不混出人样不回家。尽管一个工分才一毛七分钱,我离家时也只带出来十块钱,但我咬牙不向父母伸手,不随便花一分钱,裤子上补了17块补丁还舍不得扔,庆幸的是队里的干部和老乡对我们很好,艰苦的生活并没有压垮他们,我们成立了宣传队,收工或闲遐时 编些小节目自娱自乐,有时还到外村去演出。</h3><div>日子就这样在苦乐中度过。一年后,我被抽调出村参加了县里的“一打三反”运动,三期运动过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县政工科分管知青分配的一位干部看重,分配到离县城最近的城关公社任妇联主任。吃上了皇粮,挣上了工资,成为了一名乡村干部。可我高兴不起来,农村工作我是那么陌生,今后我将如何走下去呢?尽管有那么多同学还在农村挣着可怜的工分,有那么多人羡慕自己撞了大运,我,还是高兴不起来!</div><div>为了生存走一步是一步,先解决没钱花的问题吧!</div> <h3>在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公社班子全是一水的男人,只有妇联主任我一个是女人。工作,生活许多不便。就说厕所吧,男女通用,那真的是别扭。说句实话,五年间我从来沒去过公社里的厕所,都是到其它临近的单位去解决。</h3><h3>为了避闲,我从不单独去任何人的房间,即使谈工作也是找公共场合(那个地方办公住宿都是在自己个人宿舍)吃饭时就把饭端回自己屋里吃。下乡可就难了。二十岁的我一没工作经验,二没亲戚朋友,三不懂方言,不懂生产,吃,住,行处处考验着我。</h3><div>公社书记是个慈祥的四十多岁的高个老头,(那的人普遍显老,我也眼拙 )反正觉得他是老头。通过召开党委会分工,我因为算是新提拔的年青干部需要一段传帮带,县委明确规定我由公社书记带一段熟悉一下基层工作。就这样我们一老一小相伴开始了我真正意义上的下乡生活。</div><div>正当我庆幸自己可以放心的跟着老书记不操心,不费劲的开启下乡新篇章的时候,考验来了。当时我们下乡的大队正在大修水利工程,全村男女老少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公社干部的来临更是激发了广大队干部和群众的干劲,开会动员是当时必不可少的项目。一时间村民们席地而坐,按各小队排成七行,少说也有上千人。大队书记首先发了言,对公社派来的领导表示欢迎,其后便是请公社书记讲话……可就在此时,公社通讯员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说县里召开紧急会议,让和我一同下乡的公社书记马上回县上参加会去。我望着远走的书记背影,望着工地上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敲响了几十面大鼓。这时大队书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退伍老兵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我这时必须赶着鸭子上架了。</div><div>我至今都不清楚我当时怎么走到桌子前,坐下去,拿起话简说了什么,只记得五分钟是那么漫长,只觉得词汇那么溃 乏,我的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反正是大恼一片空白。我有点恨大队书记,但又觉得恨不着人家。不过,自打那天开始我不在怕上台发言。后来那位退伍书记还夸奖了我,说我好歹没说外行话。</div> <h3>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