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青子如黛

<h3>记忆中家乡四季留给我的印象是年年岁岁重复昨日的故事。就算是烂漫多姿的春花,我也能很准确地知道它们各自的地盘与花期,尽管每年它们重现固有的风彩,而我却仿佛是与佳人有约似的沉醉其中。岁岁不曾改变那愉悦的心。可有一种花,在我的记忆中却是硬生生地与它保持着不可逾越的沟壑。</h3> <h3>记得小时候,我与小伙伴们嬉戏在小河边。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在那堆满乱石与荆棘丛生的河岸边有那一簇簇炫目的血红,熠熠生辉。好奇心促使我靠近它。哦!我惊奇地发现是一种非常美丽、貌似龙爪菊的艳红的花。光秃秃的、翠生生的、嫩油油的茎托着耀眼的花。开得肆无忌惮,那样的生机盎然。于是,我心中充盈了对它的喜爱,一根根地折着它的茎,一枝枝地把它揽入自己手心中,不一会儿就是一把。此时我觉得自己的笑容比这花还要灿烂。被映红的脸蛋上写的尽是一种意外收获的惬意。回到家中,我把它们请到了花瓶中细细端详。当这一炫目的一大簇红却让妈妈大为震怒。记忆中妈妈那夸张的动作与厌恶的表情也成了定格----她一顺把那一大簇的花从花瓶中抽出来,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沉静与温柔,同时毫不犹豫地把花往门外扔去。并竟然有点恶狠狠地对我说:“以后不要再采这花,这花有毒,人一碰到它就会头痛。是谁也不会靠近的花。”我愣愣地,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被动中我接受了-----这花徒有外表的美丽,却有毒辣的内心。看着被妈妈毫无怜惜抛弃在外的花,我竟然没了一点同情之心。我没敢问妈妈它的名儿。自己临时给了它名“头痛花”。从此,虽然年年那河岸边的它会如期的绽放美颜,可我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心情平静得没有一丝喜与恶。只是我发现大人与小孩子都不曾重视它的存在。其实从那时起我懂得了它花开的寂寞。我自然接受了它身上的盅----不要靠近!</h3> <h3>岁月如流,我离开家乡已经多年了。故乡的其它花总能在我梦中带给我故乡的气息与触动我内心那最温柔的离乡之情。唯有它----“头痛花”似乎从我的记忆中彻底消失,不曾留下一丝印迹。</h3> <h3>那日,我慵懒地逛一朋友的博客时发现了那曾经被我从记忆中抹去的血红,同时我知道了它的真实姓名----彼岸花,好特别,这名竟然让我的神经生生地疼。家乡话与普通话的差异竟让我与彼岸花之间的隔膜如此深!原以为这花只是对人的健康不利。读着朋友的文字,我才知道这花真正的花语---“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原本是为爱而生的花。可身上的盅却让爱太过于悲壮,过于迷离。翻开佛对它的诠释,更让我觉得它身上的诡异:“它是自愿长在黄泉路上唯一的花,当离世的人独行黄泉路之时,唯一能看到的风景就是它。它能让人忆起尘世中的事,飘飘路远去之时已是到了彼岸,就再也记不起尘缘了。”</h3> <h3>那次,重游故乡的山,图很美,一大家子;景很熟,透凉的山气、清冽的泉、阴郁的小路、葱茏的树木。回城之际,带回了一把彼岸花球,郑重地把乡音植入盆中。</h3> <h3>默默地、静静地等待……</h3><h3>可院子里的彼岸花竟然岔过了花期,几个褐色的球儿蜇伏着,没有搭理大自然的呼唤。期待中的醒目、绚烂的红没能在院里张扬着,嗯…猛然间,我读懂了它无声的花语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它无关,那夺目的红只属于记忆。因为懂得,所以寂然,我亦欣然!</h3> <h3>只是那倔强的球儿撑起了脆生生、嫩油油的叶片儿。渐近的秋,你懂它吗?这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只为我展露绿颜,往前走,别回头……</h3> <h3>我是夏姐,拾起零落成花瓣的流年,静望窗外茵茵院落,清露睡在长春花的花瓣船里打着哈欠,两只蝴蝶手牵着手,欢快地轻翩着,时不时地低下头,深嗅着那淡雅的清香。我独阅“昨天”与“今天”身体里的静谧,凝神欣赏着眼里的纯净和空灵,新的故事又开始了……</h3> <h3>雨露湿重花,犹有紫陌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