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说来惭愧,这位修鞋师傅已在我家小区边上修了十多年的鞋,可我还叫不出他姓啥名啥。进出小区,见到他的大多时候他都埋头忙于手头的活。偶尔抬头,他亦会笑着和经过的人打着招呼——"下班啦!""买菜呀?""逛街呀?"可因为他太普通了,就是混入人群就找不出的那种,所以对他并没太多印象。</h3> <h3>那天发现自己喜欢的一双鞋的鞋跟松了,便拎着下楼,来到了他的店。</h3> <h3>"今天没上班呀?要补鞋吗?"见到我,他停了手里的活,拍拍手迎了出来。</h3> <h3>"这鞋跟坏了,能换吗?"我递上鞋问道。</h3> <h3>他将双手往自己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接过鞋,低头研究了一番后回答我:"没问题!只是我得将手头这双鞋做好了才能做你的,估计要十五分钟左右。你是要回头来拿,还是在这等?"</h3> <h3>"噢,那我就等等吧。"我回答道。</h3> <h3>"你自己坐一下。"他扭扭头指着门口的椅子示意我,转身进店又忙了起来。</h3> <h3>我在门前叠着的几张塑料椅中取了一张,坐了下来,四顾看了看。他的店,说是店,其实就是左右两间铺子中间的过道,外加一道铁拉门而巳,狭长而又拥挤,总共约4-5平方米。店的最里面立了个摆满各类修鞋工具的工作台,一侧墙一溜排着一台修鞋机、一台配钥匙机和一个上面放着各式各样待修和已修好的鞋子的小鞋架。所剩的空间就仅容一人站立。门上方挂块铁皮,上面写着白底红色大字"机器修鞋、配匙",既当店名又当广告,倒也醒目和直白。门前我坐的地方是块小空地,已有另一站一坐的两位客人等候在旁。</h3> <h3>这是个简陋的店!朝里望去,他正专注地叮叮咚咚敲着钉子。斜斜的阳光照进店,映在他灰白的头发上,黝黑的脸泛着些许油腻。渗着细细汗珠的额头,爬满皱纹。布满老茧、粗糙的双手,让人看到了岁月的艰辛和不易。我和他聊起了家常。</h3> <h3>"师傅,这活辛苦吗?生意还好?"</h3> <h3>"还行!这一带小区密,住的人多。这么多年下来,认我手艺的不少,成了我的回头客呢。租了这店后,不用像原来摆摊那样担心下雨天,可以每天接活,好多了!"他一边和我聊着天,一边继续做活——熟练地缝好一只黑色皮鞋,上胶。在等胶干的空档,他到配匙机前配了把锁匙交给我边上站着的女士,再提起晾干的鞋用布擦净,抹上鞋油,麻利地将鞋擦得乌黑发亮后交给坐在门前的男士。</h3> <h3>"谢谢!走好!"俩客人在他的话音中满意地离开了。</h3> <h3>我想起了当年,他在马路对面一幢临街住宅楼外摆摊。除了雨天,无论酷暑,还是严冬,几乎每天都看到他们夫妻俩坐在一台类似缝纫机那样的䃼鞋机前忙碌——换鞋跟、补鞋、擦鞋、修伞、配匙、修拉链……摊位后有个大小不到正常家居门一半的小门,位于住宅楼某间房的阳台下,进出必须弯着腰。门里面是此楼盘的储藏间,也是他们一家的住所。</h3> <h3>"老婆现在基本在家带孙子,也兼给人做些家政。孩子都在厦门工作了。"谈到家人,他一脸欣慰,细纹也因笑容舒展了许多。聊天中他告诉我他是安徽人,来厦门干此行已近二十年了。较早时已在市郊买了自己的房子。<br /></h3> <h3>"我们都喜欢厦门,习惯这里了。现在差不多一年才回老家一趟。在这靠手艺吃饭不成问题。"说话间,他已换好了鞋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同对待每一双经他手修好的鞋一般——擦试干净,递给我。"好了!你试试!"</h3> <h3>穿上鞋子,确实感觉不到翻修过,外观也完好如新。我欣喜地抬起头,却吃了一惊——站立在我面前的他,解下袖套、围裙后,身上穿的居然是衬衫和西裤。</h3> <h3>"要收工出去吗?穿这么整齐?"我问道。</h3> <h3>"没有呀!噢,我算服务行业吧,这样穿是对客人的礼貌。"他腼腆地笑了笑。"厦门是文明城市,来这么多年,熏也该被熏出来了。"</h3> <h3>"过些天还有'金砖'会,我也算厦门人,要好好迎客呢!"他的双眼闪着亮光。<br></h3> <h3>多么真实,自然的言语!我不由地一怔。</h3> <h3>他只是厦门的众多建设者中平凡的一员,却在时光里与这城市构成了相互的依存,慢慢地变化,慢慢地融入,一起成长。这,便是厦门的魅力所在!</h3> <h3>"谢谢你,师傅!"我由衷地起敬……</h3> <h3>*部分图片来自网络</h3><h3>(若是喜欢我的文字,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简言微思</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