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即是一场告别

阿开

文字：阿开

图片：网络

题记：最近居住地地震不断，内心不免忐忑，不知如何应对。加之最近几年所经之事，总想写写关于"死亡"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虽还不到知天命的年龄，然心中对死亡亦有了一定的认识。

人生犹如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只是不知在何时何处下车，亦恰是一场漫长的告别过程，告别亲人、告别朋友、告别身边熟悉的、不熟悉的，最后是与这个世界告别。

①

儿时对死亡的记忆是，听说谁家死人了就壮着胆子结伴去围观。记忆中是一位老太太，躺在板子上，脸上蒙着一张黄纸，当时吓得要命，看了一眼就没命的跑了，发誓不再去看类似的事情。

稍稍大些，是邻居老奶奶的离世。记忆中老人家80多岁了，长的瘦小，不过身体还算硬朗。在世时经常给我们讲些离奇古怪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说她见过龙落在门前的水沟里，大家都争相恐后往沟里倒水去营救。后来，在一个大雾天龙就不见了踪影。

去世前，她会说，她死去的儿子来接她了，她要走了。她的家人请来了画寿材的人，就是在棺材上作画。我记得画的是金童玉女，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金童前引路"，下联是"玉女送千秋"，横批是"一梦千秋"。

这就是我儿时对死亡的记忆，感觉这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当时只是对死人的怕，而不是对死亡的恐怖。

②

在我18岁的那年春天，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的母亲拼劲全力还是没能挺住，最终还是撇下了最疼爱的孩子，无奈的走了。

母亲的离去，于我而言，用"天塌了下来"形容也不为过。世上最疼我的人走了，这份感情如不亲身经历是难以体会的。即使是现在，也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当时的悲痛与惶恐。

我记得，在母亲去世后的几年里，我每晚的梦境都不曾有过阳光，都是黑黑的夜晚，总会遇见母亲，梦中的我经常会喜极而泣，总会抱着妈妈，总会说着同样的话～妈妈，都说您死了，原来是做梦啊！

母亲的离去，开始让我对死亡有了万分恐惧，它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而是近在咫尺。

③

老父在80岁的那年春天驾鹤西去，虽然万分的舍不得，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是可以接受了。

父亲的去世，留给我的更多是回忆和感伤，为此，我曾写了一篇文章《父亲的执着人生》，当真是有感而发，对老父的思念之情犹如涛涛洪水，往事的一幕幕恰似电影般浮现眼前。

写了这篇文章后，对父亲的思念之情总算有了归宿，每逢思念父亲时，总要读读这篇文章，感情就会稍稍平复一下，感觉老父犹在，只是在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而我却看不到他而已。

④

哥哥还不曾花甲，就匆匆而去。哥哥的离去，让我对死亡感到震惊和无奈，当真是人生苦短、生命无常。

有时，我就想，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就是挡在死神和你之间的层层盾牌，随着他们的离去，你就会裸露在死神的面前，赤膊上阵，再无救援。

哥哥的离去，感觉死神朝着我又走近了一步，这使我更加珍惜当下、更爱我的家人、更爱我的朋友，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人生就如一场旅行，走着走着有些人就丢了，再也寻他不着。

⑤

庄子妻死，鼓盆而歌。在庄子的哲理中，生与死同为自然现象，就好像春夏秋冬四时运行一般；人「生」的从无到有，人「死」的从有到无，都是自然的变化。人生如梦，庄子梦中化蝶，竟不知是自己化成蝴蝶，还是蝴蝶变为自己。果真如此，生有何喜，死又何悲！

原来的我对于死亡来说一直属于看客，并未亲自面对，直至16年底的一场车祸，让我在瞬间体验了绝望，与死神擦肩而过。2016年东北地区罕见的一场暴雪，不巧让我遇上，从哈尔滨返程途中，车辆发生侧滑，直奔高速围栏冲去，转了几圈，最后在撞坏几根围栏的情况下停了下来。在此过程中大脑一片空白，感到莫大的绝望。

经历了这场事故，感到死亡如影相随。到了一定的年龄，真的应该学会如何与死神和平共处，多几分淡然，少几分惶恐，如此才能活的自在洒脱。一个人只有向死而生，生命才会绚烂多彩！

杨绛先生曾说过：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准备回家。

看来，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另一场旅行的起点，抑或是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真正的家！以前，老人们常说，每个人都是顶着一颗星星来到人间的，人死了，就会有一颗流星从夜空中划过。

每当仰望星空，我就常想，既然是头顶星辰而来，势必担负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使命，一定存在着某种确实存在的人生真谛。只是，太多人忘情于人世繁华之中，迷失了自己。也许有一天，机缘巧合，才会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