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

赵玉军

　　十年前的今天女儿闯入我和老婆的生活，当时即有初为人父的惊喜，也有无所适从的恐慌，一路走来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的艰辛，满满的幸福。

　　生女儿时自以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当老婆需要剖腹产推进手术室，医生找我谈话时才知道，手术中会出现N种情况，结果都会导致严重后果，但老婆已推进手术室，家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只有我一人面对，虽然知道选择的结果只有一个，只能签字，但还是在反复纠结着如何做选择，人生第一次发现面对抉择自己是如此的艰难与无助（谈话说到的这些情况还是会随时出现的，直至今年老婆带女儿到手术室看剖腹产手术，女儿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要向英勇奉献的女性同志致敬）。不过所幸，随着女儿的哭声，危险成为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初为父母的幸福。

　　幸福总是短暂的，随后是老婆术后的疼痛，女儿的彻夜啼哭。首先面对的就是女儿不吃奶粉，买全了我们那所有婴幼品店的各式奶嘴，用尽了别人说的各种方法，终于女儿才哭哭啼啼勉强吃了几口。

　　老婆的麻药过后就是难以忍受的伤口疼痛，早就听说术后疼痛难忍，特意下午就让有相关处方权的大夫开了一支止疼针放到值班室，但是当晚上老婆疼痛时让护士打了止疼针后还是疼痛难忍，但别无它法，只能一夜痛苦漫长的煎熬，那一夜真的太长太长……第二天才知道，因为护士是媳妇的熟人，说是打止疼针对伤口愈合不好，其实晚上她给打的只是生理盐水，我只想对护士说：妹妹，差点疼出人命啊！能不能不调皮。我的7天陪护假就在24小时穿着衣服随时解决各种状况中度过，陪护假完上班后我才发现上班和加班是多么轻松和惬意的一件事啊！

　　当时由于我和老婆都要上班，女儿三个月时就送到我父母哪去带，父母已近60岁了，而且母亲的头疼病已经有20多年了，每天靠吃药缓解疼痛，尤其是睡眠不好的时候止疼药也止不住疼，但自从带了孩子后别人说母亲反倒精神了，也许这就是精神支柱的力量，亦或是对生活重压的适应吧。

　　渐渐的孩子慢慢长大，每次去都会给我们惊喜，比如会翻身了，会爬了，会叫爸爸妈妈了，会扶着墙走路了，每次回去都感觉相聚的时光太短暂，女儿也越来越黏我们，我们一回去就跟前跟后，并且展示她新学的各种新技能，但越是这样就越是相见时易离别难，有一次家里人带着女儿去车站送我们，当交通车发动着要走的时候，还不到一岁的女儿却抓住车门哭着不放手，最后媳妇哭着掰开了孩子的手，后来家里人说孩子回去的时候哭了一路，以后家里人再也不敢带女儿来送我们了，我们走的时候就只能和女儿躲猫猫，偷偷的走，“躲猫猫”这是一个绝大多数孩子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但是在我女儿的回忆中也许只是恶梦吧！

　　我和老婆上班的地方离我父母家来去有150多公里，而且交通不便，刚开始和孩子分开十分不适应，下班后我们就骑摩托车去看孩子，第二天早晨再赶回单位上班，而且是三四天就去一次，有时候第二天早晨起来天气会突变，但仍然还得赶去上班，其中辛苦只有自己体会。

　　女儿两岁半以前我们都是在相聚和分别的思恋和煎熬中度过。为了相聚，两岁半就提前让父母带孩子到我们身边上了幼儿园，虽然带孩子比较艰辛，但毕竟孩子大一点了，而且能够在一起的日子来之不易，快乐多于烦恼。想想那时自己也还是个大孩子啊，管女儿的经验还不足，记得刚接来的时候，有一次我带女儿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她要上厕所，我想野外上也没人就地解决呗，结果她蹲下就摇来晃去的，我还想这孩子这时候也不忘记玩啊，但是再接着走的时候她也走起了八字，哎，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站着也能睡着啊，她刚才蹲下的时候就在梦境中啊，直至今天想起当时的样子我也是忍俊不止。

　　除了欣喜更多的是辛苦，有一段时间把孩子领到我们上班的地方住，一天晚上孩子半夜高烧不退，我和老婆半夜找了那个村子里认识人的车去了石油管理局医院，但大夫看过后为了图省事说不要紧先吃个退烧药，明天再给吊针，但是，明明就高烧似火啊，明明开的退烧药上写的儿童不宜使用啊，最后只好自己用酒精擦了半晚上，第二天一早去了地区医院，那几天最害怕的就是天黑，天一黑发烧就更严重，而且十几分钟就会突然烧的特别厉害，退烧药也无法退烧，我和媳妇只能轮流不睡觉给孩子擦酒精降温（此后这项工作也成了孩子感冒发烧时我和媳妇的常规工作），最后经过10几天不停的化验，不停的吊针才好起来。在孩子住院期间单位的灌区发生了几年不遇的洪灾，灌区灌溉彻底中断，但当我打电话给杨所长问所里情况的时候他只字未提催我回去的话，只是说让我照顾好孩子，那一刻是我上班以来第一次那么深刻感受到人与人的理解与关怀是多么可贵和重要。

随着女儿的渐渐长大，我们和女儿一起经历了女儿感冒时的痛苦，掉牙时的惊恐与疼痛，也经历了女儿戴上红领巾、获得比赛名次、六一获得学校奖励、学会划旱冰时的喜悦。慢慢的，女儿需要我们照顾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不经意间发现，她已经由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小屁孩变成一个唠叨不止的小大人，有的时候会对我们做的错事认真的反复进行纠正，偶尔还会因为我们屡次犯错而发火。我们累的时候她也会给我们捶捶背，我喝醉的时候床头一定会出现一杯热开水，我们生日的时候也会出现她自己制作的贺卡和用零花钱买的鲜花……

　　现在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也一定会带上她，带着她去游故宫、爬华山、焉支山、徒步或骑行酒泉的山山沟沟……有时候我已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她还在我的前面向我做各种鬼脸，让我追她。在她无穷的精力面前我渐渐感觉到她慢慢变大了，而我慢慢变老了！

　　人们都想自己的生活一帆风顺，但我们的生活回忆起来却是涩涩的甜蜜，也许正是这艰难的生活磨砺出了我们一家愈加深厚的感情，诠释了亲情的含义，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在女儿生日之际，衷心的对老婆说一声“辛苦了！”，祝女儿“永远快乐！”。
　　写于女儿10岁生日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