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再醉一回

云绕山峰

<h3>八月的秋日,汇集着火的色彩,在田野上滚动,流露着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喜悦。</h3><div> 那片曾经漫过洪水的菜地,在温情阳光的触摸下,露出久违的笑脸,好似向我传递着成熟的信息。我的喜悦涌上心头,迫不及待地拔出一把青黄相间的花生苗,那一窝荚果跃入眼帘,挨挨挤挤的,有几十颗呢。</div><div> 品着白白胖胖的泥子花生仁,那种芬芳清香的原味,美了唇舌醉在心窝。我播种的花生呵,你竟然这般可爱。</div><div> 虽然你仅是相貌平平的泥子生果,但你让我品尝了劳动的喜悦。让我闭目尽情闻闻你的芳香吧,脑海里闪现了和你相处的温馨片段,特别是你的生命光环,让我无比感慨。</div><div> 记得我们相约在四月天,我怀揣执着与期待,在地里播撒你的种子。那时,我忽然掠过一丝忧虑,不知能否如愿,让你成为我心中那道亮丽的风景?因为我的老家没有种植你的习惯,我与你“牵手”同行,还真是“和尚做新郎头一遭“。</div><div> 于是,一种跨越盛夏的牵挂情愫,让我多出一份对你的特殊照料。然而,四个多月过去,我的那种担心显得多余。</div><div> </div> <h3>首先是你那种蹿动的生命活力,令我陶醉,让我充满了收获的信心。</h3><div> 那一天,我感觉到地膜下你的生命在跳动,立即破膜查苗。看到你的幼苗已经破土,并展开第一片真叶。扒开一处泥土,见你如锥状的根茎,将初成真叶的“花生仁”顶出土面,你的体形好似一尾蝌蚪,那个长长的尾巴足有16公分长,这个长度恰好是我种下你的泥土深度。</div><div> 之前我生怕将你种得太深,起不了苗,谁知你的蹿劲竟然那么大,居然毫不费力地冲破了厚厚的泥土,让我感觉到你的生命是蹿出来的。另一处,你那三五株独根茎,末端细如锥针,同样挺立于深深的泥土里,支撑着那些肥大的椭圆形脑袋,一路扮着鬼脸,相互拥挤着往上蹿。豆科类植物的特性,被你蹿得展露无遗,那时的你很可爱,每次看到你,我感到了生命力的勃勃生机。</div><div> 收获拔苗时,我特别留意你那条主根茎。还是那样独株笔直,虽然失去苗期那种白皙娇容,变粗变黄全身长满根瘤,却让我品味出,你将美丽转换成了浪漫。原来,在你的生命里,那种蹿腾的激情一直丝毫不减,尽管你肤色变黄,一身素妆,但你仍不失那绰约风姿,更显婀娜妩媚。</div><div> 在长达两个多月时间里,我饶有兴致地观察你如何开花。与其他植物迥然不同的你,有着浓浓的情趣。才一个多月,你的幼苗却婷婷玉立,那时,你含羞盛开了第一朵花。随后,你叶腋下那些金黄粉红色的单生簇生小花朵,才多情而温柔地缓慢开放。你不显摆花的美丽,在你居住的园子里,找不着“满园春色”的景象。</div> <h3>  你的果针下扎的情趣让我惊讶。或许,生灵万物交配授粉概莫能外。你开出的簇生花,是荚果生命的摇篮。簇生花受精于单生花。"怀孕“以后,你将子房基部的子房柄努力延伸,那根娇气稚嫩的果针竟然羞羞答答,在枯萎的花管内徘徊,还遮遮掩掩探出个小脑袋。当子房柄下垂到土面时,这家伙又毫不犹豫,一头扎入土里,让泥土的芬芳掩饰着那份羞涩。瞧着你那果针傻傻的滑稽相,我常忍俊不禁。</h3><div> 此时,我将你周边的地膜撤开,尽量为你的果针提供下扎的温床。每根果针变着戏法玩失踪,头两天见它还在土面停留观望,不经意间,它的整个身子却藏得无影无踪。它的身子成形于子房柄,扎进泥土的深度刚好是它的长度,既不再长也不再扎。果针扎多少针,就能结多少颗荚果。每多扎一根果针,就多一份收获的希望。你不停地往土里扎针的那些日子,我心迷醉!</div><div> 我观察到,扎下果针后,你平卧土中的子房胚胎,如同上了蒸笼的小馒头,迅速胀大,形成白胖的荚果。</div><div> 我更欣赏你那种生命成熟的深沉。</div><div> 你从不炫耀花朵的美丽。夏秋间花开花落,虽单生但不单一,虽簇生但不簇拥,那蝶形花冠的小花,一反百花争妍斗艳之常态,错落有致,映于叶腋反衬绿叶,你将花样年华藏于心底!</div><div> 你从不炫耀内心的亮白。子房期的幼果肥大而白嫩,体表还长着漂亮的绒毛,荚果逐渐成熟时,它的表皮却逐渐皱缩硬化而变得丑陋。你把吸收的养分与亮白,毫不保留地给予了花生仁,你将内在的美藏于心底!</div><div> 你从不炫耀果实的丰厚。你有那独特的地上开花,地下结果的遗传基因,你生就那种在黑暗中结果的个性,与那种长期适应特殊环境的能力。你不在枝头蔓节间彰显累累的果实,始终坚守着那块沙质土壤,你将丰收果实藏于心底!</div><div> 你的生命历程并不喧哗,你却向往着夏天的炽热,喜爱在高温与干燥的环境下磨练意志;你的身骨并不强壮,却能经受住肆虐洪水无情的蹂躏;你的果实虽名不见经传,却用途广泛深受人们的喜爱。其实,除了除草培土迎针施肥,我并未为你多做什么,你却凭着那种天生能力,悄无声息地发芽开花,扎针结果,不留半点显山露水的痕迹。</div><div> 我不在乎收获你的果实是否丰厚,这是因为,我见证了你蓬勃的生命历程,欣赏了你灵性的生命情趣。你虽无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的形象,但不图虚名默默奉献的品质会亮堂在我的心里!让我驻足在你美好的风景里吧,还想与你明年再约,看你谱写生命乐章,再醉一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