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天上之湖

接骨丹

从当雄县往西北方向的班戈县走，不断爬升，翻越山岭。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头，其名曰“那根拉山”。其实，它跟我们在路上不断邂逅的所有裸露山峰一样，都曾是积雪覆盖之地。当积雪褪去，就只剩下了卡西莫多干涸了泪水的面庞。

一旦到达那根拉山的山顶，便可远眺纳木错湖渺远的身影。这当然是不行的，我们继续奔向纳木错。但天色已晚，在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后，第二天，我们才真正开始了浮光掠影的纳木错之旅。

人为设置的观景点，除了旅馆和饭店，最多的还有棕头鸥和玛尼堆。棕头鸥心之所向，已经不是清冷浩渺的纳木错湖水，而是发臭的垃圾箱、人群簇拥处和一盆盆泼在地上的污水。看着它们洁白轻盈的身姿盘桓于这些不堪之处，让人忍不住心痛。还好，有时我们能看到有零星的棕头鸥和野鸭在远离人烟的湖水里徜徉，内心终能得到些许安慰。

这里角度的绝佳在于能看到与湖遥相呼应的念青唐古拉山。天色正好时，湖光湛蓝，冰峰闪耀，鸥鸟翱翔，天高云阔，使人沉醉。此外，一对夫妻石拔天耸立，纠缠期间的白色哈达和彩色经幡迎风猎猎作响，曳曳飘摇。说纳木错是咸水湖，却尝不出明显的咸苦。游人已渐多，天湖尚广大，打问了路线后，我们就开始尝试环湖了。

其实环湖路糟得很，它用大小不一的石头铺成，只能勉强被叫做路。我们开得极慢，既为了保护车，也因为以我们的时间和能力并不能真正能深入多少距离。

起初，周边的风景并不显得有什么特殊，一般的草地，一般的山脉，纳木错湖也隔得很远。慢慢地，牦牛开始出现了，它们在湖边上悠悠吃草，偶尔还有牧民活动在它们左右。糟糕的路况和无聊的路途变得无足轻重了，大而失神的天地间涌出了某种灵气。

老妖怪用来吓唬我和他自己的狼也出现了。那应该是一只小狼，浑身长满了臃肿凌乱的长毛，垂着一条僵硬的大尾巴。它微张着嘴，竖着双耳，一双眼睛既不圆睁也不细眯，一副无喜无怒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妖怪下车用石头扔它，那么远当然是遥不可及的，它也知道，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前小跑了几步，然后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了草原深处。

现在，念青唐古拉山与纳木错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清楚了。时不时，草地里发出响亮的哗啦哗啦声，那是一条条溪流从雪山上奔流而下。我想象不了，那些溪流如此狭小，却如此湍急有力。这是真正的湍急，它不仅奔流有声，而且企图把一切都席卷而走，包括所有的沙石，包括我想洗涤的任何一个物件。可是牦牛不怕它们，既不怕砭骨的温度，也不怕风驰电掣的速度，它们喝水，啃食水边的嫩草，还要浸泡在水里洗洗澡。

我们最终在一片草地旁做了较长时间的逗留。这里牦牛极多，浩浩荡荡，离湖又不远，搭配天上的云朵与合适的光线，确实让人心旷神怡。这样的生活造就了动物们慵懒悠闲的性格，无论我们怎么拍摄，摆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牦牛们毫不动容，只是咔嚓咔嚓地吃草，慢腾腾地踱步。

其实我们只行驶了不到20公里的路程，距离350公里的环湖路程简直望尘莫及，便打道回府了。这一路，也远非世外桃源的美好，还是充满了各种烦恼。然而，在当下，我们只谈风景，不谈人事；只讲虔心，不讲杂念。

纳木错的运气太好，位于翻山越岭后的海拔4718米，这是很多人都忍受不了的高度。况且环湖道路破碎，一般车辆难以驶入，绝大部分游客都被阻挡在皮毛之处。天气又反复无常，时而阳光暴晒，时而阴云密布，时而雨雪交加，似是笑里藏刀的风刀霜剑严相逼。而远处，念青唐古拉山对它脉脉凝视，送去真切的关怀。藏民放养的牦牛和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在此生生不息，作为它最好的伴侣。天上之湖，既远离了俗世，又接近了仙境，但愿它长，久，而美丽。

不仅外表美，而且更要心灵美。

北京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院 佳敏 写于甘肃天水 2017年8月16日周三

结束了青藏川藏之旅后，调整好身体，办完了耽误了二十多天的事情。但，至始至终梳理不清这趟西藏之行。它太大了没处开头？还是它太烂，不值得我们回忆？

那就写写纳木错吧。那里能看到宇宙轮回、适者生存，能看到纳木错生生不息的自然规律。它那么宏伟庞大，又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皑皑白雪，千古冰川，涓涓溪流构成了纳木错的血液循环系统。冰川永远是我们地球重要的淡水之源，重要的万物生命之源，更是纳木错的心脏。如果有一天冰川消失了，地球现有的生命活动将会结束！

大气层的雨雪风霜，是纳木错的呼吸系统，补充保障着雪山沼泽草地的基本生态环境。

这里的气候变幻在分秒之间，天地的景色如同万花筒般变化莫测，使人流连忘返。

藏牦牛是这里的主人。

吸吮雪山纳木错湖的乳汁。

草原狼位于食物链上端，猎食后的牦牛、羊和马的尸骨比比皆是。

虔诚者翻山越岭

尼玛将永远地守望者纳木错。

欢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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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院佳敏 摄影:郑宇 佳敏 编辑制作: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