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我的童年

蝶无忧

爸妈要出去玩，我离家最近，欣然答应回去照顾爷爷几天。 宁静偏远的小寨，熟悉又陌生。打从在外读书、工作、成家，尤其一条路修到了家门前以来，常常回家，在家呆的时日却是一次比一次短。在家，也仅围在老人身边说说话，不喜出门也不需出门，只觉得，一切看在眼里，再多看，也是原样。 回家九天，少不得村子里到处走走。闲逛中才发现时日久隔，再熟悉的人与事，再熟悉的景与物，久久重温，久久依偎，还是会给你不一样的感悟。 柴火饭，多少人的喜爱！ 小时候生火做饭是童年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浓烟滚滚火尘飞扬，一把鼻涕一把泪煮成的饭还经常半生半熟。后来强烈建议家里添置了高压锅电饭煲，却发现母亲极少用它们，平日依然用家里的铁鼎罐煮饭，说是一来省电费二来不习惯。 我一直疑惑母亲的执拗，却在今天沿用母亲的习惯明白，流逝的日子里，每天都能围着炉火，静处的漫漫长日便多了些能触摸的温度，多了一抹能看到的颜色。又有谁不渴望温暖与亮光呢？ 当你老了…… 爷爷八十多岁，一次意外使他左腿粉碎性骨折，手术后仅能拄拐在家行走。十多年来，听力逐年下降，与人交往甚少的他每天除了静望门外就是静坐看书，与他相伴最多的是那张陪他走过七十年的结婚时置办的大木床。爷爷爱烟酒，酷爱茶，没运动，喜荤厌素，胖瘦适宜，常年无大病，偶尔小感冒，记忆精准，头脑清晰。 在许多人津津乐道如何养生时，爷爷用自己的存在告诉他的孩子们：人生，养性方为至理。 那山，那田，那土…… 小寨四面环山，寨前是一坝耕田。还没到秋收，收获的喜感已经处处可见。 登上离家最近的一个小山坡，树木浓密让我放弃了继续登山。那些我小时候一有空就爬的黄土坡哦，一定是少了放学后就去砍柴的村娃们，你才有现在的新颜吧！ 远离农活的孩子们，不知闲时的你们在干些什么？ <h3> 第一次见到你</h3><div>她是邻家女孩，七岁半，就在村里的小学随一个代课老师读小学一年级。我们是第一次交谈。</div><div>我喜欢她时尚的有大大蝴蝶结的白色连衣裙，喜欢她甜美得让你忍不住要亲亲她的笑，我更惊讶她与人交谈的落落大方，更惊讶她一口不标准却很自然的普通话。</div><div>羡慕这个孩子，如果三十年前的我能像她这样，我的人生也许会不一样。</div> 此处依然最好…… 记忆中，村里最喧闹的地方就是这条小溪。寻着走来，却不见河边洗衣服的各家妇人，小溪里追赶鱼虾的各家小孩，也不见了河边那棵很大很古的核桃树。 路过的乡亲和我聊，说家家都有自来水，很多人不再下河洗衣。 阳光下，两只蝴蝶轻轻飞过窄窄的溪面，隐身进伸到溪水里的草丛里，我无心去捉，静静等它们飞起，这一等，竟然是十分钟有多。 我忍不住了笑了，笑自己的耐心，笑蝴蝶的从容…… 我依然记得你 要返城的最后一天，我专程去刘家看望了那个我叫太婆婆的老人。 她唯一的女儿花季之年被人拐骗到外地，多年杳无音信。 刚失爱女时，老人天天以泪洗面，导致眼患重疾。好久不见，她已经分辨不出我是谁，知道是我后谈起了女儿。 难得老人还记得，她女儿梅梅和我同龄，也是童年最要好的玩伴。 我从她的话语里没有听到伤心和绝望，出乎意料的平静与淡然让我想到一句话： 我心已死，自不再伤！ 可是我，回到家想起老人头上梳的那两个“刷把辫”，眼泪终于忍不住唰唰掉落。 我当然记得，刷把辫，那可是梅梅从小到大唯一的发型…… 　　记忆是一颗鹅卵石，你拾起来，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丢下去，便泯然在河滩不再…… 谢谢短暂的九天，跨越了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