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亅老照片里的故事

桐桐奶奶(pen Ting hui)

<h3>  翻阅四十多年前的老照片,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这些往日里的故事,是青春岁月里一段不可忘却的记忆。感恩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关爱我的父老乡亲和给予我帮助的所有的人,在未来人生的旅程中此段磨砺将成为我精神上的一种激励。</h3><h3><br /></h3> <h3>  这张照片摄于一九六九年夏天,是我上山下乡的第二个年头。看到照片里的小山坡、田埂、稻田里迎风摇曳的稻穗,感到那么熟悉和亲切。</h3><h3><br /></h3><h3> 当时我们正在田里干活,村里来了一个走村串寨照像的人,吆喝着一元钱照一张像。那时只有县城有照相馆,要照像得跑四五十里路,因此我和村里的姐妹们凑钱合影留念。至今我仍记得她们各自从口袋里摸出用手绢包着的一角二角的纸币,凑齐了照相款的情景。我本人还单独照了一张像,手里拿的那张报纸还是摄影师拿给我当道具的,以示是有文化的知识青年。 <br /></h3><h3><br /></h3><h3> 我是六六届初中生,我的知青生涯始于1968年12月23日,这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曰子。这天我们被学校确定为第一批上山下乡的近百名同学乘坐几辆大卡车驶往贫困的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麻江县下司区。车上没有座位,我们只得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汽车驶离贵阳后一路在大山中穿行,当时通往黔东南的公路非常险峻,不少路段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山路崎岖,颠簸很大,我们的双手紧拉着车棚的拉杆,下车时手酸得抬不起来。对于第一次离开都市、第一次看到崇山峻岭的我们越走心里越凉,越走心里越害怕,有的女同学在车上就哭了起来。约二百公里的路程,汽车足足开了近9个小时,到下司镇时己是下午5时左右。我们在镇上吃了晩饭后由接收知青的生产队派来的人(在学校里已将生产队分配好了)分别将我们接走。同学们各自跟随来接的老乡向所在生产队进发,分别时大家依依不舍,很多同学眼中都含着泪水。<br /></h3><h3><br /></h3><h3> 我和同班的一位女同学分在一个较边远的生产队,派来接我们的人姓潘,我们叫他潘大哥。天黑了,潘大哥打着手电筒照路,大队小卖部的雷大叔用他的马车拉着我们的行李,顺着河边的山路行走。走了约一个小时到达了大队部所在地,因往后通往生产队的山路崎岖,马车不能通行,只得把大件行李暂存大队部,明天生产队再派人来挑到生产队。之后潘大哥一手拿着打狗棍,一手打着手电筒在我们前面引路。山路高低不平,田埂路又窄小,我们手里拎着脸盆和洗漱用具跟在潘大哥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随行。每当路过村庄时狗叫声不断,我真害怕突然串出一条狗来。我们紧張胆怯地又走了近一个小时山路后终于到达了生产队,当晚就暂住在队长家里。</h3><h3><br /></h3><h3> 这里是一个苗族聚居区,没有煤全靠木柴作燃料。坐在堂屋里看到整个房间的板壁全被柴烟熏黑了,就象涂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屋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明;队长的妻子身穿苗裙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苗语。这一切都让我们感到陌生和不适应。夜里我们很害怕,整夜睡不着觉,商量着天一亮趁队长未起床我们就逃离这儿,到大队部去要求重新分配生产队。</h3><h3> &nbsp;</h3><h3> 天麻麻亮我俩轻轻地推开门就赶快跑了。因为头一天是夜晚赶路看不清一路的参照物,只感觉到是顺着河边走的。由于此处清水江的支流有很多条,我们不识路顺着另一条支流走,弄错了方向。一路上没有碰上一个人,越走越到深山沟,当时既害怕又无助几乎要哭了。当我们四处探望时,听到河对面有一个老乡对我们大声喊"不要再走过去了,那里有我安放的猫猫(野兽)夹"。听到喊声我们仿佛是遇到了救星,拉长声音大声说:"老伯伯,我们是贵阳来的知青,现在要到淑龙大队队部去,迷路了,请您给我们带一下路",我们满带焦急、惊慌与求助的声音在大山里引起回声阵阵,那回声现仍记忆深刻。<br /></h3><h3><br /></h3><h3> 真是柳岸花明,这位老乡就是我们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他立即划船过来,把我们带到了大队部。当我们到大队部时那位队长已来报案了,正在那儿焦急地等着找到我们后将我们接回去。我们坚持不回去,大队支书只得将我们安排在大队部所在地的河湾生产队落户,从此我在这里度过了六年知青岁月。<br /></h3> <h3>  照片中的这些姐妹与我年纪相当,她们都是干农活的能手,朴实、善良、热情。当年是她们教我干农活、教我打草鞋、教我纳鞋垫、教我绣花⋯,我帮她们写信、给她们讲城里人的故事、讲一些卫生保健常识、男女对歌时帮她们即兴编歌词力争全胜而归、有姐妹出嫁时一定陪伴她守夜。记得我们曾带上干粮步行几十里山路去外区县赶场、我们在月光下打草鞋谈笑风声、有不少夜晚我们常三、五人聚在一起在煤油灯下纳鞋垫、绣花,困了就挤在一张床上一觉睡到天亮、当下田劳作被蚂蟥叮咬时,是她们教我吐口水在手上拍掉蚂蟥的方法、是她们教我采摘草药治疗被稻田水泡后形成的烂脚丫⋯⋯,在农村六年的艰苦岁月里,尤其是当集体户只剩有我一人时,她们及乡亲们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使我不感孤独,坚强乐观地面对生活。</h3><h3><br /></h3><h3> 上山下乡的第一年国家每月供应每个知青三十斤粮食,补贴十多元生活费,知青生活基本有保障。生产队的乡亲朴实善良,我们刚到农村时总是分配轻活给我们做,并按全劳力记最高工分。夏天夜晚我们常乘船在河里玩,然后下河游泳洗去劳作的汗水和泥土。第一年虽有苦闷,但不愁没有粮食吃。没有招工招生带来的矛盾,知青们是团结的。各生产队的知青相互串门,如同走亲戚,艰苦的生活中也不时充满欢乐。<br /></h3><h3><br /></h3><h3> 从第二年开始,国家不再给知青供应粮食和发放补贴,一切只有自力更生。我们那儿是缺粮区,每年春节过后就靠国家的返销粮度曰。记得有一年国家返销粮未到,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就跑到公社去要粮食。公社干部们每个人从他们仅有的毎月27斤的粮食中借一点给我们,解燃眉之急。每年5月份后自留地里的包谷(玉米)陆续长出来了,我们每天到自留地里去掰包谷,剝掉叶子取下籽放在锅里烘干水分,然后磨成粉煮糊吃,度过缺粮的时光。有的同学吃不了这份苦返回了家里。但我父母因父亲1957年众所周知的原因已下放到边远的农村务农去了,城里没有家了,我只有坚持在农村自己拼搏。当年就是照片中的姐妹和乡亲给了我关怀和帮助,使我度过了艰难的时光。<br /></h3><h3><br /></h3><h3> 生产队用国家给知青的安置费在村囗的河边给我们集体户(后来又分来2位同学共4人)修了一座木屋,因当时其他同学都回城里了,考虑到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不安全,大队治保主任就叫我住在他家楼上。这楼上板壁未封顶,风可以直接吹进来。我的床是用两张长木橙安上四张木板搭成,上面铺上稻草,稻草上撤上"六六"粉(杀跳蚤用),上面盖上线毯后再铺上床单,睡起来还感松软。我到公社去找了一些废报纸糊在漆黑的墙壁上使屋子亮堂了许多。我用采摘的天然植物染料染了一块绿色的纱布做窗帘。找了一張缺了一条腿的桌子,用石块垫好后,再铺上从学校来时包行李的塑料布,当书桌兼饭桌。我还找了个大囗杯当花瓶,摘一些野花插在里面摆放在桌子上,使得破旧的小屋有一种温馨感。照片中的姐妹们都喜欢上我那儿来玩,有的晚上就和我挤在一起睡觉。冬天北风呼啸,晚上睡觉只能靠蚊帐挡风,睡觉时曲蜷着身体尽量聚集热量以得温暖,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我在这个居室里度过了知青岁月的大半时光。</h3><h3><br /></h3><h3> 房东大嫂真是天底下的大好人,每当我收工后再去种自留地回来很晚时,总是叫我上她家吃饭。她家里做什么好吃的总要留一点给我。我被狗咬伤后,她找药给我敷,并敦促狗主人把那条狗杀了。(当地的风俗是只有杀了咬人的狗,被咬的人才能康复平安)每次上山砍柴她总要叫上我,帮我捆柴,与大嫂同行我就有安全感。有一次砍柴回来通过一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木桥,此桥高约15米长约30米,桥下河水湍急。因多年失修,桥的护栏己不存在,桥面有不少木板坏了形成许多大洞,人在桥上行走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从洞口掉落河里。那天风较大,当走到桥的一半时我难以平衡,进退不得。再透过桥面的大洞看到湍急的河水,顿时眼花,感到整个桥似乎动了起来。我惊恐地向大嫂呼救。大嫂此时已过完桥,听到我的叫声她大声叫我把柴放下闭上眼睛原地站着不动,然后立刻返回来,牵着我的手过完桥后又回来将我的柴担过桥。那天如果没有大嫂的相助,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终身难忘。</h3><h3><br /></h3><h3> 房东大嫂是个善良、勤劳、勇敢的苗族女人,己近临产仍坚持出工。白天还怀着大肚子在地里干活,晚上分娩自己接生,一把剪刀用火烧一下,用白洒擦一下就用来剪断脐带,产后第三天就到厨房去做饭了。现想起来大嫂真是太苦了,当年中国农村的妇女真是太苦了。&nbsp;</h3><h3><br /></h3><h3> 在农村六年里,毎到杀年猪,乡亲们都要叫仍在村里的知青到他们家里去吃杀猪饭;每家婚丧喜事都要叫上我们参与;每到清明、端午、重阳、八月十五、春节这些传统节日,他们做的各种传统美食都要送给我们品尝。他们对知青的那份朴实真诚的关爱永生难忘。</h3><h3><br /></h3><h3> 至今我仍记得我告别生产队来贵阳上大学时的前一天,乡亲们集中在房东大嫂家的院子里集体为我践行的情景。<br /></h3><h3><br /></h3><h3> 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到粮管所卖掉了我剩余的大米(当时不允许在自由市场交易),换成粮票和钱币。临行前一天,我用卖米的钱买了"兰雁"牌香烟,买了些老土酒,用来招待前来送行的乡亲们。村里的乡亲基本都来了,当年生活贫困,每家拿米、拿菜凑在一起,我将我分到的所有黄豆磨成豆腐,并拿出仅存的一点菜油来炒菜,大嫂和几位姐妹忙里忙外做好了全村几十个人的饭菜。没有餐桌,大家席地而坐,吃得热热闹闹。大队支书还现场说了鼓励我不断进步,今后常回来看看的话语。乡亲们还买了鞭炮来放,向我表示祝贺。大嫂乐呵呵地说:"这好象就是我家孃孃(妹妹)出客(出嫁)办酒一样"。这句朴实感人的话一直记在我心里。那天晚上,照片中的姐妹们整夜陪我有说不完的话⋯⋯</h3><h3><br /></h3><h3> 第二天早上队里用马车载着我简单的行李(一床被子、一条线毯、一个用废肥皂箱做成的装衣服的箱子)送我到了镇上。桥头饭店的田大妈帮我找了一辆开往贵阳的便车,我搭乘这辆免费车回到贵阳,来到贵阳师范学院(今贵州师范大学)报到,结束了我六年的知青生涯。至今我仍想念这些姐妹、想念房东大嫂及所有的乡亲们。<br /></h3> <h3>  照片中的这些女孩是我的小妺妹们,她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上过学。我和几位知青同学在大队革委会支持下办起了夜校(当时叫政治夜校),农闲时利用村小学的教室每周上两次课,教她们识字、打算盘,教她们唱歌、跳舞。她们提着油灯来上课兴致很高,当时队上的小伙子们也被吸引进来参加学习。破旧的教室里传出的笑声、歌声吸引不少村民来观看。我们帮助夜校的同学们成立了宣传队,帮他们编排节目为村民们表演。我到公社去借了当时没收的一个受管制分子的手风琴为宣传队伴奏。至今我还记得听着他们操着当地口音用方言说三句半时的开心。宣传队还到其他大队去演出,受到了欢迎和好评。我们教女孩们织毛衣(多用纱线织),她们悟性不错很快就学会了。当年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h3><h3><br /></h3><h3><br /></h3> <h3>  这是我第一次到县城来开会,见到了这些知青同学非常亲切。当时"毛主席去安源"这幅画非常流行和珍贵,我们就抱着这幅画合影留念</h3>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二年我在农村加入了共青团,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当时家庭出身不好的子女都有一个特殊身份叫"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虽然那是苗族地区的农村,但公社及大队干部们知道"重在表现"的政策,我在学校时没有能实现的入团梦在农村实现了。被批准入团的当日激动得大半夜都不能入眠。我的入团介绍人就是我的好姐妹秀兰和团支部书记泽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初春我有幸到自治州首府凯里出席团代会,会间分组活动时观看了苗族代表"小潘"的苗舞,虽不及专业演员的舞美,但原生态,充满浓浓的乡土气息。我向小潘学习用苗语唱苗歌、跳苗舞,收获不小。</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五月我与黔东南州出席省团代会的代表第一次参观了遵义会议会址。当年能到遵义去参观遵义会议会址也是不容易的,大家都为能有这次难得的参观机会感到很荣幸,也很珍惜。我们边听讲解边作笔记,收获颇丰,深受教育。参观结束后我们在会址前合影,留下这难忘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在上山下乡的岁月里我苦闷过,彷徨过,但在正直善良的老乡们的关怀和照顾下我挺过来了。"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人不能因碌碌无为而懊悔"这是我当时的精神座佑铭,再苦再累也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要勇敢地面对生活。六年里除没犁过田外,什么农活都干过。种地、插秧、割秧青、手抓牛粪撒在田里、挑上百斤稻谷随送粮大军上公粮⋯⋯,并尽自己所能为乡亲们办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生产队的乡亲分居河的两岸,队部设在我住房的对岸。队长让我当记分员,每天晚饭后我提着油灯乘船到对岸去记工分。白天劳作累了,不少乡亲在队部东倒西歪打瞌睡,填到谁家工分了,就大声叫他一声,这时打瞌睡的人睡眼蒙眬地回答他家几人出工,做了哪些活,回答完毕由队长决定该填多少工分。我记完所有人的工分后队长才安排分配二天的农活。散会后大家又提着各自的小油灯乘船回对岸家里。盏盏小油灯在小船上一闪一闪的情景至今仍在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时许多世界名著被判为黄色书籍在城里是禁看的,我们就带到农村大家相互传看。乡亲们很多都不识字,他们不知道我们看什么书。识字的能读出书名也不知其内容。我们在农村能自由地阅读,很多世界名著我都是当时在农村看的。我们也经常给村里的年轻人讲故事,小伙子们最喜欢听我们讲福尔摩斯侦探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闲遐的时候我喜欢唱唱歌,唱歌时能 忘掉疲劳、忘掉一切烦恼,让心情变得舒坦。我经常在河边、在居住的小楼里放声歌唱,除了唱革命歌曲外也唱一些外国民歌。当时许多外国民歌也被列为黄色歌曲禁唱,在农村我们可以放声唱没人干涉。尽管生活艰辛,但我坚信明天会是美好的。</p> <h3>  开着拖拉机多开心。那时的手扶拖拉机开起来突突地叫,转弯时整个身体要随着转,不可与现在的拖拉机相比。即使这样老土的机械在那时也是稀罕的,因此能开一下拖拉机可开心极了。</h3><h3><br /></h3> <h3>  这是一九七六年在贵师大图书馆前的留影。岁月蹉跎,当正是读书的黄金年龄时却离开了学校到边远的农村务农。至今难忘睡梦中又回到学校上课,醒来时发现却是一场梦时的难过和失落。</h3><h3><br /></h3><h3><br /></h3><h3> 1972年大学、中专恢愎招生,当时是推荐入学,学生统一叫工农兵学员。因为家庭出身问题,招工与我无缘。当我第一次在大队的有线广播里听到招生政策里有可招收个别表现好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时,真是喜出望外,看到了可以争取读书的希望。可是公社多次推荐我都名落孙山。1973年邓小平复出时大学招生要进行开卷考试,(以考查初中内容为主,高中内容作为选作题)我的考分在县里名列前茅。但交白卷的张铁生一封信让考试成绩无效,我又一次名落孙山。看到一批批的知青同学被抽调进工厂、学校,心里又羡慕又失落。好心的队长说:没关系,只要有招工招生名额我们就推荐你。这些话对于当时的我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感恩这些好心人。</h3><h3><br /></h3><h3> 当我真正歩入大学校园圆了读书梦时,真是感概万千难以言表。感恩村里的父老乡亲和所有关心我的人!我唯有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以认真学习,日后努力工作为社会多作贡献、尽我所能为乡亲们办些实事作为报答!<br /></h3><h3><br /></h3> <h3> 后 记</h3><h3> &nbsp;</h3><h3> 2017年8月,我到乡下去看望好姐妹秀兰及乡亲们(房东大嫂家已搬迁他乡,只有择日另专程拜望)。虽岁月流逝,但乡愁仍是那么浓烈。</h3> <h3>  村前清澈的小河依然流水潺潺,荡着清波流向远方。我不由驻足河边久久地观望,百感交集,不愿离去。</h3> <h3>  河上架起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桥梁,过河已不用乘船了。夜晚那一盏盏小油灯在船上闪烁的情景成为了永远的记忆。</h3> <h3>  当年的茅草屋变成了现今的木板屋或砖混结构的楼房,乡间田埂路㩡宽成了水泥路,马车、电动自行车,汽车均可在此通行。村里多数人家都买了电动自行车,有少数人家还买了汽车跑运输。</h3><h3> 远观村寨真有些认不出这就是我当年插队务农的穷山村。</h3> <h3>  微风吹来阵阵稻香,这久违了的清香是那么怡人。抚摸稻穂,思绪万千⋯⋯</h3> <h3>  村子里各家的屋檐下都挂着串串金黄色的玉米,一派秋实之景。</h3> <h3>  这棵古老的银杏树是村里的风水树,据说已有近三百年树龄,现依然枝叶茂盛。当年我居住的房屋就在这棵树旁,它陪伴了我的知青岁月。我原来居住的木屋已拆,建成了砖混结构的楼房。房屋已变,不变的是这棵银杏树旁的知青情结。</h3> <h3>  打造"最美乡村",政府出资在村口建了门楼。走近村口,门楼上"淑里埔欢迎您"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叫人好感亲切。</h3><h3> 沿河边修建了长廊、凉亭,乡亲们闲遐时就在此乘凉聊天。我在这里遇上了至今还健在的八十多岁的柳大爷,他告诉我象他这般年纪的乡亲现只剩3人健在了。我所熟悉的长辈们绝大多数都与世长辞了,真怀念他们。</h3> <h3>  看到村里的变化,心里真感到高兴!坐在长廊上欣赏第二故乡今朝的景色,心里美滋滋的。</h3> <h3>  好姐妹秀兰家修了三栋房屋,一栋二层搂的木板房,二栋四层楼高的砖混结构的楼房,她自豪地带我参观了她家的几栋房屋。</h3><h3> 早几年她的三个儿子及儿媳均外出打工去了,留守的几个孫子要她和老伴照顾。除了带孙子,他们还要种全家人的田土,繁重的劳动使他们看上去很显苍老。今年小儿子回来了,他们的负担才减轻一些。</h3><h3> 村里的公路从她家门前通过,她和丈夫开了一个小卖部,经营些日常生活用品,日子过得还算舒心。<br /></h3><h3> 当年青葱的我们现已为古稀老人,岁月流逝,友谊长存。</h3><h3> </h3><h3><br /></h3> <h3>  到了这里就有回到家的感觉,随手就拿起扫帚打扫起庭院卫生来了。握着这用稻草蕊捆扎成的扫帚,真有一种昔日的亲切感。</h3> <h3>  秀兰家的中餐清淡诱人,盆里盛着爽口的酸汤菜,一块木板架在盆上摆放辣椒蘸水,加上两碗红椒炒肉片真叫人馋涎。我吃着酸汤菜回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