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在大陆,大量来自古代的异体字,只有两种可能的命运,有些笔画少的异体字有可能获得生机(不绝对,概率大点而已),走进简化字行列,被赋予简体汉字的意义,比如“台”、“风”、“门”、“里”即是。而更多的异体字则只能躺在故纸堆里等着被时光吞没而趋向自然灭亡。</h3><div><br></div><div> 在台岛,异体字则偶尔以俗字的面孔出现于民间。有少量汉字身兼正体和异体两种意义,也可能一女嫁两夫。比如“台州”和“台灣”。前者“台”是正体(TAI 一声),后者“台”是异体(TAI 二声)。</div><div><br></div><div> 异体字近乎于是文字中的“异族”,但,当它们以庞大的规模呈现在文字的星空中时,并非全都黯然无光,在汉语系所承担的恢弘大业中,它们也为华夏文明充当了某一时段或某个事件中之不可或缺的文字元素。这儿,不妨给这个所谓的“异类”集合做若干注脚。</div><div> </div> <h3> </h3><div> 比如,跳蚤的“蚤”属于异体字集合,“跳蚤”再不好听,惟“蚤”的出身还是清白的吧?但忽一日,堂堂的司马迁大人,非要把个“早”字写成“蚤”字,而且还明知故犯,一本煌煌大作《史记》里竟出现了64次用“蚤”替代“早”的“错误”。如今看来,这只是一种文字的通假现象而已,就好比司马大人当年看见窗外有几个美女穿着裤腿上到处是洞的裤子显摆,心里便愤愤然起来了,哼,我也弄几个破字你看看,美死你!</div><div><br></div><div> 司马大人显然没有认为美女们穿的不是裤子,当然,也没有认为自己写的“蚤”有啥不可。<br></div><div><br></div><div> 有人把这种故意写错字的心理冲动,归结于追求文字境界的一种文人情怀,俗点说,也是在追求一种无厘头的文字时尚。其实,牛仔裤上有几个破洞,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衣着时尚。</div><div><br></div><div> 不管咋说,在监牢里关了几年的司马大人,一旦沉浸于文字之中,人就活了,事实上,司马大人远不是一介夫子,司马迁也远不是错字大王。 </div> <h3> 再说个俗体字吧,么么哒的“么“。”么”原本是“幺”的俗字,也就是“幺”的一个没啥道理的替身,估计也就是当年哪位先生在为麻雀牌树碑立传的时候,一不留神,把个“幺鸡”写成了“么鸡”。到底是“幺鸡”还是“么鸡”呢?只要不写成“公鸡”就好,因为麻将桌上的幺鸡是不能赋予性别的,不然就麻烦丛生。至于是“幺鸡”或是“么鸡”,不就是个“一条”!</h3><div><br></div><div> 殊不知,从此,以讹传讹,一个诡异的“一条”不光可以让麻雀不辨公母,也可以让一个“么”字当“幺”字用!幺幺哒,是不是醉了?</div><div><br></div><div> 其实,无论是从“么”的最初出身看,还是从作为“幺”的俗字看,“么”和“麽”都没一毛钱的关系,但是,如今“么”成了“麽”的简化字,么么哒,脱胎换骨了!要是你真的说“幺幺哒”,恐怕初一的学生都会笑话你哒。</div><div><br></div><div> “俗体字”是指习惯沿用的且不属于“正体字”的那些既成事实的“汉字”,或者说是被默认而约定俗成的“汉字”。无论是大陆还是台岛,正式场合使用俗字都是“违法”的。但在许多非正式场合,还是可以用俗字进行彼此的文字沟通的。</div><div><br></div><div> 按前面所述,“蚤”就是一个典型的异体字。古人见之,见怪不怪,今人读《史记》见之,也见怪不怪。但异体字只能存活在其特定的时代和特定的文字环境中,这也足够了,因为其作为文字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完成的标志不仅仅是成为了司马迁记载历史的人文符号,重要的是,那64处通假替换,成为了人们阅读《史记》时饶有趣味的美谈,也为后人研究文字的通假现象,留下了引人入胜更引人回味的文字考据。</div><div><br></div><div> 而时光回到现在,如果你今早发微信给隔壁的老王,说“蚤上过蚤带点蚤回”,那就苦了老王了。当然,最为要紧的是,孩子们在写作文的时候,万万不能说“蚤蚤起来,蚤蚤睡觉,蚤睡蚤起身体好”,那样写,老师见了会疯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