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扬将军到江苏看望老山战友

杨志华

　　【陈惟扬】，将门之子。曾任总参某部部长，少将军衔。上世纪八十年代曾任陆军199师597团团长，参加过老山防御作战，2013年退休。

　　今年三月份，我与宝应战友梁军到北京出差，拜访了陈惟扬将军，分别三十年，老战友在北京相逢，自然是喜上眉梢，相谈甚欢，老团长说自己从军四十四年，把军装穿到最后，军旅一生，在他生涯中按上级领导指示，做了几件事比较深刻。一是随67集团军参加老山防御作战；二是根据上级指示巡视检查中印边防，行程万里；三是与科学院士在南海探礁等。我和梁军都是他的兵，是他带我们去云南老山防御作战的兵，自然谈云南老山前线的事多一些。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三十年时光一晃即逝，人到了五十多岁以后，易怀旧。回顾自己人生旅程中，尤其是大事件中的人和事更记忆犹新。于是，梁军邀请老团长。梁军说，宝应有一百多个士兵跟随你一起参加老山防御作战，老团长抽时间到江苏宝应去走一走，看一看。团长也正有此意，答应7月份去江苏看望战友。

　　2017年7月15日，陈惟扬将军从北京出发乘高铁到镇江南，我从湖北武汉坐动车赴镇江南，吴乃明（原597团副团长）从江都到镇江南，三人于下午6:35汇合。

老团长见面后说，这次来江苏主要是看望战友的，三十多年未见想念他们，看看他们生活，看看他们的工作，看看他们的健康。我们一行四人（司机小刘是吴乃明的女婿）从镇江出发，开始了拜访看望老战友的旅程。

第一站 扬州

老团长陈惟扬在扬州会见了许煜（轮战时199师组织科干事），高玉庆（轮战时原597团后勤处财务股长），三十年未见，战友亲切握手，相互问候，并合影留念，匆匆一别。

第二站 宝应

我们一行四人晚九点从扬州继续前行，前往宝应。汽车奔弛在高速公路上，我的思绪也随着飞驰的车轮在运转。人的一生跟这上路的汽车没有两样，有起点，有终点。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再一晃一生过去了。三十年，人的一生只有2.5个三十年，所以我们要珍惜人生，珍惜每一段时光，珍惜身边的人。

小汽车很快到了宝应高速路口，宝应战友们早已等在出口迎接老团长陈惟扬。正值盛夏，天气温度已达35度，陈团长下车与宝应战友梁军、葛永高、郭本友、张学功、翟元波、王伯春等一一握手，场面简单热烈。出行第一晚下榻宝应华美达酒店，到酒店已到11:30，战友相逢不愿离开，在酒店房间一聊就到了转钟12:30，期间，老团长问长问短，好不热闹。最后梁军宣布早点休息。

梁军，江苏宝应人，1983年11月入伍，85年参加老山地区防御作战，作战时任597团一营部警卫员，后勤上司，85年7月在执行购买生活给养途中，汽车被敌炮弹击中，光荣负伤，当时他不顾个人安危抢救重伤员，被荣记二等功，自己因负伤评残，86年底复员回家乡。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小小的莲藕食品加工厂，变成了今天江苏省农副产品加工厂龙头企业，曾是扬州市劳动模范，人大代表。他是597团优秀的士兵代表之一，也是我们中国士兵的一个缩影，于是作者为梁军提了八个字“忠以为国 仁义为民”。

第二天早餐后，老团长与相逢的战友一一合影留念。在宝应我们首先看了梁军的万亩荷田，后又看了万亩荷花，下午参观了梁军的工厂基地。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们这些官兵仍保持着这种高尚的品德。

宝应还有两个战士代表要提，一是老团长的警卫员张长海，出击405高地战斗，张长海坚持要求参加突击队，他在战斗中冲锋陷阵，英勇杀敌，出色完成任务，荣记一等功。二是原597团三连班长岳新华，611战斗中，他冲上了211高地，为争夺211高地1号、2号哨位与敌殊死拼杀，后负伤下阵地。老团长陈惟扬说，自从有微信群后，在我们团所有连队中，只加了三连的群，有历史原因，611战斗，三连配属595团攻打211高地，指挥权在军前指，团长陈惟扬无权干涉。三连在这次战斗中，全连指战员分梯次，冒着敌人的炮火攻上了211高地，夺回了三号哨位，但付出的代价很大，牺牲了14名，受伤30多名，连长田传贝光荣在阵地上。后又未得到上级肯定，当时团长对此事几番去军前指，据理力争，但未奏效，对此事团长一直都有心痛感。团长说，我在三连群里，他们怎么说我，我都没意见。他跟岳新华说，三连参加611战斗是光荣的使命，那只是我们每个干部战士在人生旅途中的一个片段，一个故事，一段历史。希望我们不要沉湎于中，生活的路还很长远，生活的路还得继续，好好生活，好好工作，要展望未来。笔者对此事不多叙述，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

　　第二天，宝应战友安排参观柳堡镇，一个革命老苏区，当年新四军曾在这里活动，抗击日寇。老团长看了二妹子民兵连，听二妹子民兵连传统历史，瞻仰了革命先烈。

宝应一个有革命传统的地方，这里一代一代人有说不完的故事。再见了，宝应的战友们，愿你们身体健康！愿你们万事如意！

第三站 兴化

吃完中午饭，告别战友。7月17号下午2:00，我们一行四人驱车前往兴化，宝应离兴化180公里。只是这次司机换了，是梁军的司机小梁。小梁是个武警战士，话很少。我们这一行四人都是当兵的。车到白米服务区，我们休息一会，团长在白米照相留念。

　　下午4点多我们到兴化。兴化的战友早已等在安排好的酒店大门前，老团长下车激动万分。三十多年未见，过去青春勃发，英俊潇洒的部队军官，如今已至花甲，两鬓染霜。老团长个个叫出名来，兴化六个战友，76年入伍，85年赴云南老山前线防御作战，个个都是干部，他们是刘兆平（轮战时作训参谋，后任597团副团长），刘革明（轮战时五连指导员），王阿明（轮战时五连连长），孙作宜（轮战时三营副营长），钟金平（轮战时九连副连长），姜长银（轮战时八连副连长）。按兴化战友安排，来到兴化先看看板桥故居，由刘兆平、刘革明带队，我们一行人前往兴化老城。

一路上，刘革明主动介绍兴化，他说，兴化用四句话概括，一是板桥故里；二是水浒摇篮；三是梦里水乡；四是中国兴化。我们兴化地处长江边上，鱼米之乡。有古镇、有新城，近20年发展很快，城市面积扩大不少。但是也毁了不少古屋古街古建筑。说着说着 到了板桥故居。夏日骄阳似火，气温达37度，热浪袭人。

为了瞻仰一代伟大的书法家、画家、诗人，我们愿意在炙热的时候来看，印象更深。在板桥故居门前，我们照相留影。团长是摄影家，他把有印记的地方都逐一拍下来。板桥故居是青砖青瓦，房屋低矮，是典型的中国古代江南建筑模式。

　　我们一行走进故居，板桥老先生门前是几蓬翠竹，刘革明说，是板桥先生每天练习，看竹画竹。厨房有副对联写的实在质朴，上联：白菜青盐粯子饭；下联：瓦壶天水鞠花茶。刘革明说，按现在人的观点是绿色环保饮食对联。走到后院是一个小荷花池，这季节正是荷花盛开，鲜艳夺目。池旁边是一个长廊，长廊的墙壁上都是近代以来的著名书法家的作品及评价。唯独毛泽东主席的评价不是书法，而是印刷体。毛泽东主席对郑板桥的评价如下：“你在看那板桥的帖，就又感到苍劲有力。这种美不但是秀丽，把一串字联起来看有震地之威，就像是奔赴沙场的一名勇猛武将，好一派威武之姿啊！郑板桥的每一个字有份量，掉在地上能砸出铿锵的声音，这就叫掷地有声啊！”评价之高，无与伦比。

　　看完故居，看古街，又走马观花的看了板桥博物馆。参观结束后，时间已至下午6点，一行六人坐车返回新城，与战友汇合就餐，在车上团长批评我说，志华你的字还要苦练，毛泽东主席评价郑板桥的字说的很清楚，他的字像一员奔赴沙场的猛将，威武之姿，每个字都有份量，砸在地上能有铿锵之声。写字要把文房四宝弄清楚，以及他的来源，要讲究。你的章子用什么石雕刻的？我说用一般的石头或者橡皮。团长一笑，这肯定不行，印章最好用寿山石雕刻，他硬度好，盖出来清晰、般正，易收藏... ...说着说着来到定好的酒店就餐，战友们早已聚在那里，。老战友们多年未见，今日相逢免不了举杯畅饮，叙述衷肠。

席间周国宏（轮战时597团四连排长）也从泰兴赶过来，老团长起身迎接互相握手问候！周国宏的到来，增添了谈话的内容。我知道85-86年在防御作战期间，团长领导他的团队，用现代军事智慧，精心组织，调兵遣将，成功地出击405高地，并守住占领的高地。狠狠地痛击了敌人，打出了国威、军威。也就是“12.2”大捷，也是团长和他的团队的成名之作。这次战斗，四连副连长突击队长梁岭光荣牺牲，被成都军区授予战斗英雄。周国宏突击分队长荣记一等功，都昌龄突击分队长，被授予全国战斗英雄。团长说这是历史的记忆，也是我们这些人在人生旅途中的一朵浪花，不会忘记，但不要沉湎之中。

开宴前，刘兆平代表兴化战友欢迎团长来到兴化看望我们这些弟兄，体现了战友情深。为此大家一起举杯干饮杯中酒，“咕噜”一声干了！豪气！虽都是花甲之人，但军人气魄犹在。散席后，团长和战友们合影留念。

兴化匆匆一聚，也匆匆一别，相逢短暂的时光，也给我们战友情描上了浓浓的一笔。

第四站 南通通州

7月18日在兴化早餐后，告别战友，我们一行四人向南通通州前行。兴化到通州180公里，走高速两个多小时后到了通州，通州的袁一中（轮战时596团副团长，后调任597团团长），韩文斌（轮战时597团油料库主任），丁汉山（轮战时199师医院军医）等还有地方老同志，早已等候在订好酒店接待我们。两位597团先、后团长三十多年相逢，实乃一大幸事，一定会传为佳话，值得庆贺。袁义忠老团长快70的人，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都搬了出来，接待自己的战友，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席间是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更多的是相互问候，相互关心。中心内容是为友情为健康干杯，中餐后合影留念。通州打了一站，目的是与战友见上一面，说说心里话，就这么简单，却体现了战友间的深情厚谊。与通州战友挥手告别后，我们继续前往无锡。

第五站 无锡

无锡是江南名城、古城，我们到无锡是下午4点多，去无锡是团长的心愿，惠友兴（轮战时597团三连指导员），无锡人。三连这个群体是团长关注关心的一个群体，惠友兴作为当时的指导员，一直在为这个群体做平衡服务工作，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所以见惠友兴等无锡战友是团长的心愿。

在无锡接待我们的战友有惠友兴（牵头），陆兴元（轮战时597团政治处主任陈瑞林警卫员后调任七连司务长），毛荣祖（轮战时一炮连指导员），卢正力（轮战时一炮连排长），蒋岳（轮战时一机连司务长），程洪鸣（轮战时二机连排长），高建忠（轮战时八连排长），高志平（轮战时特务连班长），束秋荣（轮战时特务连班长），孙助（轮战时师汽连班长），王建国（轮战时师汽连班长）等。无锡战友用热烈的方式接待陈团长惟扬将军，并挂出大红横幅欢迎，场面简单热烈，照相、摄影、航拍等现代化的设备都用上了，于是他们率先发布了陈团长惟扬将军相聚无锡小片，在战友微信群。

下午5点在无锡开了一个简单的座谈会，会上团长发表了简单的讲话，他说，首先，感谢无锡战友的热情，我看见你们与你们相逢，我非常高兴。其次，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们工作，看看你们的生活，看看你们的健康。第三，我们三连是一个没有荣誉的荣誉连队，在611战斗中，他们与团失去联系，但全连指战员不怕牺牲，冲锋陷阵，在211高地狠狠地打击了敌人，夺取了211高地3号哨位，并冲到了1号哨位。历史证明，他们是一支英勇的连队。第四，希望你们更努力的工作。在这个美好的时代，充分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在各自的岗位上，再创佳绩。

　　惠友兴代表无锡战友致欢迎词，惠友兴说：欢迎老团长等一行看望我们，我们倍感亲切，三十年过去了，老团长还能记住我们想着我们，同时，为我们三连正名，真真切切体现战友情，我衷心的祝福老团长以及战友们万事如意，身体健康！陆兴元等战友也作了发言。晚餐结束后，吴乃明因家中有事，连夜回江都，我们握手言别。

7月19日上午，无锡战友安排游灵山，由卢正力、程洪鸣带队。灵山是宗教之地，是古今结合的产物，也是旅游之地。游灵山给我们长了见识。下午2点我与团长在无锡站握别，他去上海，我回湖北。

　　此次陈团长惟扬将军到江苏看望战友，他从北京出发到无锡结束，四天半时间行程二千公里，冒着暑热，扛着疲惫，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看望战友的旅程。值得称赞。团长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标准的中国军人，他以至花甲，仍然身板挺拔，步履坚定，思路敏捷，知识渊博，讲话逻辑清晰。作为一名将军，他为人谦虚低调。这次行程他的目的就是看望战友，整个行程质朴、简单，而不乏热烈。作为笔者，只是按行程的顺序作了记录，目的是给战友间一个纪念。这次团长看望战友，我与吴乃明全程陪同，整个行程计划由吴乃明、梁军完成。

最后，我想用文化部部长王蒙的《战友颂》作为结束语。

找一个理由，和战友见一面，不为别的，只想一起怀念过去的岁月，一口老酒、一声老哥，热泪盈眶。

找一个理由，去和战友见一面，不管混得好还是混得孬，只想看看彼此，一声战友，一份关切，情谊绵长。

找一个理由，去见一见战友，时间一年又一年，青春已逝，年华已老，一声珍重，一句祝福，感同身受。

找一个理由，去见一见战友，这是我们最信任的人，用碗喝酒，大声唱歌，一声兄弟，一生朋友，地久天长。

有战友在的地方，无论是闹市还是乡村，都是景色最美的地方。大家坐在那里，说着过往，拍着胸膛，搂着肩膀，如同看到了彼此青春的模样。因为战友，让我们找到了过去的万丈光芒。

有战友在的地方，无论是大鱼大肉还是小菜小汤，都是让人沉醉的地方。你我端着酒杯，不说话，头一仰，全喝光，那种感觉只有你我能够品尝。因为战友，让我们忘却了工作的繁忙和慌张。

战友是前世的债，这世的情，常来常往，格外芬芳。

有战友在的地方，就是景色最漂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