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有红美篇集（四）

北国红豆

                    我和莉（一）

                          北国红豆

                     2020-1-28 17:23

      我对国有企业的浮夸风和办事效率低下一直持批评态度。尽管这几年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完善逐步有所改进，但多年来形成的痼疾很难在短期内根除。比如，每年由上级组织的美其名曰“调研”、“考查”等活动，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给基层单位添了不少麻烦，纯粹是劳民伤财！这不，最近我又接到通知，到深圳的两个项目部进行调研。掐指算来，今年我这是第五次出差了，跑了六个省两个直辖市，快小半个中国版图了，唉！没办法，上级的命令不可违，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去。我提前预定了机票，准备出发。

      我乘坐的飞机是早晨七点四十分起飞直达深圳的航班，为了赶飞机，我头天下午就到了太原，找了个离机场较近的宾馆住了下来。我估算宾馆到机场打出租最多有半个小时车程，六点半起床，时间绰绰有余，因此把闹铃上好，早早就休息了。

      初冬的清晨天亮的比较晚，已经是六点多了，天还是黛黑色的。一些勤快的人们已经早起，在匆匆忙碌着。马路上除了一些清洁工，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在疾驰。我等了好一阵，才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看表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由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汽车在通往机场的路上飞奔着，大约刚走出两公里路，突然看到马路当中有一神情慌张的人招手停车，说有一急病患者急需到武警医院，司机说我们要急着赶时间到机场，让他再拦一辆车，但来人说现在大清早出租车少，怕耽误病人，用一种祈求的眼光看着我。我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对司机说：“抓紧时间，先送病人，再去机场”。等我们把病人送到医院飞也似的赶往机场，离飞机起飞只剩十五分钟了。我赶紧换了登机牌，通过安检，奔向飞机。在机舱口明显看到空中小姐那美丽而责怪的眼光，我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寻找座位。等找到座位，发现我的座位上已经有一位女士了。

       这位女士侧坐在本是我的座位上。身着一套咖啡色的高级裙装，披一件深紫色镶有暗格的斗篷，一颗硕大的宝石胸针别在胸前，脖颈上围着一条十分耀眼的印度真丝绸纱巾，仪表端庄，气质不凡。她那乌黑发亮的卷发，在脑后盘起一个高高的发鬏，显得别有风韵，高贵大方。然而，从侧面看，她面部神情淡漠、冷峻、毫无表情。

      在飞机上这种特殊环境中，我一改常态，也装出一副绅士模样，彬彬有礼地说：“这位女士，您看您是坐这儿，还是坐靠窗户的座......？”没等我把话说完，随着她缓慢转过头来，把我惊诧的目瞪口呆，张开的嘴迟迟没有合拢。一看她那和歌唱演员张也相像的秀丽脸庞，一看她那如同当年的身姿，这不是多年不见的莉吗？这不是我刚到电厂时曾经令我心动的莉吗？此刻，她也好像认出了我，“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用惊异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俩个人四目相对，足足有两分钟，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久别相逢，又是在这种环境下，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般飞机起飞前，机舱里嘈杂声很严重，而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当时周围的乘客如何看我们，有何反应，我竟一点也觉测不到，仿佛置身于真空之中。

       一阵短暂的对视之后，我看她脸色由红变白，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表情呈现在她的脸上，只见她煽动着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嘴里只说了一个“你”字就不能自持，瘫软在座椅上。我急忙向空姐要了一杯热茶，众人帮忙，给她缓慢喝下，经过十多分钟才使她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荤，神情慢慢缓了过来。

      唉！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捉弄人呢？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让离别多年的我和莉见面呢？

飞机在滑翔起飞了，我的心随着飞机的不断加速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