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场上的那轮明月

柳儿

<h3>作者/柳儿 <br></h3><div>月是故乡明。</div><div>独在异乡已经数年,淡淡的风吹不走萦绕指尖的思念,每每月儿升起,我便怀想家乡晒场上的那轮明月。仿佛抬头,就能看到她的温柔、她的淳朴,她的善良。于是,就这样想象着,心儿也渐渐明朗起来,温润起来。</div> <h3>我的家乡在豫东平原一个逻岗小镇上,老家地域辽阔、物产丰富,每户都分些田地,种有许多小麦、玉米、大豆、花生,每逢八月份田地的农作物相继成熟,农民开始张罗着为秋收做准备。花生是我们镇上的主要产物,从地里刨出晒干到储藏需要漫长繁琐的过程,那时不像现在有收作的机器,大部分还是用撅头,犁头把花生从地里刨出,然后用拖拉机、个别甚至还用毛驴套车拉回场。再把花生果从花生秧上摘下。摘下来的花生果还要晒干后,才能最后装袋拉回家中储藏等待变卖。所以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一个中转站场地,我们老家就把这个中转站称为“场”或是“晒场”。就这样“晒场”成了每年丰收战役的基地。</h3><div><br></div><h3>记得小时候,每次秋收前爸爸总是先去打扫晒场,然后拉来一些玉米杆和木头开始搭建窝棚,搭好的窝棚入口是成三角形的,上面一条直线用木头作支撑,两边分叉开来用更粗的木头横竖交织栓牢,然后用玉米杆把周边围堵严实,里面的空间足够放下一张床的,这样一个简易又保暖的窝棚就完工了。每户都会有个这样的窝棚,它们静静的矗立在一角守护着自己的晒场。</h3><h3><br></h3><h3>我们家的农田在村上算是较多的,足有六十亩,劳动人手又不够,除了父母就只有上小学的我,既然我是家中长女,从小就成了家中主要干将,帮父母做农活、做饭、照顾弟弟妹妹,做些力能所及或超出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开拖拉机、拉庄稼、晚上看护晒场。</h3><div><br></div><div>晒场在我们村庄后面离家有一里多地,吃过晚</div><div>饭我就被父母委派做了先锋。一路走去两边乡邻们的晒场上都亮起了灯火,勤劳的人们围坐在灯光下一边聊天一边摘着花生,美丽的夜色流淌着她们憨厚的笑声。好像白天繁重的劳累并没影响她们快乐的心情,脸上反而露出幸福的光芒。那散落晒场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每一盏下面都是一个期待丰收的希望。</div><div><br></div> <h3>我怀念那些看场的日子。农户们的晒场紧挨相邻,村民和睦融洽。这里的民风淳朴、感情真挚,平日里晒场如有缺东少西的大家都会相互借用,谁有急事也相互帮忙。闲歇时还可以听到大人们聚在一起讲故事,讲故事的人总喜欢增加自己的夸张色彩,引逗的大家捧腹大笑,给这紧张农忙的生活增添一份轻松惬意。更淘气的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三五成群时就开始想点子玩,约着一起去附近地里偷红薯,用小手扒深土选个细长的拔出来,是为了更容易烤熟。把偷回来的赃物集中在空地里,老大开始明确分工任务,谁谁挖土洞、谁谁捡树枝生火,谁谁慌忙抱来一堆带秧子的花生,一场美食大宴开始喽。现在回想起嘴角仍然流出一段甜蜜的时光。</h3><h3><br></h3><h3>当然也有害怕的时候,比如夜晚,夜深人静又遇电灯没电的夜晚,才愕然发觉庞大的晒场安静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心里顿感有股冷飕飕的凉意,因为晒场的西边紧挨着一条河,河的那边有一片墓地,对于只有十岁女孩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恐惧。这个时候我急中生智哼起不着调的小曲来疏散内心的惧怕,哼着哼着就快速来到窝棚里,踏实的安全感瞬间爆棚。但经这么一吓全无睡意,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天空的月亮,那时的月亮好大好圆,我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思绪很快天马行空飘忽地飞起来,在月光的温暖中我闻到花生秧的青草味、果子的成熟味、土地的清香味、田地里蟋蟀虫鸣声、还有隔壁看场人的鼾声,那鼾声均匀平静地回响在晒场里。皎洁的夜空,那轮圣洁的月光照耀着平静下来的晒场,每个晒场的窝棚都住着一位守望人,他们辛劳了一天都安静睡去了。此时的月亮更加明亮,像似替劳累的人们看护着这片丰收、守望着这片家园。晒场上的那轮明月,照亮了我的心房,温暖着我挚爱的家园。<br></h3><h3><br></h3><h3>此刻北京窗外的明月皎洁如水,和故乡夜空的明月一样又圆又大。只是,只是,却无法让月光下我这颗漂泊异乡的心安睡,凝望着这一隅静寂,农场的那轮明月仿佛就在咫尺,我又嗅到了家乡的泥土的清香,乡邻们的笑声响在耳畔。生命的本身就是一场旅行,无论身在何方,黄土地上滞留的乡情永远是心归之处。<br></h3><div>2017.8.6 原创散文</div> <h3>柳儿,豫东一农妇,立志做会计界最会写诗的,写诗界羽毛球打的最好的,羽毛球界摄影拍的最好的,摄影界会计做的最好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