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临川

山童

<h3>……</h3><h3>按俗承流几路清,平明山霭春江云。</h3><h3>湓城诗赠鱼司马, 汝水人逢王右军。</h3><h3>——送王侍御赴江西兼寄李袁州</h3><div>唐·韩翃</div><div>许久没回抚州看看了,儿时的记忆被岁月漂洗地愈发淡薄。盛夏时节,欣逢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老部队(611部队)在抚州举行1968年入伍的战友聚会,我便欣然前行。</div> <h3>7月31日,从九江乘火车赴抚。如今交通实在方便,2小时后便抵达抚州火车站。</h3> <h3>一路上火车奔驰,窗外绿野飞掠而过,一派青山绿水,让人颇为赏心悦目。虽说窗外骄阳似火,可车内倒是十分清凉。望着窗外的绿葱原野,想起国内一位著名风景区规划专家所说:“江西到处青山绿水,随便规划一下就是个著名风景区。”</h3> <h3>到达抚州火车站,战友孙宏良热情迎接。如今的火车站由于城市规划的需要迁址了,更漂亮更现代化了。</h3> <h3>车站广场上一硕大的花篮迎接四方嘉宾,抚州人民就是这样热情!</h3> <h3>傍晚,夕阳如血,华灯初上。光福同学做东,接我与同学们相聚在梦湖畔的酒楼,为我这来自浔阳城的游子洗尘接风。虽说我自1968年投笔从戎后,也曾回抚几次,可已有十余年未曾再与同学们见面了。</h3><h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同学们把酒相敬,谈古说今。昔日青春年少同窗,如今白发皓首共欢。</h3> <h3>灯已阑,情亦深。满桌佳肴,满堂笑音。</h3> <h3>战友聚会圆满成功。8.1下午,在瑞兆、容容同学陪同下沿赣东大道漫步,去寻找远逝的记忆。</h3> <h3>记得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抚州有两条以古代名人的名字命名的路:一是纪念宋代王安石的荆公路,一是纪念明朝汤显祖的若士路。</h3> <h3>来到一路口前,容容同学问我:“这里你可记否?”眼前一条上坡的巷道,远处有一大门敞开着。挺熟悉的地方。我急速打开记忆的大门,搜索往日的片段。噢,是抚州军分区。我正要进去探寻,从门口小房走出一女子拦住我们,说,军事重地,闲人不得入内。闲人,好无理的称呼。我们解释道,曾是这里的常住民,几十年没回来了,想进去看看。那女子看我们是上年纪的老头老妈,便不情愿地看着我们闯了进去。</h3> <h3>进去一看,方知军分区机关早已搬迁新址,留下的营房倒也依旧葱绿,只是人去楼空,一片空旷寂静。原来的司政后机关三座青砖瓦大楼墙面贴上了瓷砖,篮球场周边原来的砂石地也换成了水泥地。我形影孤单地站在空地上,目光搜寻我家原来居住的青砖平房。可眼前只有异样,平房无踪影。记得原先篮球场旁边有一水塘,分区的家属们在水塘四周开荒种菜。我们家的菜地最多。一早一晚妈妈就会到菜地拔草浇水施肥,我是家中大小子,自然常常跟随爸妈到菜地提水浇地。那时我们家的菜地品种最多,白菜萝卜,丝瓜长豆,南瓜苦瓜,辣椒番茄,玉米空心菜……每当我跟在浑身汗湿的妈妈身后,提着满篮的菜蔬时,满是汗水的脸上堆满了憨笑。</h3> <h3>那时的篮球场是三合土的。每到傍晚或是节假日,这里是分区最热闹的地方。篮球场上哨声、喊叫声、喝彩声,时起彼伏。每周末的电影更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海,电影正反两面看,每当银幕上出现八一五星军徽伴随着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地掌声。</h3><h3>50多年过去了,眼前的旷地上仿佛还在放映着昔日的片段。我的“旧电影”被看门女子粗暴的喊声打断了,一种看着精彩电影突遇停电时的懊恼油然而生。没办法,年轻人不理解我这个老头儿此时的心境,只好将甜甜的回忆暂存在脑海里,怏怏地走出了分区的大门,一回首,又仿佛看见我们家的平房宿舍,满墙上还贴着我们哥儿几个大大小小的奖状……</h3> <h3>一条巷路时直时弯,我们走进了荆公路。巷道两旁依旧伫立着高大的青砖瓦房,青砖的墙面被岁月侵袭得破旧斑驳,厚厚的红砂砖砌的腰墙依旧平整,马头墙上的盖瓦歪歪斜斜地,有的白粉墙露出竹篱。偶见几位老人依门交谈,目光中透着疑惑:“请问客从何处来?”</h3> <h3>走出荆公路,很难想象当年这条路上曾有的繁华。听同学介绍,路口不远处的高墙是曾是抚州自来水厂的水塔,如今仍可看见两条粗粗的铁管扶墙而上。高墙上也曾是古拟岘台的遗址。</h3> <h3>沿河而行,抚河蜿蜒,汝水平缓,两岸绿柳轻扬。</h3> <h3>河边又见浣纱女。容容说起当年在河边洗衣趣事。那时抚河两边的居民常常喜欢到河边洗衣,一是节约自来水,二是到河边洗衣能相互交流,听到许多“时政要闻”和邻里趣事。那年月在河边经常可以看到一拨一拨洗衣的姑嫂婆姨们,手抡棒槌,捶打衣物,偶儿还能听到有人在唱优美悦耳的抚州采茶戏。</h3> <h3>文章桥上赛文章,黄昏渡前渡黄昏。来到著名的文章桥,记得当年我们参军入伍,由于是文革后期的第一次征兵,出发的那天,全市空巷,亲人和同学们都拥挤到街道两旁和文章桥头,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地欢送我们这些新兵。临行前,妈妈帮我缝上白色的衣领,又往行李袋中放进一套秋衣秋裤。当时的情景就像古诗中描写的那样:“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h3> <h3>站在桥头望下看,十几个桥墩上蹲立着十二生肖石雕: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犬猪。个个栩栩如生,迎水而立。我们抚栏而行,一一数着生肖雕像。当数到龙蛇时,便觉两雕像位置的顺序倒置了。原本是龙蛇顺序,现在却是龙马依次,而且是两雕像安放在一个桥墩上(其他10个属相是一墩一属相)。这里是不是有讲究?为什么安置反了?瑞兆,容容两人也无从知晓。</h3> <h3>远处的钢索斜拉桥,主梁是一支高耸入云的笔,这是抚州“才子之乡”的文化符号。</h3> <h3>城外老街在拆迁,老房子里露出一幅四个遒劲大字“学而不厌”的书法作品。不难看出抚州的平常百姓家亦是满屋书香。</h3> <h3>“上文章下文章,文章桥上晒文章;前黄昏后黄昏,黄昏渡前渡黄昏”一段古典佳话,表现了才子之乡的人文趣事。文章桥头的洗墨池博古苑内茂林修竹,曲径通幽。</h3> <h3>来到老街十字街口,我被一排老房吸引住了。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噢,想起来了,这地方是妈妈原先在抚州的工作单位——衡器社。妈妈原先在衡器社手工做杆称,我经常来社里玩耍。那时制作杆称,按称重大小,先要挑好木头,接着仔细打磨,再就是刻好斤两和称心的位置,最后把细铜丝一点一点地敲入打好的洞眼中,再用细润的石头把整杆称磨光滑上油后再次打磨,并安好提毫和称勾,挂好称砣,一杆称便制作而成。</h3> <h3>城外的天主教堂,江西省最大的天主教堂。玫瑰色的柱子,玫瑰色的外墙。抚州的文化亦是多元的。</h3> <h3>拟岘台,现今抚州文化地标建筑。此次新建的拟岘台是历史上第七次重建。有诗云:“占断江西景,临川拟岘台。”和清同学亲历此次台建的全过程,他满怀深情地和光福、容容同学为我导游。拟岘台临汝水雄峙,拾阶而上,迎面一高大牌坊,两幅对联中一曰:“一楼岸水观今古,百姓如山道晦明”。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书写的“拟岘台”三大字高悬正中。由牌坊至台楼的宽大平场上有十二生肖石雕,个个栩栩如生,极富文化内涵。</h3> <h3>登楼凭栏,只见高台之下汝水“平沙漫流,微风响远”,“花木移春指顾间”。远眺,“城似大堤来宛宛,溪如清汉落潺潺”,“翠幕管弦三市晚,画堂烟雨五峰秋”。</h3><h3>和清同学有诗曰:</h3><h3>登上梦都百丈台,极目远眺开心怀。</h3><h3>千首诗词绕碧云,万里清风引客来。</h3> <h3>拟岘台主楼共7层,由下而上依次为:翰香堂、泽福堂、德政堂(三至四层)、仁德堂、恒德堂、天德堂。各堂室以爱民德政为中心主题,展示古今抚州的民俗风情,仁德政绩,文化遗痕。和清同学细细讲解,娓娓道来,让我受益匪浅。</h3> <h3>透过这扇敞开的大门,我在“才子之乡”的文化殿堂里发思古之幽情,追圣贤之遗风。</h3> <h3>我们来到“汤显祖纪念馆”。享誉世界的明代大戏曲家汤显祖,既是临川文化符号之一,亦是抚州的骄傲,素有“东方莎士比亚”之称。</h3> <h3>玉茗堂前的汤显祖雕像伟岸高大。雕像基座正面刻有一大金字:“情”。这正是汤翁所有作品的精髓与点睛。</h3> <h3>进入玉茗堂大厅,迎面一大视屏滚动播放习近平主席2015年10月访问英国时的讲话片段,讲话提到中国明代的汤显祖和英国的莎士比亚。这可谓是抚州外宣工作国字号的大手笔!</h3> <h3>汤显祖的临川四梦,又称玉茗堂四梦:</h3><h3>《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前两个是儿女风情戏,后两个是社会风情剧。因“四剧”皆有梦境,故有“临川四梦”之说,其实“四剧”本身就是其毕生心血凝聚成的人生之梦。</h3><div><br></div> <h3>临川有梦我来寻,吾本儿时抚州人。</h3><h3>南柯一觉情恨少,移来牡丹作春亭。</h3><h3>促促几日临川寻梦,感慨良多,收获多多。回山后,翻阅资料,得:</h3><h3> 抚州,三国之前叫南城县,春秋战国时属吴国,秦汉属扬州九江郡,豫章郡,三国时期建立临汝县合南城县成立临川郡。隋朝临川郡改抚州,隋末又改临川,唐朝又改抚州府,唐之后一直叫抚州。具有2200多年的悠久历史,自古文风鼎盛,名贤辈出,是举世闻名的“才子之乡”。自古就有“襟领江湖,控带闽粤”之称。</h3> <h3>仅以此篇献给正在抚州50周年聚会的同学们,肯请同学们斧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