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随笔（5）-探访仙女之泪

渔网鴻罹

　　今天的行程是羊湖和普姆雍措，意外收获一座神秘寺庙。

之前做功课，在卫星地图上看到羊湖的南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较大的湖，地图上叫普莫雍错，其实叫普姆雍措。不知道为什么，距离并不远，却极少有人踏足，直到日本NHK电视台2004年拍了一部很唯美的纪录片《天上的圣湖-普莫雍错》，记录这个海拔5千米以上，被称为“飞翔的蓝宝石”、“圣女的眼泪”的地方，才渐渐有驴友和游客前往。由于海拔比较高，开发得比较晚，所以知名度不高，游人少至。淘宝飞猪搜索，有普姆雍措一日游线路，决定跟团一探究竟。。。。。。走羊湖线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跨越4330米的斯米拉山口顺便去看看卡若拉冰川，它是西藏三大大陆型冰川之一，电影《红河谷》的取景地。

　　到西藏旅游，很多地方都需要边境证，最好在本地派出所办好带过去，会省却很多麻烦。比如今天要去的普姆雍措，地处浪卡子县的堆乡，因为靠近不丹，就需要边境证。。。徒步墨脱也需要。

　　从拉萨一路向南，上机场高速，而后沿拉萨河前行到达与雅鲁藏布江汇合处，曲水。跨过曲水大桥，进入喜马拉雅山脉。道路靠崖一侧山上，随处可见山崖上画着白色梯子，据说是附近藏人画的登天梯。靠水而居，是人类共同的选择，符号在人类文明史上有着重要的研究意义，林芝一路上也靠近水，有雅江和尼洋河，但是印象中没有看到这样的东西，仿佛是这里独有的？对这些符号有好几种解释，简单点就是超度亡灵。家中亲人亡故，画一架天梯为亡灵铺设一条登天之路。

再往前走，司机指着水边一处用木头搭建挂满经幡哈达的台子说，这就是水葬台。

藏人实行天葬，但是藏南峡谷江边缺乏老鹰的地区，水葬成为当地人的主要丧葬方式，这里的人认为水葬不比天葬逊色，天葬把尸体喂神鹰，水葬则是喂神鱼，因此藏民（大部分）是不吃鱼的。

　　继续沿江而行，远远望见江河某处山顶之上，有一座寺庙，姿态雄伟，气势不凡，像缩小版的布达拉宫，好奇询问，答曰夏珠林寺。一位同车游客似乎有些兴趣，对此寺庙也略知一二，开始讲述寺庙的故事以及与此寺庙相关的藏传佛教知识，据说这座寺庙供奉有一尊千年肉身佛，至今仍有毛发和指甲生长。这个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路上开始留意与佛教有关的事物。

　　这里把时间快进，以显得紧凑。

被勾起了兴趣，从羊湖回程途中，大家一致要求到谢珠林寺探访，此时已是下午七点过。看着近，其实远，司机将车停靠在进村路边，大家下车步行，居然走到天色全黑才到寺庙山脚下。往左还是往右？完全失去了方向，望寺兴叹，大家原路退了回去，居然在山下村子里兜圈。迷路了。打开卫星地图，带领大家走出村寨，上了车，都很兴奋，虽然并没如愿，但是都觉不虚此行。

　　不死心，在离开西藏前一天，请阿旺大哥开车，再次探访谢珠林寺，才知原来有条硬化路，车是可以直接开到寺庙内停放的。

　　谢珠林，又称 “夏珠林”或者“霞珠林”，藏语意思是“讲修洲”。夏珠林寺原名为嘎玛·夏珠林寺，十四世纪初由洛桑扎巴活佛迁至此，后来第九代活佛嘎玛·旺久多吉将佛寺由藏传佛教噶举派改成了黄教格鲁派，更名为达布·夏珠林寺。如此说起来，这座隐藏在小山岗上的小寺，可谓是格鲁派黄教的祖寺。

　　相比赫赫有名的大昭寺、色拉寺与哲蚌寺，夏珠林寺或许更似一位隐士，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这小山丘上，一待，就是七百多年。这座寺庙发展最盛时有显密二院，500多僧人在此讲辩、修学佛法，中途十年浩劫曾被毁，后由色拉寺的活佛重修。寺庙并不大，游客也不多，为什么会对谢珠林寺如此感兴趣？因为这里有一尊闻名于世的千年肉身佛。来听听它的传说吧。

　　约1045年，阿底峡尊者，还记得吗？前一集提到的那个天竺人，他在赴拉萨的途中，尊者经过一条大河，河对岸一位十二岁少女遥见尊者，心生敬仰，把头上佩带和身上所有的金银装饰全都解下来，隔岸抛向尊者以行供养。回家后，当她的父母得知女儿的贵重饰物都供给了一位素不相识的僧人，气得把她毒打一顿。。。。。一位盛装的藏族少女身上的全套饰物价值几何？请教了藏族大哥，答曰20万到200万不等。想想那些蜜蜡绿松天珠啊，就这么送人了，爹妈生气也是情理之中，但好像是打得狠了一点。。。。。姑娘痛苦不堪，投河自尽，谁知却不沉入水中。乡人见其投水不死，以为妖怪，把她封于石洞中以烟熏烤而死。阿底峡尊者听闻此事，以神通显现少女变为度母投生兜率天的情景，作颂词赞叹少女以身命供养的功德。此时，人们才醒悟她是吉祥天母，遂把少女的肉身像建寺供养，留存至今。

　　谢珠林寺的院子不大，三个大佛殿沿顺时针方向很快拜完，殿内佛像林立，除了莲花生宗喀巴松赞干布等，其他基本都不认识，塑像前面的说明也多是藏文，看不懂。转了一圈，有几点必须要絮叨絮叨。一是寺庙很安静，人也比较少，但是刻画和塑像都很精美，干干净净，给人感觉是很精致的那种寺庙。刚才也说了，几乎可算作格鲁派红教的祖寺。这样的寺庙，为什么这么低调？

　　二是寺庙内有一处好似藏经阁，里面全是经文佛卷，和尚和气，每个佛殿都能看到年轻的和尚坐在角落里念经，甚至听到两个小和尚仿佛在因为一个认识上的问题坐在蒲团上争论，给人一种学术氛围很浓的感觉，不愧其“讲修洲”之名。这样重视理论探索的寺庙，为什么和尚这么少，这么冷清？

　　三是这座寺庙既然属于格鲁派，却在其中一座佛殿内看到很多双修的佛像，这是什么道理？

　　四是大殿转完，并没有看到什么吉祥天母肉身佛，一个和尚主动领着我们来到院子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才看到这尊在藏传佛教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肉身佛像。寺庙最有名最珍贵的佛像摆到边角里，这又是什么道理？

　　“班达拉姆，肉身。”和尚领我们走进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屋子。

当吉祥天母的肉身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她小小的蜷缩在佛龛里，完全看不出少女的样子，眼睛似闭非闭，仿佛在微笑，又仿佛在思考。皮肤黑黑的，可以看到她的头发。。。和尚在说着什么，听不懂，阿旺大哥翻译说，每年藏历新年，寺庙的师父会将她请出来，用青稞酒为她沐浴一次。赶紧向师父买了3瓶酒供奉。

后来听说，头发也好指甲也好，是因为腹中塞满藏药的关系，一直都会生长。藏药这么厉害！且听且思考，不必太认真，但是肉身佛头上的毛发确是真的，印象深刻。

　　来到外间，摆了几口大缸。和尚弯下身子，从其中一口大缸中捧出了一双黄色的，破旧的鞋子，但他的神情姿态，犹如捧着一顶镶满黄金宝石的皇冠。

　　“活佛的鞋子”，汉语不是很流畅，表达也不很清楚，但是他的神情和动作，让我经过他面前时不由自主弯下腰低下头，任由老和尚用包裹住的鞋子在我头顶和后背敲了几下。一边敲，老和尚一边低声吟诵，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频率让人感觉到肃穆与平和。

后来阿旺告诉我，那是五世达赖活佛穿过的鞋子，对着鞋子弯腰，表示朝拜，被鞋子敲头，表示让活佛摸顶。这待遇，没想到啊，而且居然，不~用~花~钱。这可颠覆了我对一般意义上的寺庙的理解，心里犹然升起一股子崇敬。我对着阿旺认真的说，这个寺庙，确实是个寺庙。

　　从不同角度再看几眼吧。。。低调的做派，古老的传说，神秘的肉身佛，精致的寺庙，念经的和尚，这些都让我对藏传佛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了，回到羊湖。

在河道平缓宽阔处，车辆向南转，海拔开始提升，面前这片山脉，属于喜马拉雅。

　　也许之前得见南迦巴瓦尊荣已将此行运气耗掉，之后的几个高原湖，天气都不算太好。走过山路五十弯，翻过海拔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远远看见山下一汪蓝水。这就是羊卓雍措了。

　　天上的仙境

　　人间的羊卓；

天上的繁星

湖畔的羊群。

这是藏人的歌词，感觉和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是一个意思。

　　羊卓雍措，简称羊湖，藏语意为"上面的碧玉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从卫星地图上看，整个湖形像珊瑚枝，又像珍珠项链，因此它在藏语中又被称为"上面的珊瑚海"和“蓝色项链”。它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湖面海拔4,441米，湖光山色之美，冠绝藏南。

　　又有个传说，关于念青唐古拉山和羊湖、纳木错的关系。八卦一下。

　　说的是念青唐古拉和纳木错是一对恩爱夫妻，阴差阳错遇到羊卓雍措，后来又回到纳木错身边。。。。。具体故事下回分解，这里只说羊湖，她是情人，与纳木错相比，确实多了许多妩媚。

　　远处，那就是念青唐古拉山，再往北，是纳木错。

　　到此一游时间。

　　观景台有座碑，碑前人头攒动，完全挤不进去。其实，作为到此一游照，站在远处换个角度，一样拍嘛。。。。。可以想象用身体挡住了多少人吗？唯一的缺憾是这样拍不到湖水，可是有谁在乎呢。

　　乘车下到湖边，继续一阵猛拍。

　　羊卓雍湖之所以被称为“圣湖”、据说主要原因是它能帮助人们寻找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达赖圆寂后，由西藏上层僧俗组成负责寻找灵童的班子，先要请大活佛打挂、巫师降神，指出灵童所在的大方位；然后到羊卓雍错颂经祈祷，向湖中投哈达，宝瓶，药料等；最后，主持仪式的人会从湖中看出显影，指示灵童所在的更加具体的方位。如果上述3种仪式所示方位一致，便可派出人马，循所示方位寻找灵童。

　　其实，藏人崇拜羊卓雍错，更多的是将她奉为羊卓雍措达钦姆，即羊卓雍措大湖主多杰盖吉佐，金刚障碍之主，她是藏区的女护法神。因此，羊卓雍错既是龙女的化身，又是女护法神的驻锡地，兼具多重功能或神力。

　　偷偷拍牦牛，省下10元。。。。再论角度的重要性。

　　拍照，技术不够角度来凑。。。。放低机身角度，是拍出不同片片的常用手段。

　　沿着羊湖一路向南，这里可以看到羊湖的尾巴。

　　来到一个岔路口，往前对着雪山的方向前进不用检查，那边可以看冰川。我们还要继续向南，这里要接受边检。。。。。提醒一句，所有的检查站禁止拍照，也最好别尝试。走到前面拍拍风景，也是极好的。

　　不断往上爬升，海拔5000米以上，数小时后，终于来到向往已久的普姆雍措。。。。下来走走

　　普姆雍措，海拔5010米，位于羊卓雍错南面，喜马拉雅山北麓山前的盆地内，是藏南海拔最高的大湖，湖边的巍峨雪峰名叫库拉冈日山。

　　传说曾经有仙女在此等待对她有恩的放牧人，终于等到意中人后，两人过着恩爱甜蜜的生活。然而，有一天牧人到山上放牧，突然天降大雪，牧人冻死在山上，仙女很伤心，每天守着牧人的尸体长哭不起，最终仙女的泪水汇成了“普姆雍措”，而牧人则化成了库拉冈日山。世间的相守总有聚少离多，冰川与湖泊的相守却天长地久。。。。

　　这里虽然离拉萨不远，却少有人至，海拔5000米以上已不适宜人类居住，但这里却有一个据称全世界海拔最高的自然村，推瓦村，这里的氧含量只有内地的一半。推瓦村也是普莫雍措沿岸唯一长期有牧民居住的村落。

由于海拔太高，冬季草料匮乏，推村人便会在封冻的湖面上用牛粪灰铺设一条3公里长的道路，将羊群转移到两个湖心岛上的草场过冬。有个纪录片叫《第三极》，这个第三极的第三集，完整叙述了赶羊群到湖心岛过冬的全过程。

村里有座寺庙，名字太长自己看图。。。。一山、一水、一村、一寺，很和谐。

　　雍措，藏语意为碧玉一般的湖。整个青藏高原，大小湖泊数以千计，面积大于10平方公里的高原湖泊300多个，被称雍措的，只有4个，足见其颜值和湖水通透度，惊艳高原！

　　别看天气，看水质。

敲黑板了，认真听。。。。四大雍措，羊卓雍措、普姆雍措、当惹雍措、玛旁雍措，喜欢高原湖的，一定要把这四个碧玉湖走完。

　　普姆雍措，世称仙女的眼泪，又叫飞翔的蓝宝石。其实询问藏人，普姆最直白的意思就是处女，雍措前面说了是碧玉湖的意思。

　　包容海涵、温文尔雅、贞洁静婉……有着一切女性的谦逊品质，又带着少女般的靜婉纯净，蹲在湖边，看这湖水，忍不住捧起喝上一口，水质甘甜，水的通透度也高，湖底砾石清晰可见，水波和着阳光漾起縠纹，一浪一漾令人心醉神移！

　　村里的这座寺庙，据说有位高僧在修行。没敢进去打扰。

　　沿着寺庙转了一圈，突然下起一阵急雨。。。海拔5000米的雨，打在身上和冰雹的感觉是一样一样滴，虽然也没被冰雹打过。。。

　　若有时间，真应该在此处住上一晚，认真品味把玩有着雍措美名的高原湖泊之美。。。。。天公不作美，相机赶紧收起来，没拍到满意的图片，姑妄观之。

晚上10点回到拉萨住处。下一站，圣湖纳木错，夜宿圣象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