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懂得新西兰,你就要懂得村子

毛歌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你不认识这些村子</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这些散落在旷野和深谷里的村子</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你要认识新西兰</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就会变得无比艰难</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在你走进这些安静的村子</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新西兰的灵魂与毛细血管之前</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你关于新西兰的话语</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都会是肤浅的游离的</b></h3> <h3>你要走进了村子,才可以说你走进了新西兰。比如两山夹一谷的蒲河村,是新西兰北岛唯一的民俗村。1870年代捷克民族为了保存自己的文化,不远万里,用了170多天的时间,从欧洲大陆的中部来到了南半球的新西兰。一条将近八公里的水道引领他们逆流而上,将不到100个人的迁徙安排在蒲河村的中心。水道名蒲河,毛利人的意思是“流水缓慢的村子”,于是,即使你今天走进这个村子,你依然感觉到一切都过于简陋,过于乡村,过于安静,过于缓慢。正是因为流水缓慢,才没有丝毫的急切来淹没远道而来的民族文化,相反,捷克民族在这里生存,扎根,发展。</h3><div><br></div><div>他们不是原始的殖民者,而是一路艰辛的拓荒者。教堂,南半球最经典的酒吧,新西兰历史上最老的茶坊,小到你几乎不敢相信的1910年代的可爱的图书馆,每个月末他们富于民族风情的集市,所有这一切都值得你访问,思考。你得行走在这样的山谷村子里,用了缓慢的脚步来回应一个叫做“流水缓慢的村子”的音律,如果你愿意,可以花两个小时,等及涨潮,就一个人划了独木舟,蜿蜒着从入海口进入蒲河村唯一一座石桥,你就会大略体会到一个民族150年前的拓荒 ,是如何的困难和坚韧。要从磅礴的大海深入到原始森林的山谷,要从听见了海鸥的歌唱转移到聆听锯木和野猪的声音,一切于时间的转换里来得从容来得稳当。</div> <h3>自然,这样的村子,它的灵魂的样子不仅仅在白天,而且在星光的夜晚会更加柔和。山顶的背包客旅馆,永远都会在深黑的旷野里生起来一炉篝火,篝火的一侧是露天的澡池,火的影子就在水里异常活跃,木柴噼啪中,就有成群的萤火虫飞跃而至,你只要伸出双手,就有萤火虫仿佛一叶扁舟,要落在了你的手心。等到篝火余烬,林子深处就会有野猪远远的叫声,或者羚羊迅速的奔跑,你会兴奋得竖起耳朵,要打听这些夜晚的精灵是如何地四处活动的消息。我就陪着我的朋友在窗棂的月影处,窃窃私语,设计着野猪的到来该是怎样地令人心跳的事情。</h3> <h3>离开蒲河村,往北不到五十分钟的车程就是新西兰全国有名的马娜村。如果蒲河村是安静的神话,那么,马娜村则是热闹的故事。四面环山,一条河流从密林处流淌出来,村子在极为平坦的谷底,河流依然入海,带子一样地飘逸着。村子的中心有新西兰数得上的1910年代的酒吧,有罕见的140多年以来的集市,到了周六,各样的蔬菜水果,面包牛肉,磨刀的胖子师傅的长胡须,卖土鸡蛋的永远微笑的太婆,让你尝够的几十种果酱,享受自己歌唱的歌手,你得在这里花上好几个小时,来填饱你的肚子,得在喧嚷的人流里分辨出来东西的区别,该尝的不要客气,喜欢的尽管带走,哪怕是面包蘸着新鲜得令人无法停止的橄榄油,你都可以站在那里,和主人聊着各样的话题,问题简单,回答却充满温暖。好几次朋友尝了橄榄油,也就要买几瓶,仿佛不好意思什么都不买。在这样的村子里,道德来得自然,心里常常提醒自己不要愧疚了对方的真诚和厚道。</h3> <h3>如果往南,就会在四十分钟左右到了伊甸山村。这是距离奥克兰市区最近的一个小村庄,不像蒲河村,连红绿灯都没有,也不像马娜村,只是靠着一个转盘来分隔交通的汽车流量。伊甸山村,在久负盛名的伊甸山下,太多的旅游者只是站在山顶眺望远处的风景,然后在火山坑的边沿做些深浅不一的感叹。那是旅游者的样子,只要你下得山来,在唯一的红绿灯附近不到一里的范围内沿着街沿走动,你就会成为一个旅行者。你得走进马戏团咖啡馆,或者铁铺子咖啡馆,花园屋檐餐厅,你得毫不犹豫地享受新西兰精致优雅的 flat whites咖啡,我那走了世界太多国家的女儿无论走到哪里都眷恋着的奥克兰咖啡,一小勺一小勺地品尝芝士蛋糕,或者,你就在 time out这家你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的书店里尽享书籍的芬芳。街沿很宽,不小心一块铜牌就会告诉你这栋1875年的房子,以前是谁的物业,曾经有着怎样的经营,黑白的照片淡约到令你可以触及历史的任何一页,一如昨天。</h3><h3><br></h3><h3>伊甸山村也有集市,两周一次,不过分两个主题,岔开着。一次是手工艺品,一次是身心健康,话题不一样,桌子上摆的东西就不一样。永远是那么多人来造访,永远是那些安静的卖家。有时候,说他们是卖家,你会觉得过于平静,哪里有生意的意思,倒不如说是你的邻居。他们总拿生意为“<b>生活的意思</b>”或者<b>“生命的意义”</b>来理解,你和他们聊天,或者蹲在古老得像奶奶的奶奶的纺线车前面,看白发苍苍的婆婆如何熟练多情地踩着纺线车,那唧唧呀呀的声音,会给时间一个无限的空间,把你和周围的一切都接纳在一起。</h3> <h3>我可以举出来太多这样的村子,来作为你旅行的所在。在新西兰,和在欧洲一样,和在北美一样,或者和在中国一样,比如我的家乡韶山村,一个由十八座叫做罗汉的山峦裹拥着的山村,你都得用了自己的脚来丈量旅行的远近和深浅,你不要轻易去听商业的旅游介绍,也不要碍于时间的面子匆匆而过,你最好是一面用了极好的心情,一面尊重时间的安排。你不必要去很远的地方,也不必要去很多的地方,学会在一个地方好好地行走,学会在一个村子里感应着地方上丰富单纯的人文,就足够你来写一篇很好的游记了。比如我那一直仰望的豌豆花,她的笔记,一经翻阅,就会像我一直眷恋的蒲河村一样,缓慢地流动着生活的韵味,这个时候,你就会想起一首诗歌,来作为旅行的后记:</h3><h3><br></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想和你一起生活</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在某个小镇</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尽享无尽的黄昏</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和绵绵不绝的钟声</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图文原创,毛歌微信号:maoge1965)</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