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记忆

张福全

　　2013年10-12月，我院十二名老年朋友作为“群众演员”参加了3D电影“一步之遥”的拍摄，除了没有参加舞会外，我参加了十八天。主要是在剧场看演出，几个美国请来的歌舞，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真是难得的享受。

在3D电影“一步之遥”中当群演

〈一〉追求逼真带来的机会

“群演”即群众演员的简称，是电影、电视剧拍摄中不可缺少的成员，他们因为大多来自非演艺界，又主要扮演剧中台词很少，出镜次数不多的“群众甲、群众乙”而得名，已成为演艺界的专有名词。“群演”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普通、跟组和特型群演。普通群演主要为临时使用，一般由群头负责招募；跟组群演由剧组直接招聘，在剧中可能有身份也可能身份不固定，但始终参加剧组拍摄；特型群演泛指为满足特定外形、年龄、技能等需求，由剧组直接招聘的群演。

3D电影“一步之遥”在摄影棚中搭建的 “剧场”中拍戏时，需要超过500名群演来扮演上世纪20年代的时尚人士，作为在剧场里观看竞选“花国总统”的前三名在最后角逐阶段进行才艺表演时的“观众”。

这场戏开拍的第一天，据说总导演姜文认为，成功人士需要经过多年奋斗，他们很时尚但年龄都不会太轻，现场“观众”的年龄层次感不够，总体看太年轻。因而确定，紧急补充二十余位年龄较大、有知识背景的人来扮演电影中引领时尚的老年成功人士和社会精英“观众”，以提升整体气质。没想到，这种追求真实感的精神，为我能当上“任务最美”的群演创造了机会。这次招聘的群演应该类似特型群演。

凭借我院与影视界多年合作获得的良好口碑，执行导演就把这个美差送到了知识分子集中的一院。因为要得急，这次不需要面试，但要求身体和气质好，当然还得是有时间，愿意参加的人。拍片预计需要八天，要住在怀柔影视基地。受导演委托的几位朋友从当天晚上开始直到第二天上午，都在四处联系符合这些要求的人。因为在职和退休期间我都与他们有过联系，觉得我还比较符合剧组要求，很自然地就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正好我又愿意去，便满口答应。后来，我一直都在庆幸自己当时竟能作出如此果断的决定，也很感谢他们能想到我。

2D版电影截图

〈二〉用试妆确定演员

午饭后，面包车载着我们十几位一口气开到了位于怀柔的中影基地，在好多个外形差不多，大如我院高厂房的摄影棚之间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在服装间外面等候的林导演，他将男士们带进这栋楼，女士们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试妆。看来，这是他们选人或分配角色的又一个环节。

这栋楼是专为男群演用的，楼上楼下有好几个化妆间和服装间。化妆间里的十几位化妆师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他们按不同分工组成了一条制造发型的流水线。先是几个人给大家理发，刮胡子，大家的发型都梳成了大分头。接着有几个人用一种像凡士林的头油，将每个人的头发涂抹得油光铮亮，然后由专门负责吹风造型的人将发型固定。据说，这都是模仿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新潮。后来，还请几位穿中式服装的男士到别处贴过假胡子，其他就再无特别的化妆了。

我们顺序做完了头发后，就进到服装间，排着队等待配衣服和皮鞋。服装师专注的看上几眼就逐个确定了哪些人穿中式服装，哪些人穿西装，然后交给助手配衣服，偶尔也会一口就说出该拿多大的衣服给这个人，或者说拿某某演员的给他试一下就好，表现得很自信，很专业。

轮到我时，他稍一打量就说穿西装，并叫助手依次拿出葛优、文章穿的衣服来，果然，与后者相同尺寸的燕尾服和背带西装裤，与我的身材非常接近。随后找来一套崭新的衣服，在助理的帮助下，一件件按顺序穿好后，还在袖口加了装饰扣，打上领结，口袋上插上白手绢才算完，还真够复杂的。经过这一翻收拾，大家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精神了很多。一位叫家俊的年轻导演，用他的手机逐个给大家拍了照，显然，是为了晚上汇报给上级拍板时用的。我也及时请家俊用我的手机为自己照了两张第一次穿燕尾服的模样。因为在现场严禁使用手机和拍照，这两张照片就显得特别珍贵了。

试妆结果确定了五个人穿西装，其它八人穿长衫、马褂，每人都穿黑色发亮的皮鞋。离开服装间的时候，用布条写上姓名和编号，与每个人穿的戏妆一起挂在衣架上，按顺序排列起来。也在皮鞋的鞋底贴上姓名，放在衣服对应的地面，下次来取就方便了。同车的几位女士因为没有现成合身的服装，只能记录下服装的尺寸，重新做。晚上回家等待剧组给联系人的通知。结果，我和其他十一位男士当上了3D电影“一步之遥”的老年群演，第二天带着行李乘车来到怀柔影视基地。后来，剧组还从总参离退休人员中找来七位男群演，凑足了二十

〈三〉在持续改进中追求完美

这个电影据说采用了很多3D电影新技术和新设备，虽然其终极目标是票房，仍然十分重视影片的艺术价值，不仅有多位名演员加盟，还请来几个国外知名艺术团队和国内知名度很高的小提琴演奏家现场表演，而且拍摄、制作阵容都十分庞大。去年底关机后，已进入后期制作，因姜导执着等待草原最美夕阳，该剧真正的杀青是在今年夏天拍完内蒙的外景之后，以致为此延期完成错过了多个电影节。

据IMAX 3D摄影机的制造商说，姜文是首位使用该新机型的中国导演，其技术将为该影片带来最震撼的视听效果。原来我以为，3D摄影机拍出来的影像和在电影院中的情况一样，是没办法用肉眼直接看清楚的，其实，这是一个误解。我在现场有机会看到过该机的显示屏，影像非常清晰，赛过了高清电视。而且基于数字化，其拍出的影像在现场都实时传递到多个屏幕，用于各部门负责人监控本部工作效果，也为总导演实时指挥，边拍摄边改进奠定了基础。

在参与现场不难发现，各种镜头的拍摄总是在不断地改进之中，任何一次改进也就意味着是对改进之前的否定，比如，我们二十来名老年群演参加之前，至少已经进行过两天的剧场镜头的拍摄，我们的参加，使之前这两天只能算是预演了；还有，我们参拍后的第二天，整个剧场的地面，由平地面改成了带坡度的地面，明显提升了全场的视觉效果，但之前的记录也大部分成了废品，类似的情况还很多，加上实际有效的开机时间很少，相对于素材总量来说，仍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更何况我们参与的18天，仅仅是群众场面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素材应该主要来自群演至今不知道的故事内容，几百人、数十天的参与，可能在剪裁后的电影中仅仅是时隐时现的背景，或者是用于宣传的片花而已。即便如此，剧组对群众场面艺术性的完美追求，已很值得“点赞”了。

据总导演姜文后来对媒体所说，剧组为剪辑两小时的电影，准备了超过200小时的素材，一比一百的比例已创出了电影剪裁的新高峰了。

该片预定在今年年底才在全球公映，自从去年九月开机以来，其宣传造势就极有节奏和分量，到今年九月初，发布的其中一张宣传照可见一斑：那是在首都机场附近租来一百亩地种上不同色彩的草，形成如图2的文字和图案，并且一直用大量人力维护，保持图案的完整和美观直至公映，以向进出空港的中外宾客宣传该片，真可谓宣传造势的大手笔。

〈四〉最不一样的期待

虽然这是一次既没有传说中群演会遭遇的苦难和危险，又只是看看节目鼓鼓掌之类，既轻松、简单又愉快的好差事，但每天要么是连续五六个小时端坐剧场，中间吃完盒饭立即返回，至多在调机位时可以站起来伸伸胳膊，还要保持精神抖擞的看表演，鼓掌鼓到手发软；要么是连续五六小时在人群中站立，来来回回的重复多次拍摄。对我们这些老年群演来说，仍然需要全力以赴才能适应，在那十多天中，基本上上午都有空，但一次都没到怀柔的风景点去过，真的是全力以赴啊，也是航天人干什么都特别敬业的表现吧。剧组让我们住在附近真为我们恢复体力提供了方便，但也是需要加班的预兆，看来剧组真不会白花钱。长期参演下来，大家逐渐有了一点与剧组同在一个团队的感觉。

在参拍至今的一年来，经常关注着这个电影发布的信息，也满怀希望期待着能透过特殊眼镜看到自己的3D形象，哪怕是一闪而过，似有若无。

　　我们参拍的镜头如果按照所在位置或者场景来算，大概不少于十四五个，为了留住这些美好记忆，事隔三年后，用手机下载了2D版电影，在我们每一个参拍位置，也包括我没有参加的舞会，都获取了截图，后来，老关又提供了大家的两张合影和大部分候场时的照片，我用“小年糕”视频软件编辑了一个小视频，担心原始图片丢失带来的失效又用（小影）编了一个，近来发现（美篇）的优点，又编了这个美篇影集，但一些图片和视频片段已经转出去而没法加进去了。

正式公演前的宣传照

现场导演安排我与几位外籍群演坐在最后靠边位置，为舒淇出场当陪衬，当拍摄间隙助理为她披上大氅后，留下了这张照片。作者坐在左侧第一位。

正式公演前的宣传照

我和其他四人参加了一天外景拍摄

我们主要参加了几个有老年绅士的场景拍摄

也临时当过多种角色

照片中右下角挥手的就是院直的老王，我当的是客串摄影师。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2D版电影截图

候场留影

候场留影

候场留影

游览留影

候场留影

交谊舞培训

（在舞蹈培训期间，留念合影比前期多多了）

与外籍群众演员合影

交谊舞培训

与外籍群众演员合影

与外籍群众演员合影

群导（方）给大家拍照留念

作者请群导（家俊）用手机拍摄的照片

难掩第一次穿燕尾服的兴奋

　　十八天群演经历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体会最大的是电影人追求完美的匠心，收获最大的是五年不淡和还将绵延下去的欢乐。

谢谢观赏！

希望所有参加拍摄的老同志都能从这里引发联想，找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