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尹建国</h3> <h3>辽水出卫皋东,东南注渤海,入辽阳。这是千古奇书《山海经·海内东经》里的话。这也是有关辽河最早的文字记载。<br></h3><div>从远古走来的辽河水,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用她的乳汁哺育着沿河两岸的大地、生灵,孕育着华夏民族的灿烂的文化。每走过一个地方,她都会留下深沉博大的足迹,让历史铭记,成为永恒。承载着这永恒的,亦如河汉星辰,虽已数不胜数,但是,拂去历史的尘埃,你会发现,辽河之水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几经千折百转的回旋,其中有一个地方,千百年来,总是被人提起,总是被人书写,总是被人当做一个传说,代代相传。这个地方就是位于新民市区东二十里的辽河岸畔的巨流河村。她以辽河流经段巨流河而青史留名。</div><div>作为一个外地人,来往于新民与沈阳之间,在驻足巨流河畔,穿行在巨流河村之时,面对滚滚的河水,踏着残桓断壁的古城墙下的尘土,心中总是有个疑问,巨流河村乎?城乎?河乎?</div><div>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纠结过,我不知道在村庄与河流之间是谁冠了谁的名?基于这个问题,我遍查了很多文献资料,最后的结果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但是,有关巨流河古城村的由来,观点还是比较统一的。</div> <h3>这要由辽河名字的变迁说起。在现代许多有关辽河的文献中,几乎都引用了这样的一段文字——“辽河,古代称句骊河,汉代称大辽河,五代以后称辽河,清代称巨流河。”这一说法不知起始于何时何处。具体到句骊河一说,缘起巨流河村附近有一处高句骊古城遗址。高句骊亦称高丽、句骊。高句骊国占踞辽河流域上百年之久。《隋书》载:“大业七年,帝将讨高丽之罪,车驾渡辽水。”又载:“大业八年三月癸巳,上始御师,进至辽水。众军总会,临水为大陈,高丽兵阻水拒守,隋兵不得济。。。。。。帝命工部尚书宇文恺造浮桥三道于辽水西岸,既成,引桥趣东岸,桥短不及岸丈余。高丽兵大至,隋兵骁勇者争赴水接战,高丽兵乘高击之,隋兵不得登岸,死者甚众。麦铁杖跃登岸,与虎贲郎将钱士选,孟义等皆战死,乃敛兵,引桥复就西岸。。。。。。”这些记述详细地描绘了,当时巨流河之战的壮烈场面。在《旧唐书》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比如:贞观十九年“癸亥,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步骑六万趋辽,李勋渡辽水,征高丽,大破之。。。。。。”等等。由此可见,巨流河饱经磨难,最终还是回到了炎黄之孙的手中。在巨流河村北面的一片村民的庄稼地里,至今还残存着一段三四十米长,三四米高夯土城墙,城墙上干枯的杂草,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呜呜”的哀鸣,好似在向游人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h3> <h3>至于巨流河城的记载,在新民县志里有迹可循。正史里是这样说的:巨流河城始建于1641年(清崇德六年)原为水军都督府,1681年(清康熙二十年)置巡检司于此,1739年(清乾隆四年)由镇海提督林玉柱主持重修。该城呈正方形,辟有三门,东门称拱固门,南门称嘉定门,西门称永静门,门额用汉字书写,旁衬满文。城西小山上曾有朝阳寺,寺内原有古碑,记录了主持修城者林玉柱的政绩,城北北山上原有乾隆皇帝东巡时敕建的巨流河神庙(也称辽河神庙)。据当地村民讲,民国初年山上还留有遗迹和乾隆御书碑,城东山坡上原有一座高丽城,只可惜这些都没有保留下来,连碑文也没流传下来。</h3><div>碑文虽然没有保留下来,但是在当地人的口中,有关巨流河城的神话故事,却传的神乎其神。清乾隆四十四年(公元1766年),一次乾隆爷祭祖经过巨流河时,随驾的观星官对随行大臣说道:“此地是卧虎藏龙是也。”乾隆爷在轿中刚好被梦惊醒,听见此话,忙叫太监传观星官,观星官忙跪倒御驾前,高呼万岁。乾隆说:“朕方才偶做一梦,见一大汉蒙面扯朕之龙袍,身边有不少持刀彪汉,爱卿帮我解解。”观星官忙回禀道:“启禀万岁,奴才发现此地大有玄机,山不高,树不密,而草没顶,格式怪石形同虎牙,空处如同猛虎张口,必有伤人之相。东南一条山脉,起伏不平,犹如一条巨龙在饮山下清泉。奴才不敢说。”乾隆道:“恕你无罪,但说无妨”。观星官连忙磕头谢恩:“启禀万岁,此处山形走势对万岁爷不利。这左边山乃为青龙,右边山为白虎,如不破解,将由混龙出世,搅我大清”。乾隆道:“如之奈何?”观星官说:“依奴才之见,应将河水改道,切断其土龙之脉。山拐角处挖断虎爪。在西山之上建筑庙宇,压住龙头,虎尾,还要修城池,用此妙法方可压住土龙,断虎之筋,永保大清江山万万年“。乾隆回到盛京,便降下圣旨,着旅顺水师副协领林玉柱负责督建。等庙宇、城池完工后,乾隆便赐村为城。巨流河城建成后,又开辟了水上航运,上至三江口,下至营口。这传说倒与县志所载极为吻合:”京奉线巨流河驿,北望约四五里,有一城,即巨流河城也。周四里,高五六丈,负山带河,形势雄壮。“</div> <h3>再雄壮的城池也经不起战火的蹂躏和人为的破坏。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我们的</h3><div><br></div><div>祖先大禹说过:“此天地之所分壤树谷也,戈矛之所发也,刀铩之所起也,能者有余,拙者不足。封于太山,禅于梁父,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此内,是谓国用。”在上世纪的初期,中华大地狼烟再起,一场决定中国命运走向的巨流河之战,在关东大地上打响。</div> <h3>1926年12月5日。直奉大战。巨流河,成了这次大战的主战场。滔滔的巨流河水,发出了愤怒的吼声,一寸山河一寸血。国破山河在,中华儿女的热血染红了呜咽的巨流河的河水。</h3> <h3>尔后的五十年里,河之两岸的村落就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疲惫的身躯早已承载不来过多的负重,静静地 倦卧在巨流河臂弯里沉沉睡去。直到公元1970年的2月,一群“化剑为犁”的找油人,一群头“戴铝盔走天涯,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的石油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喊着号子,打着红旗,在巨流河的沿岸,在这块还在酣睡着的土地上,架起了可以登天的梯子时起,巨流河再次掀开了它神秘而庄严的面纱。“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巨流河就像一条横卧在辽沈大地上的一条巨龙,逐渐地被这片神奇土地上 的人们所唤醒。</h3><div>唤醒这片土地的除了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石油人之外,其实更多的是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勤劳而又勇敢的巨流河村的百姓们。这些朴实的像泥土一般的巨流河的子民们,不仅“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而且他们是听着“春天的故事”并富了起来。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里走上一遭,你会发现,原先低矮的草房土墙早已被青砖红瓦取代,村落里的羊肠小路,不仅变宽了而且铺上了柏油。新雨过后,路面乌黑发亮。除了村子北面残存着的一段古城墙遗址外,已见不到任何沧桑的痕迹。无疑,巨流河已经迈进到一个藏富于民的新时代。</div><div>时过境已迁,沧海已桑田。半个世纪以来,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此时的巨流河两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当地政府信这个理,巨流河村的百姓们更信这个理。如今的巨流河两岸,千顷杨柳低垂、万顷稻花飘香。皆因村民“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之故。以至于,民皆得水利,百姓以给足富焉。</div> <h3>如果有幸站在巨流河大桥之上,放眼望去,巨流河水波浩荡,横无际涯。朝晖,上下天光、气象万千;夕阴,渔舟唱晚、倦鸟投林。夹岸百米之内偶有牛羊徜徉于水边林间,如临仙境,让人不辨是真是幻。每逢春秋,河水消弭之际,裸露于河床之上的白沙此起彼伏,细腻滑润的触感让人犹如置身海滨,吸引无数度假之人至此把酒临风,其喜洋洋之至也。<br></h3><div>这就是当下的巨流河的风景,这就是如今的巨流河村的实情。假如没有上世纪共和国军人的“化剑为犁”;假如没有改革开放的春风化雨,假如没有现在的中国梦的伟大复兴。。。。。。历史没有假如,况且,历史也不相信假如。这正如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样:“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一夜风云散,变幻了时空。”</div><div>任由时空怎么转换,巨流河水依旧汩汩流淌着。千百年来,不知道它湮没了多少古道,荒芜了几度边城。</div><div>巨流河,还是巨流河。</div><div>尹建国初稿2016年3月3日</div><div>修改于2016年3月25日星期四</div><div><br></div> <h3>作者简介:尹建国,籍贯,江苏丰县。现就职于辽河油田沈阳采油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学会会员,辽宁散文学会会员,辽河油田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百余篇见全国各地文学杂志及报纸副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