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岁月远去,总有一些东西带不走。看了电影《芳华》、《无问西东》后,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许许多多记忆被重新唤醒,这些零散的碎片被收罗、拼接成一幅幅鲜活的画面,于是就有了这个美篇......</h1><p><br></p><p><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一一一文革前的幼年篇(1957-1965)一一</b></p><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4岁时和爸爸、妈妈(1961)。</span></p> <h1> 在幼儿园。那个个子最高的女孩子是不是很容易识别?</h1>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中央团校的幼儿园(前排左一)。</span></p> <h1> 和妹妹在一起(1963)</h1> <h1> 文革前和爸爸、妈妈、妹妹在一起(1964)。</h1> <h1><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1, 100, 250);">一一文革中的少年篇(1966-1974)一一</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利用寒假去"旅游"</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瞻仰毛泽东主席的故居湖南韶山。</span></p> <h1> 从1969年4月到1972年6月跟随父母来到河南信阳潢川县黄湖团中央"五·七"干校,在干校自己办的中、小学读书。 </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刚到干校时,我只有12岁,“少年不知愁滋味”,不太懂大人们经历了什么,对于生活的突变和艰苦,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倒是挺享受新鲜感的乐趣。我可以花几个小时观察蚂蚁搬家,欣赏它们的勤奋和有趣;可以逮青蛙、养蝌蚪、抓泥鳅、骑水牛、摘菱角、拣鸟蛋,尝试各种不同的新体验,与现在相比,少儿时的我虽然拥有的不多,但是并不感觉寂寞。后来,学校的教室,是师生们自己拉砖建的,学校没有围墙。也许正因为没有围墙,使少年时期的我没有被制约和束缚的感觉,过得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笑与哭都不打折扣,玩比学习重要。记得我曾经效仿《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捉来很多萤火虫放到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但是却发现完全不可以用它代替油灯来看书。后来才知道车胤夏夜捕捉萤火虫,用以照明发奋夜读,最后成为知名学者的故事仅仅是一个励志的传说。</h1><h1><br></h1><h1> 上了初中以后,开始觉得日子不好过了。除了上课,学校经常组织我们参加各种劳动:抢收稻麦、搬砖头、步行80里路拉石头......那时候,我是属于没有吃苦耐劳精神、对自己没有要求、混沌度日的学生,从心里害怕、抵触这些出大力、流大汗的事情。那时的我,脑子里没有任何竞争意识,对成绩单也没有什么概念,没有任何学习压力,对加入像红卫兵、共青团等先进组织也没有什么兴趣,更准确地说是有自知之明,所以干脆放弃了对可望不可及事情的努力。那时候学校提倡学生之间的互相帮助,互相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有一种“谈心活动”。我若是被约去“谈心”,都是作为被帮扶的对象。</h1><h1><br></h1><h1> 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却由着自己的性子读了不少“闲书” ,我觉得书里有朋友。《五彩路》、《西游记》、《十万个为什么》、《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一千零一夜》、《小布头奇遇记》......我曾经暗自强烈期待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美丽的冬妮亚和保尔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记得我家住在一排房子的最东侧,周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我不喜欢去学校,而是喜欢放学后搬一个小马扎,坐在房屋的墙边,避开家人,面对池塘,让书带我去另一个世界。一本书对我来说真好像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外桃源”,让我的内心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 ,也为我打开了一扇扇通向未知世界的窗户。有一次看猫吃草。猫为什么会吃草呢?书里边告诉了我答案:猫在肠胃不好的时候会吃草。阅读使我快乐,虽然涉世太少,但我眼中的世界早已被作者们的文笔描绘出了一道道亮丽的色彩。应该说,后来我对于写作的兴趣,就是从当时读到的文学作品中萌发的。</h1><p class="ql-block"><br></p><h1> 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这个期间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这两张,我竟然没有其他照片,几乎是灰色的,是空白。其实当时学校有一些集体合影:蓝球队、红卫兵、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而我由于没有上述资格,结果让这一时期原本就不起眼的自己变得无影无踪。记得那时候的我任性、散漫、慵懒,完全不懂得约束自己,既不是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女儿,也不是一个认真努力的好学生。 </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我的印象中,那时候我们在干校“五七”中小学的日子里,上学时肩膀上的书包很轻,但是,参加收割稻、麦劳动时手持的镰刀却有点沉。我们走过的那段路,有遗憾也有收获;有苦涩也有温馨;有泪水也有欢笑。</span></p> <h1> 这是我国摄影界前辈刘全聚先生著的《难忘黄湖(共青团中央五七干校岁月)》一书里收录的一张照片。那个挑着担子的人是我的母亲。和母亲之前的照片相比,有些判若两人。这是当时 "五·七" 干校生活的写照,记录了真实的历史。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我心里会有一种酸楚。现在母亲腰、腿都不好,我专门为她从日本买来止痛药剂。不知道这些病痛是不是当年高强度劳动的后遗症呢?</h1> <h1> 在河北省张家口地区万全中学的高中时代(1972)。</h1> <h1> 很怀念照片里那位心地善良、球技精湛又一表人才的乒乓球教练张学武老师(前排左二)。记得我上大学后,他曾经到西安出差,还特意到我们学校来看过我。张老师,您现在在哪里呢?过得还好吗?</h1> <h1><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18px;">一一文革中的知青篇(1974-1977)一一</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font-size: 20px;"> 我高中毕业后来到河北省张家口地区万全县孔家庄公社上营屯大队插队。当时已经有20几个知青早我一年在这里插队落户。</span></p><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北京办理户口的迁出手续时,母亲不停地在擦眼泪。我却并不以为然,因为只有17岁,想法很简单,觉得去插队的又不是少数人,而且相信 “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span></h1> <h1> 三年半的插队生活很苦,和当地农民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其实,用“日出而作”都不能精准地反映我们当时的生活状态。因为我们每天下地出早工时太阳还没出来。干到太阳出来后我们才可以回去吃早饭,然后干到太阳处于正午的时候再吃午饭,之后一直再干到太阳落山。既要忍受夏天灼人的烈日,又要耐住冬天刺骨的寒风。刚开始,身体真的有点吃不消,实在忍受不了时,我会不停地在心里用一段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会背诵的毛主席语录给自己加油打气:“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还会不时地偷偷看太阳,希望它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数一数,最多时手上竟然有十几个泡。</h1><p class="ql-block"><br></p><h1> 当时的中国,当时的农村实在是太穷了。我们每天吃的是玉米饼、小米饭、高粱米饭,几乎见不到肉、蛋、水果,最好吃的稀罕物是馒头、豆腐和用玉米面做成的凉粉(当地的女人生孩子时,才舍得吃鸡蛋)。厕所是露天的粪坑。生产队的农民全穿的是清一色的破旧黑棉袄,腰上再扎上一根绳子,以至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分辨不清他们谁是谁。</h1><p class="ql-block"><br></p><h1> 这个时候,在黄湖“五.七”干校的经历成了一杯“垫底的酒”,帮我对艰苦的生活有些心理准备,至少让我对很多东西“见怪不怪”,比如说,厕所也是用庄稼的秸杆围起来的露天粪坑,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也都是没有自来水......我没有感觉落差太大,也赋予我一定的承受能力,让我能够在相对短的时间里较快地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h1><p class="ql-block"><br></p><h1> 上营屯大队一共有十六个生产队。我所在的第九生产队仅有我一个知青。老队长姓张,个子不高,又黑又瘦,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平时总是一副冰冷的面孔,而且脾气很大,说一不二,大家都惧怕他三分,一开始我也很怵他,总担心干不好活会被他训斥。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就像个暖水瓶,是一个外表冷内心热的人。他总对大家说:城市来的孩子,哪里遭过这些罪?她能坚持不歇工已经很不简单哩...... 他在派活时,只要有可能都会尽量派给我轻活。</h1><p class="ql-block"><br></p><h1> 记得有一次安排我和另一个女社员摘豆角,其他人去挖水渠。摘豆角的活比挖水渠不知要轻松多少倍,我心里有些窃喜。但是就在摘豆角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条大毛毛虫,把我吓坏了,非常失态地哭着又跳又叫。晚上睡觉时手一触碰到什么东西,也会以为又是毛毛虫,会大声惊叫而醒,像是受了刺激。后来我告诉老队长:“我不怕累,怕虫子......”他笑着问我:虫子又不咬人,怕啥呢?他不会理解,天生怕虫子,这是我的一大 “软肋” ,甚至说是一个“死穴”都不过分。所以,这也是我插队时遇到的一大 “沟坎” (包括身上长虱子)。这个毛病并没有随着插队的时间而发生任何改变。(这个“病”还有遗传,我女儿也和我一样极度害怕虫子。)</h1><p class="ql-block"><br></p><h1> 和我一个生产队的有一对富农出身的姐妹,姐姐叫赵福林,比我大两岁,妹妹叫赵禄林,比我小一岁。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们显得很自卑,不苟言笑,也不合群。要知道,在当时的年代,一个“地、富、反、坏、右”的出身,如同压在人身上的一座山。她们有一个外表俊朗、身体强壮的哥哥,在我们生产队负责赶马车。就是因为富农的出身而迟迟找不到结婚对象,最后家里花了不少聘礼,好歹算是娶上了一个其貌不扬、看上去很不利索的外村女人。娶亲时哥哥没有笑容......</h1><p class="ql-block"><br></p><h1> 在相处过程中,赵家姐妹慢慢地却和同样有着自卑感的我越走越近,后来成了朋友。我平时很怕锄草的活儿,因为所有人并肩前行,每个人干活的效率都会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而我尽管拼尽全力,也总是被别人远远甩在身后的“尾巴”。这个时候,只要她们姐妹先锄到头,就会转回来帮我,让我不至于太现眼。</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姐姐福林从家里带来了布条,帮我缠在手上,防止手上的水泡被磨破。很管用,手不再那么钻心地疼了,慢慢地变成了老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时候要去远处出工,必须自己带饭,她们总会多准备一些给我的,比如,她们母亲做的咸萝卜干、蒸的黄米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每天见到她们我会从心里觉得轻松、踏实、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h1> 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当时的我尽管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客观地讲,我对生产队的所有人来说应该是一个负担,是一个累赘,至少也是一个麻烦,而且还是一种不公的存在:明明干活最差,却拿着女社员的最高工分(当时的政策规定知青享受头等劳力的工分,男知青一律10分,女知青根据本队女社员的最高工分走,有的是7分,我所在的九队最高工分是6.5分)。但是老队长和生产队的其他人都非常善良,对笨手笨脚、少劳却多得的我并没有歧视,没有挑剔和抱怨,有的却是包容和关照,还让我当上了生产队的记工员(每天只要记录一下大家的出工情况,到了年底会多得200工分)。这让我觉得在这个群体里特别踏实、温暖和感动。正是在这些老乡们的呵护、帮扶和善待下,我才得以顺利地走过了一段艰难的路。</h1><p class="ql-block"><br></p><h1> 还有一样事情,让我记忆深刻。晚上大队喇叭一响,随时让地富反坏右分子到大队接受批斗,他们去晚了会遭惩罚,我们知青和其他社员也得去参加。记得有一个地主(名字好像叫谢永真)被抓了现行:锄草时故意锄玉米苗。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在地里劳动了一整天,还要深弓着腰挨批斗,稍做辩解,还会招来一顿拳脚。这又触到了我的软肋,真的不敢看,吓得心砰砰直跳(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出于好奇,看过当时母亲工作的中央团校对“走资派”、“历史反革命分子”WM的批斗大会,亲眼目睹了几个年轻工人手持皮带打人的场面,非常恐怖。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批斗会)。那时候我一面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一面还会在心里自我反省:是自己的阶级立场不坚定。疯狂打人的几个人平时和我们知青还都比较熟,感觉人都还和善,但是在批斗会上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对老人重下狠手,毫不留情。那个年代好像是能够将一些潜藏在人们身体里邪恶的东西激发出来。记得那事被称做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罪名是“地、富、反、坏、右分子企图破坏革命生产”。遭罪的不仅仅是他们本人,他们的子女跟着倒霉是绝对的,只能低人一等、夹着尾巴做人,很难找到结婚对象。现在想想,若真的是坏分子存心想“破坏革命生产”,难道用锄几根秧苗这种蠢办法?而真正无德的栽赃陷害者却充当着英雄角色。这种靠谎言支撑的“阶级斗争”,难道不是人性道德的沦丧?可悲的是当时包括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竟然愚昧、无脑到无可救药。</h1><p class="ql-block"><br></p><h1> 那时候,很多知青的日工值只有几角钱,我所在的生产队条件算是比较好的,一年干下来,在扣除了口粮钱之后还能有100多元收入。</h1><p class="ql-block"><br></p><h1> 记得当时我所在的知青点,有一位刘姓女知青曾以喝安眠药的方式,想结束自己的生命......</h1><p class="ql-block"><br></p><h1> 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灵与肉的历练,让我有了另一种收获:有了疼痛之后脱胎换骨的蜕变。我实实在在体验到了稼穑之苦和衣食之难,知道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的含义。即使在物质非常丰富的今天,在食堂就餐时,我的餐盘中几乎不会有剩菜剩饭而最后倒掉。最为难得的是让我有了能承受艰难的力量,有了可抗压抗摔的本领,有了忍辱负重的精神和在逆境生存的坚韧。与此同时也让我开始有了对是非正反的思考,有了对善恶良莠的分辨。除此之外,让我看到了社会的不公,对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多了理解和善意。通过阅读社会这本无字之书,对我的人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段看似一贫如洗的知青生活,其实是让我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积攒了日后做人的本钱。“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可以说正是这些年,奠定了我基本的人生理念、价值判断和生活态度。所以这期间,从某种意义上对我而言,是一生中非常宝贵的三年半,极其难忘的三年半!</h1><p class="ql-block"><br></p><h1> 回首往事,我很心疼也很佩服当年那个很少歇工、不曾偷懒、摸爬滚打、咬牙挺过这段岁月的自己,虽然走得曲折、走得蹒跚。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可能会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候,我脆弱得读一段文字便会泪流满面,有时候,却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不过实话实说,当年在自己咬紧牙关、立地成佛的背后并非有一个多么伟大的灵魂,而是明明一无所有,却依然对明天抱着希望,是因为想明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为了改变这种苦涩的生活现状,唯一可能自救的办法是必须和生性慵懒、不求上进的自己告别;只有对自己狠,吃下眼前所有的苦、好好表现才会有可能争取到招工、上大学(那时候不考试,而是领导推荐上大学 )的机会。</h1><p class="ql-block"><br></p><h1> 村上春树说过:“人生的路,有时候是走着走着才开阔起来的”。人生很多时候需要扛过去,“山有峰顶,海有彼岸,漫漫长途,终有回转”,咬牙扛过去,就会有希望;人生如果陷入困境,不妨想想:“尽管眼下十分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会开花结果。”(村上春树)</h1><p class="ql-block"><br></p><h1> 想来,真正苦的还不是我们,而是农民,天下最苦的当属他们。从小处讲,我们下工后不用自己做饭(当时的政策对我们知青还是很照顾的,知青点有一位专为我们做饭的大爷),并且所有知青毎天出工都享受头等劳力的最高工分。从大处讲,农民不像我们还有盼头,他们完全看不到未来的任何希望,他们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那全是命。” 唯一支撑他们忍受的信念是活着......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走过的路,自己的知青经历,不也“全是命”吗?在大时代里的个人就像小蚂蚁一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那个时代,别无选择,每个人都是被历史裹挟前行的,是时代的无奈也是我们的无奈。</h1> <h1> 照片中的这位大我两岁的知青好友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很不容易争取到了返城工作的名额,原本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想到却被无情的白血病夺去了生命,不到20岁,还没来得及谈恋爱......</h1> <h1> 当时,每周有半天时间知青可以不出工,政治学习,这对我们知青来说算是最大的福利——可以名正言顺地喘口气,而且"不劳而获"(不出工,但是记工分)。如果这算做 "偷懒" ,那我就不能算做没有偷过懒的人。</h1> <h1> 插队期间忙里偷闲,自行其乐。在我心里最羡慕的就是能穿上军装,当一名文艺女兵。当兵,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比上大学更具诱惑力,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最好出路。可惜,我的家庭出身,让我永远无法靠近自己当时的这个梦想。我在想,如果电影《芳华》不是以军旅文艺兵生活为题材,没有视觉、听觉上唯美的效果,我依然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吗?为什么许多年轻人对电影中的舞蹈和音乐与我们的反应不一样呢?是电影把当年的我们对美的理解、渴望及憧憬最大化到了极致!</h1><p class="ql-block"><br></p><h1> 那时候村里小伙子娶媳妇的聘礼是一块手表和一辆自行车。村里人能把这两样置办全也不容易!因为即使攒够了钱还不行,还要凭票购买。在我离开北京去插队时,母亲送给我一块在当时很不容易买到的上海牌坤表(和一个昆仑牌半导体收音机),这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非常 “超前” 的奢侈品。我出工干活时舍不得戴,晚上躺在土炕上,会拿着手表看不够,把它放到耳边,听着“滴答、滴答 ” 的清脆声音,觉得特别美妙,格外享受。那种满满的幸福感居然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想不明白的是多少年后,当我获得了各种物质满足时,但是却为什么再也找不到那时一块手表的幸福感了呢?</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和最好的朋友杨晓萍在一起。她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对我影响很大。她的父母在WG中遭受迫害,双双自杀身亡。所以,她没有进过一天中学的门,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非常有毅力,读了很多的书,还自学完初中的数理化课程。虽然77年高考她落榜了,但是她又靠着自学,1978年顺利考入云南林学院。如今退休后成了一名背包客,一个人游走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段日子那么苦,那么艰难,可是那时在我们的生活中却不曾失去过欢笑。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我们只有更艰难的过去,没有更好的比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时我会问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定义那段至今国家都没有拿出定论的知青时代呢?虽然肯定不是欢乐剧,但是又谈不上是血泪史(只能说我很幸运,在艰难的时刻,身边却不乏善良的人)。我觉得对我们这一代知青来说定义为是一段艰难的经历,一段坎坷的旅程,一段蹉跎的岁月,一段难忘的时光比较客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如今,虽然我早已走出了这片田野,但是,这片田野却总也走不出我的心,时光带不走我对它的记忆和思念。2016年7月24日,时隔40多年,我再次回到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自己曾经洒下汗水、留下足迹的村庄,我感慨万千,心头一阵发热,泪水模糊了视线,不知是为了那无情流逝的青春韶华,还是为自己命运的起伏跌宕。让我倍感亲切的一草一木,你们还记得我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么多年过去,太阳依然朝出夕落,而这里却已物是人非。福林、禄林姐妹已经远嫁他乡,没有见到,不过我总觉得我依然有机会再见到她们。最让我遗憾的是,当年给予我很多关照的生产队老队长已经再也见不到了,他那晃眼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发自内心地感谢教会我 "人" 字怎么写的这片土地;感谢那么淳朴、那么善良、给了我无数温暖回忆的此地乡亲;感谢伴我走过艰难岁月、情同手足的知青战友;也感谢曾经那么努力过的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往事如烟。让艰难、苦涩和遗憾过去,只留下那些最温暖的瞬间,让它们融入血肉,成为长在心底的力量。很喜欢这样一段话:“活着,是一个慢慢受锤的过程,但是最终的结果不是让你倒下,而是让你记起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你不跪地求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想,再过若干年,似水的光阴也许会把这段历史消磨,我们的知青的故事可能会变成一个传说。真不希望那样,而应该让后代人知道,中国历史上曾有这样一个时代,曾有这样一个特殊群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沉醉,不要问我青春悔不悔。" (选自一首廖昌永演唱的纪念知青的歌曲《山的壮想》)“知青”,是中国历史上特有的一个专用名词,是我和我们那一代许许多多人曾经共同拥有的名字,它背后是一千七百万人的身影。这个名字,与共和国风雨兼程,是中国历史上浓重的一笔,是用整整一代人的青春书写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深深地刻在我心中不灭的两个字。知青,也是历史,而历史是不能随意选择性取舍的。</span></p> <h1><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18px;">一 文革刚结束的大学篇(1978-1982)一</b></h1><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7年底,传来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恢复中断了11年的高考制度。这应该算是当时中国一个惊天动地的重大社会事件。从1966年到1976年的整整10年里,由于文革而停止了高考。这真好比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让无数人为之振奋,一夜之间看到了希望之光。</span></p><p><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我当时是又惊又喜又急。惊的是尘封了十年之久的高考大门重新开启;喜的是我将有机会通过公平的考试来改变命运;急的是病魔缠身,得了急性阑尾炎。这原本是一个极简单的小手术就可以治愈的病,但是由于当时农村的医疗条件极差,医生误诊为重感冒和痛经,结果延误了治疗,直至阑尾穿孔,人处于休克状态才被推进手术室,死神在我的身边徘徊。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拣回一条命,但是术后刀口感染,无法愈合,身上插着引流管,住了近两个月医院。</h1><h1><br></h1><h1>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会考什么、怎么考,对考试缺乏信心。不管怎么样,我确定一点:"好事儿" 真的来了!我横下一条心,不放弃机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拼了!</h1><p><br></p><h1> 那年,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距离考试只有40多天的时间(1977年10月21号新闻公布高考恢复,开始考试是12月10日)。母亲将我接回北京。每天用自行车推着我走两站地,到北京朝阳医院剪掉伤口处长出的肉芽,往伤口里塞纱布换药,每次换药都是一种煎熬。有一次母亲在目睹医生给我的伤口换药时,竟然虚脱了。其余的时间我就在病床上,开始夜以继日地看书复习,为自己的命运去争取转机。在整个准备考试的过程中,我耳边似乎只有一个声音:一定要考上,报答母亲!一定要考上,没有退路!</h1><p><br></p><h1>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这里不能不提一下我的父亲。那个时候父亲已从 "五七" 干校回到北京工作,当时是《中国青年报》的编委。此前,我的一位高中老师对我说:你既适合考理科,也适合考文科。但是考文科,将来能 "治人",而考理科只能 "治于人",所以建议你去考文科。我把老师的话对父亲讲了,当时他不停地抽烟,沉默了很长时间,对我讲了这样的话:"以我的经历,在现在的中国,如果说政治风向是自变量的话,那么搞文的人的命运就是其函数。我希望你报考理工科,不要步我的后尘,‘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父亲的话决定了我的人生选择,决定了喜爱音乐、喜爱文学的我将走进理工科的考场。</h1><p><br></p><h1> 那是一次汇集年代最长、考生年龄差距最大、复习时间最短的一次创纪录高考,可谓空前绝后。 </h1><p><br></p><h1> 备考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没有人可问,只有自己消化,我尝到了自学的艰难,好几次我遇到不会做的题,感觉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急得直哭。因为时间太宝贵了,没有那么多流泪的时间,所以常常是眼泪还没擦干,就又继续拿起书本。这段难忘的记忆,至今仍有时会出现在我的梦中。</h1><p><br></p><h1> 记得当时最犯愁的是:由于我在高中只上了一年的文化课,学校就不再上课,所以我没有学过有机化学等高二年级应该学的课程。其他课还可以自学,但是有机化学这个部分靠自学,几乎学不下去。时间紧迫,怎么办?无奈之下,我选择了放弃有机化学,集中精力攻克无机化学。没想到的是,考化学时,只有一道有机化学题,我清楚地记得那道题12分,我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再去理会它。值得庆幸的是,据说那道题相当难,即使学过有机化学的人也很难做对。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我!</h1><p><br></p><h1> 高考最顺利的是语文,我清晰地记得当时的作文题是《我将怎样度过今后不平凡的23年》(注:这是1977年河北省的高考语文题目,其含义为1977+23=本世纪末,那时激励人们的口号是到本世纪末一定要实现四个现代化)。也许是由于自己有太多的感悟,一切是那么自然地从笔尖流淌出来,没有很多的词藻推敲,不需要刻意的修饰描绘,作文有如神助,一气呵成,后来居然被选进省优秀作文选。</h1><p><br></p><h1> 那年我们可以填写三个志愿,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可以脱离农村,只要有学上就好。所以填写的全部是河北省的学校:第一志愿是河北大学物理专业;第二志愿是河北工学院自动化专业;为了保底,第三志愿报的是大专:张家口医专。</h1><p><br></p><h1> 当时高考的难度虽然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各种条件也和现在无法相提并论。没有补习班、没有参考书,积压了十几年的人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竞争史无前例(据官方正式发表的数据,1977年,报考人数573万,录取人数27万,录取率为4 .7 % ), 承受这样的压力,许多人几近崩溃。结果,我却比预想的考得要好,幸运地收到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为我国第一届环境保护专业的大学生。我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h1><p><br></p><h1> "大海里重新竖起的船桅,等待着和风浪再次的相会;品尝过峥嵘岁月千般甘苦,最知道什么是幸福滋味。"</h1><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每个努力的过程都是痛苦的,每个收获的时刻都是快乐的。当我带着未愈的手术刀口和胎盘组织液针剂走进大学校门,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觉得像是在梦境之中,觉得我的世界彻底变了!当我佩戴上校徽,觉得是一种光荣和幸福。它,沉甸甸的。</span></p> <h1> 学习生活也很艰苦。大家都知道能走进大学校门成为天之骄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所以,丝毫不敢懈怠,以燃烧的激情拥抱科学的春天。</h1><p><br></p><h1> 特殊的时代,造就了我们那届不寻常的大学生。当时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同年上学(父母上大学,子女上小学)的并不罕见,我们班同学中就有一对来自同一家庭、相差两岁的姐妹花。班里同学来自各行各业,既有已婚父母,又有刚出校门的学生;既有工人,又有农民;年龄跨度也很大,30岁以上的有5位,最小的还没有公民选举权。我们班的老大哥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老五哥儿子已读小学,他和儿子一样,每天背着书包上学。</h1><p><br></p><h1> 进入大学之后,让我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班里学习基础扎实、高智商的同学很多,压力和动力共存。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同学在一起,彼此之间能学很多东西。大家经历了文革,对社会、对历史有着比较理性的认识与思考,对宝贵的学习机会格外珍惜,可以不夸张地说,当时看到书本,是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所以我们那一届学生学习特别拼命,有点像打了鸡血,和时间赛跑。记得我们当时高等数学课的课本是同济大学编写的《高等数学》,我们不但把这套教材里面的习题集做完,还会主动去把樊映川编写的《高等数学》的习题集做完。晚上在自习室不学到关灯,都不会离开(学校每天晩上一到时间会强行停电,以保证学生的休息时间),每天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就连周末出去看一场电影,都会有一种负疚感。甚至上厕所,也尽可能“速战速决“,睡在我下铺的女生一句经典的总结是:“上厕所,只要感觉不憋,就可以结束‘战斗’”。即使是放寒暑假回家,我几乎没有睡过懒觉,把早晨的时间用来背外语单词。当时脑子里想的只是怎样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那种学习欲望之强、气氛之浓,讲给我的 "学霸" 女儿听,她都觉得不可思议。</h1> <h1> 和班里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曾碧霞在一起。她是应届毕业生直接考上大学的。比我小三岁,是我们班女生中年龄最小的。后来,她去了美国。</h1> <h1> 和大学同桌四年的白魁在一起。她父亲是我们学校建筑系的教授,她是一个学习相当发奋、用功的人,后来也去了日本。</h1> <h1> 除了学习,偶尔学校会组织一些娱乐活动。这是我们班在学校表演话剧《祝福》。话剧表演的效果非常不错,几天后还又加演了一场。记得为了追求真实,我脚上穿的大妈鞋是班里男生郑方成从家里找来的老头鞋,我在上面缝了一根鞋带订制而成的。</h1> <h1> 音乐给艰苦的校园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h1> <h1> 去上海实习时,顺路在青岛游览。</h1> <h1> 暑假时在北京家中。</h1> <h1> 在若干年后大学同学的聚会上,我才得知,据统计我们全班30名同学在四年学习中,所有科目考试的平均成绩为85分。够豪气的吧?</h1><p><br></p><h1> 这是在大学做毕业设计:某钢铁公司烧结厂电炉的烟尘处理系统和XX生活污水处理系统。</h1> <h1> 我们班的毕业照,非常珍贵,因为30个同学,一个也没少。令人心痛的是一年后,出类拔萃的学习委员纪纯纲同学(最后一排右一)考上研究生以后,因医疗事故,过早地永远离我们而去......后来,同样考上研究生的马骏祥同学(从前数第二排左一)也患肝癌离世。非常、非常地婉惜他们和我前面提到的知青战友等许多人,没有等到春天来临的一刻,没有像我一样有后来。不,他们的后来,在我的心里!</h1><p><br></p><h1> 回想起来,正是1977年非同寻常的高考改变了庞大国家无数人的命运。如今,40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每逢一年一度的高考,我总会不由地想起当年那次史无前例的高考,那些刻骨铭心的片断,那种酸甜苦辣的感受,那段常忆常新的故事,它给了所有人机会,让许多人起死回生……我时常会想,如果不是那次高考,我今天会在哪里?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认为,恢复高考之举是中国社会之幸、中国学子之幸,它应当载入中国文化史!</h1><p><br></p><h1> 喝水不忘掘井人。我发自肺腑地感谢41年前的高考,感谢给我们那次高考机会的人。有人说:参加高考这是本不该被剥夺的权利被无端剥夺了,本来就是你的机会和权利,现在还给你了,那不是恩赐,所以没必要感恩。但是我在想着一个比喻:本来是属于你的宝物,被人抢去了,但是有人帮你抢回来还给你,难道你能够认为这只是物归原主,天经地义吗?对后者你难道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难道能做到不心存感恩吗?宝物的失而复得,会让我们重新认识其价值,更加珍惜它。</h1><p><br></p><h1> 回顾我的人生经历,如果说我从小学、中学到去农村插队,不幸赶上了文革,那么从高考到现在,我只有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变革的时代,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在一个尚未完全懂得世事的年纪,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那次高考我永远难忘,它铸就了我日后的人生。尽管那是一道沉重的风景,尽管我深知我们这些人的幸运,是以更多同龄人的不幸作为衬托的;我们的幸运,来自千百万知青的梦想。更多不幸的人成为我们极少数“幸运儿”的分母。</h1> <h1><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18px;">一大学毕业后北京工作篇(1982-1992)一</b></h1><h1> 1982年2月,大学毕业之后我被分配到北京冶金部建筑研究总院环境保护研究所,从事大气环境影响评价研究工作,一干就是10年。照片是为厦门感光材料厂进行大气环境影响评价。</h1> <h1> 在广西灵川铁合金厂进行大气环境影响评价。</h1> <h1> 在内蒙古包头钢铁厂用经纬仪观测等容气球的飞行轨迹。通过这次现场试验,我完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篇学术论文《用等容气球研究包钢地区大气扩散規律》。(发表在1985年04期中国科学院学术期刊《大气科学》杂志上。)</h1> <h1> <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时登记结婚需要一张合影,路过新街口一家照相馆随便拍了一张,算是了却了一桩人生大事。</span></h1> <h1> 在苏州旅行。</h1> <h1> 1989年,在大学任教的老公因为担任1990年北京亚运会计算机成绩查询系统工程的总设计工作,挣到了第一笔"外块",马上给我买了当时我最渴望的奢侈品 —— 一架115星海钢琴。</h1> <h1> 1990年,冶金部建筑研究总院举办"迎接亚运会"板报设计比赛,我担任我们研究室的设计者,虽然我没有其他科室建筑学专业毕业人士的美术功力,但是在妹妹的点拨下,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居然得了第一名!现在看来,这个设计其实很幼稚,也比较糙。</h1> <h1>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专门练习过书法,之所以在这方面还说得过去,应该归功于父亲。我喜欢父亲的字,刚劲、潇洒、飘逸,他的文稿,是我无形的字帖。1991年我们院(有2000多名职工)举行硬笔书法比赛,由北京市书法家协会专家评判,没想到我的这个纯属凑热闹的作品获得一等奖。当时,我们院一位资深的建筑设计专家王戈先生(中国男篮的主力王非的父亲)特意找到我们室,要认识一下我这个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给了我很多鼓励。我想,将来退休后,一定去学我酷爱的油画,一定去学我喜欢的书法。</h1> <h1> 这是我第二次去新疆。尽管我不吃牛羊肉,但是那里对我来说是个魅力无限的地方。很多人说我长得像新疆人。有一次去新疆,在电梯里我和同行的其他老师聊天,身边的一个新疆人指着我对另外几个新疆人说:" 你们看看人家,汉语怎么说的这么好!" 弄得我哭笑不得。我和新疆有缘份!冥冥之中,有一种使命的召唤,我要为这个地方做点什么。</h1> <h1> 在建筑研究总院参加首次服装表演比赛,以我们研究室人员的条件,原本是没有任何取胜的优势。但是,不服输的我们没有按照常规仅仅展示 "时装",而是 " 以智取胜 " 、 " 出奇制胜 " ,最终,硬是靠设计思路新颖独特(从展现五四时期、抗美援朝时期、文革时期、改革开放以后四个阶段人们的服装,看中国的变化)获得一等奖。记得当时我们为了找寻文革时期的音乐《大海航行靠舵手》,费尽周折也没找到,最后是我拉手风琴,录音后播放的。</h1> <h1> 怀孕5个月时的我。</h1> <h1> 和女儿在交通大学校园内。</h1> <h1> 和女儿在紫竹院公园。</h1> <h1> 和女儿在十渡。</h1> <h1><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1, 100, 250);">一一一赴日本工作篇(1992-2003)一一</b></h1><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去日本前为办护照照的"标准照"(1992)。</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h1> 正是由于自己在建筑研究总院十年全身心投入地对待工作,争取到了在当时极为难得的赴日本履职的机会。</h1> <h1> 持技术就劳签证 "自费公派" 来到日本。这是刚到东京的第一天。</h1> <h1> 在日本冷冻食品研究所用荧光显微镜研究杀菌技术。这种高端显微镜通过对样本进行染色处理,可以分辨有生命的微生物和丧失生命的微生物。</h1><p><br></p><h1> 在国内长达十年的研究工作经验,让我出国后在日本工作起来比较得心应手。父亲当年劝我选择理工科时引用的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显示出它的硬道理:化学方程式和元素符号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液相色谱仪、气相色谱仪的工作原理都是一样的,微生物病原菌及生物毒素的存在及作用机理都是相同的。所以刚到日本的时候,尽管还有一些语言方面的障碍,却几乎没有妨碍我和同事之间的交流。我是公司唯一的外国人。从日本同事们的身上,我读懂了 "敬业" 、"严谨" 、"责任" 、“团队精神”和 "对规则的遵守" 。如果细说起来可以写一本书。他们非常真诚、非常友善,非常有教养,也可以写一本书。</h1> <h1> 在东京的日本朋友家做客。</h1> <h1> 在日本南浦和的家中。</h1> <h1> 和女儿在东京迪斯尼。</h1> <h1> 为第一次来北京旅游的日本同事做 "导游"。</h1> <h1> 在美国旧金山旅游。</h1> <h1> 1997年和女儿在香港。</h1> <h1> 全家人一起在夏威夷度假。</h1> <h1> 和老公在日本埼玉补办了婚礼,埼玉県的知事土屋義彦夫妇为我们担任证婚人。</h1> <h1> 在美国的大峡谷。</h1> <h1> 日本温泉之乡草津。</h1> <h1> 日本箱根的森林雕刻美术馆。</h1> <h1> 在日本千葉市民会馆演奏《水边的阿狄丽娜》。</h1> <h1> 日本冲绳水族馆。</h1> <h1> 在长野滑雪。</h1><p><br></p><h1> 当我们全家拿到日本永久居住权后决定回国。</h1><p><br></p><h1> 忘不了离别前公司的同事们为我举行送别会的感人场面;忘不了公司的朋友们跑到我家帮我把要托运的行李一一装箱、将所有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细节;忘不了麻生、小宫等邻居们担心我们在临行前做饭不方便,特意送来各种精制的饭菜和水果的温暖;忘不了女儿那么多的同学(刚初中毕业)赶来为她送行的情景。最为揪心的是当开往机场的车开动后,这些送行的孩子们一边挥手喊叫着,一边奔跑着追赶不可能追上的汽车的画面,让我在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鼻子发酸。望着这些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女儿在车里哭得稀里哗啦,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儿的脸上没有了笑容。</h1><p><br></p><h1> 太多、太多的忘不了......11 年半!人生有几个11 年半呢?人非草木,这里是一个让我和我的家人永远怀念的地方。尽管目前中日两国关系处于冬季,但是两国百姓之间的情谊岂非朝夕,一定会成为改善两国关系的基础。真的希望两国一直和平相处,和睦相处,和谐相处,战争不应该成为我们的选项。春天,会来的!</h1><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一一回国在井村屋工作篇(2003-2005)一</span></p> <h1> 和前田等井村屋(株)的日本前辈一起在青岛调研。</h1><p><br></p><h1> 2003年回到北京,在日本井村屋株式会社负责位于丰台的生产工厂的品质管理工作,担任品控部的部长代理。</h1> <h1> 和井村屋品控部的石川君一起。他爱好冲浪,被晒成古铜色。他还特意带我去关西海边看他表演冲浪,那个画面我至今难忘,帅呆了!石川君,你现在还去冲浪吗?我还想去看!</h1> <h1><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font-size: 18px;">一一一回国任教篇(2005-现在)一一一</b></h1><h1><br></h1><h1> 和学生们在一起。</h1><p class="ql-block"><br></p><h1> 从2005年起,我开始在首都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任教。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跨专业的工作,属于“半路出家”,我下了很大的功夫,对教学从不敷衍。在我看来课堂教学能力的核心是教师要善于启发学生、引导学生学会思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这本书中明确提出:“未来社会的文盲,将不再是不识字的人,而是没有学会怎样学习的人”。所以我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教给学生学习方法比传授知识更重要,如果说知识是“金子”,那么学习方法就是“点金术”。一个好教师的教学,一定是启发式的。不仅能让学生学会,更能让学生会学、爱学、会思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我心目中,一个好教师所设计的课堂应该是这样的:课堂不只是对学生进行训练的场所,更是引导学生发展的场所;不只是传授知识的场所,更应该是探究知识的场所;课堂不是教师照搬某种模式进行教学的场所,而是教师教育智慧展现的场所。课堂不是教师表演的舞台,教师的角色不是“演员”而更像是“导演”,启发、指导学生学习,让学生对学习充满欲望和兴趣,把课堂还给学生,让课堂充满活力。我喜欢叶圣陶的一句话:" 教,是为了不教"。换句话说,教学就是 "教" 学生 "学" ,要着眼于未来,不仅仅要把现成的知识教给学生、更应该注重把学习方法和思考方法教给学生,让学生 "会学" ,我推崇这种支架式的建构主义教育理论。</h1><p class="ql-block"><br></p><h1> 我对教师工作的理解是,一个好教师,对学生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改变学生的人生!在我的学生生涯里遇到过很多好老师,其中一位对我后来的人生有极大的影响。</h1><p class="ql-block"><br></p><h1> 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从"五七干校" 回到北京,在京工附中上学。这个时候我有幸遇到一位非常好的数学老师。在此之前,我除了语文课,不喜欢其他课,也没有自信,在当时,只有作文是我唯一可以维护自尊的本钱。我还记得第一次上他的课的情景,他的腿不好,走路不太方便。开始上课后,我很快被他风趣的语言吸引住了:" 两点间距离直线最短,连狗都知道,给它扔块骨头,它一定不会跑曲线 " ......有一次,我的作业本上出现了红色的 "X",是老师讲了一个数学定理,我却用它的 "逆定理" 做证明题。我不服气,于是找他 "理论" 。他耐心地告诉我:并不是所有的定理都有 "逆定理" ,比如,人爱吃肉,但是爱吃肉的,都是人吗...... 我越来越喜欢数学课!后来这位老师从我们班指定了几位同学参加学校的数学竞赛(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好当时并不出众的我),虽然最后我没有获奖,但是一道不该错的题,让我知道了粗心的代价。这真的让我喜出望外,我开始重新认识自己,有了"天生我材必有用" 的信念,也开始对数理化产生了兴趣,开始突然“开窍”,开始享受课堂,接下来就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自信,让我的成绩越来越好,而越来越好的成绩让我彻底告别自卑,越来越自信。初中毕业时,虽然我的成绩已经很好,但是因为爷爷是地主,我当时又不是红卫兵,所以没有能上高中(当时升高中的比例为15% )。但是此时,这些已经丝毫影响不了我对学习的兴趣以及很强的自信,尤其是对数理化。我一定要上高中!北京不能上,我去河北万全投奔姨妈和我父亲过去的战友,在那里上了高中。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督促我学习,也没有任何学习压力(当时没有高考)。此时的我靠着对学习的兴趣,学习非常自觉、认真、用心,成绩很好。(遗憾的是,上高中后,正规的学习生活仅仅维持了一年,学校从高二开始就停止了正常课程的学习,让学生为毕业后上山下乡做准备,分专业上课:赤脚医生班、乡村记者班、土壤化肥班......这直接导致在几年后恢复的高考中,我们学校与我同届的学生里只有我一个人幸运地考上了大学 )。渐渐地我开始发现只要自己感兴趣的事,我会做得很好,甚至还包括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 "短板" 的体育、文艺,都不知不觉地成为了自己的“长项”。现在回想起来,是自信带着我一路走来,让我迈上一个又一个台阶。</h1><p class="ql-block"><br></p><h1> 我特别赞同一种说法:“一个人从自卑到自信绝对是一个180度的改变,会让你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自信,对于学生如此重要,殊不知,教师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可以让学生失去自信,也可以让学生获得自信,会对学生直接产生积极或消极影响。一位美国教育心理学家曾这样说:"在经历了若干年的教师工作后,我得到了一个令人惶恐的结论:教育的成功和失败,我是决定性因素。身为老师,我具有极大的力量,能让孩子们活得愉快或悲惨,我可以是制造痛苦的工具也可以是启发灵感的媒介,我能让人丢脸也能让人开心,能伤人也能救人。 " 我觉得说的非常到位、深刻。</h1><p class="ql-block"><br></p><h1> 心理学上有一个罗森塔尔效应,是一种神奇的“期待效应”。它告诉我们:当教师对一些学生抱有较高的期望,学生会感受到教师的关爱和鼓励,会诱发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激情,以积极的态度对待老师、对待学习、对待自己,更加自尊、自信、自爱、自强,并且常常会取得老师所期望的进步。在生活中类似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当一个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和期待,而是被埋没在人群中,那么他很可能会如此一直平庸下去;而当他被周围人寄予厚望并频频鼓励时,他却能犹如新生,仿佛突然间充了电一样,做出一番令人不可思议的“壮举”。 </h1><p class="ql-block"><br></p><h1> 也许,那位改变了我的、在我心里永远抹不去的数学教师榜样,那些在我成长路上遇到的许多优秀老师,让我比其他人对教师职业具有更深的理解,让我对罗塔尔效应感同身受,会时常提醒我用期待、欣赏、鼓励的眼光去对待每一位学生。</h1><p class="ql-block"><br></p><h1> 此外,我发现 " 兴趣是最好的学习钥匙 " ,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和调动学习者自身的潜能。在我的课上,我不能容忍有学生打瞌睡、注意力不集中,那样我会反省是自己的教学出了什么问题。</h1><p class="ql-block"><br></p><h1>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不错的、称职的教师,也获得了很多荣誉,但是在我心里,有许多自己永远无法超越的 "教师之星"。</h1> <h1> 这是在位于阿布扎比的阿联酋最大的扎耶德淸真寺。</h1><p><br></p><h1> 2010年,女儿刚毕业,在申请去美国留学期间,参加了日本第45届国际建筑大奖赛。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单枪匹马参赛的毛头小姑娘成了黑马,获得第一名,因此得到200万日元 ( 当时折合16万元人民币 )的奖金。于是,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一个人背着包游走世界各地看建筑。其中只有阿联酋之旅是我和她同行。我知道,以后和女儿一起旅行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格外珍惜。我们选择了自由行。</h1> <h1> 在阿联酋的阿莱茵。</h1> <h1> 和女儿一起,在阿联酋的阿莱茵沙漠中冲沙。</h1> <h1> 和女儿在阿联酋人的家里作客。按照当地的习俗,男人、女人只能分桌而餐。</h1> <h1> 和女儿在迪拜的帆船酒店。想进去看看吗?住一晚要上万元。我和女儿没花这个冤枉钱,而是买了两张在里面吃自助的餐券(100美元一张,不含水,想喝水,一瓶矿泉水50元人民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这家用黄金堆起的七星级酒店。</h1> <h1> 我们学校诞生的第一个北京市的 "汉语之星" 蒋孝文,获奖后为我买来鲜花。我和这个来自圣彼得堡大学的高材生既是师生,又是朋友,无话不谈。后来,他成为俄罗斯驻华大使的助理,几次为习近平和普京、李克强和梅徳韦杰夫当翻译,他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h1> <h1> 在去越南打球时住宿的酒店里,</h1> <h1> 参加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会。</h1> <h1> 在阿联酋的国庆节,参加大使馆的招待会,和学生在一起。</h1> <h1> 在山东南山蒙哥马利球场。</h1><p><br></p><h1> 受老公的影响,我非常喜欢这项运动。每次打球的感受不一样,不同的球场,不同的时间,充满新的挑战,让人着迷。打高球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有了第一次就会不断追求第二次、第三次……当你打到一百杆时,你就会想九十,到了九十又会想八十,打球有反复,螺旋式前进。正是在这种永无止境的不断追求中不断进步,会有无穷的乐趣。性子急肯定打不好,在挥杆和推杆的关键一分钟,必须沉住气,不能分心。此外,还可以锻炼判断、思考能力,包括击球动作和球场果岭草坪状态以及临场技、战术的运用。有这样一句话很有趣:"多打一杆身体好,少打一杆心情好。" 我想,这项运动会一直伴我到打不动的那一天。</h1> <h1> 2014年7月4日北京媒体、明星高尔夫邀请赛的颁奖现场。</h1><p><br></p><h1> 这是一场团体比赛,每一支球队选派20人参赛,取前10名的成绩。我作为金T俱乐部的会员代表参赛。</h1><p><br></p><h1> 记得比赛开始后,和我同组的其他队的三位都是力量型选手,开球很远,我非常想打好,看到他们的表现,心里不由有些急,慌乱之中,前几洞打得不好,没有了章法。后来我及时调整了心态:不和别人比,不去想结果,保持自己的节奏,集中精力一杆一杆认真打,于是发挥出自己的特点,后来居上,打出87杆的成绩。最终,我们队获得了团体第二名。这次比赛再次给我以启示:凡事与其总和别人比,倒不如力求先做好自己,认真走好眼前的每一步更为重要;对结果想得太多、期望太高,有时会适得其反,越是不带功利心的努力,往往越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激发你无限的潜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h1> <h1> 在日本千葉高尔夫球场,和日本朋友一起打球。</h1> <h1> 在秦皇岛海边球场。</h1> <h1> 由我指导的我们学校第二个北京市 "汉语之星" ——俄罗斯学生婧环。</h1> <h1> 和女儿参观上海美术馆举办的灯光艺术展。</h1> <h1> 在北京家中。</h1> <h1> 2015年和学生们在一起。他们让我忘记了年龄,我爱他们;他们让我的心态变得年轻,我感谢他们!</h1> <h1> 2015年辅导的学生获北京市外国留学生作文比赛二等奖,由此获优秀指导教师奖。</h1> <h1> 2015年作为教师代表,接受央视采访。</h1> <h1> 2016年和女儿的俄罗斯自由行。在入住的冬宫酒店,被眼前弾奏竖琴的女孩迷住了。</h1> <h1> 世界四大美术馆之一的圣彼得堡美术馆。</h1> <h1> 在冬宫博物馆。</h1> <h1> 2017年1月学校的新年联欢会为学生伴奏《我爱你中国》。</h1> <h1> 在首师大毕业典礼上。相信这个爱思考、有思想的优秀学生前途似锦。成就感和幸福感是学生们送给我最好的礼物!</h1> <h1> 2017年6月在首师大京疆学院毕业典礼上。一些学生泣不成声......我知道他们太不容易了!在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我记得他们取得进步时抑制不住的兴奋,也记得他们放假离京前依依不舍的神情;我喜欢他们课堂上凝神思索的样子,也喜欢他们能歌善舞的天性;我欣赏他们不耻下问的执着,也欣赏他们追求梦想的坚韧;忘不了备考MHK时一起度过的不眠之夜,也忘不了在朗颂会上他们带给我的喜出望外......</h1><p><br></p><h1> 这些学生返疆后,会在教师岗位,发挥种子效应。一想到新疆边远地区那些在艰苦的学习环境中的孩子们非常淳朴、可爱的笑脸,无比纯洁、清澈的眼神,我会觉得自己的工作格外有意义!我和他们真的有缘分!</h1> <h1> 和京疆学院刚入学的新疆中小学双语骨干教师一起。</h1><p><br></p><h1> 原本在这个美篇中我没有放这张照片,一位新疆学生看了之后找到我说:"老师,如果把我们的合影也放进去该多好!" 我一想对呀,为什么不呢?于是,马上撤下了一张自己的照片,换上了这张。当时经过分班考试,这个班是四个班中基础最差的班。让我格外欣慰的是,三个月后,这些认真、勤奋、努力、可爱的学生不负众望,有了长足的进步,最后写作课MHK考试通过率达到100%。这是他们对我的最好回报! 我觉得作为教师,只要用心、用情去付出,就好比辛勤耕耘,学生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会让你在一次次的惊喜之后收获硕果!</h1>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和来自吐鲁番的学生帕提古丽一起练习维吾尔族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span></p> <h1></h1><h1> 在吐鲁番的学生家作客。</h1><h1> 学生家的小院,藤蔓摇曳,果树飘香,建筑典雅,尽显诗情画意的唯美。</h1> <h1> 2017.3.30.在首都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上写作课的公开课。</h1> <h1> 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参加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举办的汉语视听说教学理论研讨会。</h1> <h1> 2017年11月在首师大国际文化学院两年一度的教学论文研讨会上做大会发言。</h1> <h1> 给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上教学设计课。</h1> <h1> 2018.8.23.在北京语言大学举办的面向全球汉语教师的“第五届汉语国际教育暑期高级讲座”上,分享视听说课教学设计案例。 </h1><p><br></p><h1> 我做不到把每件事都做得完美、做到极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做到,那就是一旦决定要去做的事情,必定会执着地全力以赴。</h1><h1><br></h1><h1>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我已经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有过泪水,更多的则是欢笑;有过艰辛,更多的则是幸福,不亏,无悔。</h1><p><br></p><h1> “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经历了文革的洗礼、挫折的磨砺之后,我知道了人生是坎坷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开始懂得吃苦、奋斗和珍惜;我开始变得成熟、坚强和明澈,对风浪无畏,对黑暗无惧 。泰戈尔说过:“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人生,就是不断地重复心狠,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记不清是谁说过这样的话,我也非常认同:“每个轻松的笑容背后,都是一个曾经咬紧牙关的灵魂。”我想,活在世间,熬过一段难耐的岁月,挺过一段黑暗中的挣扎,然后就像严酷的寒冬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会爽约一样,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和颜悦色。</h1><p><br></p><h1> 现在的我,已经越来越淡然。“风大时,要表现逆的风骨;风小时,要表现顺的悠然。”我想,上述这些也许就是我们当年那批后来有了一个历史色彩浓烈的特定称谓——"七七级" 大学生与如今的大学生的最大区别所在吧。 </h1><p><br></p><h1> 个人的命运是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的。“窥一斑而见全豹”,通过对我跌宕起伏的个人命运的解读,可以看到整个国家变化的轨迹。有人说,国家只是走了一段弯路,许多人却毁了一生甚至几代。我算是一个幸运者。恢复高考,可以说是一个 "拐点" ,意味着无序社会回归理性,意味着中国教育的一段被摧残戕害的历史结束了;恢复高考,从本质上来说,是恢复了青年人拥有知识的权利,恢复了人才和知识的地位以及价值,从此国家和时代发生了巨变,几代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变;恢复高考,又是我人生轨迹的转折点,从此我的命运伴随民族命运发生转折,人生变得丰富多彩。</h1><p><br></p><h1> 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殊经历不应该被历史所淹没。我觉得把自己的经历和故事讲出来告诉后人,不是要他们为我们流泪,也无须要他们为我们喝彩,这些都没有意义。我只是希望他们能从中了解、认识那段真实的历史,历史是一面镜子,回顾历史、正视历史、不忘历史就是为了找到前方的路,让他们深入思考改革开放前那是一个什么时代?人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什么造成的?以后还能不能倒退到那个时代?究竟应该做些什么样的真正改革才能让那种日子和荒唐不再重蹈覆辙?同时,也是为了救赎,使我们曾经残缺的人性不再迷失。我觉得回忆似乎是一种历史责任。</h1><p><br></p><h1> 一生很短,走过的无法回头,青春已逝,芳华永存。岁月未曾饶过任何人......很喜欢这句话:“虽然岁月匆促,我们的容颜印记着时光的痕迹,但我们没有理由去蹉跎。” 我们要珍惜最值得拥有的东西,不贪富贵名利,别恋过往风景,勿计得失是非,无问红尘西东,追随自己的内心,藏住对善良的坚守,藏住对芳华的诠释,藏住对阳光的向往,藏住对美好的追求,平淡地看待云卷云舒和花开花落,走自己的路,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足矣。 </h1><p><br></p><p> 后续:就在我的这篇随笔发出去后,一天在"打赏"里发现了几个异常的"大手笔"(因为我对美篇的各种功能还不了解,不知道打赏功能可以关闭),后面竟是几个熟悉的名字一一已经失去联系40多年的当年知青战友!联系上他们之后,大家都非常兴奋,聊到很晚,我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其中,一位叫徐可可的知青还发给我这样一段微信:"......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记着,就是插队时,我管理伙食,大家订饭,那天你订了饭,结果人多,把饭都给吃完了,你回来后沒吃上饭。当时我的态度非常不好,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过失,还强词夺理,把你气哭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心存内疚,想有机会给你道歉。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现在我想郑重地对你说:是我错了,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记着,你能原谅我吗?" "......说出来我终于放下了,谢谢你的大度!"...... 看了他滞后四十多年的道歉,我特别感动!那时,我们仅仅才17、8岁啊,也不是有意的,那件小事我早已经淡忘、释怀,没想到却压在他心里四十多年。从他的道歉中,我看到的是他的勇气和担当,善良和修养,心里暖暖的......我会在心里一直珍存我们共同拥有的如歌岁月。感谢在我走过的路上曾经有你们的陪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