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一川 牛羊满坪

冰

我等了很久，今天，终于来到草原。

记忆中贴了很多关于草原的标签——翠色欲流，骏马奔驰，牛羊成群，一望无崖，远接天际……

心里暗自揣着这份想象的激动，来到乌蒙大草原，来到贵州屋脊，2800多海拔的韭菜坪，在清薄的空气间，在静谧的草地旁，我的心情，早已宁静而空旷。

群山之间，太阳未出或下山之后，雾气蒸腾，似有独霸天地的气质，漫卷所有，缭绕万物。

雾色不知被谁撩起一角，神秘而快速地飘散开去，隐约中看到了牛群，马群，它们心无旁骛，依然吃着身边草。仿佛刚才的雾，只是它们登场的维幕，草原之色，随之跃动眼前。

苍穹之下，群山墨染，青黛如画，景丽云天。

天似苍庐，笼盖四野。在草原之上，天地之间，这句熟记于心的诗，我才真正体会到它的真实和力量。

路的远方，群山脚下，绿潭一湾，静若处子；群山之上，风车高耸，寂廖旋转。这静与动的存在，有多少游人意绪，隐逸其间。

老舍在《草原》里写着：“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

这里确实牛羊成群，水草丰美，羊儿却不是草地上绣着的白花，而像里游动的是“土堆”。它们好奇地打量着我，只要不靠近，它们一脸无畏，稍一靠近，便四下奔散。

更好看的是马牛，它们全不惧人，我在镜头拉近时与其对视，竟很担心它们会冲下来。但其实，在草原，它们的地盘，自觉安全，便不会扰人。

这只小牛犊很有意思，观察了我们一段时间后，竟径直朝我们走来，吓得我连连后退。

牛妈妈见仔仔脱离了队伍，赶紧追上来，陪牛孩子一起，围着我们的车，嗅着什么……

大自然的清寂，总是因为有人欢物动而热闹而和谐。有饮烟，有虫鸣，有野花的摇曳，有人马杂踏……

有时，简单就是清水煮茶，淡得彻底。

有时，简单就是静心盘坐，静得通透。

有时，简单就是触手可及的自在，跳得洒脱。

童安格在一首歌里唱道：“那一片草原就是你我的家”，在这藏彝族聚居地，人们同大自然一样，独具特色，白天，似乎在不经意被延长。

这样的景色，一眼就醉了。烈日当空，人，却心绪辽远。想随马奔跑，似乎突有旺盛的精力和充沛的情感。

“小孩你问我哪来，我说那秘密挂在那朵云彩。我问小孩为何流着泪，他说他心爱的小羊没能回来。”童安格的歌，隐和忧伤，眼前的这位彝族小姑娘，却让人心眼明亮。一让她照相，就举着剪刀手，同我女儿一个样，单纯得想亲她几口。再让照相，就去追赶走着小碎步的鸡群了。

真想舒展地躺在草地上，牛羊在身边游走。

不同季节的牧场，是不一样的琴瑟之乐。不敢贪婪这份美色，留一些深深的眷想，给以后，更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