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米拉山（下）

黄昏

　　上文结尾，我不无担心地写道：

明天要翻米拉山。走318到垭口，有30公里的路程，海拔提升1000米。据说，走高速公路再翻垭口，有20公里。明天，我们会走运吗？

——

果然，越是担心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发生。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客栈老板的指导，准备在7点之前从松多镇高速公路入口上高速。

早上5点半，我的同伴就醒来收拾东西。半小时后，我也强睁开眼睛起来，昨晚写东西睡得不够。我收拾完东西下楼，同伴已经不见踪影，楼下有很多整理单车驼包的骑行者。

我整理好驼包，就骑着单车去高速公路的入口。发现入口被拦着，中间工棚点着蜡烛，路边有两个推着单车的年轻人。我问年轻人能不能过，年轻人说，看门的不让过。我想从栏杆下面钻过去时，看门的年轻藏族小伙子出来拦住，我只好作罢，骑车回到客栈门口。

客栈门口云集着10多个骑行者，都在为上不了高速公路发愁。我发现没有灌满水瓶，就进店里买了一瓶水。我跟客栈老板说，我上不了高速公路。老板说，你不要吭声，不要理他，就静悄悄从栏杆下钻过。听了老板的话，我又试了一次，结果无功而返。

回到客栈门口，我发现同伴邵老师在对面吃早餐，洪哥小李在客栈门口整理单车。我想，既然上不了高速公路，就先买早餐吧，爬海拔5000的米拉山，不能饿肚子啊！

我推车到马路对面买了早餐，出来时，看见我的三个同伴竟然已经过了栏杆朝高速公路飞奔，我以为看门的大发慈悲，网开一面了。就对李老师说，我们赶紧过去。

我们过去高速公路入口，我侧着单车要钻过的时候，看门的一边大叫不能过，一边冲过来抓住我的车把子。无奈，只好作罢。

　　我和李老师垂头丧气回到客栈门口，李老师的先生小王站在那里，他说，我们只好走老路了。想到走老路比走高速公路要远10公里，而且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三个同伴已经飞奔在高速公路上，心里挺着急的。于是，顾不上吃早餐，就匆匆上路了。

我们三个骑行在崎岖不平的318国道上，奋力前行。身边不时有年轻气盛的大学生超过我们。我们看着远处的高速公路，望洋兴叹。一边骑行，一边观察，寻找高速公路防护网的漏洞上去。

观察了好几处，都因为难度太大作罢。骑行了5公里，在高速公路的一个涵洞口，发现机会了：水沟比较深，防护网底下的洞，单车侧着可以钻过，但我们的驼包太大，必须卸下来分开过。

卸驼包，钻洞子，爬高速公路……一阵子的折腾。高速公路的路基很高，斜坡崎岖，雨后泥泞，打滑，满脚都是泥巴。顾不了那么多，我们三个一次次上上下下扛单车行囊。好在小王是个大力士，动作很快。花了10多分钟，我们终于把单车驼包都搬到了高速公路上。搬完了，我们也累得气喘吁吁。稍歇，我们就开始装驼包。装完准备走时，见到4个大学生骑行经过。李老师呼叫他们，他们看见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就骑车过来。他们带的东西少，没有卸驼包，就直接钻过洞子，把单车搬到公高速公路上。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华中科技大学的。

　　苦尽甘来。我们疾驰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两旁的风景，电影般闪过：草甸子，高山，马牛，村庄……

10多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如果走老路，得花半天。在20公里处，追上了在路边休息的三个同伴，我们一道前进。

再前行几公里，就到了米拉山施工的隧道口。隧道没有竣工，我们下了高速公路，回到318国道，开始爬山。

从这儿爬海拔5013的米拉山，要骑过“之”字路线，长度大概有6公里，海拔提升500米左右。路况坑坑洼洼，好在天气好。我们骑骑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中午，登上了米拉山垭口。

　　登上垭口，免不了俗，照例拍照。然后穿好衣服，准备下坡。

听说下坡的路很糟糕，有多糟糕？不知道。前面的5公里，在可接受范围内，我还以为一路都是这样的。谁知骑行了10公里左右，真正的烂路出现了：泥泞不堪，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车水马龙。

骑行在上面，我很担心摔倒，摔倒的话，就一身泥水了。可怜的单车像在河里游动一样。就这样，我们胆战心惊地骑行了五六公里。

　　正当我们忐忑的时候，身边的高速公路出现了机会：防护网还没有装，坡有点陡。但我们还是奋力把单车扛上去了。后来又上来了3个中年骑友，大家就一起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这一次上高速公路，避开了最糟糕的10公里左右路段。当我们再次被赶下来时，318的一段路况明显改善。我们就在318骑行了10多公里，直至一个小镇吃饭。这个小镇又是泥泞路。出来小镇13公里，离目的地墨竹工卡还有40公里的时候，高速公路施工又一个敞开的路口，我和同伴又一次上了高速公路。这一次骑行的路程有22公里——下坡，顺风，风驰电掣，真爽。剩20公里，我们又被赶下来了！幸亏遇到几个广东佛山的准大学生，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没办法把单车搬下高速公路。最后一次下高速公路，坡度非常陡，我又拆了驼包，分开搬运。

当我们精疲力尽来到墨竹工卡时，已是6点半。翻越米拉山，就在这样的一波三折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