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小时候父母分居两地,故我们兄妹三人幼童时代的大部分时间是和外婆一起度过的。虽然她现在离开了我们,但她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她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影响了我的一生,她的智慧、勤劳和慈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h3> <h3> 外婆没上过学,但她阅历丰富有见识。她的聪明、智慧、灵秀在生活中更是表现得十分突出。</h3><h3> 她记忆力极好。她会说童年时张堰舅公教她的英语单词和典故,她会给我们讲述她听来的历史人物与故事。她对戏曲情有独钟,会背诵看过的戏文,会叙述戏剧情节。她曾几次带我去后岗茶馆听滩黄。我看到座无虚席偌大的茶馆里,我外婆是唯一的女性!</h3><h3> 纺纱织布,外婆在方圆十里八村小有名气。她纺出的棉纱又细又匀,求她纺纱的人络绎不绝。她更是经布的高手,一块土布样本,她只要拨弄查看一下,在经车上用不同颜色纱梭布局一番,再在场地上打好的木桩来回缠绕,最后准能在织布机上丝毫不差地仿制出来,或者是经过了改进,更为好看、新颖。每当大家来找外婆主持经布时,她总是高高兴兴,笑意盈盈。当她最后提着梳子来回疏通这经好的纱,嘴里喊着"爽唻",这时,满场回荡着笑声,人人洋溢着笑脸。<br /></h3> <h3> 外婆一生忙碌辛劳,她除了一日三餐、缝补浆洗、照看我们外,还要参加各种劳动。</h3><h3> 外婆缠足,行走如风雨飘摇,可为了那可怜的几个工分,她始终坚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那时候的生产劳动强度特别大,一年三个大忙,起五更睡半夜。外婆不能下水田,春播、夏种、秋收,严冬酷暑,只要是不用光脚下地的活,都有她的身影,。打场、锄地,摘棉花...</h3><h3> 自家的自留地,外婆扭着小脚精耕细作,收获的粮食和瓜果蔬菜从不比邻居逊色。在我们幼小年代,外婆要求人挑粪担水,给庄稼施肥浇水。要请人给水田翻耕、平整、插秧...着外婆娇小的身影来回奔波,听着她匆匆的脚步回响在田埂场院,我们由衷地敬佩、感激,也心疼她。</h3><h3> 外婆为家里的三餐费尽心思。晒大酱,腌酱瓜,臭豆腐坛子里泡着臭豆腐,瓮里密封着糖大蒜,场院上公鸡打着鸣,鸡窝里母鸡下着蛋,。她腌的咸蛋黄红油多,还有她腌出的一种特别的黑黄咸蛋是张堰舅公的最爱。从我记事起,虽然买饲料,卖猪等都要求人,外婆还是常年坚持养猪,以能够换点钱,补贴家用。</h3> <h3> 外婆一生特别重视亲情和友情。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带我去探亲访友、亲戚走动。张堰舅公家、朱行姨婆和林家桥小舅公家是我去得最多的地方。如今我依旧怀念张堰舅公家庭院里的无花果和后厅直通的小河,林家桥小舅公家场院边的甜芦秫...外婆在七、八十岁的高龄依然延续着这个她坚持了一生的传统,直到她摔跤骨折、卧床不起...</h3><h3> 外婆小脚带着我们走上十几里地去探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记得有一次,应该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从朱行姨婆家回来的路上我突感不适,不能行走,是外婆一路背我到家。当时昏昏沉沉的我只记得眼前晃过的一家家屋檐和一片片稻田...</h3><h3> 外婆心地善良、真诚待人。记得有一老姨婆婆,孤老移居在我们老宅,外婆悉心照顾直至她终老。外公枝上有一嬷嬷婆婆,经常来访我们家和外婆攀谈。不知何原因她口齿不清,话极难听懂。外婆总是耐心倾听,热情接待,从没有一丝厌烦情绪。</h3><h3> 外婆对小辈也是格外关注疼爱,我们经常可以从她嘴里听到我们所不熟悉的翁家各个后代家中的情况,谁家后代姓甚名谁她非常清楚。第三代后人对这位小嬢嬢也非常"捉得笼"。我小时候张堰"重相",赵家七妹姨经常会来探望我外婆。</h3><h3> 外婆对我们兄妹三个更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很长时间里,牵着两个孩子,或手里抱着一个,后面跟着两个孩子,是我外婆的典型生活方式和形象。</h3><h3> 由于膝下无子,外婆疼爱我更甚一筹。我生病她流泪,我外出上大学她流泪,我远走他乡她流泪。而我在她老人家生病时不能照顾,在她临终时不能在守在她身边,这已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和伤痛。</h3> <h3> 我们今天在这里回忆和缅怀我的外婆,就是要告诉族群里的每一位:我们翁家的先人品德高尚,坚忍不拔,他们都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他们无愧于他们的时代和人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