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山花》（小小说）——献给兢兢业业的老师们！

阿牛哥

注：

1.原文标题《老师，您能再抱我一次吗？》

2.此文获得世界第12届大学生运动会深圳龙岗龙城街道大运征文一等奖。

3.2017年入选《文学华山》【名家有约】栏目。

4.作者简介：姓何，名冰；字秋鹤，号老牛；深圳知名主持。

5.渴望读者提出宝贵的建议和意见。

影片插曲：

《最美的山花》

词曲：谢艺（CCTV星光大道月冠军）

当山花开遍那片山野，充盈了我的世界，你从洁净的花海中走来，带着梦想和期待；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聪明懂事又可爱；热情让我无法释怀，可是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再次让你失落悲伤，孤独无助写满稚嫩的脸庞；难舍难分泣不成声，泪水朦胧了清澈的眼神；多少不眠之夜，只为这场刻骨铭心的离别，撕心裂肺的痛，只因那句动人心魄的话语。

许多年后的一个秋季，老天安排再次相遇，陌生而又熟悉的你，岁月使你渐变憔悴，但我魂牵梦绕的山花，依然开得如此绚丽！不会忘记微笑的你，眼睛还是那般透亮明晰。你美丽善良心存博爱，坚强感化了整片花海！风雨过后会见彩虹，最美的山花永不凋零！再次将你紧紧拥抱，只想给你温暖肩膀的依靠，守护在你身旁，希望陪你永远到老到老。

秋季学期开学了。

报名的那两天，很多人，很热闹。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有人走进我的办公室，声音怯怯的，很小，但能听得到，说：“是校长吗？”

“我是。”我往办公室门口答道：“有事吗？进来吧。”

我看见一个约二十五六岁的姑娘领着两个孩子向我走了过来，姑娘衣着朴素，但整洁，一双眼睛很有灵性，水汪汪的叫人喜爱，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小脸贴着姑娘的身边，有些惶恐。

“孩子快叫校长好。”姑娘吩咐身边的孩子。

“校长好！”孩子们嗲声嗲气的喊了起来。

“小朋友好。”我答道，“是来报名的吧？”

“是的，校长。可是，我的工资要到下月的20号才能拿到，现在还差一千块钱，所以……您看……”姑娘抢了话，但说到一半却嗫嚅了。

“哦，那就先打个欠条吧，到时交上就是了，好吗？”按学校的规定，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家长这样的要求，可不知怎的，面对这位女孩，我和善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校长！山妮，山茶，快谢谢校长。”她让两个孩子向我鞠躬，她自己也深深鞠了一躬，生怕我反悔似的，许久才起来。

“快起来吧，孩子们。”我赶紧走过去把孩子扶了起来。

“哦，校长，这是我们老家带来的山上的野果子，可新鲜了，您尝尝。”姑娘把一小袋果子递给了我。

“留给孩子们吃吧。”

“我们家里还有呢？”

说话间，姑娘领着孩子们离开了校长室，“校长，您忙。我带她们报名去。”

“去吧，慢点啊。”目送他们离开办公室，不知怎的，我的思绪突然有些迷茫，那双清澈的，平静的，有灵性的 ，水汪汪的眼睛，还有那两个羞涩的山妮，山茶，把我拉回了15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别离——

　　95年，我和许多热血方刚的青年一样，从深圳去了贵州，去了一个只有九个孩子，但有三个年级的马溪小学支教。

马溪小学其实只是两间小瓦房，一间是教室，一间是住房。除了门前的国旗告诉外人，这里是育人的地方外，不再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就那么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地儿，让我至今依然梦绕魂牵，无法释怀。

　　那是8月下旬的一天，在乡里一个副乡长的带领下，走了整整七个小时，天快降黑时，我们才到马溪。这个六户人家的山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走了出来，盘着手的老人，打的陀螺的男孩，扎着马尾的女生，叼着旱烟的男人，兜着围裙的妇女都围了过来，向我投来热情也夹带着质疑而复杂的眼光。我抱着拳，向乡亲们致谢，心里暖洋洋的。

　　到了学校，我刚放下行李，看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一捆柴火走了过来，她脸上全是汗，但洋溢着兴奋，她什么也不说，就是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我，稚嫩的小脸蛋，写的全是幸福和期待。我快步走过去，说：“孩子，快放下，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女孩熟练地放下柴火，“老师没事，我知道学校今天有老师来，就早早上山去了，这是我给 老师砍的柴火。”她边说边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突然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布袋子，“老师，给，这是山里的果子，甜着呢。”

看着面前这个1米4左右，个子不高却透出灵动的大山里才有的纯净的孩子，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情不自禁的把孩子拥入怀中。“孩子，老师谢谢你，我们一块吃山果子，好吗？”

“好啊。”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跑进教室里搬了凳子出来。

我们边吃山果子边聊天，自始至终，女孩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手里熟练地剥着山果子，一个一个的递给我，自己却不吃，而是一个劲的问：“老师好吃吗？”

我忙着点头，“你怎么不吃？”

　　“我们在大山里，天天都有吃呢，一年四季什么都有，您从大城市里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您多吃一点。”

从孩子的话语很眼里，我开始读到山里人的淳朴和热情。

一会儿，女孩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老师，我叫山花。爸爸取的名，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山花洁净，浪漫，是爸爸说的。”他看着我，若有所思似的，接着又幽幽的说：“可是，后来爸爸走了，妈妈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我和奶奶。”

说到这，女孩转过脸，我看到她满眼的泪花。

天黑了，村里几户人家静了下来，只有几声狗叫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间。我把山花送回了家里。

奶奶拿出几个鸡蛋，一定要我捎上，推脱不掉，只好把鸡蛋揣在了怀里。

回到学校，看看手表，才八点多一刻，虽然还早，但山里静悄悄的，那种宁静有些吓人，但沁人心脾。

躺在木板床上，山花那双透亮明晰的，清澈得如山里泉水的眼睛似乎还在微笑……

（歌曲《最美的山花》第一次唱响，当山花开遍那片山野，充盈了我的世界，你从洁净的花海中走来，带着梦想和期待；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聪明懂事又可爱……）

后来，开学了，村长告诉我，学校总共只有九个孩子，但有三个年级，而且有三个孩子还住得很远很远。

　　周一的时候，村长也来了，他说他每周的升旗仪式都参加。我不解的问道：“村长，咱们学校旗杆都没有，怎么升呢？”

　　村长笑了笑，努了努嘴，手指教室空地前面的一棵树，说：“那就是。”

说话间，九个孩子来到了操场，齐刷刷的排成一队，山花腰间扎着麻绳，背上插着国旗，小跑步到同学前面，然后亮着嗓子大声的喊道：“立正，向左向右看齐。”

看这架势，我差点笑了出来，但接下来却让我霎时肃然起敬。

我看了一眼村长，他不说话了，笔挺挺的站着。

山花用它铜铃般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喊道：“升旗仪式现在开始，全体肃立，出旗！”

随后，她转过身，迈着正步走到树下，然后纵身跳上树干，大喊一声：“唱国歌！”

身后的孩子、村长大声的唱起了国歌，山花则随着节奏往上攀爬，看着孩子们传神的一幕，我呆住了，但很快也跟着唱起国歌，而且是流着眼泪唱完的。

国歌唱完，山花也到了树的顶端，只见她熟练地从背后拔下国旗，并麻利地绑在了树梢上。瞬间的功夫，国旗便迎风飘扬起来。

山花在同学们变换的《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歌声中，回到了队伍前面，说：“今天的国旗下讲话有请新来的贺老师。”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村长把我推了上去。

我记得当时我是泪眼模糊的，我看见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我看见那一张张纯洁的笑脸，但我真的不记得，那天早上我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回教室的路上，我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我不能辜负孩子们的期望，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让孩子们快乐、幸福、健康的成长。

这次升旗仪式，我对山花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后来，在学习、生活和平时的交往中，我发现，山花虽然已经11岁了，可才上二年级。不过，他很好学，也很聪明，尤其让我开心的是，每天放学后，她都会比其他孩子晚些时候走，总是缠着我，让我教很多很多的东西，他说，她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大山，也到深圳去，为深圳出点力，做点事。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到深圳去呢？”

“因为，来我们这支教的，很多都是深圳的老师。”她说。

“很多老师？”我迷惑的看着她。

“是的，来了很多，我知道的就有十来个吧，只是他们待的时间都不长，有的一年，有的一个学期，有的一个月，最短的只有一个星期。”

“为什么他们都走了？”

“哎。”小姑娘叹了口气，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情景，“大概是不习惯我们这里的生活吧。”

“哦。”我答道，“那他们这么快就走了，你不怨他们吗？”

“不怨，因为他们走的时候，其实，也舍不得我们呀。”

“哦。”面对这么一个清净，纯洁的孩子，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师，你也会很快走吗？”他忽然转向我，睁着大大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不走，山花和奶奶还有村里人对老师那么好，山花还经常给老师摘山果子，尤其是，山花那么好学，那么聪明，老师怎么舍得走呢？”

“真的？”山花跳了起来，一个人跑到山谷边，大声的喊着：“奶奶，老师说他再也不走了。”

山谷回荡着山花动听的童音，久久的，久久的，不愿消逝。

那晚，我看到了最美丽的山花，他的眼睛在笑，他的小脸在笑，夕阳下，天真烂漫的山花真的就像山里的花儿一样灿烂和绚丽。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在马溪小学就呆了两年。村里人认可了我，孩子们更是喜欢我。可是，一场变故，决定了我的去留。谈了五年的女朋友，说如果不回去，就结束这段感情。说实话，我很矛盾，也很为难。我已经把心沉淀在马溪，把情留给了这里的山民和孩子。

山花知道这事儿，领着奶奶到了学校。

“孩子，奶奶知道你的事，回去吧，我们记得你。”奶奶颤颤地说。

我看着年迈的奶奶，看着无助的山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山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哽咽地说：“老师，您别走，好吗？我们需要您！如果姐姐不要您，等我长大了，我嫁给您，做您媳妇，好吗？”

我看着山花亮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突然笑了起来，“孩子，看你说的，就算老师走了，还会有好老师来。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走出大山，去实现你的梦想。”

“不，我不让您走，我不让，我不让……”山花嚷着哭着，我第一次看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拥着孩子心里酸酸的，楚楚的。

“山花，懂事。”奶奶走过来抚摸着山花的长发，“老师只是回去看看，他还会回来的，放心吧。”

“真的吗？老师。”山花昂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是真的，奶奶说的是真话，我回家看看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很快就回来。”我违心的说着。

山花笑了，眼睛虽然含着泪花，但很明亮。

她哼着歌儿一溜烟跑上了山岗，一会儿工夫就拿着一大把山花回来，走到我面前说：“老师，你明天回去，把这花儿送给姐姐，告诉她，山里很多花，山里的花很美，让姐姐也到我们这来看看山里的花儿。”

　　我接过了花儿，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不安。

第二天，我走了。山民和孩子们一定要送我走出大山，山花则一路上都拽着我的手，还不时叫我当心。直至下午四点多，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许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我们不哭！我们等您回来！”

　　那是山花的声音，那是山花的呼喊。我回过头，凝视那个小小的身影，那只不停的挥舞的小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泪珠滴到我手上那把依然灿烂的山花上。

（歌曲最美的山花第二次唱响——你的热情让我无法释怀，可是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总是让你失落悲伤，孤独无助写满稚嫩的脸庞；难舍难分泣不成声，泪眼朦胧了你清澈的眼神。多少不眠之夜，只为这场刻骨铭心的离别，撕心裂肺的痛，只因那句动人心魄的话语。）

好像就一会儿工夫，15年过去了，我不敢想马溪，不敢想山花，更不敢想山花那明晰透彻的眼睛。可是，眼前出现的那双眼睛，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明亮。那个牵着两个孩子的姑娘，难道是山花？是那个我走后再没有谋面的山花？

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但那确实是山花，是那个挥舞着小手向我告别时，说自己不哭，等着我回去的山花；是抱着我说，如果姐姐不要您，等我长大了嫁给您，做您媳妇的山花。两个月后，我们的再一次邂逅，打开了15年长长的回忆和挂牵。

那一天，有个学生得了急病，我把他送到医院，在医院的走廊上，我看到了那双陌生又熟悉的，带着疲倦但依然闪亮的眼睛。

“校长，您好！”

“你是……”

“我是山妮和山茶的妈妈。”她强挤的微笑，“我到学校找过您。”

“哦，记起来了。”我霎时拾起了记忆，而这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任思绪在瞬间回到了山花烂漫的马溪，回到了15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离别。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我急切的想知道我的判断。

“我也是，总觉得您很熟悉。”她认真的审视我，从上至下看了个遍，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您是贺——老——师？”

“我是。你是山花？”我激动的看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老师，我是我是山花！我是山花！”山花一边点头一边不停的告诉我，她就是马溪那个挥着小手送我的山花。

我走到她的跟前，握住她的双肩，仔细的看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和笑容可掬的脸庞，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她却一股脑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句“老师，我们不哭，我们等着您回来！”似乎还萦绕在我的边。我拍着她耸动的肩膀，眼泪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山花告诉我，她读完五年级后，就跟着舅舅来到了她梦想的广东。在中山，他认识了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在他的资助下读了初中，念了高中，在一所大学修完了工程建筑专业。

毕业后，征得老教师的同意，她来到了深圳。她说，她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为深圳出点力，做点事。

“现在哪儿工作呢？”我问道。

“老师，您猜猜。”她看着我，很是自豪。

“一定是了不起的一份工作。”我说，“因为，山花是好样的。”

“我是大运场馆建筑的工程师！”她骄傲的昂起了头，眼睛洋溢着幸福。“自打咱们深圳要举办大运会后，我就放弃了原来待遇优厚的工作，依然投身到大运场馆建设的队伍中，我想，该是我为深圳出点力，做点事的时候了。”

　　“山花真了不起！”我赞扬道，“老师也在为大运做义工呢。”

“是嘛，那太好了。我们……”刚说到这，山花突然一阵抽搐，脸上顿时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粒粒豆大的汗珠，我赶忙将她扶住，并赶紧叫了医生。

一会儿，医生来了，护士来了，看着大白挂出出进进，神情冷峻的模样，我知道山花一定病的不轻。

果然，医生说，他患的是一种遗传的疑难杂症，他的爸爸妈妈都有这样的病史，我们的主治医师为她会诊了好多次，恐怕有些难度。

我怔怔地站在那儿，懵了，傻了。一个好好的孩子，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是这样呢？“医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该想的，我们都想了，该做的，我们也做了。她是个好姑娘，命运对她不公啊。”医生摇了摇头。

“那她的孩子怎么办呀？”我毫不着急的说。

“那不是她的孩子，她还没结婚呢。”医生接着说：“俩孩子是福利院的。这孩子心善，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的开支外全捐给了福利院，所以，她现在住院的钱都很拮据。”医生接着又说“她说，她有个男朋友，但到现在我们也没见他来过，哼！”

说话的间隙，医生从急救室把山花推的出来。我看到脸色苍白的山花，心里十分难过。她见到我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忽然转过身，不给她看到我心酸的眼泪。

我跟着山花进了病房。医生说，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要跟她说太多，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我点了点头。

山花闭的眼，脸色苍白，但神情淡定。我握着她的手，凝视着这张美丽而从容，飘逸也坚毅的脸蛋，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洁白的床单上。

“老师，不哭。”山花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闪着睫毛，细声细语的说。

　　“山花，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我赶紧抹去泪花。“在马溪的时候，你多活泼可爱，多健康向上。”

“是啊，我也不知道，本来想多做点事儿，可现在不行了。”

“山花，没事的，你不要灰心，老师一定想办法给你医治。”

“不行了，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倒计时了。老师，帮我一个忙，好吗？”

“山花，你说，老师愿意帮你。”

“我想，把我的眼角膜捐献出去。这样，虽然我走了，但我还能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还能看到大运的开幕，健儿拼搏。如果医院要家属签字的话，你就帮我个忙，好吗？谢谢您了，老师。”

“山花，我答应你，但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老师相信你。来，我们拉钩。”

山花伸出手，我伸出手，我们像在马溪的时候一样，兴奋地吟起了童谣：拉钩，上吊，100年，不许要，谁要要，掉屎窖……

“老师，我还有个愿望，您能答应我吗？”

“山花，你说，老师都能答应你。”

“老师，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您要离开马溪的时候，我抱着您，不让您走；现在到我走了，你能再抱我一次吗？”

“孩子，别说傻话！老师这就抱你。”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把山花轻轻的揽入了怀里。

山花则像个无助的孩子，把脸贴在我暖暖的胸膛上，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快乐的笑容……

一会儿，山花慢慢地昂起脸，缓慢的抬起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花，无不眷恋地说：“老师，我觉得您真傻。”

“为什么？”

“您为什么不结婚？”

“谁说我没有结婚啊？”

“以前跟您好的姐姐跟我说的。她说，您等的不是她，是山花！让我一定要找到您。”

“山花，别说瞎！”

“老师，您让我说吧，不说，可能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许说傻话！”

“老师，您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呀？”

“那时，您要离开我们，我抱着您，撕心裂肺的说，如果姐姐不要您，等我长大了嫁给您，做您媳妇！”

”傻山花，那时你才几岁？”

“可是，老师，我那时说的都是真的。”山花说完，一头钻进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我，生怕我离开似的。

就在这时山茶和山妮跑了进来，异口同声地说：“妈妈，妈妈，您的病可以治好。医生叫我们把这好消息告诉您！”

“是嘛？”山花抬起头，想坐起来，但没力气。

“山花，别动，就让老师抱着你吧。”我说着看了看山茶和山妮：“孩子，妈妈身体虚弱的，校长爷爷抱着她好吗？”

“好！”山茶说：“我妈妈有时候做梦都在叫您的名字呢。”

“不许瞎说！”山花怪不好意思的责怪道。

“就是！我也可以证明！”山妮帮着山茶，弄的山花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一抹羞红。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乐呵呵的说：“好人有好报啊，山花，你的病有治了。”

“真的啊？”我比山花还激动。

山茶和山妮则在一旁欢呼雀跃起来。

“医生，您在让我开心！”

“确实是好消息，是美国的医学专家给出的确诊方案，他们在北京义诊，明天就飞过来。”医生一边说一边打开文件夹递过来，您看看。”

我瞟了一眼传真，心里赫然开朗，抱起山花就往医院外面跑去。

　　医生不停的喊着：“慢点！慢点！”

山茶山妮也跟着后面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到了走廊的凉亭，我把山花放下 ，拥在怀里，悄悄地说：“山花，你有救了。”

山花也紧紧的抱着我，高兴的说：“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离我而去的姐姐来救你了。”我捧起山花漂亮的脸蛋，幸福的说道。

“老师，我们要感谢姐姐。”

“是的，应该。山花，你看天上的彩虹都在向我们祝福呢。”

山茶山妮也跳了起来，幸福的到：“哇！彩虹真漂亮。！”

　　“奶奶，您真好！”山花害羞的说道。

我看着山花，问：“奶奶她老人家呢？”

山花看着我，喃喃的说：“奶奶走了，可是走的时候跟我说，山花，当你见到彩虹的时候，你就能找到贺老师了。”

“奶奶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啊，你说奶奶神不神？”

“太神啦！”

山花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山茶山妮说：“孩子，妈妈今天很高兴，很幸福，我要告诉你们，我要找的，你们的爸爸，一直都想告诉你们的，他就是——”

“校长爷爷！”

天边的彩虹更美了，美得让人心花怒放，美得叫人心旷神怡！

（歌曲《最美的山花》第三次唱响——许多年后的一个秋季，老天安排再次相遇；陌生而又熟悉的你，岁月使你渐变憔悴；但我魂牵梦饶的山花，依然开得如此绚丽；不会忘记微笑的你，眼睛还是那般透亮明晰；你美丽善良心存博爱，坚强感化了整片花海；风雨过后会见彩虹，最美的山花永不凋零；再次将你紧紧拥抱，只想给你温暖肩膀的依靠，守护在你身旁，希望陪你直到永远永远。）

部分照片：来自网络

摄影摄像：何丰恒

出 镜：何冰 汤美玲 范欣怡 管梦

剧务负责：七英

文字编辑：秋鹤

美篇制作：阿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