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军坦克团东溪穿插

铁甲骑兵

《43军坦克团东溪穿插》

作者: 孙辉

任坦克第十一师副师长时的本文作者孙辉

　　在1979年的东线高平战场，根据广州军区前指制定的战役计划，南集团第一梯队42军126师配属43军坦克团1、2营、军区工兵13团1个道桥连和3个民工营，从布局正面突破越军防御，在3小时内打通至东溪的道路，保障军主力向高平实施快速穿插。

东溪为越南高平省石安县县城，是连接高平和谅山的交通重镇。4号公路经东溪向西北38公里可达高平，向东南88公里可到谅山，向东北行19公里直通复和县城。东溪以东面对的是广西龙州县布局关，两地距离32公里，无公路可通，只有一条宽约3米的牛车小路在断崖和峡谷中穿行，路窄坡陡，急转弯达40多处，道路两侧石山林立，多悬崖峭壁，并有海拔701米的靠松山险隘扼路。沿途河溪很多，其上架有6座桥梁，其中5座是坦克不能通行的竹木桥。另外有两条乡村小路可通布局关。越军认为这个方向中国坦克部队无法通过，只布置了石安县独立营、那兰公安连和武装民军共1000余人。越军共设置了四道防线：边境方向的班徒至无名村为第一线阵地，由那兰公安连和民军驻守；向西约3-5公里的那满至东马为第二线阵地，由石安县独立营1个连守卫；靠松山至班崩间为第三线阵地，放了石安县独立营营部和2个连，营部位于靠松山；东溪地区为第四线阵地，驻有石安县独立营1个连。越军依托那兰附近的环山地形，修筑有明碉暗堡、A字型工事，并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构成马蹄形的防御阵地。在边境前沿，越军还设有防步兵地雷场、竹签、陷井、树木拦障、大石块等障碍。

武汉军区43军是加强广西方向的第一批参战部队，所属军坦克团是此次对越作战中唯一的59式中型坦克团，从北方平原的河南驻地千里南下到中越边境。59式中型坦克炮塔正面装甲厚220毫米，车体前装甲厚100毫米，倾角30°，车体侧装甲厚80毫米，因而抗击打能力强，装备有1门100毫米线膛炮，火力凶猛，是中国军队当年的主战坦克。根据126师的战斗部署，43军坦克团1、2营配属给376团担任全师右路，从20号界碑以北公路两侧突破，搭载步兵沿班翁、靠松山的山间牛车路向东溪穿插；378团为全师左路，徒步走乡村小路向东溪穿插。为及时掌握和指挥穿插第一线的行动，126师副师长孙佳权、副政委林凤云率领的师前指和43军坦克团团长王修伦、政委吴步坤、376团副团长杨云孝等人共同组成了师前进联合指挥所，统一对376团和43军坦克团进行指挥。

在总攻发起前，许世友特别向南集团总指挥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吴忠强调：“战役发起之后3个小时，你必须把坦克给我开进东溪！

1979年2月17日6时40分，126师炮兵群对布局关当面越军防线的45个目标进行了15分钟的摧毁和压制。共发射各种炮弹3685发，摧毁越军驻兵点3处、支撑点10个、火力点24个，击毁敌重机枪9挺，歼敌150余名，摧毁了越军前沿的大部分工事。工兵乘机前出到布局关口土石堤，在20号界碑地域实行了“320”爆破，为步坦排雷开辟通路。6时55分，126师的左右两路穿插部队从20号界碑突破并肩发起冲击。

在右路，43军坦克团1营1连为尖兵连，后面是坦克2连，没有搭载步兵冲锋在全营先头，运动保障队乘坐装甲车紧随其后，坦克3连搭载376团1营1连跟着运动保障队，再后边是师前指和43军坦克团指挥所，376团副团长杨云孝带2营搭乘43军坦克团2营、376团指挥所率3营搭乘124师装甲摩托化梯队的前卫42军坦克团2营随师前指后跟进。

当时边境一线晨雾弥漫，炮火准备时也打出了浓浓的硝烟，通视度很不好。为准确沿预定路线穿插，坦克1连的连长王庆雪、指导员林梦珠等指挥员不顾越军发射的密集弹雨，冒着生命危险从坦克中露头指挥，显示了旺盛的战斗精神。进入山间牛车路后，坦克只能以一路纵队前进。不久，坦克1连的尖刀车105号坦克被越军设在路中央的大石头卡住了底盘，无法前进。林梦珠指导员立即指挥自己乘坐的108号坦克超越105号坦克担任尖刀车继续前进。冲到班波附近时，道路狭窄，两侧是深沟和悬崖，路面被风化石挡住了一半。108号坦克试图从深沟中通过，却因泥土松软被陷住，一时开不上来，后面的坦克也无法通过。道路两侧越军的炮弹和火箭弹不断袭来，情况非常紧急。林梦珠当机立断，指挥108号坦克倒车侧移，在路基一侧翻倒，然后换乘101号坦克，指挥全连压着108号坦克通过深沟继续前进。

对越还击战的坦克部队

　　在坦克1连、2连的后面，376团1营的2连、3连步兵紧跟坦克发起攻击。2连进展非常迅速，7时10分就攻占班徒，歼敌公安1个班，俘敌1名，然后继续向班波发展进攻。在进至那兰以北时，遭班波越军火力阻击，3连从2连左侧加入战斗，交替掩护攻击，干净利索地于7时20分攻占班波，歼敌公安1个排。2、3连并肩突击向纵深穿插，在进至班波西侧山垭口时遭敌阻击，伤亡十余人。营长即令2连1排和3连主力交替掩护，连续突击，经十多分钟激烈战斗，消灭越军4个火力点，夺取了班波西侧山垭口。2连副连长雷学银带领20名战士边打边插，乘胜向那满方向发展进攻，于7时50分攻占了那满西北侧无名高地，歼敌1个班。1营即负责控制该高地，376团指挥所率2、3营搭乘坦克跟进，兵临越军第二道防线。

坦克尖兵连冲至那悦山口，两侧峭壁耸立，路宽不足3米，越军在路中放置了大石块、树干等障碍物，还有一块突出的巨石挡住道路，前方坦克不能通过。后面搭载步兵的坦克2营也被迫停止在了那兰、班波地段。这时，道路两侧高地上的越军利用山洞、道路转弯处，以40火箭筒、苏制萨格尔反坦克导弹和轻重机枪猛烈射击后续装甲梯队。376团2营搭乘坦克的步兵为了在坦克高速突进时不被摔下，用保险绳、背包带把自己和重武器钩挂或捆绑在坦克上，每辆坦克搭载了20-24名步兵，最多的有26人。因步兵一时解不开绳子下车战斗，重武器也解不下来无法使用，造成了被动挨打，当场被杀伤80余人。此时，等待工兵爆破开路已来不及，用坦克炮打拦路巨石又因距离太近成射击死角，林梦珠决心冒险撞开巨石。在坦克2连、3连的火力掩护下，他指挥101号坦克驾驶员张东法倒过车来，开足马力，反复以车体撞击巨石。经5次冲撞，巨石终于被撞碎，坦克1营依次冲出了山口。后面的376团2营步兵在副团长杨云孝指挥下已经下车展开，组织火力压制设伏越军，摧毁敌人8个火力点，歼敌约1个排，为后续部队打开了道路。8时15分，376团2营再次搭乘坦克，超越1营战斗队形，继续向班翁、靠松山突击前进。1营随后跟进，376团指挥所率3营在班波西侧下坦克沿小路徒步向靠松山攻击前进。

东溪穿插作战经过图

　　坦克1营一路边打边进，通过班翁河谷时，遇到一座坦克无法通行的竹桥，越军又以火力封锁河面。坦克1、2连没有停留和等待，立即寻找徒涉地域，交替掩护，坚决涉渡通过。坦克3连过河时，后边的3辆坦克淤陷，堵塞了前进道路。越军以各种火力射击淤陷坦克，双方发生激战。8时35分，坦克1、2连接近靠松山时，又遭越军暗藏于公路两侧山洞的反坦克火器猛烈袭击。最前面的坦克1连此时还有5辆战车，在林梦珠带领下沿盘山路向山顶猛冲，以后车掩护前车，单号坦克向左，双号坦克向右，用高射机枪和坦克炮猛烈压制设伏越军，杀开了一条路，于8时30分冲过了靠松山。坦克1营主力紧随其后，乘山上越军被打得人仰马翻之际，也加速冲击，强行通过了靠松山。

376团2营搭乘坦克2营随坦克1营后跟进，进至那娘、东马地区时，又遭到公路右侧越军火力袭击，再次受阻。吸取了那悦山口的教训，2营步兵迅速跳下坦克展开，在副团长杨云孝、参谋长赖裕隆等人带领下，以伴随火炮和轻重机枪压制越军，掩护坦克坚决向前突击。当进至班翁附近时，遭到班翁西南侧无名高地越军A字型工事火力阻击。坦克的配合下，步兵多次发起攻击，均未奏效，伤亡较大，连队建制较乱。杨云孝副团长即令副营长收拢部队，负责牵制越军。坦克2营迅速调整了队形，组织火力，采取单号坦克对右，双号坦克对左的方法，边打边进。2营长带领不同建制的60余名步兵，随坦克强行通过班翁。越军又在班翁河上游开闸放水，企图淹没河道，切断装甲梯队的前后联系。坦克2营不顾一切强行涉渡，除有2辆坦克因淤陷而被淹没外，其他坦克均强渡成功，继续高速前进。

9时许，坦克2营和师、团前指进至靠松山时，越军集中了更加猛烈的火力进行阻击。靠松山位于东溪东北约3公里处，海拔701米，地形险峻，盘山道上的急转弯有2、30处之多。当地有一首顺口溜：靠松山，靠松山，一条蛇道往上盘，崎岖道路弯连弯，悬崖峭壁两边悬。这样的地形，极为不利坦克部队行动，也为越军设置伏击提供了绝佳战机。遭遇战中，装甲梯队前面的坦克被击中阻住了道路，后面的坦克车辆又接连而至，遭到越军更猛烈的攻击，先后有7辆坦克和装甲车被击中毁伤。搭乘坦克前进的步兵也伤亡很大，幸存者纷纷跳车躲避，一时间盘山路上散落了一地伤亡者和丢弃的武器装备。当时装甲指挥车上都竖有两根天线，因而遭到了经验丰富的越军集中火力攻击。师前指和坦克团指挥员乘坐的装甲车、坦克相继被越军击中起火。43军坦克团政治处主任陈佃合跳下车来步行，被越军机枪子弹射中当场牺牲。126师副政委林凤云也弃车徒步前进指挥作战，不幸胸部中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林凤云强忍剧痛将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销毁。林凤云成为了1979对越作战中中国军队牺牲的第一位副师级干部。

43军坦克团团长王修伦的坦克中弹受损，他跳下战车钻入另一辆坦克，抱着脑袋一言不发，也不进行指挥，以致脱离指挥位置达20个小时，在部队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政委吴步坤的坦克也被击中，吴政委脑部受到震荡，仍顽强指挥部队进行反击。师前指的装甲车中弹并触雷，150瓦电台被震坏，报务员在9分钟内换用15瓦电台，恢复了联络。师前指孙佳权副师长和43军坦克团副团长孙辉登上505号坦克统一指挥，命令后续坦克将战毁的坦克车辆撞开，继续向靠松山猛冲，紧跟坦克1营加速前进。2营长指挥376团2营的60多名步兵，在坦克2营掩护下从南侧向靠松山主峰发起攻击。战斗中，5连副连长身负重伤，仍然背靠一棵树指挥连队向前进攻，直到英勇牺牲。5连战士李定申勇猛冲锋，毙敌1人，俘敌2人，缴获AK47自动步枪1支。在腹部、右胸两次中弹、子弹打光的情况下，李定申与企图生俘他的越军徒手肉搏，最后毅然拉响2枚手榴弹与扑上来的2名越军同归于尽。战后，李定申烈士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376团2营消灭了越军8个火力点，终于攻占了靠松山主峰北侧一线高地，控制了靠松山公路两侧部分要点，掩护后续装甲梯队通过。376团指挥所率3营徒步沿小路接近靠松山时，也遭到山上和丛林中的越军射击。团长施连星、政委庄志鹏、副团长李荣生、副政委林少玉等团领导亲自率领步兵组织火力还击，打敌火力点，掩护部队冲过封锁区，同时积极抢救公路上和坦克中的伤员。在靠松山反伏击战斗中，126师装甲梯队先后伤亡近百人。

过了靠松山后，坦克1营继续迅猛突进。坦克1连指导员林梦珠指挥101号战车一直冲锋在前，逢敌破敌，涉水过河，勇猛无比。全车先后18处中弹，炮长刘景瑞全身7处负伤，仍坚持与二炮手何友权向敌还击，边打边冲。9时40分，101号战车第一个冲进东溪，比许世友要求的3小时提前15分钟穿插到位。当时东溪街上的越南老百姓还以为是自己的坦克，不时频频向坦克招手。当有人看到坦克上标着的红五星和“八一”军徽时，立时尖叫着乱了套。坦克1连冲进城里猛烈射击，守卫越军惊慌失措作鸟兽散。此时，搭乘坦克1连的仅有43军坦克团特务连副指导员吴本改率领的运动保障队10人。随后，吴本改等人除积极歼敌外，又冒着越军火力返回东溪东北侧镇口，修好坦克压坏的木桥，接应后面的坦克2、3连。10时许，坦克1营各连先后进至东溪。因376团步兵尚未到达，坦克1营营长于心胜立即布置任务，以坦克1连占领东溪东北侧的661高地组织防御，坦克2连和坦克3连的1、2排进驻东溪，3连3排控制东溪东北侧的木桥，全营沿4号公路组成环形防御阵势。

担任穿插任务的五九式中型坦克

　　坦克1连此时还剩4辆坦克可以进行战斗，立即抢占661高地附近有利地形，同时切断了通向高平的长途通信线路。此时高平越军尚不知道东溪已被中国军队占领，从高平去往谅山的军车和公共汽车还照常向东溪开来。1连以高射机枪开火射击，将军车击毁，迫停公共汽车，俘虏了车上的7名越军。

坦克3连3排在指导员李敬民带领下坚守东溪东北侧的桥头阵地。靠松山方向和东溪逃散的越军组织起来，向桥头阵地发起了反击。3排顽强坚守，不顾越军密集的反坦克火力，连续击退了越军的3次进攻，保住了桥梁。战斗中，3排长高瑞林英勇牺牲。306号战车中弹起火，车长卢宗贵牺牲，二炮手和驾驶员也负了伤。炮长张来富的面部、背部、肋部和左手腕四处负伤，仍坚持不下火线。在坦克炮被打坏后就携带冲锋枪，手榴弹从安全门爬到车底下打击敌人，一直战斗6个多小时，坚守到了步兵到来。

11时30分，坦克2营进至东溪东北侧第二条河流上的木桥，先头坦克将桥压断而侧翻。后续坦克迂回涉渡时有3辆在河中淤陷，前进再次受阻。越军从公路两侧高地上以火力不断袭击坦克2营，搭乘在坦克上的376团2营4连30余人迅速下车就地展开，反击镇口两侧高地之敌，以火力掩护坦克分队及工兵抢修道路。因两侧越军火力夹击猛烈，4连30余名官兵在战斗中全部伤亡。吴本改率运动保障队再次返回修桥，坦克2营一边协助运动保障队修桥，一边抢救淤陷坦克。但因桥梁损坏较大，修复起来非常艰难，以致后续坦克和步兵被阻住，一时跟不上来。坦克1营独守东溪3个多小时，先后粉碎了小股越军的几次袭击，一直坚持到友邻步兵穿插到位。当时真是很凶险，坦克1营没有步兵支援作战，防守会有许多死角，如果越军集中兵力进行反击，东溪就有得而复失的危险。

东溪穿插作战要点图

　　东溪穿插战斗，坦克1营在复杂险峻的地形上攻击前进33公里，提前15分钟完成穿插任务。共计摧毁敌火力点37个，歼敌87名，摧毁越军工事11处，击毁汽车3辆，缴获汽车、枪支、物资一批。坦克1营先后有十余辆坦克战损和淤陷、掉坑，人员伤亡十余人，其中牺牲6人，而打先锋的尖刀1连无一人牺牲。整个东线作战打响以来，只有43军坦克团1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穿插任务，当时坐镇南宁广州军区前进指挥部的许世友非常高兴，当即对坦克1营进行通令嘉奖。战后，中央军委授予43军坦克团1营“英雄坦克营”荣誉称号，授予坦克1连“英雄坦克连”荣誉称号，武汉军区授予坦克1连指导员林梦珠“战斗模范”荣誉称号，101号坦克驾驶员张东法荣立一等功，炮长刘景瑞、二炮手何友权荣立二等功。101号战车（炮塔为另车，底座为原车）战后被送到北京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复制车（炮塔为原车，底座为另车）至今仍陈列在机步372团团部军营。

下午13时05分，左路378团1营指挥所率1、2连急行军进入东溪县城，与孙佳权副师长率领的师前指取得了联系。师前指令378团令1营迅速抢占661高地和615高地，组织防御，配合坦克在东溪南北正面展开防御，保障军主力向高平穿插。1营立即行动，以2连向北直取661高地，首先夺取了661高地东南无名高地，并以火力压制主峰上的越军火力点，3排从侧后攻击，于17时攻占了661高地，歼敌1个班，与在此坚守一下午的坦克1连会合。1连沿东梁向南运动，和3连3排从那外东南侧同时夹击615高地之敌。在营属火炮的支援下，于16时攻占615高地，毙敌18名，俘敌7名（其中有中尉、少尉军官各1名）。

攻占东溪附近要点后，师前指迅速指挥坦克以火力掩护步兵清剿残敌，同时收拢部队，调整部署，控制要点，组织防御。以378团1、2连各配属2个坦克连分别坚守615高地、661高地及其附近要点；营指带3连和2个坦克连在东溪形成对外防御正面，尔后通过坦克团电台向42军指挥所报告了情况。军指挥所令126师以1个连的兵力协同124师攻占并防守弄梅隧道。师前指受命后，确定由378团2连执行此任务。

在夺取靠松山主峰后，376团2营继续沿山路前进。当时2营迭经反复上下坦克作战，损失很大，建制已乱。2营长即将不同建制的48名官兵编成3个战斗班，分别由5连连长、6连指导员，4连1排长各带1个班，交替掩护，攻击前进。经10分钟激烈战斗，摧毁越军无坐力炮1门、火箭筒1具和1个重机枪火力点，歼敌1个排，缴获轻机枪1挺、冲锋枪3支，夺取了靠松山主峰西侧山隘口，为后续梯队前进打开了道路。不久，2营后续部队也相继进至山隘口。下午13时左右，376团指挥所率1营、3营赶到与2营会合，控制了靠松山主峰及附近各要点。随后团指挥所调整部署，留下1营和3营8连控制靠松山要点，团主力继续向东溪攻击前进。

376团主力到达东溪东北侧被坦克压断的木桥边，吴本改正率运动保障队在抢修桥梁，还未修通，前进再次受阻。越军在镇口两侧高地上仍以火力不断袭击后续坦克梯队。团长施连星当即命令一部兵力沿公路两侧搜索歼敌进行掩护，同时指挥部分官兵协助运动保障队和坦克2营修复桥梁。因桥梁损坏程度太大，无法修复，后将其放弃，改用坦克自救木和炮击、爆破取土石填河，排淤建路。经5个多小时的紧张作业，终于开辟出了两条迂回路。在此期间，步兵也消灭了镇口两侧高地上的越军。坦克2营主动让出道路，掩护后面的42军坦克团通过河流。376团主力也迅速过河，于18时到达东溪，23时进到661高地与378团2连会合。随后奉命接替378团2连防守661高地，控制东溪北侧公路。376团在战前才补入了1500名新兵，都没有打过仗。10名团职干部，战前平均年龄38岁，没有一个人有过实战经验。这次入越作战，团各级主官身先士卒，带领全团官兵一路苦战，不怕牺牲，顽强挺进，表现了旺盛的战斗精神。

在坦克梯队穿插过程中，43军坦克团特务连副指导员吴本改率运动保障队徒步跟随坦克，不顾越军火力封锁，前后往返，四上四下坦克，修复坦克不能通过或被坦克压坏后续坦克难以通过的桥梁两座，以及用石头、树干排淤垫路，保障了坦克梯队按时攻入东溪。抢修途中，运动保障队消灭越军火力点7个，击毙越军9名。战后，吴本改荣立一等功。

至此，126师和43军坦克团各部穿插到位，胜利完成了穿插东溪打开道路的战役任务。随后126师奉令转为军预备队待命行动，并掩护第二梯队124师进入战斗。

整个东溪穿插战斗中，126师和43军坦克团1、2营步坦协同，出敌不意，迅猛突进，攻克东溪，全歼那兰公安连，基本歼灭石安县独立营，共毙敌大尉以下599人，俘敌中尉以下27人，摧毁明暗火力点131个，缴获各种枪支405支（挺）、汽车5辆，以及其他物资一部。126师及配属部队在战斗中伤亡338人。其中43军坦克团牺牲10人，负伤22人，毁伤坦克17辆，所属车辆共有48辆次战损和淤陷，其中有40辆次经现场抢救抢修后再次参战。

坦克连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