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1965年7月——1974年4月)</h3> <h3>一、连史简介</h3> <h3>二、援越抗美</h3> <h3> 1964.8.5美国借口军舰在北部湾越南沿海遭北越海军攻击,发动侵越战争。同时,美军经常犯我海南、广西、云南等地领空,对我国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在胡志明主席请求支援下。1965年夏秋,中央军委责成广州军区以工程兵104指、工兵6团、12团为基础,再从军区直属队的15个军级单位中抽调部分人员组建“中国交通部修路工程队第四支队”,共8万人。于1965.9赴越。从友谊关出国。 <br> 12团以全部人员及装备,另配由41军组建的高机连。 <br> 在越期间我连担负“友谊一号路”、“沿河六公里”“安装安州大吊桥”等任务。 <br> 在越期间,我连以以增进中越两国人民友谊为重,严格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越南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br> 在越期间,我连在生活及其艰苦,任务异常艰巨的情况下,全连指战员树立胸怀祖国,为国增光的决心,在美军飞机频繁轰炸,地面上布满杀伤力很伤的钢珠子母弹的恶劣环境下,胜利地完成了任务。 <br> 1965年被评为四好连队。 <br> 1967.2.17 6班荣立三等功 <br> 1967.8.20 11班荣立三等功 <br> 11班集体排除美军飞机投掷的炸弹,为部队安全施工和越南老百姓生产生活扫清了障碍。 <br> 1967.11.22从友谊关回国。<br></h3> <h3> 左上:我连完成的越南1号公路、左下:我连所在的12团高机连对空作战情景 <br> 右上:我连向越南开进的情景、右下:我连在越南施工的情景</h3> <h3>三、北疆设防</h3> <h3>1、转战内蒙</h3> <h3> 1968.2.3经毛主席批准,军委命令,调广州军区工程兵四支队,在主任王凯、政委李庆寿带领下,率工兵6、12、301团于1968.5.10全部抵达内蒙古赤峰地区,担负国防施工任务。归沈阳军区建制。当时我连隶属12团。 我连于1968.3.25在广西柳州集结。于4.15进驻内蒙古巴林右旗大板。番号为3263部队51分队。在大板完成步、炮兵坑道的掘进、土石方开挖、被复(混凝土浇筑)、回填等任务,至11.12施工结束。11月下旬向南开进。</h3> <h3> 1969年3月初,中苏之间边界摩擦不断,小仗接二连三,大战一触即发。苏军仅2日、15日就两次对我珍宝岛边防巡逻部队发动挑衅性进攻,打死打伤我边防军民多人。当时,我连隶属沈阳军区工程兵工兵12团,属于参战部队之一。 <br> 左上:12团部分参战人员,中间为作训参谋丁凤才 <br> 左下:连队人工掘进打坑道 <br> 右上:1969年3月15日,苏军入侵我国领空 <br> 右下:丁凤才参谋在珍宝岛上</h3> <h3> 1969.2——5,在辽宁北票龙潭公社万丈子大队,完成沈阳中山广场毛主席塑像用石开采任务。 <br> 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任总指挥。毛主席塑像分雕像和基座两部分。我连负责从万丈子山上将肉红色花岗岩毛料开采下来,再由运输连将条石运往沈阳加工成精料,在经过雕刻、打磨做成基座的浮雕。基座长、宽、高分别是23、11、8米,浮雕分4部分:前面是全国人民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奋勇向前;后面是建党时期;左侧是民主革命时期;右侧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毛主席雕像高10.5米。总造价180万人民币。</h3> <h3> 1969.6——10,我们连在内蒙古敖汉旗贝子府公社五官营子进行183、184、185、186坑道施工建设。期间因六团一营调出组建守备四师,我连奉命从12团整建制补充到六团,9月6日由原番号改为3262部队71分队。 <br> 在北部设防中,总共完成步、炮兵坑道8条,全长560公里。</h3> <h3>2、鏖战小长山</h3> <h3> (1)再现当年 </h3> <h3> 这是工兵六团四千多官兵,生死奋斗五年,为海军潜艇修的1165坑道。 <br> 1970年3月,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从大陆各驻地点向小长山岛集结,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开发土石方40万立方米,浇筑混凝土6万立方米,砌浆石5万立方米,装卸物资5万多吨,新修公路7.3公里。 <br> 这条坑道长735米;水上宽15米,水下宽12米;水上高10米,水下高15米;船坞段净宽24米;毛洞宽尺寸分别是18米和24米。洞内设有水、油库、弹药库、技术区、生活区等。 <br> 这里同其它兄弟连队一样,也曾有过一连官兵流血牺牲的贡献。</h3> <h3> 老庙——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兵第六团团部在小长山岛上旧址所在地。 全团4个营及一个直属队,一营(1、2、3、4连);二营(5、6、7、8连);三营(9、10、11、12连);技术营(技1、2、3连、加工连);直属队(特务连、通讯连、高机连、修理连、运输连、卫生队)。</h3> <h3> 一营部所在地——小长山乡复兴村</h3> <h3> 远眺一营工地</h3> <h3> 坑道西口。这里曾经是一连战斗过的地方。 1970.4——1974.11同全团其它连一道,为海军旅顺基地建设1165工程。</h3> <h3> 各连当时借住海岛的民居。</h3> <h3> 施工时,通往各连驻地、料场、机械工地的山路。</h3> <h3> 施工初期的框架支撑的坑道导洞口。</h3> <h3> 轱辘码子曾是我们形影不离的伙伴。</h3> <h3> (以上9张照片均由技一连战友张国军提供) (2)缅怀烈士</h3> <h3> 1970.6.10牺牲的孙培伦烈士永垂不朽! 孙培伦烈士简介: 孙培伦,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洛社镇万马村人,1946年生,1965年入伍,任12团1营1连战士。1969年9月改编到6团1营1连,历任2班班长。 1965,9——1967,11年参加抗美援越争,曾参加修筑友谊一号公路,出色地完成各项战斗任务,多次立功受奖,并在抗美援越前线加入共国共产党;1967,12——1968,3参加柳州支左;1968、4——1969、9在内蒙古参加国防施工;1969、10——1970、3参加喀左支农;1970、4参加小长山岛的1165工程的海防施工,同年5月探家休假。探家期间,还专程看望了2月份复员的同乡3连2班长荣伯淼。回岛后,当天放下行装立即带着班排深入施工战场。在6月10日排除哑炮过程中,不幸壮烈牺牲,牺牲时年仅25岁。 1973.8.20牺牲的於元凯烈士永垂不朽! 於元凯烈士简介: 於元凯,辽宁省辽阳市灯塔大河南村人,1948年3月5日出生(农历正月二十五),1969年2月6日入伍,曾任3263部队51分队和3262部队71分队战士。1969、2——5在辽宁北票万杖子参与沈阳市中山广场的毛主席塑像的采石任务;1969、5——9在内蒙古昭乌达盟的敖汉旗贝子府五官营子参与国防施工;1969、10——1970、3参加辽宁喀左六官营子支农;1970、4——1973、8参加辽宁长海县的小长山岛的1165海防坑道工程建设。1972年8月20日下午1时许、在施工中、因坑口塌方被砸,壮烈牺牲,年仅25岁。</h3> <h3> 三、战友像册</h3> <h3> 在小长山岛复兴村南山坡上,曾驻守过一个施工连队,它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兵第六团一营一连。这个连一百多名官兵在团、营领导下,参与了大旺山脚下的1165工程建设。在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投身国防建设中,结成了浓浓的战友情。 曾工作过连干部: 王再顺、陈亚桂、巩永言、周崇德、黄忠勛、张志炳、郑世机、彭武良、敖胜贵、虞德元、吴其安、唐生昌、曾科文、卢业远、陈康强、陈 英、李荣昌 曾在各班服役的战士有: 一班:包以明、莫兴远、李宝和、陈 坤、张芝升、王齐海、何亚桥、莫祥富、谭仕和、兰海选、贾忠财、于文贺、徐公善、邱金广、张寿臣、郭光玉、叶远富、王芳贵 二班:孙培伦、臧南成、李树绵、 姜玉宝 於元凯、 刘振安、吕范奎、王福成、梁天宝、邸广成、王锡绵、任长柱、卢光石、姜 贵、石桂林、苏文全、苏茂新、侯云生、常洪生、聂俊良 三班:李土森、陈土轩、于振学、 马继权、佟永志、聂晓光、郑宝贵、杨元凯、王万俊、黎吉先、王月平 四班:石景连、屈振丰、徐柏祥、马希家、喻绍强、刘凤贵、杨秀臣、范水根、廖仕全、杨建立、刘天泽、穆举奎 五班:陈日德、兰友能、于延军、李良华、 李树江、汪宝千、王常德、林树俊、于润德、孙贺苓、魏永述、张月富 六班:冯康玉、贾增安、周庆文.王修江 陈荣柱、商云亮、孙吉祥、廖均会、谢光松、石杭生、陈万伦、施柏文、杨国华、张全利 。 七班:王世军、黄光明、周绍邦.黄运高、兰任权、姜 伟、洪维仁、喻绍秋、李恩普、王永恩、马文彦、韩子友、欧玉书、侯英权、彭焕剑、彭仕云、卢广顺、王忠祥 八班:李日光、程恩杰、侯福德、张贵财、崔光烈、曹利军、孙玉良、王光林、苏家贵、卢华明、王殿阁、王占富、唐光田、胡立康、张国才、王凤岭、胡良全 九班:刘 金、韦锋、李长伟、陈永久、 高长武、喻正家、朴忠权、鲍满富、高永其、周志全、孝广铭、李宏伟、徐俊卿、刘荣吉、黄延臣、宁双武 十班:朱明初、黄玉龙.王守东、孙守彦、 张志福、唐耀忠、李明学、卢敬和、满书堂、赵德利、朴忠烈、武建福、代瑞林、李和清、武凤歧、罗明海 十一班:陈增玉、欧进国、覃维仁、 张周轩、陈亚升、赵守财、邢昌仁、邹龙生、王福平、田喜双、孔 健、张连一、李万荣、韩清华、高占荣、杨建东、丁超、胡明全 十二班:罗富烈、阮家明、归树感、 凌国海、于宝堂、徐运山、张树林、张华明、王光远、黄朝荣、王占富 炊事班:林各明、杨方良、马亚寅、梁 进、梁胜宝、李荣禄、王家瑞、王志刚、高富有、李作全、冯济安 另外,还有已撤班的:冯仕能、梁恒章、吴玉阶、潘日辉、陈立富、曾亚旺 上士:张广义 勤杂班:陈同伸、陈松邦、杨亚进、朱日友、余啟发、张国强、文同军、李富先、朱廷富、孙勇</h3> <h3> 这是1965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颁发的参战军人《抗美援越证书》。上图是证书内页正文,下图是证书封面。它见证了我连抗美援越的历史,是每一个曾在一连战斗过战友的骄傲!</h3> <h3> 下图是光辉历史书写者之一,广西钦州老战友覃维仁的英雄证明。这即是他们那一代人的骄傲,也是我们成为继他们之后一代代人的骄傲,英雄精神永在,一连永远可爱!</h3> <h3> 吴玉阶同志戴有“抗美援越勋章”的近照。 “勋章”曾代表了我连所有赴越参战人员的那段光荣的历史。也证明了只要有帝国主义存在,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和平是暂时的,相对的,战争准备是长期的,是绝对的。</h3> <h3> 左:陈亚桂 ,右上:曾科文、 右中:林格明、 右下:吴其安</h3> <h3> 左上:周绍邦、左下:臧南成 右上:虞德元、右下:吴其安</h3> <h3> 左上:朱明初、左下:王世军 右上:阮家明、右下:李日光</h3> <h3> 这是我连从广西合浦籍65年老兵于2018年8月1日聚会时的新照,他们都已逾古稀,都曾参加过抗美援越、北疆设防、海疆建设的1165工程施工,把人生最好的美好时光都献给了最壮丽的国防建设事业。他们经过生与死、苦与累的考验,并且无怨无悔,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左上:莫兴远、左下:庞富满 右上:翟福坤、右下:潘日辉</h3> <h3> 左上:张志炳、左下:吴裕楷 右上:罗富烈、右下:覃维仁</h3> <h3> 这张照片摄于1972年,在小长山岛上一连下面海边的礁石上。这是连队干部及勤杂兵的合照。 <br> 前一排左起:张国强、朱廷富、田喜双 <br> 前二排左起:张广义、邹龙生、曾科文、 文同军 <br> 前三排左起:卢业远、虞德元、陈 英、 张志炳、侯福德 <br> 最后一排:黄忠勛、余啟发<br></h3> <h3> 这是1972、3、15沈阳军区工程兵首长与我团先进集体、功臣合影。 <br> 前二排左四:陈亚桂;右二:姜玉宝 <br> 后一排右一:陈康强 <br> 后二排右一:石桂林;右二:谢光松 <br> 后三排右二:石景连</h3> <h3> 这是1973年度一营英模合影。 <br> 前排左数:黄焕伦、彭武良、兰采球、陈藻、唐云章、杨国芳、余权旺、陈胜秋、李古钦 <br> 后排左六:姜玉宝</h3> <h3> 二班留影。 前排左起:卢业远、李树绵、张寿臣 中左三:侯云生 后左起:刘振安、王福成</h3> <h3> 二排战友合影。 <br> 前一排左起:林树俊、李树江、陈康强、张广义 <br> 第二排左起:魏永述、孙吉祥、林炳康 <br> 最后排左起:陈万伦、马占吉、曹广友、孙贺苓</h3> <h3> 前排左三苏家贵、左四韩清华 <br> 最后排左二杨建立、左六谢光松、左七鲍满富、左九石桂林</h3> <h3> 前左起:王志刚、苏仲斌、梁天然(四连司务长) <br> 中排右一:张月富 <br> 后排左一:苏茂新</h3> <h3> 张广义(左)与张国强(右)在小长山岛的礁石上合影。</h3> <h3> 上片:前排左数:冯康玉、姜伟、程恩杰;后排左数:唐生昌、李荣昌、赵守财 ,<br> 下片:前排左数:刘荣吉、孙玉良、姜伟;后排左数:卢广顺、徐柏祥、宁双武。</h3> <h3>前排左起:凌国海、林树俊、刘振安后排左起:常洪生、喻绍秋</h3> <h3> 前右一:王家瑞、后右二:马亚寅、后中间:张寿臣、</h3> <h3> 上片:前排左数:王志刚、王常德、赵守财、石景连;后排左数:李明学、顾全成、——、贾忠财、李长伟。 下片:左数:朴忠烈、朴宗全、崔光烈</h3> <h3> 第一排:王光林、李和清、范水根、胡明全、罗明海 第二排:刘天泽、王芳贵、彭仕云、黎吉先、刘永明 第三排:代瑞林、廖文军、张月富、沈吉华、施柏文、李玉贵 第四排:杨元凯、张华明、张树林、鲍满富、陈天贵</h3> <h3> 左上:陈日德、左下:黄玉龙 右上:陈土轩、右下:陈 英</h3> <h3> 左上:李土森、左下:张周轩 右上:冯康玉、右下:梁 进</h3> <h3> 左上:李荣昌、左下:徐柏祥、 右上:顾全成、右下:李荣禄</h3> <h3> 左上:王福成、左下:王锡绵、 右上:刘振安、右下:赵德利</h3> <h3> 左上:马希家;左下:姜玉宝; 右上:王凤岭;右下:高永其</h3> <h3> 前左:虞德元、前右:陈英 后:张国强</h3> <h3> 前左:田喜双、前右:崔光烈 后左:王锡绵、后右:张寿臣</h3> <h3>前左数:於元凯、贾忠财、马继权、吕范奎;后左数:喻绍强、徐柏祥、佟永志。</h3> <h3> 左数: 前排:王光远、陈英、张月富; 后排:罗明海、张华明、胡明全、李和清</h3> <h3> 前排左数:1、于润德、2、屈振丰</h3> <h3> 前左数:赵世荣、卢广顺 后左数:刘荣吉、赵玉臣</h3> <h3> 左上:郭光玉、左下:石杭生 右上:李作全、右下:苏文全</h3> <h3> 左上:王光林、左下:张月富 右上:刘振安、右下:洪维仁</h3> <h3> 左上:兰永定、吕凡奎 左下:杨建东、 石杭生 右上:韦信强、 右下:陈日德</h3> <h3> 左上:张广义、左下:喻绍强 右上:张国强、右下:马继权</h3> <h3> 左上:卢光石、左下:马文彦 右上:林树俊、右下:高长武</h3> <h3> 左上:谢光松、左下:朱廷富、 右上:孔 健、右下:卢华明</h3> <h3> 左上:王殿阁、李恩普; 左下:张贵才、苏家贵 右上:文同军、 右下:苏茂新</h3> <h3> 左上:赵守财、左下:邹龙生 右上:杨亚进、右下:李良华</h3> <h3> 左上:于润德、左下:吕凡奎 右上:喻绍秋、右下:于文贺</h3> <h3> 左上:王志刚、左下:曹利军 右上:李恩普、右下:邸广成</h3> <h3> 左上:武凤岐、左下:张寿臣 右上:王殿阁、右下:朴宗权</h3> <h3> 右:郑宝贵、左上:丁超 、左中:高富友 左下:左:欧玉书、右:张贵才</h3> <h3> 左上:杨秀臣、左下:曹利军、侯英权 右上:孝广明、右下:侯英权</h3> <h3> 左上:文同军、 左下:杨建东 右上:周志全、 右下:左贾增安、右张华明</h3> <h3> 左上:李树江、左下:孙守彦; 右上:王曰平、左下:朴忠烈</h3> <h3> 左上:朴忠烈、左下:高永其 右上:石杭生、右下:朴宗权</h3> <h3> 左上:孔 健、左下:侯英权 右上:张月富、右下:苏家贵</h3> <h3> 上左:后排左三:王万俊; 上右:右数第五名:杨元凯 下:自左至右:卢华明、刘永兴(3连)、张安乔(3连)、杨志祥(3连)、沈吉华</h3> <h3> 左上:孙 勇、左下:卢广顺 右上:刘荣吉、右下:张全利</h3> <h3> 四、连队故事<br></h3> <h3> 万杖子的新兵记忆 <br> 1969.3.8下到了老连队,第一项任务就是到万杖子打石头,万杖子位于辽宁省北票县龙潭公社境内。 <br> 这项任务很特殊,是由沈阳军区、辽宁省革命委员会、省军区、沈阳市革命委员会联合成立的“敬建毛主席塑像指挥部”亲自领导,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任总指挥,在沈阳市中山广场建一座毛主席塑像。 <br> 塑像分雕像、基座两部分。我们连负担的任务就是从万杖子东山开凿肉红色花岗岩的条石毛料,运往沈阳加工成精料,再经过沈阳美术部门的雕刻家们加工制作,做成基座的浮雕。<br> 据当时四支队干事讲:“基座上面的毛主席塑像是用环氧玻璃钢制成,玻璃钢平均厚度30毫米,塑料保护层6——10毫米不等。塑像高10.5米,头顶上方装有避雷装置,总造价人民币约180万元。”“基座长23米、宽11米、高8米。浮雕群像高3.5米。”“群像由四部分组成:基座后部是建党;左侧是‘井冈山星火’(1927——1936)‘抗日烽火’(1937——1945)‘埋葬蒋家王朝’(1946——1949)3组群雕,表现民主革命时期武装夺取政权的伟大胜利;右侧是‘社会主义好’(1950——1957)‘三面红旗万岁’(1958——1965)‘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1966——1969)3组群雕,表现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伟大胜利;基座正面是全国各族人民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奋勇前进的群雕。”这座雕像座落在沈阳市中山路、南京街、北四马路交汇处。 <br> 连队在施工前举行了誓师动员大会。在大会上,支队干事首先介绍敬建伟大领袖毛主席塑像的伟大意义,决策经过,结构与概况。连队首长讲,上级把任务交给我们连,这是我们连的光荣,我们一定要不辜负上级领导的希望,把任务完成好,对我们每个人来讲都是一次政治任务,是对每个人政治觉悟的一次大检验。然后各排及一些班在全连大会上表决心,会上全连指战员心潮激荡,会下决心书纷纷飞向连党支部,会外摆献忠心的战场。 <br> 在施工战场,采用通常的采石办法。先将山的风化层用爆破方法清除,采用梯形采石场的做法,先沿山基开拓出第一作业面,大约有400——500平方米那么大,采用震荡爆破方法,将第一层石头炸开,再用铁撬棍把石头剥离开,剥离开后,就由专人负责用墨斗打线,我们就按画好的墨线,用手锤、钎子在四棱八骨的大石头上打石窝子,再用大锤和铁楔子劈成长方形的毛料。毛料由团运输连用吊车、十轮卡车运往沈阳进行切割与雕塑。作业场分三个阶梯,第一作业场最低,第三作业场炸下来的石块落到第二作业场,再用人工撬,绳子拉,滚隔浪滚,把石头滚到第一作业面进行分劈。 <br> 那时的钢钎分两种,一种是由六棱钢制成的长钢钎子,是扁尖的,分1.5米、2.0米等多种长度,是专门用来打炮眼的;另一种是由16或18毫米的螺纹钢筋制成的短钢钎子,分尖、扁两种,长一般分30——40厘米不等,是专门用来打 窝子的。窝子就是开口相同,深浅一致的长、宽、高约为8、3、 6厘米的上大下小石槽。然后,逐一将铁楔子加在窝子里,楔子长于窝子深度,再用安有软木柄的14磅以上大锤,依次打击每个窝子里的楔子,直至把石头按线敲开,劈成到符合要求的规则尺寸为止。 <br> 那时,负责制作钎子的班就显得更为重要。我们连15班是烘炉班,专门负责全连的钢钎加工与制作,班长陈日德(冯仕能复员,他接任)是1968年入伍的广东湛江兵,他自悟性很强,因钢钎使用量大,他经常不分昼夜加工钢钎,他带着李树江等人,脖子上缠着白毛巾,脸被焦炭的烟火熏的黑黑的,打铁时,经常是赤着膀子、大汗淋漓,始终保证着工地钢钎子使用的需要。 <br> 在万杖子有最难忘的三件事。 <br> 其一,我们16班住在一户姓赵的老百姓家,3口人,两口子带一个孩子。3间土平房,房东住东屋,我们住西屋。一天清晨4点多钟,副班长阮家明听到屋外有哭叫声,立即翻身起床,发现屋外枣树上挂着一个人,大声喊“不好!外面有人上吊!”。随后,我们在班长罗富烈带领下,一起冲出去,把那人救了下来。一看是房东男主人。事后得知,该户刚从黑龙江迁回来,使原来贫困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孩子又小,吃上顿没下顿,才寻的短见。从那以后,我们班打饭,宁可我们少吃点,也给他们一些,他们非常感谢我们。没过几天,我们就奉命住到山里的帐篷中,就离开了他们家。 <br> 其二,我们排转到山沟里,离村大约有一公里,依河设营,虽说是兵家忌地,但那里是季节河流,河中只有雨季才有水,一年大部分时间是干涸,河床内只有河流石。我们排就住在这条河上游的开阔地段上。当时,团里发给我们的是绵帐篷,四个班住在两顶帐篷里。一天深夜,正当大家熟睡时,霎时间,山口风大作,把两顶帐篷都卷上了天,被褥刮得乱七八糟。等大风过后,我们又重新安家,排长彭武良带领我们忙活了半天才安顿下来,可是,天已经亮了,我们只好扎着皮带出早操了。当时我们排四个班,13班长吴其安,副班长朱明初;14班长陈增玉,副班长覃维仁;15班长冯仕能,副班长梁恒章;16班长罗富烈,副班长阮家明。 <br> 万杖子西面紧挨努鲁尔虎山,那里山高陡峭,隶属龙潭公社管辖,北挨金场沟梁,那里是我国重要的金矿区。 <br> 其三,1969.4.1,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我们连派人参加龙潭公社举行庆祝九大胜利召开大会。让我们班负责燃放鞭炮,因为那里交通不便,也没处买鞭炮。我们按连里指示,制做了起爆药,我连代表去的时候我们放了一阵,回来时又放了一阵子,代表们是坐营里派来的嘎斯69吉普车回来的,回来要到连队时,转向的万向节脱节,代表们最后走回来的。 <br> 新兵的记忆很多,这只是自己经历的几宗而已。</h3> <h3> 大战前夕的秘密特训 <br> 1969.3.8,姜伟随辽阳入伍的59名新兵一道补充到工兵十二团一营一连,到达辽宁省北票县的龙潭公社万杖子大队,投入到为沈阳市中山广场敬建毛主席塑像的采石任务中。下老连队一个月后的一天,老连长王再顺突然把他叫到连部,叫他收拾一下背包,准备参加团里举办的特别培训班。 <br>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就乘车前往建平(即叶柏寿)团教导队报到。团教导队设置在四支队队部内,报到后,就开始了秘密训练任务。 <br> 这次特训是根据实战需要而秘密进行的。 <br> 1969.3.2苏军入侵我国珍宝岛,遭到我军毁灭性打击后而不甘心失败,继续调集兵力,出动大批坦克、装甲车伺机反扑,继续向我方挑衅。3.14夜里,二工区军务科副科长孙征民同志,带领一个排,在珍宝岛西江岔布设了防坦克雷。在3.15战斗中,炸毁了苏T—62坦克一辆,消灭苏军数十人,有力的打击了苏军嚣张气焰。为了防止苏军大规模入侵,才根据上级指示进行这次爆破和地雷的专门训练。<br> 训练人员组成。由各连抽调一名战士组成团训练班,副团长任班长,作训参谋任副班长。教员都由解放战争时期或抗美援越时期的老首长担任,这些老教员年龄都在45岁以上,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战士,有的是参谋长,有的是参谋。他们同学员一样,早晨同大家一起扎腰带子跑步,同吃一样的饭,同住一个房间。主要是便于教学相长,熟悉学员的优劣特点。<br> 这次训练秘密等级极高,无论学员还是教员,都不得请假外出;不得擅自向外部打电话;不得向家里写信;家属来队暂不与接见。 训练内容主要是爆破与地雷。 <br> 炸药。从起爆药、破坏药,火具训练开始。如起爆药中的雷汞是白色或灰色的颗粒晶体,严禁受潮,爆点175—180℃,爆速5050米/秒,汞腐蚀铝,一般用铜雷管;氮化铅是白色颗粒结晶体,爆点330—340℃,爆速5300米/秒,一般用铝雷管。如破坏药中的特苏尔是淡黄色晶体,爆点195—220℃,爆速7200米/秒;黑索金是白色晶体,爆点230℃,爆速8300米/秒,摩擦敏感度极强;梯恩梯是淡黄或褐黄色晶体,爆点290—295℃,爆速6800米/秒;硝铵炸药由83%的硝酸铵、12%的梯恩梯、5%的木粉组成,爆点250--320℃,爆速3500--4000米/秒。主要是运用爆破方法打坦克。 <br> 地雷。主要是训练防坦克雷,从构造性能、发火原理、埋设方法、排除方法、注意事项等方面进行训练,主要是59式、69式两种:对防步兵雷也近行了训练、主要有木壳51式、胶质58式、破片59式、59式、66式(定向)、69式等。 <br> 雷管。分火雷管、电雷管两种,电雷管又分为瞬发、延发两种,按不同爆破方式采用不同雷管进行使用。 <br> 导火索。用黑心药做芯药,燃烧速度为1米/秒,深入水下1米,在5小时以内不丧失爆炸性能。导爆索。用黑索金做芯药,燃烧速度6500米/秒,水深1米,可在24小时有效。 <br> 这次集训主要突出特点是真刀真枪。从地雷外壳、引信、诡计装置,一律真家伙,突出实战特点,采取边授课、边消化理解、边实践的原则。教员讲一个内容后,学员分三人一组讨论理解,拿真地雷拆解、安装、反反复复,直至弄懂,不准不懂装懂。弄懂后,再到室外场地进行各种不同地形埋设与排除的实际操作,无论是课堂上,还是户外都来不得一丁点的马虎大意。 <br> 在这次训练中,还学习了孙征民同志在珍宝岛上的布雷经验,用较少的雷发挥最大的杀伤效果。还有用匕首、刺刀在冰上布雷的先进做法,以及用白布或白毛巾伪装的巧妙办法。 这次集训,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次综合演练,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人们刚躺下不久,紧急集合哨声吹响,大家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一场红蓝对抗战斗打响。姜伟被指派到蓝方,一律使用空炮弹、真地雷。为了开辟通道,他认真的排雷,他排的是51式木壳防步兵雷,引信长约有20厘米,凡是布下的地雷都进入战斗状态,在实战雷场排雷与训练场排雷还是有区别的,气氛比训练时紧张。经过两个小时战斗,最后将全部地雷排除,集中销毁时,因地雷爆炸,空炮弹齐发,整个训练场上空火光冲天,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因训练场紧挨着铁路,一列火车因不明爆炸发生,被迫停车,后来经确认是部队训练,才开走。 <br> 这次集训,一共进行两周,它的训练强度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每次训练下来都是汗流浃背,因为是身心的双重劳累与紧张。在那段日子里,用姜伟本人话讲“那真是大战来临前的压力。”后来,随着中苏冲突减弱,才解除了训练,学员们才返回了连队。 <br> 他这次被团里抽调集训,因为时间短,很多战友都不知道,还以为出差了呢。 <br> 所有参训人员,从一开始就心照不宣的认为“这回可能直接参战了。”直至训练结束,大家才说出了心里话。</h3> <h3> 初学打坑道的那些日子 <br> 1969.6,我连完成采石任务后转场到敖汉旗贝子府公社五官营子大队,在那里进行国防施工,建设反修防修的地下钢铁长城。<br> 贝子府乡,东与北票接壤,南与金厂沟梁毗邻,北与牛古吐、宝国吐相邻。五官营子在贝子府西南约10公里处,是个偏僻的地方。我们连部就住在村东南的一个土墙围着的大院里,大门朝东,门前一大片洼地里长毛了荻草(荻草是一种喜水、叶长、杆硬,秋天开紫花的串根多年生植物。外形有些像芦苇。)连部就住在三间土房里。<br> 我们排开始住在后街一户的老百姓家。负责全连装卸水泥任务,水泥从营里运回,卸在连部后面的一个长约7米,宽约5米、高约2米的碾房里。卸车时,粉尘飞扬,冒烟呛嗓子,睁不开眼睛,虽然每天发两个口罩,仍无济于事,每天下班时,鼻凹处仍留下黑黑的、高高的两道水泥棱,军衣都被浸泡汗水的水泥漿泡的硬硬的,我们班一天要卸十多车,每人每天吸进肺里的水泥究竟有多少是无法计算的,尤其像我这样的学生兵,力气小的人更要多吸。但大家没有一个退缩的,个个争先恐后,以完成任务为军人的天职。复员后,战友在恢复联系后,得知一些战友得上了支气管哮喘病,有的在体检时发现肺部纹理增强,应该说与那时有关。<br> 6.13,我们回到排里。那时,我们排住在五官营子西沟,属于该村的一个自然村,距五官营子西约2华里,住在姓金的一户老百姓家里的东屋。那里老百姓非常拥军,他们是特意从原来住的东屋把房子腾出来让我们住进去的,而他们自己住到了西屋。我们一铺炕上住了5人。那里的老百姓很勤劳,早晨天不亮就起床,下地伺弄园子,时而传出“撒羊了”的牧羊人的喊叫声,原来是放羊的让大家把羊放出来,一起赶到山上去放牧。那里老百姓烧的困难些,不少人早晨起来赤手拾羊粪,回来当柴烧。那时,我们坚持为老百姓做好事,每天从山上下班回来,经常把老百姓的水缸里的水挑满,早晨起床后,帮老百姓把院子打扫干净,我们与当地老百姓关系处的很融洽。<br> 我们排打的坑道在西沟西北山上,编号186号。一开始,从山根起至半山腰缓坡地带沿山修一条“之”字形上山毛道,只能通过人,从山顶向山下俯视很陡,沟很深。我们每天从南山坡底下往上爬,向北经过一段约500米的缓坡,再沿山脊向西北爬约有80度的陡坡,坡长约100米,就来到这山的一个鞍部,拐过这个鞍部约20米,再绕山向西北平行约200米,就来到坑道口处。<br> 万事开头难,打坑道也不例外。破口时,放炮要抢天气,因为露天作业,要防止下雨淋湿导火索和炮眼,得抓紧时间打眼,打完就得装炮,装完就得抓紧时间放。放炮也是很危险的,点燃导火索后要迅速离开炸点,躲到有效的安全距离以外,那真是无处躲无处藏,开口时,14班长陈增玉差点被炸伤,撤离距离不够。<br> 那时,我们班负责爆破。因年轻好奇,喜欢做起爆药,那时使用的是防水漆纸的导火索,0.70厘米左右,略细于雷管内径,以黑色炸药为芯药,外表为白色内缠胶纸,胶纸里面刷防潮漆,燃烧速度为每秒1厘米。硝铵炸药呈浅黄色或灰白色,每管炸药都由防水纸密封,粗细直径约3.3厘米,重量约0.13公斤。雷管使用8号铜雷管,雷管长4.5厘米,外径0.72厘米左右,外壳呈紫铜色。内部3/5是由加强帽、鳞片、起爆药等高级火药制成,是雷管的核心部分;2/5是空的,留作安装导火索,他的破坏力约800公斤。还要用雷管钳子,它是一个制作起爆药的专用工具,外形与普通铁钳子没什么两样,只是钳口中间是由两个半圆组成的圆形咬合口,主要用于固定导火索。<br> 制作起爆药。制作时,先将导火索按预计长度剪下,两端必须平齐,不准出斜茬。如果撤离到安全距离需要3分钟,那么导火索就要剪成1.80米以上。然后,取出雷管,将导火索的一端插入雷管里,同时用雷管钳子卡在雷管与导火索连接处,使钳子侧面与雷管口平齐,双手用力一揑,就将雷管牢牢的固定在导火索上。再取来炸药,打开一头蜡封纸,用竹签顺药纵向扎一孔,将雷管及导火索插入即成,这是进行爆破重要一环,制作质量直接关系到爆破效果。然后就可以装药放炮了。 <br> 最难忘的四件事: <br> 一是我初学打锤。打锤是个力气活,由于自己是学生出身,两只胳膊没劲,先打12磅的,后学打14磅的,哪种锤对我来说要学会都是很吃力的。刚开始时,我和副班长阮家明一组,副班长头脑聪明,工作态度严谨,告诉我打锤要稳准狠,打一下是一下,着急不行。没隔几天,班里重新分工,我就又和班长罗富烈一组,罗富烈身材魁梧,大高个,为人耿直豪爽,性格急躁,非常爱兵。我打锤时,他跟我讲:“你得练习打啊,不打什么时候能会。”我就大胆地练习打,由于初学胆小,不敢抡着打。班长说:“这样可不行,是学不会的,即使学会了,打起来也没劲,效率也不高。”还鼓励我“使劲打,别害怕。”然后,我就谨慎慢慢地学着打,还是重重地打在班长右后肩一锤。我当时很不好意思,急忙说对不起,可是班长却说“没关系!继续打。”“打锤是一种熟练活,只要坚持一定能学好。”还对我讲“钢钎在孔中是运动的,一打一转,否则钢钎是不往里走的,眼孔也是没有进度的。”在打坑道中是老班长们教会我打锤的。 <br> 二是初到内蒙领略到风沙的厉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年四季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风沙。尤其在春天里,风沙更大。1969.6.17是端午节,我们是在西沟的山上度过的。那一天,坑道正在切口进行露天施工。中午,炊事班马亚寅和王志刚给我们四排送饺子。当时,山坡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他俩把饭桶挑上山,只能放在这条唯一的路上,他们每次把饭担上山都累的大汗淋漓。我们围着饭桶,依山势,沿小路有上有下的坐在山坡上吃饭。他们上山时把两只桶用白布盖的严严实实,防止风沙刮入和饭菜变凉。给我们打饭时,他们只能掀开一个小缝,打一份再盖上,等风小了,再掀开小缝打另一份。我们打完饭必须用安全帽把饭碗盖上,夹一口放到嘴里再盖上,咽下去再夹,不然,大风一过,碗里灌满了沙子,那饭就没法吃了,就是这样,那顿饺子也是含风沙吞下去的,那是不可以嚼的,嚼是合不上牙的。在万杖子时,我们睡在帐篷里,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每个人脸上,包括嘴唇上、牙缝里都沾满了沙子。对内蒙的大风沙,战友们曾编过这样一个顺口溜:“来到内蒙古,一天二两土,白天吃不够,还要夜里补。”来形容风沙的肆虐程度。实际敖汉旗那里还不是内蒙古的风沙腹地,驻扎在腹地的哨所遭受风沙袭扰更可想而知了。 <br> 三是坑道被复。坑道每掘进一段就要被复一段,防止塌方。要在毛洞内支好骨架,铺好模板,这叫支模。模支好后,再编钢筋,塞到洞壁与模板之间,这样,支一段模編一段筋,钢筋网整体平面距模板面约3厘米,需要用小石子垫起才可以浇筑混凝土,用振捣棒或平板振捣器振捣,振捣要仔细、精心,否则容易出现蜂窝麻面,那样要毁掉重新浇筑混凝土的,那对人力、物力都是极大的浪费。打混凝土时,以质量为重,施工中,沙子、水泥、石子、水都是由汽车运到山脚下,然后由战士们沿着陡峭的山梁上的脚窝,手扶着山岩靠双肩背到坑道口的。施工中,拌合的、传料的、捣固的各负其责,一干就是一天,每个人身上都弄得脏乎乎的,浑身挂满了水泥浆,有时连续24小时作业,只有第二天晚上才能睡一个好觉。被复效果还要等到拆模时才能知道。拆完模,没发现质量问题,还要回填,即在混凝土上表面与岩石间用石块填满。才能继续往里掘进。 <br> 四是冒失的公差。1969.6下旬的一天,轮到我们班出公差,班里派我到连部帮助打扫卫生。当时连部文书陈康强到营部做书记,文书暂由14班王守东代理。为了减少连队转场负担,王守东经请示连首长批准对一些无用的东西进行焚烧。 <br> 那一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风平浪静。我和王守东整理好连队的其他物品后,发现一些堆在连部里的一些废油漆桶,这些桶有的开着盖,有的封着口,我俩拿在手里摇晃也没有声音,开口的用锐器也捅不破油漆,已凝固的表层像石头一样硬,王守东问指导员陈亚桂怎样处理,指导员说:“不要了,烧掉算了。”接着,我俩就用土篮抬着,将废油桶抬到连部后院的西北角,用劈材先点着火,再把废油桶扔进火堆里。这些油桶都是1公斤装的,体积不大,当我们把桶扔到火里不到10分钟,意外就发生了,只见火堆里向外四射的子弹,乒乒乓乓直响,嗖嗖从火堆中窜出,当时把我们俩新兵给弄懵了,我们俩迅速躲到墙边,实际躲到墙边也是没用的,只听子弹噼里啪啦时响时断,足足响了10多分钟才逐渐少了下来。侥幸的是没有伤着我俩。事后,我俩把经过跟指导员讲了,指导员说:“这很可能是已退伍的老文书把废子弹扔进了油漆桶,后来油漆凝固了,谁也就不知道了,这太危险了!”原来,是油桶烧着后点燃了子弹火帽,扔进火堆里的油漆桶有站着的,有斜歪着的、有躺着的,站着的弹头上下飞,歪着的斜飞,躺着的平飞。我俩站着,侥幸的是没有与子弹垂直或在子弹射击夹角内的,如果有,我们俩可能成为1969年新入伍战士中第一名烈士。 <br> 我排在五官营子打的那条坑道长71米,宽3米,高2.5米。是一条步兵坑道,地处半山腰,地面是三合土打制而成,两侧留有边沟,洞门安装密闭防护门,两侧建有碉堡。是当时发生核、常战争中步兵有效的掩蔽工程。</h3> <h3> 建国20周年的国庆节前后 <br> 1969年国庆节前后是不寻常的。要说不寻常得从年初开始,苏联于3.2占领我国珍宝岛。苏军越过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到中方一侧巡逻,并向我方边防人员开枪射击,我方被迫自卫还击,也就是历史上的珍宝岛自卫反击战。3.15又与来犯的苏军打了一仗。这一年离战争最近,国际局势紧张,战争迫在眉睫,中苏大战一触即发,连队的战备教育一环扣一环。下面把当年国庆节前后的连队日记择录给大家: <br> 8.1在建军42周年的纪念大会上,指导员按上级部署,向全连战士宣讲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突然袭击的战例。 <br> 9.6全连坑道竣工,下山转入战备学习与军事训练。同时连里宣布从今日起:我连隶属六团,番号更改为3262部队71分队。 <br> 9.9驻连的沈阳军区工程兵的张干事传达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指示:对打仗的教育要反复进行。副连长部署军训内容,学习毛主席著作《丢掉幻想,准备斗争》。 <br> 9.11进行对苏联发动大规模战争危险性教育。团部政治处陈干事动员,他在动员中说:“东北是我国最大的工业基地,是北京的屏障,地处三面临修,是反修第一线,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反侵略战争准备,在战略上我们要以一当十,在战术上我们要以十当一,要稳准狠地打击敌人。”“未来战争是工兵战,在珍宝岛反击战中,炮兵只用了1天(3.17),步兵也只用了2天,其余时间全部用的工兵。布雷、排雷、爆破全部用的工兵。从历史上看,1929年自红军在安源建立第一支工兵开始,工兵就一直冲锋在前,在强渡大渡河时架浮桥使用的是工兵;开辟通道保证部队顺利开进的也是工兵。工兵也是未来战争缺一不可的兵种。无论未来战争是信息化、机械化、原子化、化学化都离不开工兵;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也离不开工兵;无论是战争准备阶段还是收尾阶段也还是离不开工兵,都是工兵在起决定作用。我们团曾参加过抗美援越和抗美援越两场战争。这次也必须充分认识苏修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的危险性。” <br> 9.14上午传达防空演习常识:听防空号(或警报)后,立即关闭电灯,迅速离开居民区,由班长带队迅速转入防空阵地;装备能穿则穿,能带则带,来不及穿军装可以不穿,但必须带枪支、弹药、水壶等生存必备物质;一般要走隐蔽路、抄近路、有沟岔的地段,以减少伤亡和争取时间;派防空观察哨,掩体通常要挖在树下。下午连队进行换装,五三步骑枪退役,崭新的7.62毫米冲锋枪、半自动步枪发到每个班长、战士手中。不久,班用轻机枪,40火箭筒也陆续装备到连队。 <br> 9.15连里宣讲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英雄事迹。他们是:孙玉国、冷鹏飞、杨林、杜永春、华玉杰、周登国、于庆阳、孙征民、王庆荣等。介绍了他们的英雄事迹和豪言壮语。 <br> 10.17林彪第一号命令“关于加强战备,防止敌人突然袭击的指示”。 <br> 10.18黄永胜下达林彪紧急指示。 <br> 10.19连里传达林彪一号命令。要求:(1)、最近高度提高警惕,尤其19.20两天更要注意,所有部队都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2)、在一级战备期间不准外出,不准擅自行动。(3)、把子弹发到每个人手中,熟悉手中武器,以便恰当应付各种复杂局面。(4)、建立地对空观察哨,严密注视敌情。 <br> 连里召开干部扩大会议,及时传达一号命令中的四个要求,做好四个备战方案: <br> 1、徒步行军。要求只带枪弹、背包、挎包、水壶。 <br> 2、乘车行军。除了徒步行军必须带的以外,其余全部带上。 <br> 3、做好防空准备。主要是防空降,防轰炸。 <br> 4、做好全连转场准备。 <br> 连队宣布开进时,乘汽车的具体规定。包括团结互助,服从命令,上车方法及乘坐位置,具体八不准,途中吃饭要求,上下车哨声规定,防空吹号,装卸组9.10.13.14四个班负责,运输工具11台解放牌汽车,把粮食、弹药、劈材分到各班。把从越南带回来的养了四年的一头800多斤的大肥猪也宰了,肉由炊事班带着。 <br> 10.20上午,一级战备解除。 <br> 10.27学习贯彻陈锡联司令员讲话精神,做好一切思想准备,防止苏修突然袭击。 <br> 11.9副连长传达沈阳军区工程兵第五次党代会精神:树立革命战争观,立足大打、早打、打核大战、帝修反一起来打,一切服从于打,适应于打。 <br> 11.13传达内部《敌情综合通报》:<br> (1)加强远东地区战略部署。敌将100万兵力集聚亚洲的我国边界,约占苏军总兵力的1/3(总兵力350万)。 <br> (2)不断调整部署,加强一线兵力。一切新型武器装备向前部署,调整指挥系统及结构。 <br> (3)军事头目频繁到一线活动。 <br> (4)以我为作战对象,大搞军事演习。 <br> 当时,中苏双方剑拔弩张,战争有一触即发之势,虽然我们武器装备差一些,但我们有誓死保卫祖国的决心,绝不怕任何把侵略战争强加给中国人民的敌人。<br><br></h3> <h3> 六官营子支农 <br> 1969.11.16由敖汉旗贝子府公社五官营子大队开赴辽宁省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六官营子公社执行支农任务。 <br> 连队开进是徒步行军,途径喀喇沁、朱录科、榆树林、公营子等地,行程大约150公里。我们连的16班负责全连转场的物资装卸任务。 当时,还弄出个“违抗军令”的误会,连队除了能随人带走的东西以外,其它全部由16班负责装运,包括粮食、炊具、器材、铺板等。他们装完车,就乘汽车撵部队了,先于连队到达六官营子。由于指导员未明确他们行军方式,结果引起指导员陈亚桂的大怒说,他们装完车以后,应该徒步行军撵上连队。16班到了六官营子卸车后,连队也就到达了。指导员指着16班长罗富烈说:“我得给你处分,这要是在战场上,你得掉脑袋!”最后,在全连大会上严肃地批评了一阵子,16班长也感到冤屈,说指导员根本没有明确他们怎么走。 <br> 11.17连队召开全连大会,指导员介绍六官营子公社情况:全社15个生产大队,75个生产小队,2300户,13000人,劳动力3200人,1646户贫下中农。土地17万亩,耕地2.98万亩,平原耕地约8千亩,其余为山地、河地。北面挨着大营子公社,西和乌兰白、瓦房店两公社接壤,东临兴隆庄公社,南与大城子相连。有一条公路从东至西通过。是反空投、空降的重点区域。解放后造林6千亩;兴修水利63处,扬程最高83米,截、引潜流1.8万亩,每人约1.5亩;10个大队中9个大队有电;水利化、电气化有基础;机械化有点底子,有6台拖拉机,专区搞试点,力争7年内实现机械化。全社吃反销粮,1969年产量800万公斤,比历史最高年产量增25万斤。17个支部,252名党员,7个大队完成整建党。 <br> 公社领导班子已经更新,能够紧跟伟大领袖抓革命促生产。主任叫王荣。比较好的是后坟大队,1965年开始抓试点,10队是学习毛主席思想先进集体。差一些的是梅素坦大队,派性严重。 <br> 主要社情:全社四类分子62人,死5人,逃跑3人,还剩54人,比较好的14人,一般的31人,表现不好的有9人。在日伪时期这里是日、蒋主要活动地区,全社有10多个反动组织。1938——1943.大城子讨伐队同恢起山建立警察分驻所,三道沟是活动地点,下半年和大营子瓦房店分驻所合并。到1946年派驻孙世民建立分驻所,为日伪效劳。1932——1939大台子人搞了一个绺子,组织一伙土匪经常在这里为非作歹,最多达40人,1947年被消灭,至今胡子头张维学还活着。这里青、家礼教盛行,发展已有教徒近500人,家礼教信徒最多的是哈巴气村。1946年由刘宝和建立的反动一贯道组织,发展到300多人,瓦解人们斗志,地点放在梅素坦。在伪凌源警察大队指使下,成立热西人民自卫军,出卖情报,杀害我军战士。在梅素坦有一处我军烈士墓。 <br> 还在会上,通报了敌人分布情况及现在动态;各村战备和生产情况。 <br> 11.19听取公社副主任刘财文关于全社整建党的报告。 <br> 11.25听取副教导员关于上级对支农工作的指示。 <br> 11.30听取指导员传达3262部队关于明春斗批改的指示。 <br> 12.2白天,营长、副教导员、连指导员、副连长到六官第一生产队指导工作;晚上县通讯员老陈传达县杨政委指示。 <br> 12.3连里传达学习平房公社三湾大队军宣队经验。 <br> 每班都下到各个大队,开展斗批改。 <br> 我们班被分到公社供销社开展工作。该供销社有职工29人。设主任1人、副主任2人、会计1人、统计1人,下面设收购组、生产资料组、花纱组、百货组、食品组、采购组、后勤组等。该供销社主任叫靳文山,老实厚道,是公社西南靳家沟人,已在供销社工作多年,因得罪人,有职工举报他:说他有贪污行为。连里接到举报就责成我们班与供销社革委会共同去查,经查有一项差旅费重复报销,就交由公社人保组处理,结果从他家没翻出几个钱,尽管这些钱都缝在被里,主要是防丢,被一些好吃懒做,曾被靳主任批评过,有意见的人钻了空子,小题大做,冤枉了好人。 <br> 全连各排都深入到各大队,定期向连里汇报,确定下一步工作方向。就这样一直坚持到1970.3下旬,我们就撤出了支农点,28日离开六官营子。 <br> 在六官营子期间,2月中旬,一次营里教导员謝昭桥到我们连检查工作,发现连部通讯员李树江养了一只小狗,问连领导这是谁养的?还说:“不知道部队是不能养狗的,立刻杀掉!”把李树江气坏了,又没有办法,眼看着受命教导员的炊事班人员,把狗打死,挂在连部门框上,下面放个铝制的大洗衣盆,进行扒皮。李树江急得嘴里直嘟哝。后来,按谢教导员嘱咐,按他家乡湖南的做法把狗肉炖吃了。大家对此印象非常深刻。<br></h3> <h3> 施工连队的一天 <br> 早晨随着嘀嗒的起床号响起,连队开始了一天紧张的战斗生活。 <br> 每天早上5.30起床,大家迅速起床后,立即叠好军被,扎好腰带,迅速跑到室外集合,等三个班都集合齐了,就由排长带队到连操场集合,那时,连首长早已在那里等侯了。 <br> 各排长依次向连里报告参加早操人数。除了值日人员外,谁也不准请假和准假。然后,连首长下达早操活动规模,是以连、排为单位,还是各班活动。有时是连队统一跑步、齐步转换训练,有时是排里集体队列训练,也有时是班里单兵训练,6.00早操结束。 <br> 6.00——6.20进行洗漱,也就是大家洗脸、刷牙、上厕所时间。再经过10分钟整理内务,算是早晨个人时间。 <br> 6.30——7.00是早饭时间,大家齐聚炊事班门前的广场上,等大家唱完歌。炊事班同志就把饭桶抬到广场上,各班值日的同志拿着菜盆再去打菜,回来你一勺我一勺分到每个人,当兵就是这样吃饭。那时,工程兵是陆军四类灶,每人每天0.49元,再加上海岛补助0.20元,一共0.69元,要想大家吃的好,那就看司务长和上士的智慧了。 <br> 吃过早饭后,上班的排就开始做准备工作,风钻班去准备领钻头、钻杆、风钻服、水靴、口罩等;爆破班就去准备雷管、炸药、炮棍等物资;除渣班就去准备锹、镐、铁耙子、铁撮子等工具。每个人必须佩戴安全帽,都要准备好。7:30班排就上工地,8:00接班。<br> 一般情况下,排长带风钻班先上去,到工地现场安排当天的施工任务及人员分配。风钻班长先安排,由谁打扒心孔,谁打拱顶孔,谁打腰孔,谁打底孔,要分工明确。分工后就派人到空压机房要风。风来了以后,首先,由一部风钻打扒心孔,扒心孔在作业面中间,与拱顶和地面都有一定具体距离,孔与孔间距也有具体要求,与作业面保持一定角度,还要考虑爆破效果及进深度,打扒心孔是坑道掘进作业中的最关键的环节;其次,打腰孔。另一部风钻打拱顶孔和底孔。在打孔同时,放炮组人员在指定场所准备起爆药,起爆药由一支雷管、一管硝铵炸药及若干长度的导火索制成。装药时,先装起爆药,再装剩余药,最后用黄泥巴封孔。导火索长度根据点炮后撤离到安全地点为为准,导火索燃烧速度为每秒1厘米,装药时间为眼孔全部打完,剩余石渣由少数人清除时。各孔作用不同,先后响有严格控制,扒心孔导火索必须先点,然后再依次点腰孔、拱顶孔、底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爆破效果。在钻孔的同时,其它班进行除渣,把上一班打下的石渣,用铁撮子装入轱辘码子,一干一身汗,还时时面临着落石或塌方砸伤的威胁,再由我们推出坑道口以远约1公里处倒入大海。有时车子翻入大海,还得组织人力往上拽,拽上岸后还要抬到小铁轨上,继续使用。放完炮,如果出现哑炮还要排除,再交给下一班,避免隐患留给别人。等放完炮还要排除险情,验收掘进进度,才能下班离开工地。 <br> 不上班的排8:00——9:00天天读,9:00——11:00政治学习,11:30——12:00吃午饭。12:00——13:00午休。 <br> 13:00——17:00开始学习相关军事内容、或军事训练。军训科目有军队通用的队列、射击、战术、野营拉练等内容,还有工兵专业的爆破、地雷、野战工事、急造军路、桥梁架设等内容。有时研究讨论施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有时讨论连首长前一天带领大家学习的内容。<br> 17:00——17:30晚饭时间。 <br> 17:30——18:30自由活动时间,可以洗洗衣服,写写信等。 <br> 18:30——19:30晚点名时间,主要由连首长对连队的讲评,哪些值得发扬光大,哪些需要克服,让每个战士都知道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 <br> 19:30——20:30开班会时间,主要是大家在一起学习讨论发言。<br> 20:30——21:00洗脸、洗脚时间。 <br> 21:00熄灯号响起,全部就寝。 <br> 晚间,站岗带班员(由干部担任)到连部领口令,下达到站岗人员,大家轮流站岗。 这就是施工连队的一天。曾伴我们走过当兵的青春岁月。</h3> <h3> 岛上奇异的信号弹 <br> 1970.4我们听到最多的口号与看到最多的标语是“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小长山岛属于二线岛屿,一线岛屿更前出一些,如海洋岛。那里在解放不久就建设有机场,守备部队兵种更齐全一些。当时,我国非常重视二线岛屿建设,所以那里敌情也很复杂。我们刚上岛时,就听岛上人讲,解放初期,岛上有个小女孩,一天下午,到海边拾贝壳,天黑以后,还没有回家,爹妈见孩子没有回来,就找来亲属,撒下人马去找,结果怎么找也没找到,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神秘失踪了。直到1965年秋,这个小女孩又出现在海岛上,经公安及当地老百姓仔细辨认,确认是当年失踪的小女孩。可是,这时原来那个小姑娘已经变成了大村姑,更可疑的是她已经不能开口讲话。为了确保国家安全不受威胁,政府一直怀疑她是经蒋介石抓去进行特务培训又放回大陆从事间谍工作的美蒋情报人员,一直派专人监视,直至我们上岛时,那个人及家也列在群众监督之下。 <br> 刚上岛时,部队也经常提醒大家时刻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干扰破坏。我连也曾遭到敌信号弹的袭扰,也曾为绷紧对敌斗争这根弦紧张过,1970年冬季的一天下午,连里召开全连大会,指导员在会上讲“在守备区驻地的复兴大队山上,于昨天午夜时分,升空了红绿蓝三枚不同颜色的信号弹,守备值班部队在最快时间里包围了发射点,结果什么也没搜索到。因此,要求全连战士务必提高警惕,克服麻痹思想,对陌生人、可疑人接近营房要及时报告,及时跟踪,不能漏掉一个可疑事件。”又有一天,连队传达敌情通报,在守备区司令部附近,又发现一可疑人,身着海军服,曾到高炮阵地附近转悠过,部队随后派人跟踪无果,其混入居民区后失踪。因为蒋介石逃亡到台湾以后,在海岛上留下大批的特务,这些人有的是当地人,有的是当地的亲属,还有的是在岛上居住多年的非本地人。当地人居多,隐蔽很深。岛上信号弹大部分是定时的,一般都是午夜升空,哨兵见到后,立即报告守备区作战值班室,再由作战值班室部署执行处置方案。岛上信号弹是经常出现的,部队始终保持高度戒备状态,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敌人发信号弹的目的是:一是向远海敌情报部门报送情报。二是干扰岛上居民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在那里“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很直观。 <br> 当时,岛上对敌斗争很紧张。凡居住在岛上的每个党员家都发一支半自动步枪,20发子弹,我们连部前期住的老赵家就不是党员,家里就没有发枪,二连上边的老王家,那家老头是中共党员,他家就有枪,上下班到地里干活都背着。岛上人对敌斗争的警惕性是很高的。</h3> <h3> 哑 炮 事 故 <br> 1970年6月10日晚8时10分左右,在1165工程2号导洞掘进作业面,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哑炮伤亡事故,造成2死3伤的后果。 <br> 当时,正值1、2连交接班。1连2班上白班,2连2班上夜班。我连跟班的连干部是指导员周崇德,他是贵州省贵阳市人,1962年入伍,中共党员。当班还有二班长孙培伦,他是江苏无锡人,1965年入伍,中共党员,曾随中国交通部修路工程队第四支队入越参加抗美援越战争。该人个头不高,团脸,皮肤白嫩。讲话中带有浓重的无锡口音,他刚从老家探亲归队,还处了个女朋友。战士有吕凡奎、於元凯、王福成、卢光石等。临下班时,按着惯例,当班除渣任务已经完成,风钻手的爆破药孔已经打完,爆破手的放炮任务也已经完成。当检查爆破效果时,发现右底孔没有响。孙培伦带领战士臧南成、卢光石排哑炮,叫副班长吕凡奎把班里其它人带回去。当时营里要求班进度1.5米,不把危险留给下一班。 <br> 2连2班在连长杨国芳带领下,为了抢进度,他们不顾我连在排哑炮,班长蔡华喜是1968年广东湛江兵,按连长命令,率先开动风钻抢先打孔。按规定这样做是违反操作规程的,在险情未排除之前是不准进行施工的。2连的同志们认为,一连排除的哑炮是右底孔,我们打作业面上的扒心孔准没问题,他们打扒心孔的右下孔。 <br> 人忙无智,一点不假。当时,没人提醒药孔的走向位置。原来1连打的右底孔有些上翘,放炮时,导火索被拔掉,雷管留在药孔内。排哑炮的用竹签子一点一点往外抠炸药,只有把雷管安全取出才能松口气。2连为了急于抢任务,班长蔡花喜端起风钻,由刚入伍不久的70年新兵顾云海扶钻杆,开始钻孔。刚打不一会,就发生了爆炸。 <br> 原来,2连打的扒心右底孔偏下,与我们连上翘的右底孔交叉,钻到了雷管上。当场顾云海被飞石炸死;蔡华喜被冲击波伤害,双目严重受伤,几乎失明;我连2班长孙培伦后背被飞石击穿,造成血胸,在送往守备区医院途中死亡,指导员周崇德一支胳膊肘被炸伤,69年的辽阳籍战士卢光石手及胳膊均被炸伤,在被战友抬出坑道口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2连战友在当班除渣时,发现了顾云海的胳膊和防水工作服的一个袖子。 <br> 第二天一早,全连战友从后山上采来松枝,到守备区军人服务社买来白纸,自己动手做成花圈祭奠牺牲的战友。 <br> 当地老百姓看到很多花圈摆在我们连队的后山上,用带着浓重的大连口音沉痛的说:“工兵六团又死人了!” <br> 这是我营第二起伤亡事故,大家心情都很沉痛,一直沉浸在生死离别的痛苦之中。虽然有牺牲,但没有影响海防工程进程。那真是“掩埋好战友的尸体,又继续施工了!”</h3> <h3> 淡水引发的故事 <br> 自从上岛以后,淡水一直困扰着登岛部队的日常生活,连队炊事用水一直靠海军补给船供应,战士的生活用水靠自己自立更生解决。 水是生命之源。在海岛上,对水而言即很多又很少,在浩瀚无垠的大海里,水是那么充裕,而淡水显得又是那么珍贵,这就是大自然给人类造化的水即稀奇又神秘。在我们的家乡,随便找个地方,向地下钻进十几米或几十米都可以汲取到水。海岛上就截然不同了。1970.4,我们刚上岛时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别扭,早晨起床连刷牙漱口的水都弄不到。岛上居民只能靠在两山之间峡谷处修个集水井,这个井说是井倒不如说是控水坑,深有5、6尺,阔能容站2个人,一面是台阶,供打水人上下的,最下面是一个台,是供打水人站的。台前是人工在石头上开凿的一个石坑,坑内四面石壁上长满了青苔,青苔湿漉漉的,不时有水滴从青苔上通过,在太阳光照射下发出亮晶晶的光,这些小水滴集中流入石坑里,人们用瓢之类的工具从水坑里舀水,舀满一挑后再挑回家。岛上老百姓就用这种办法吃水。 <br> 在岛上吃水比吃油还宝贵,尤其遇上干旱年头的春天,那水就成了要命的问题。我们刚上岛那年就遇上了大旱,部队提出要珍惜水,并不准与老百姓争水。海岛上不太多的控水井,每个坑只有面盆那么大,要积满水至少得3——4个小时,因此,到一个坑打水的班都要排号,遇到老百姓顺延,那一年的春天,一次要打一挑水足足得3个小时,这些水是战士日常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就这样还有刷不上牙,洗不上脸的时候。连队的做饭和战士饮用水,是靠海军补给舰从大陆运来,再用水车送到各个连队。 <br> 有人说,战士日常生活用海水不可以吗?用海水是不行的,战士们施工回来,满身都是油污、石粉、汗渍,长时间不洗会生病的,用海水冲洗是可以的,但必须用淡水再冲洗,不冲洗,干了以后全身会变白的,盐碱就会密住汗毛孔,堵住了汗毛孔就会造成人体新陈代谢 失调。也不能用海水洗衣服,用海水洗衣服是永远也晒不干的,始终是湿漉漉的,因此也必须用淡水。 <br> 为了打水,有的班排夜间换班去等水;有的翻越大山到山后的控水井去挑,水桶里放上木棍,防止走山路上下颠簸溢出桶外,就是这样,回来能剩多半桶那就不错了。我们连前面的那个井经常不够用,有时候就得到山后面去挑。打回来的水,尽管大家省了又省地用,有时还有人没有水用。 <br> 夏天的时候,为了节省淡水,不少同志下班后都到海水里先洗一下,再回去用淡水冲洗。10班长黄玉龙是1968年入伍的广东湛江兵,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他们班是风钻班。每天下班,每个人都是满身污渍。有一天,他下班后,按惯例脱掉工作服及防水靴裤,来到我连南侧的海岸边。那海岸是岩岸,满岸礁石上长满了海蛎子。他是南方兵,水性很好,尤其他还是湛江海滨城市长大的,水性比其它人更胜一筹。他那天脱完衣服后,纵身跳进海里,向深海中游去。不一会,他就游到离岸只剩下一个黑点。这时海上顿时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地从远方袭来。虽然是晴空万里,却仍掀起几米高的浪头,由远而近,由低到高,向岸边猛烈冲过来。他凭借很好的水性和耐力,尽快地往回游。尽管他的水性很强,也驾驭不了海浪的穷凶极恶,海浪迅速把他从很远的地方推向岸边。但是,上岸却成一个大难题。第一次被冲到岸边礁石上,他试图抓住岩石,等大涌过后再上岸,大涌过后,没等他往上迈一步,就被海浪卷抽到大海里。第二次,他又被海浪推到了岸边,他又打算利用涌浪间隙登陆,结果又被卷进海里。第三次,他的老乡告诉他,你可以迂回到西侧沙岸的地方登陆,但是,要游到沙岸途中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次海浪的冲击,体力消耗太大,这时有人提出用长竹竿救他,一端叫他用手拽着,另一端岸上人拉他,结果他还是被海浪拉进了大海,这时,他已经精疲力尽。最后有人回连队找来木梯子,一头搭在岩石上,一头由岸上两人用手把着,固定在岸边岩石上,让他沿梯子横蹬逐渐爬上来。当他上岸后,大家发现他已遍体鳞伤,原来,他在海水里浸泡,伤口流出来的血被海水冲掉,没有看到他流的血。一上岸,只见他像个血人一样,当时把大家吓坏了。全身上下被海蛎子壳划破了无数条口子,而且深浅不一。这时,连队卫生员余啟发早已在岸上参与施救,上岸后,余啟发马上给他上消炎止血药,抹上后,很长时间才止住血。原来黑里透红的脸颊顿时煞白,两唇上下不停的颤抖。事后,大家分析,他打了一天风钻,本来体力消耗就很大,又游了那么远,再加上上岸时消耗体力太大,所以几次想征服海浪登陆都宣告失败。如果淡水充足,不到海里冲洗也就不会发生这样危险了。同时也看到了人的自身能力与大自然的威力相比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br> 在海岛上,为了保证冬季施工人员下班后有热水用,每个排营房前都用水泥和磚垒砌起一个八印铁锅的大灶台,水泥砌筑超过锅沿2尺多,由值班人员负责烧热水。烧一锅开水最少得用一个小时。每个即将下班的排,都得先排值日人员提前回来烧开水,保证大家回来有热水用。那时,没有洗澡条件,只能用脸盆或小水桶打来热水,在自己床前用毛巾擦擦。六班陈荣柱是个风钻手,在上岛后第一年的隆冬数九天里,一天早上,正赶上他值班回来给二排烧水。他带着一夜的疲劳将锅里的水挑满,又劈了些劈材,然后就用废报纸点火,由于当时正处二九,气压低,海岛湿度又大,再加上挑水时间延后,烧水时间有些仓促,点了半天又没点着,心里有些着急。忽然间想起了班里从工地上带回的用于去油渍的汽油。他点燃报纸后就往灶里倒汽油,因倒得不利落,撒了他自己一身,结果意外发生了,火顺着散落的汽油从灶中窜出来,直扑他的棉衣、棉裤、棉鞋、棉手套,顿时他成了火人。连部、炊事班、其它排没有上班人员都闻讯赶来救火,有的拿棉被捂,有的帮他往下脱衣服裤子,不一会就把他身上的火给扑灭了。他也负了伤,尽管不重,也还是遭了一些罪,如眉毛烧没了,头发燎了一些,手脚烧破了几块,虽说无碍大局,也养了一个多星期才上班。从那以后,连队明令严禁私自往回带汽油等易燃易爆物品,谁再往回带,就追究谁的班排长责任。从那以后,我连再没发生类似事件。</h3> <h3> 紧急集合与拉练 <br> 部队紧急集合与夜行军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在和平年代更为重要。在内蒙期间,我连就搞过官大海拉练,三官庙宿营;五官到六官的转场就是长途行军,途径喀喇沁、朱录科、叶柏寿、公营子等地方,最后到六官营子支农点,全程约150公里,负重前行,大家在路上互相照顾,有的抢着扛子弹箱;有的抢着扛劈材和粮袋;有的帮患病的战友扛背包,扛枪;有的还帮助炊事班背行军锅。有的脚打了泡,一声不吭行进在队伍中,硬挺着生怕被别的战友看出来,给部队行进添麻烦。尽管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湿透了军衣,弄湿了背包,没有一个叫苦的,到了宿营地个个争先恐后帮助老百姓做好事,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的组合体,只有生龙活虎精神。 <br> 紧急集合更是连队频率最高的军事行动,有时一宿搞数次。1971年元旦,我连就搞了一次紧急集合,全连只用9分钟,最快的7分钟,最慢的10分钟,那一次,紧急集合带的物品除枪、子弹、背包以外,还有鞋子、口缸、雨衣、毛泽东选集袖珍本,碗筷,小弹箱。当时最快的有黄玉龙、李和清、汪宝千、李荣禄、李良华、孙玉良、陈日德、屈振丰、贾增安等,六班杨秀臣脚崴了,是屈振丰给背回来的;佟永志抢背三只火箭筒。我当时带的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外,还有火柴、机密以上文件,连首长印鉴、全连人员花名册、还有指北针;信号枪、弹由通讯员背着。 <br> 部队紧急集合中也有时闹出很多笑话。在海岛上,某连在一次紧急集合中,某排长正赶上家属来队探亲,紧急集合号吹响以后,起床后,慌忙中将妻子的裤子穿了出去,天亮以后,大家见排长穿一条女人裤子,闹得全营当故事讲。丢三落四的现象也时有发生,有的把左脚鞋穿到右脚上,右脚鞋穿到左脚上,如果遇上急行军,没有时间换,也就只能别扭到训练结束。 <br> 1971年初冬,部队在海岛冬训。我连进行了一次绕岛行军。从我连驻地出发,登我连后山山顶,转东向2、3营方向前进,来回路程大约有15华里,这次拉练不是耐力训练,进行长距离行军。而是靠指北针、复步、方位物标记进行训练。由1965年入伍的湖南籍老兵统计员陈松邦负责连部的拉练,每个班的行军路线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连部勤杂班第一方位物是距连部出发地一百米的半山腰上一棵古松树杈上的一个点,我们找了近20分钟,虽然位置对,但是油漆的红点很隐蔽,我和邹龙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第二方位物是一块距第一方位物东北150米的一块独立石,但是,要找到那块独立石必须途径当地的一个坟地。这个坟地就在连队的后山上,当时,按着岛上民俗,在那里朽着一口棺材,上面盖着一领席子。那天晚上月光如洗洒在山林上,海风偏大,吹得松林呼啸着。当我们用指北针按上级给定的数据找到的方向前进时,正迎面对着那口棺材。可就在这时,棺材突然站了起来,一会又倒下……就这样周而复始,大家很纳闷,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前进的脚步。因为时间有限,大家不顾一切向前寻找方位物。走到棺材前一看,原来是捆棺材席子的绳子断了,是席子被风吹起来又落下,越过棺材后,不一会我们就找到了第二方位物,然后,我们又找到第3、4方位物,在岛上转悠了半宿,深夜才返回连队,按给定的时间要求,顺利完成了任务。有的班午夜才返回连队。</h3> <h3> 枪的故事<br> 我连打靶与守二连流弹伤及无辜。我们刚上岛不久,除了施工以外,还要完成许多军事训练任务,包括道路、爆破、反坦克等工兵专业科目训练,还包括队列、射击等常规训练。 1970.7我连在连队下面靶场进行了一次打靶。这次打靶1970年入伍的新兵打半自动步枪子弹9发;1968、1969年入伍的兵打步枪子弹6发;正、副班长、上士、1965年入伍的器材员、卫生员打冲锋枪子弹8发;干部打四种枪:五四四手枪弹9发,步枪弹6发,冲锋枪弹8发,班用机枪弹5发;正、副机枪射手班用机枪弹5发。在三排打靶时,就出现了以外。当时因支农缺额,三排暂由10班长李日光代理排长工作,打靶那天,他在那里组织。副连长黄忠勛也在靶场。一共四个靶位,射击位置在海边一侧,背靠大海,靶子放在山一侧的路旁,因为是依山而建的简易军路,行人很少,只要在道路两端安排两个哨兵即可。全排30多人,打七、八轮即可打完。当打到第五轮时,1970年入伍黑龙江新兵韩子友,在使用自己的步枪打靶时出了故障,任凭怎样勾动扳机都无法击发,子弹就是打不出去。李日光也很着急,就把枪拿给副连长看,副连长先询问一下情况,其中一个战士说“有时能打出去,有时打不出去。”黄副连长分析说:“很可能是撞针短。”随后,副连长接过战士手中枪,用右手举起,枪口朝天,勾动扳机,只听“怦”的一声,子弹射入天空。这时副连长肯定的说:“就是撞针短,记住枪号,退出靶场。” <br> 那天打靶,副连长校枪的事谁也没在意。在打靶以后的几天里,岛上流传着一位农民妇女被流弹打死的消息,附近农民试探地问我们,您们连前几天打靶了,不是您们打死的啊?我们跟他们讲,我们连靶子后面是黄粘土,子弹穿过靶子直接钻进土里,不会产生流弹的,一定不是我们。后来听说是守二连打靶的流弹给伤的,给死者一些补偿也就平息了。 机枪走火。我连六班长屈振丰是辽阳灯塔东荒地人,身材魁梧,性格倔强,有一股子牛劲,从骨子里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在国防施工中,我连号称他“拼命三郎”。他的拼命精神有些莽干,挺像二连连长杨国芳。譬如:上级要求施工中不准打干眼,可他就是不听邪,为了赶进度他专打干眼;上级要求施工中戴防尘口罩,他嫌憋的慌,就是不戴;上级要求进度1.5米,他非拿下1.8米——2.米不可,这就是他的拼命精神,他曾因多次超额完成任务而受到连、营嘉奖。但他也曾因多次违规受到连里的批评。他的性格直至复员,也没有改变。 1971.7月下旬的一天,外面正下着雨,正处在休班的二排,在排长带领下进行擦枪, <br> 二排六班是轻机枪班,1970年入伍的黑龙江五常兵六班副商云亮是机枪射手,理应由商云亮负责擦拭这枪,可是当天商云亮到炊事班出公差,不在班上,班长代由副班长擦拭。按操作规程,擦枪程序是很严格的,应该统一从枪架上取下,脱下枪衣,集中到室外站成一排,枪口朝上进行验枪的。而屈振丰省略了这一关键环节,意外就发生了,侥幸的是有惊无险。 <br> 当时,班排住的是二层铺,上面住的是六班,屈振丰住在南侧东面第一铺位。下面住的是四班,东数第一铺位是1971年入伍的四川雅安兵杨建立。屈振丰在擦枪时,杨建立正耷拉着腿坐在自己床铺上,双脚脚尖朝东,正对营房出入的大门。屈振丰先脱下枪衣,卸下弹夹,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只听“怦”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枪管里射出,屈振丰这时傻了眼,往下一看,地面上打了黑黑的一个洞,距离杨建立的脚尖不到十公分。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 <br> 原来,这支枪在连队以前打靶时曾用过,打靶回来时,最后撤出靶场,漏掉了验枪。在打靶打连发时,扳机没有扣到底,枪膛里还剩了一发子弹。经检查常备弹一发不缺,大家分析:还是因为打靶时枪膛内子弹没有打净造成的。屈振丰也因此得了个处分。从那以后连队验枪制度更严格了,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惊险事件。 <br> 杜绝一次干部探家带枪事件。彭武良是我当兵期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一连的干部。他,1942年生人,1962年从贵州省天柱县入伍,曾参加过抗美援越斗争、北部边关设防、海岛的海防建设。我刚入伍时,就分到他的排,他给我当排长。我当文书时,开始时,他还是四排长,当时的连长是巩永言,指导员是张志炳,副连长黄忠勛,副指导员是虞德元,后来,巩永言调轮训队当队长,黄忠勛当连长,他就当了副连长。1974年3月,我复员以后,他就当一连连长了。 <br> 这件探家带枪事件就发生在他身上。那是1972年上半年,他还在四排当排长,本应4月份安排其探家,因为施工紧张,指导员张志炳就让他6月再走,他当时应允了。可就在5月份连续接到家里发来的3封电报,催其回家有要事处理,书信也很频繁。后来,指导员在与其谈心时得知:原来是他哥哥与邻居因宅基地发生纠纷,急速让他回去帮助解决。连里考虑施工任务紧,就安排他下半月探家。<br> 在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干部的枪支都放在连部保管,都锁在连部文书的保险柜里。主要是防止被盗,因为我团曾发生过复员老兵回部队盗抢案件,所以全连干部的手枪才集中到连部统一保管。5.14晚上5点多钟,他以擦枪为由,从我那里把枪拿走。我心里想,明天他就要探家了,今天把枪取走有悖常理,但他擦拭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就让他拿走了。第二天早上,他匆匆吃过早饭,就赶第一班船下岛。 <br> 他离开连队以后,我发现他的枪盒仍挂在原处,我心里犯了嘀咕,怎么没交给我保管。我到排里一问,他又没有委托他人转交给我。我到他床前枪盒子一模,盒子是瘪的,我立即感到情况不妙,立刻跑回连部,向指导员进行了报告。指导员立即拨通营部通信班电话,把紧急情况向营里汇报后,不一会,营部通信班派副班长巴福生骑着三轮摩托赶到我连,指导员立即派我跟营部摩托去了码头。临行前,指导员还给彭武良写了一张便条,大概意思是:“老彭:我们即是老乡,又是多年的老战友,我们还都是经过党多年培养教育出来的干部,千万不能胡来,请您把枪支交给文书带回来,一定照办为盼! 张志炳 1972.5.15。”我和巴福生沿着公路不一会就赶到了码头。 <br> 这时,只见码头上,船笛已经长鸣,烟囱上黑烟驟起,眼见船就要启航。他看到我们去就明白了,他通过长长的码头走到岸边,没看纸条就把枪交给我们带了回来。 <br> 一个月以后,他探家回来谈及此事,他对指导员说:“我很冷静,就是想回去吓唬一下对方,不会做出鲁莽事情的。”指导员对他讲:“你初衷是这么想的,但人有怕事情闹僵局冲动的时候,如果不理智后果不堪设想。再说私自携带武器也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彭武良点点头。</h3> <h3> “水鬼”的故事 <br> 在海岛上,营部及三连几乎住在同一个地方,营部住在山下,三连住在山上,距离很近。三连在主坑道口东侧的南山坡,有一块面向大海的蔬菜田,当时,也叫“五七田”。由生产班耕种。1971.5.28正值端午节,吃过中午饭,就由副班长带一名战士去给蔬菜除草。当他们干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以后,副班长突然发现海面有一漂浮物,过了十多分钟,只见漂浮物逐渐向岸边漂来,实际上在海边看见漂浮物是司空见惯的事,因为当地渔民养海带装养料的大玻璃瓶子经常断了绳子漂浮在海边上,一般也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而这次与往常情况不同,不是漂来漂去,而是径直向海岸边漂过来,他俩顿生疑窦,就一边干活,一边监视漂浮物的动向。又过半个小时,他俩发现那漂浮物逐渐接近岸边礁石,并且逐渐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只见那漂浮物从礁石旁突然站立起来,这时,副班长大吃一惊,原来是“水鬼”?!于是,他叫那个战士继续在那里监视,他跑回连队报告,因为那里离连、营部都很近,来回也就20多分钟路程。营里接到报告立即派通信班,向“水鬼”出现的地方包抄过去,结果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搜到,只发现附近山洞里有一套潜水服。然后,营里向团里报告,团里立即下达命令,对各坑道口进出人员严密监视检查。就在大家严阵以待准备围堵时,从二营坑道口那边传来消息说,在半个小时之前,从坑道里走出一位穿四个兜军服的海军首长(当时穿四个兜军服都是干部),说是检查工作的。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敌人登陆后,溜进山洞,休息后,更换衣服,从西口溜进,从东口溜出,使用高级侦查手法,将我军事机密一览无余。海岸边,山水间,石缝、石洞比比皆是,都是“水鬼”栖身、休息、更衣的天然避所。一旦进入我们警戒死角,我们就成了瞎子。 <br> 1972.6.8,我连接到团部通知:“今天晚上,守备区进行一次查山、查洞、查坏人行动,特做如下通知:第一,各连、营区周围进行一次搜查,不许有死角,特别是防空洞、防空壕都要详细检查一次,夜间10点开始,检查情况各连于夜间10:30报告营部。第二,检查要细致,特别是海边山洞,山上的石洞。第三,告诉警戒哨兵,要百倍提高警惕,但不要发生误会。当天晚上行动代号‘68方案’。守备区组织民兵参加搜查。”当晚,我连奉命进行搜查,未发现异常,及时向营里作了汇报。 <br> 这样的事,在那个年代,在海岛上大家都习以为常了。</h3> <h3> 特殊的“兵” <br> 在我连执行1165工程施工过程中,曾有一位军级的“兵”,他就是沈阳军区工程兵参谋长王凯。 <br> 他曾于1972年5月初下到我连当兵半个月。这是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军以上干部要上哨所、下海岛、去边防,同基层战士同吃、同住、同训练,掌握第一手材料,便于为工程兵打仗、建设、发展进行谋划。当时任沈阳军区工程兵的三位主要领导分别是:司令员夏克;政治委员王丛洲(当时不知道);参谋长王凯。 <br> 王参谋长没来我连之前,我们当兵的对他就有所耳闻,因为他大儿子在我连比邻的四连当兵。听战友们说,王参谋长本姓胡,是1946年从山东派往东北的我党第二批干部大队人员之一,他们先从山东乘船,经海上到达朝鲜平壤,再转道吉林秘密进入东北的。当时,东北仍属于敌占区,那里敌我斗争非常残酷,他们只能隐姓埋名,绕道而行,夜行晓宿,长途跋涉转战东北。 <br> 王凯参谋长是个典型的廋老头,个子不高,非常廋小,用骨廋如柴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但他两目炯炯有神。从外表上看,你看不出他是一个当大官的,对我们这些战士非常和蔼,和大家一起生活,没有什么两样。 <br> 在首长没来之前,连首长就对我们勤杂兵讲,最近,军区工程兵一位首长下到我连里来,你们是代表我们连形象的,无论军容风纪,还是接人待物都要严格要求自己,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我们连的形象,既要展现一连战士良好风貌,又要体现一连礼貌待人的优良品德,每个人都要自觉做好。 <br> 当时,我们连部分两处住,连长等带一部分人住在坡上的土坯油粘纸的两间简易房里,指导员等带一部分人住在坡下老赵家东屋。王参谋长下到我连后,他及警卫员就安排在老赵家紧挨连部的西屋里。老赵家自己还有房住。 <br> 行动从简,没有官架子。他到我们连队时,是和警卫员同乘团里嘎斯六九吉普车来的,团里的车送到山坡下,他和警卫员爬上坡走到连队的,没有团里人跟着送来。 <br> 虽老军容犹严。虽然他当时已经年近花甲,在我连里当兵时,无论出操训练,还是学习施工,他都积极参加。在早操前,都认真检查军装、军帽、军鞋、风领扣,特别是腰带扎好后,军装的两个衣襟角是否对齐,褶子是否拉到了两腰侧,连上厕所的小事都注意到。 <br> 高度的斗争警惕性。他到我们连队,因为团首长考虑王参谋长年岁大,有伤残,岛上早春海风寒冷,团里特意从后勤处给他带来一床红背被面,白被里的大厚棉被。他第一次出操回来,见我们按着习惯做法,将红被面朝外,叠得整整齐齐。当时我们正打扫卫生,他就走近我,轻声地对我说:“小文书,你过来,我告诉你,整理内务也有军事保密问题。”当时给我说愣了。接着他指着被子对我说:“这是在和平时期,但也要注意。这在战时是不容许的,因为战时住老乡家里或庙上,你这样就等于把指挥员的位置告诉给了敌人,应选择一样的被子一样的叠法,就能有效地保护指挥员的安全了。”同时,还告诉我们,枪、子弹袋、挎包、水壶、雨衣等随身物品,打仗时、行军时、驻防时都应该如何正确携带处置,都做了详细讲解,使我即上了一堂保密课,也上了一堂整理内务课。后来我们从司务长那里又领来一床草绿色军被,与战士军被一致,团里带来的那床红被叠起来放在箱子里,晚上再拿出来给首长铺上。 <br> 因伤不得不“特殊”。王参谋长是一位饱经炮火战场,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老战士,曾从抗日打到全国解放,从东北打到岭南,经过多次战争的考验,身上多出处负伤,当时身体内还有很多弾片未能取出来。连里首长知道后,考虑到伤痛原因,还是给他单独做些饭菜,他知道后,命令连里不要给他搞特殊化,就让通讯员从炊事班打饭菜回来吃。由于天气逐渐变暖,他身体里的弾片又作起妖来,身体奇痒无比,有时夜不能寐,后来他对我们说,凉的东西对我还是蛮舒服的。后来,经连里领导征求他本人意见后,才给他弄着些凉菜吃,他最爱吃的是我们连给他做的“凉拌海蜇萝卜丝”。那时,已近五月中旬,青菜很少,好在连队在坡下打的防空洞菜窖里,还有上年冬储的萝卜,再由炊事班派人到海边打捞些海蜇,回到连里处理好,加些调料,算解决了首长吃菜问题。他吃菜清淡,也经常吃连队里的炒干豆腐、炖大豆腐、黄豆等日常菜。据他自己讲,弾片这东西在血液里,冬天怕冷,一冻奇痛无比,夏天怕热,一热奇痒难忍,都不是个滋味。 <br> 执行公务不办私事。官兵一致是毛主席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处理官兵关系的法宝。在那时,连队干部不论职务高低,在日常施工中,头戴安全帽,身着工作服,一身泥,一身水,你根本分不清谁是官,谁是兵。同住木板房,同吃一锅饭,同样摸爬滚打,同样冲锋陷阵。王参谋长在我连当兵两周期间,近在咫尺的在四连当兵的大儿子没有来见过他,是他不让儿子来,让儿子安心在连队服役。他自己带头不搞特殊。 <br> 王参谋长当时配带的是“五九”式树脂柄的手枪。比起连队干部配带的“五四”式手枪,无论是枪身重量,还是枪身体积都小了许多。日常昼夜都由警卫员携带,警卫员对枪保养很勤快,经常擦拭与上油。子弹随枪装在枪盒子里,配10发子弹,其中一发始终在枪膛里,关闭保险,另外9发装在枪盒的备夹上,如遇险情随时掏枪就可以边开保险边射击了。 <br> 王参谋长在我连当“兵”半月,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不居功自傲,不脱离群众,不丢革命光荣传统的精神更深,离开我们连队时,他也是和警卫员一块自行己离开的,即没有接送,也没有耽误连队施工。</h3> <h3> 陈土轩坑道遇险记 <br> 陈土轩是我连1968年自广东省湛江市乾塘镇乾塘村入伍的老兵,入伍后,一直在我连一排工作。他同我连战友陈康强是同一自然村人、同陈英、陈日德都是同一个大队的人。 <br> 他是一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在小长山岛的1165施工中也曾遇到过险情,都差一点伤及性命。 <br> 1970年,刚一上岛,他就同我连另外3名同志被借调到营部烘炉组,负责焊接钻杆工作,同他一起到烘炉组的还有我连的陈同伸(1965年入伍的广西兵),冯康玉(1968年入伍的广东湛江兵),另一名他已记不起了,他们在那里完成全营钻杆焊接任务。他们每天工作在烘炉旁,高温炙烤,烟熏火燎,经常是汗流夹背,大家从不叫苦不嫌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耽搁施工需要的钻杆。每天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为了抢任务,加班时间会更长。那时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 <br> 1970年下半年,他在坑道内烧电焊,负责焊接被放炮炸坏的铁质水管。他一次发现线路断电,在检查线路时,手不慎触摸到断点,当场唉呀一声,被高压电击倒,仰面朝天摔在坑道的地面上,瞬间,手甩开了,380伏工作电压线又落到了他脚上,仍有强电流通过,幸亏脚上穿着绝缘鞋,用脚将高压线踹掉。他当时非常理智,立即就地滚开,把高压线甩掉,才避免了一次触电伤亡事故。 <br> 1971年夏天,他们被借调的的四名同志从营部烘炉组回到了一连。在一次除渣中,他的右脚被翻井落石砸住,大家用撬杠撬怎么也没撬动。情急之下,四排长陈英跑到坑道上边的机械连借来了两个千斤顶,才把石头顶起来,把他脚拽了出来,当时,伤口流了好多血。随后,被大家送往团卫生队救治,他的右脚掌和脚踝在那里一共缝了11针。他的伤在卫生队住了近五十天才愈合,回到连队后又投入到紧张的施工中。至今,他的右脚还留着当年的伤疤。 <br> 尽管当时每逢下雨阴天,病残的腿疼痛难忍,仍坚持战斗在施工第一线,从未向组织提出过任何要求,即没定工伤也未评残。带着伤痛一直默默无闻战斗到复员。这就是六十年代末,一位来自南粤老兵的报国情怀。</h3> <h3> 惊险的7.26台风 <br> 1972.7.26在小长山岛经历了一场罕见的台风袭击。这次台风来势之猛,破坏程度之大是小长山岛历史上不多见的。 <br> 在台风来临之前,早上复兴村的广播喇叭里一次又一次的播报台风预报,并告诉52海区是台风经过的中心地带,凡在近海进行捕捞作业船只要赶快返航,回港避风,靠岸后要锁好船。没有出海的渔船严禁再出海捕鱼。 <br> 台风自上午10点就开始强劲,下午一点则把小长山岛刮得地动山摇,下午3点,风势更强,一些大树被折断,海岸边的农作物被刮得东倒西歪,有的已经一马平川,像滚子压过一样。 <br> 晚上5点多钟,我连在班上的两个排,因电话全部中断,向营里传递信息只能靠人员。当时,连部除了指导员在家坐阵,其余人员都早已去了坑道口一线。为了了解施工一线情况,指导员就派我去坑道口了解情况。 <br> 我连距营部约2华里,营部到坑道口约200米。平常我去坑道有20分钟时间足够了。,可那天我用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因为我去时,风不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刮越强,我沿着通往营部的简易公路,背靠大海,双手紧紧抓住山坡上的篙草,前胸紧紧贴着山坡,一步一步向营部移动,期间,我试图站起身直起腰来走,结果差点被风吹到山坡上,我立刻又俯下身来,就这样一步一步把自己挪向营部,挪向坑道口。 <br> 到营部一看,除一名通讯员值班外,其余人员都早已清巢出洞,去了1165工地坑口。 随后,我也急速去了坑道口。到坑道口一看,营里领导都在那里。只见大海像发疯一样咆哮着,远处的海浪足有3、4米高,我营所处的西坑口由于正面有一座小山挡着,坑口前的浪高也有1米多。坑道口前呈半孤状围起了由沙袋,土袋落成的,约有2尺多高的围堰坝。看到我连好多人都在参加抢险,我也加入到其中。大家装的装,运的运,抬的抬,动作异常迅速,连跑带顛,只见围堰垻在迅速提高。但也没有阻挡海水往坑道里灌,只见海水漫过围堰垻射向坑道水下台阶形成的水帘,直接砸向坑道台阶,向里面哗哗地淌。此时坑道里面,有我连的两个排战友在里面施工,还有其它兄弟连的战友,海水直接威胁坑道里面的战友生命安全。阻止海水倒灌是当时关乎每个战士生死攸关的大事。 <br> 那一天,原来在坑口并排配备400马力电机的两台卷扬机全部被海水泡上。施工中,卷扬机拖动直径20毫米的钢丝绳,将一车车石渣靠它的牵引,沿60度陡坡拉出地面。先由坑道下面战士将装满石渣的翻斗车挂好,然后用电铃通知地面上的卷扬机手,再转告地面战士接车,地面战士再沿铁轨推向尽头翻入大海。当时,整个工地已全部断电,天黑后,有的打着手电筒,有的拿着用炸药纸做的火把进行照明。 <br> 当时,坑道里约有百余人在里面施工,团里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调动所有人力物力,确保水下施工人员的安全。一面组织围堰,一面组织坑道内人员撤离。大约晚上7点多钟,围堰成功,拦水坝发挥了作用,坑道里的人全部安全撤离,但坑道里面还是灌满了水。 <br> 第二天,晴空万里,碧海蓝天,我再次来到坑道现场。只见坑道内,十几台水泵并排昂首将坑道里的水白花花地吐出,开始了连续的排水战斗。坑道外,向远方延伸的铁轨被海水冲得像面条一样散落在大海里,也有与枕木相接的,像一把横放着长长的梯子露出水面依岸而立,石渣早已被海水冲的荡然无存。这次灾难,侥幸的是没有死人。如果堵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再往山上一望,原来老百姓种在半山腰绿油油的庄稼都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全都熟藤了,岛上居民只能忍痛进行毁种。</h3> <h3> 坑口劈帮塌方 <br> 1973年8月20日,在一排排长,二、三班长都探家时,连里临时指派一班班长于文贺负责排里工作,二班由王福成带班,三班由於元凯带班。於元凯吃过中午饭,他本来正给未婚妻写信,写到一半,看看时间,心里惦记着下午任务,就停了下来,顺手把写一半的信纸掖到床铺褥子下面。然后,告诉一班长于文贺到上班时,再把三班同志带到工地上去。他便转身去了工地。 <br> 他到了工地,首先逐一对风钻、风管、钻杆、钻头进行检查,还将风管子拉好,检查没有漏风的地方,就到山上空压机班去要风。他连续跑了两次才把风要来,因为正交接班,空压机班战友正在吃饭。等他把风要回来,自己就独自干了起来。 <br> 下午一时许,于文贺就把排带到了工地,立即进行除渣。刚开始不到5分钟,随着一声轰响,主坑口右侧发生劈帮塌方,十几立方石渣倾坡而下,顿时埋住了全排许多战士。未被埋的战友立即展开自救,赤手解救被埋的战友。不一会,被埋的人陆续被解救出来,清点人数时,还差一个人,这时王福成惊喊:“於元凯还在里面!”大家立即去扒於元凯,大家怕伤着他,只能用手扒石头,先扒出两条腿,再扒胸部和头部,战友们,有的手指被磨破,有的指甲被刮掉仍坚持扒,直至把他扒出来,扒出来时,於元凯长出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又听不清楚,之后,脑浆连同鲜血从口里喷出,脸色煞白,随即大家用担架把他抬下山。又把同时脚踝骨折的宋广存也用担架抬下了山。我当时正在营部代理书记,当於元凯被扒出来以后,于文贺第一时间跑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说:“国强,於元凯被砸了!”我问:“砸怎么样?”他说:“够呛,头都砸扁了,憋在体内的气夹杂着血浆、脑浆一起迸出来,大家已经把他抬上运渣的解放翻斗汽车,用营卫生所白门帘子盖着,送守备区医院了。”这时我俩相互对视一下,只见对方眼圈都有些红润。 <br> 不一会,从守备区医院传回消息:守备区医院接到电话,院长就亲自在手术室等候,当大家把於元凯抬到手术室门前时,院长摸摸他的脉博就确诊已经死亡,并告诉我们跟去的人,说他早已停止了呼吸,准备回去处理后事吧。 <br> 接着,於元凯被转运到团卫生队,首先进行整容,因为他头已经砸扁,只能用撑子将脑骨张开,塞进脱脂棉,头部再裹上绷带,最后戴上军帽,换上一套新军装,再留下一张照片。然后,装入棺材,再用玻璃腻子进行密封。 <br> 8.22那天,天气特别闷热,於元凯追悼大会在团部礼堂举行,舞台正上方挂着白底黑字的巨幅横额,上面写着“於元凯烈士追悼大会”,大会十点开始,首先集体默哀三分钟,副团长致悼词,於元凯老乡四班长石景连代表战友发言,整个会场庄严肃穆,鸦雀无声。当时,我们连在前排,距棺材约有3米左右,只见棺材所有密封处都被苍蝇死死叮住,看不见玻璃腻子,只见黑黑的缝。 <br> 大约十一点多钟,於元凯灵柩移出礼堂运往墓地——小长山烈士陵园。下葬后,在填土时,天气突变,骤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在填土时,团里某领导不知因何故,扔了两锹土就撤了,战士们看到此景也都放下锹不埋了,逼得这位领导不得再返回与大家埋完才离开。在回来的路上,战友们不约而同的说:“於元凯死得屈呀,老天爷都流泪了!” <br> 於元凯死讯在十多天以后才通知到他家里,由他姑父、大哥、老弟、姐夫一行四人来到部队。到了部队,首先听首长介绍情况,然后看了牺牲地点和掩埋墓地,尤其他大哥老弟看到遗像和见到我们辽阳老乡后,嚎啕大哭,无论大家如何相劝,那痛不欲生,那阴阳两隔的场面确实让每个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br> 后来,部队派人到於元凯家——辽阳大河南村去慰问他的双亲。临来之前,地方武装部就鼓励他父母要坚强,不要向部队提任何条件。他的父母,老实厚道,什么要求也没向部队提。这是一种痛失儿子、眼泪往肚子里流的中国农民的精神。我们这些活着的战友为他有这样坚强的父母而感到骄傲! </h3> <h3> 一位极具个性的老风钻兵 <br> 徐柏祥是我连从入伍到复员,一直没离开过风钻的老兵。他曾在我连8、3、4、7班担任过风钻手,当兵五年,与风钻为伴五年。 <br> 徐柏祥,1969.2.6从辽阳市西八里村入伍,1974.3.28复员。服役五年,同其他战友一样,把火红的青春献给了祖国的国防建设。 <br> 风钻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施工部队进行掘进的主要工具。那时全部使用风动钻机,即靠空压机产生的气压推动钻机叶轮转动,带动钻杆及钻头凿削岩石成孔。 <br> 打风钻是部队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它是继钢钎、铁锤进行打孔后的又一重大进步。徐柏祥刚入伍时被分到8班,跟随副班长刘金在内蒙古敖汉旗五官营子北山的183号坑道里打风钻,183号坑道是U型的,他们没等183号坑道竣工就转战到185号坑道进行掘进增援。183号、185号两条坑道分别由三、一排负责,两排相互支援,相互配合。二排负责184号,四排负责186号。当时,连队使用的是国产0130型钻机,钻杆挺粗,实行手动控制。对于一个新兵来说,无疑是“硬拿鸭子上架”,一切都从零开始。为了早日掌握钻机使用性能,他采用装上卸,卸了再装,这样经过反反复复的练习,没用多长时间就掌握了风钻的结构、使用方法、维护保养。把风钻从生疏到熟悉,再从熟悉到熟练,用了近一个月时间。用他自己话说:“在内蒙施工时,是我学习打风钻的过程。” <br> 1970.4转战到长海县小长山岛,参加1165工程建设。徐柏祥从8班调到3班,成为主力风钻手。这时,老式钻机已经淘汰,换上进口的YT25型钻机,钻头小了许多,钻杆细了许多,这时钻机自重约25公斤,连风、水管子约重50公斤,比原风钻轻了许多。对新风钻的使用他依旧采取老风钻的熟悉方式,尽快的掌握了新风钻的性能。 <br> 在一次施工中,连长为了赶进度,见他因为没有水停了下来,心里很着急,就命令他打干眼,他与连长争吵起来,争吵中被老团长翟善陞碰见。过问为何争吵?徐柏祥说:“连长叫我打干眼,我不打。”团长对连长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团里再三强调不准打干眼,你们连怎能例外呢?”对徐柏祥说:“你坚持得对!” 1972年,在扩顶 施工中,一天,徐柏祥带领1971年刚入伍的宁城新兵杨秀臣打风钻。原先他已经把打风钻的要领都教给了杨秀臣,从选孔址、立支架、把控风钻等都一一教会了他,杨秀臣领会得也挺快。那一次,他试着让杨秀臣练习独立操作风钻进行钻孔。尽管徐柏祥已告诉他如遇风钻断杆不能身体向前倾,应立即实行人机脱离,可是,那天还是发生了断杆,差点没伤着杨秀臣。就在杨秀臣自己操作时,突然发生钻机断杆,杨秀臣身体被风钻钻机带向前倾,徐柏祥瞬间将杨向外推了一把,只见断杆一头插在岩石里,一头悬在作业面上,从杨秀臣脖颈左侧擦过,险些没伤着杨秀臣的脖子,如果伤到,后果不堪设想。 <br> 同年,在打通侧墙施工中,他与四川1971年入伍的新兵范水根一起打风钻。上一班已把险情排除,他们上班就开始打眼。当范水根架好钻机打孔时,因后退时不慎,一只脚差一点踩空掉进翻井里,徐柏祥发现范水根有摔下翻井被钻机砸伤的危险,一把把范水根拽了过来,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惨剧将顷刻发生。 作业时,作业面眼孔布局有讲究。作业面一般布19——21个孔。扒心孔4个,在作业面中间,与作业面成45度夹角;扩大孔6个,在扒心孔外侧,与作业面成近70度夹角;腰孔2——4个,在扩大孔外边,根据岩石情况而定,可定每侧1——2个;拱顶孔1个,在作业面最上端;拱角孔2个,在作业面上弧线与洞壁两侧上端线交点;底孔4个,在作业面下端线上。除上述带角度的孔之外,其余孔都与作业面垂直。扒心孔决定掘进进度,一般扒心孔必须深于其它孔1/5,这样才能保证爆破最佳效果。当然,装药也很重要。 <br> 虽然已过去近50年,当谈起当年的情景,徐柏祥依旧历历在目,如数家珍。这是一个老风钻兵的青春记忆,更是我们那一代人的青春踪迹。</h3> <h3> 五、战友情深</h3> <h3> 1989年8月1日,全连战友在兰家聚会的合影。 一排左起:姜伟、洪维仁、喻绍强、马文彦、吕凡奎、张志福、喻绍秋 二排左起:王锡绵、贾增安、李良华、马继权、李树绵、侯福德、 后排左起:张国强、李荣昌、汪宝千、李荣禄、佟永志、张广义</h3> <h3> 这是1991年夏,广西北海卢业远来辽阳时,与辽阳战友合影。 坐者:李树绵(左)、卢业远(右) 站者:李荣昌(左)、马继权(中)、贾增安(右)</h3> <h3> 这是张广义儿子结婚时在辽阳银梦酒店内战友合影。 坐者左起:马希家、应德礼、张家敏(张广义夫人)张广义、张国强、马继权 后排右三为于文贺</h3> <h3> 吕凡奎孩子结婚战友合影。二排右一为周庆文。</h3> <h3> 马文彦孩子结婚时战友们合影。 蹲者左起:——、方永孝、马文彦、马妻、马继权、吕凡奎、汪宝千 坐者左起:马希家、杨树森、张广义、董福仁、李树绵、李良华 站前排左起:徐柏祥、陈志文、邸广成、王守东、-——、王常德、——、陈荣柱 站中排左起:应德礼、张国强、贾忠财、——、李荣禄、喻绍秋、——、——、韩世维、侯福德 站后排左起:苏仲斌、张志福、王福成、喻绍强</h3> <h3> 2009年2月6日,正值参军40周年,在辽阳铁西聚会,并在广佑寺门前合影。 前排左起:程恩杰、张国强、王常德、徐柏祥、王家瑞、喻绍秋 二排左起:高长武、张广义、李明学、陈荣柱、贾增安、卢敬和 后排左起:李荣禄、吕凡奎、李良华<br></h3> <h3> 2010年8月29日陈英来辽时与部分辽阳兵合影。 左起:张国强、张广义、陈英、李良华、喻绍秋</h3> <h3> 这是2011年8月1日、雅安战友聚会合影。 前左二为罗明海、左五为彭仕云 后左一为张月富、右一为杨建立</h3> <h3> 宁安战友聚会时的合影: 左数: 前排:汤广田、王金祥、王曰平、张宇辰、赵玉臣、臧文喜、——; 后排:曹庆友、刘荣吉、徐俊青、张国才、孙勇、王占富、王修江、延龙奎</h3> <h3> 2014年8月,辽阳兵一行8人赴北票看望第四任连长彭武良</h3> <h3> 2014年8月,在看望彭武良的同时,还到宁城看望了侯英权战友。</h3> <h3> 2015年8月,辽阳的张广义带领一连部分战友及家属一行20余人,重返曾经战斗过的小长山岛1165坑道旁,回忆当年艰苦奋斗历程,缅怀牺牲的朝夕相处战友,为曾有给党旗、国旗、军旗添彩的红色青春而自豪!</h3> <h3> 2017年6月17日,在方正县老连长巩永言家里,与前去探望他的部分辽阳兵合影。 前面坐者:巩永言 后面站着左起:吕凡奎、张广义、王常德、李荣禄、喻绍强、李良华、李明学、张国强、喻绍秋 </h3> <h3> 这是2017年6月18日,相隔43年后,到宁安与老战友相聚时合影。 前排左起:杨志忠(二连文书)、王占富、 李良华、李荣禄、张广义 后排左起:张国强、吕凡奎、喻绍强、 王常德、李明学、赵常彬(一营经始班长)、喻绍秋</h3> <h3> 2018、1、16曹利军来辽时,与辽阳战友合影。 左数: 后排:喻绍秋、李荣禄、马希家、李明学、曹利军、高长武、张广义; 前排:张国强、喻绍强、徐柏祥、应德礼</h3> <h3> 这是五常战友于2018、4、23,在崔光烈家聚会的合影,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祝愿他们永葆夕阳的活力,晚年生活得更加美好! 左数: 前排:张贵才、姜玉宝、张寿臣; 后排:于润德、崔光烈 、丁超</h3> <h3> 这是指导员张志炳2018、6、6重返小长山时,摄下原连队下面老赵家的照片。这里曾是一连连部、连首长的婚房、来队家属的招待所……。虽然光阴荏苒,已近50春秋,却山景房舍依旧,总能勾起我们青春的遐想与涟漪,使我们的思绪回到从前,看那屋顶上方的山地,不正是我们战斗过的一连营房旧址吗?</h3> <h3> 这是指导员张志炳与老赵头的合影。今年已经95岁的老赵头再也不是当年膀大腰圆,宽宽后背上被太阳晒得黑黑的、暴起无数块黑皮,肩上搭着一件布褂子的那位中年男子汉了。那时,他经常出远海捕鱼,每年出去一次要8、9个月才能回家团聚,最远到达舟山群岛一带,每遇台风,全家人都要为他担忧,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儿女已经长大成人,老人仍在海岛上的老家里颐养天年。祝愿这位与一连有不解情缘的老人健康长寿!</h3> <h3> 2018年6月7日指导员张志炳在大连战友聚会后,在大连,与阔别44年的辽阳籍战友姜伟再见面时的合影。 左数:王家全(4连长)、张志炳、姜伟</h3> <h3> 2018、6、7,我连指导员张志炳在参加大连战友聚会后,又转道辽阳专门看望了辽阳战友。这是指导员与辽阳战友张广义、张国强在辽阳火车站前的合影。</h3> <h3> 2018、6、8,指导员张志炳与辽阳战友在辽阳的辽化宾馆前合影。左数: 第一排:吕凡奎、邸广成、王家瑞、张志炳、喻绍强、张国强、喻绍秋 第二排:王福成、徐柏祥、李良华、马希家、李明学、于文贺 第三排:李恩普、高长武、李荣禄、王常德、张广义</h3> <h3> 在辽期间,指导员张志炳还游览了白塔公园,参观了辽阳博物馆。这是他与辽阳战友在辽麻花园的合影。</h3> <h3> 2018、7、23—24,朴宗权、崔光烈二位战友专程看望了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宁安的部分战友,并游览了镜泊湖景区。这是他们在景区的合影。 自左至右:卢广顺、崔光烈、赵玉臣、朴宗权、刘荣吉、王忠祥</h3> <h3> 2018、7、26,崔光烈、朴宗权在辽阳白塔前的留影。</h3> <h3> 2018、7、26,崔光烈、朴宗权与辽阳战友在分别40多年后再重逢,喜悦心情溢于言表。昔日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的两颗心再一次紧紧地贴在一起;昔日铺挨铺、肩并肩两个身体再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昔日同握一杆枪、同使一把锹的大手再一次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眸里饱含着滚动欲滴的泪花,这就是生死战友情。这是他们在辽化宾馆前的合影: 从左至右:张国强、李荣禄、朴宗权、徐柏祥、李良华、王家瑞、高长武、崔光烈、李明学、喻绍强、马希家、王常德、张广义、吕凡奎、喻绍秋</h3> <h3> 2018、7、27,(从左至右)张广义、朴宗权、崔光烈、张国强在辽阳的庆阳化工公司办公楼门前的荷花池畔留影。</h3> <h3> 2018、7、27下午,距高铁开车前只有20分钟时间,分别40多年的战友在辽阳汉庭宾馆暂短相聚,这一聚,凝聚了内蒙、黑龙江、辽宁浓浓的战友情;凝聚了蒙、朝、汉亲如兄弟的民族情。难忘的瞬间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它将永远记住这一连战友的深情!</h3> <h3> 2018、7、27,内蒙古赤峰市宁城战友侯英权专程来辽阳看望了辽阳老战友。这是他与辽阳战友在辽阳西关广场的合影。 自左至右:张广义、马希家、王家瑞、高长武、侯英权、徐柏祥、侯英权夫人、王常德、喻绍强、李明学、吕凡奎、李良华、喻绍秋</h3> <h3> 2018军节之后的8月8日,一连部分战友汇聚在蓉城,首先实现了南北战友在成都的会师。这是他们在成都的合影,见证了战友在分别40多年后的再相聚的感人场面,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天,它将证明,我们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战斗友谊万古长青!那真是“坑道铺板两相栖,患难生死共相依,退伍分别半世纪,蓉城再聚更珍惜”。 自左至右;崔光烈、周志全、苏家贵、高永其、朴宗权<br></h3> <h3> 2018、8、15晚,崔光烈、朴宗权二位战友到达江苏无锡,与那里的战友吴其安相聚,畅叙了分别40多年的相思之情。这是他们在无锡相聚时的合影。 自左至右:崔光烈、吴其安、朴宗权</h3> <h3> 这是崔光烈、朴宗权在无锡期间分别与吴其安的合影</h3> <h3> 2019年2月6日,是一连辽阳战友离开家乡走上戍边路的50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又逢春节的农历正月初二,正值天南海北举家团圆之时,根据大家意见,改在农历正月十一(即2月15日)。大家齐聚战友长兄张广义家,共叙五十多年前当兵时的友谊,回忆部队时点点滴滴的故事,畅谈回乡二次就业的艰辛历程及成功的喜悦,大家一致认为:我们有当兵的历史,使我们终生受益。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从政:无论是学技术,还是经商都离不开坚定的信念,顽强的毅力。这股精神哪里来?解放军大学校。</h3> <h3> 2019年8月3日,旅居韩国的原黑龙江省五常光辉战友朴钟烈,在参加建军92周年的与五常战友聚会后,专程来辽阳与辽阳战友团聚。期间,与辽阳战友共忆了军营生活中生死情谊,共叙了分别近50年相思之苦。以及复员后二次创业的艰辛与坎坷,晚年生活的幸福。大家互致问候与祝福,愿长寿伴大家同行。</h3> <h3> 可爱的一连,曾是我们来自全国14个省、直辖市、自治区,23个地级市,千余名战友共同战斗过的家。我们曾在那里结下了深深的战友情谊,在那里曾有过战场的流血牺牲、与死神的擦肩而过、与顽石和数不尽的困难作斗争,都被我们一一征服了。我们在战斗中,曾克服南北方气候不适应、饮食不习惯、水土不服、环境恶劣等等不利条件。在困难与不利面前我们从未退缩,每个人都成为勇往直前的战士。 一连,是我们可爱的家,我们永远是一连的孩子,只要祖国一声令下,我们将义无反顾地走向保家卫国的杀敌战场,这就是儿女对母亲的承诺!(本篇始终处于动态,可能随时加入新内容。)(本文中的照片除署名外,其他均由本连战友们提供,对大家提供的就不一一暑名了,一并感谢!对张国军等其他兄弟连战友提供的照片表示衷心的感谢!)<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