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雕成的史书

游在天涯

　　2017年6月27日中午，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匆匆赶往下一站北岳恒山的悬空寺，以及有着中国石窟四圣之一的"云冈石窟"。

悬空寺原未列入行程计划中，经过大家的努力，畅游愿望终成现实。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浙江金华记协曾组织媒体采风刚开发出的福建武夷山，新闻同行目睹了当地悬挂于半山腰上的悬棺，为之惊叹不已。今一展山西恒山悬空寺的风姿，并领略了唐代诗仙李白的墨宝，叹为观止。据说，悬空寺是国内现存的唯一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徐霞客游记》曾记载道："西崖之半，层楼高悬，曲榭斜倚，望之如蜃吐重台者，悬空寺也。五台北壑亦有悬空寺，拟此未能具体。仰之神飞，鼓独勇登。入则楼阁高下，槛路屈曲。崖既矗削，为天之下巨观。而寺之点缀，兼能尽胜"

惊叹尽兴之时，位于云冈石窟景区似瞬间抵达。雄伟宏大的石阙门亭赫然呈现在眼前，那耸立的寺院，造像丰富的石窟群，让人眼花缭乱。

　　进入景区大门前，我们看到一位貌似济公的雕像云冈石窟的开创者、浩瀚工程的总指挥昙曜。公元460年，这位高僧站在了大同附近的武周河边，面对眼前的灵山秀水，将奉旨为兴盛的北魏王朝建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工程云冈石窟。眼前的武周山山势并不险峻，山体上有一段整齐的岩壁，岩石又是水沉砂岩，非常适宜石窟的开凿。武周河水从岩壁前潺潺流过，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云冈石窟位于大同市城西的五州山南麓、五州川北岸，它是我国规模最大的古代石窟群之一，与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和天水麦积山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艺术宝库。云冈石窟是最先以皇家（北魏）实力营造的石窟，是少有的完成于一个朝代、一个民族下的伟大创造。它的开凿始于公元5世纪中叶，在半个多世纪的漫长岁月中，无数工匠用勤劳的双手，夜以继日劳作，将一座石山凿为一座"佛"山。这里窟龛相连，佛像高耸，东西绵延1千米，现存雕像约51000尊。

　　经导游引领，我们前后走了20窟。五州山崖的石窟，高低错落，既有大象窟，也有仅能容下一人的禅窟；既有中国式的佛殿窟，也有异域风情的支提窟。万尊佛像分雕各窟，一组组、一尊尊是那样的慈祥、俊秀。端庄的佛、典雅的菩萨、勇猛的力士、虔诚的供养人及灵动飘舞的飞天，他们让石窟鲜活起来，让原本冰冷的石窟充满人间情趣。

可以想象，1500年以前，这里曾经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看曾经地上留的车轮印记就知道当时云冈石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这样描述它，"凿石开山，因岩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稀，山堂水殿，烟寺相望"，这是当时石窟盛景的真实写照。

　　第一窟位于石窟群最东端，称石鼓洞，因地下有空洞、敲之有咚咚声而得名。我们有人也暗暗试敲着石壁，但声音并不明显。这个窟与第二窟相邻，共用一个前庭。窟外东侧，有"左云交界"二字为清代所刻，记录了清乾隆二十六年（1761）云冈石窟划归左云管辖的一段史料。

西壁和东壁雕刻基本相同。其中的佛塔、坐佛、飞天保存较为完好。这是我们进入石窟区中看到的第一座石窟，虽说风化严重，局部造像有所残损，但它毕竟是1500多年前留下的石雕作品，应该说是非常的珍贵。

穿过门拱，进入第5窟中，我们在一座巨大的佛像面前停了下来，发出由衷的惊叹声。这是一座典型的大象窟，平面呈马蹄形，穹隆顶。"这座洞窟高约17.4米，宽18.7米。北壁满雕一尊坐佛，高达17米，是云冈万余尊造像中最大的一座。" 导游介绍起来，神态不无自豪。可不，它端坐于洞窟中央，头饰螺髻，面容安详，两眉之间的白毫相清晰可见。

　　"石窟里可有最小的佛像？"面对我的提问，导游领着我们看了一尊仅有两厘米的佛像。它位于第9窟前室西壁中层北侧浮雕的三层佛塔的最上层龛、圆拱龛楣的角上。大家眯着眼看着它，造像淸秀俊美，形象栩栩如生，这一切都表现了艺术家高超的雕刻艺术。

说到云冈石窟影响深远，有的人认为这是一句空话。而说起敦煌莫高窟，河南的少林寺、龙门石窟，山西的平遥古城与五台山，大家则会说，这都是世界级的文化遗产，中国顶尖的古代遗存。其实这些著名的古代文化遗产，在营造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受到云冈石窟雕刻艺术的影响。

短短近三个小时，我们在石鼓寒泉中咏唱，穿行西天梵音的余韵，追寻那运逝的鲜卑族，漫游于石头雕成的史书。我由衷地赞叹：云冈石窟，刻在了石头上的北魏王朝！

文字/出品：王曙光

拍摄：吴广巨 王曙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