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

杨有优

<p class="ql-block">前些日子,应国际心脏CT协会中国区组委会邀请,我到伊犁做了一次关于冠状动脉先天异常CT诊断的讲座。妻子多年来为照顾儿子很少出门,现儿子已长大飞离身边,故邀妻同行看看外面的世界亦属情理之中。当然,她的旅费由我们自己负责。</p><p class="ql-block"><br></p> <h3>我以往未曾去过甘肃以西。临行前一天晚上一瞅地图,好家伙!这个伊犁竟然在中国的最西北,离国境线非常之近!</h3><h3>我们早上8:20从广州起飞,大约下午13:00到乌鲁木齐。稍事休息后,下午约16:00再飞,约一个小时后抵达伊犁的首府伊宁。<br></h3><h3><br></h3> <h3>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它与内地时差竟达2个小时!当地人早上10点上班,下午4点上班。晚上10点半左右才天变黑。</h3><h3>早晚冷,中午热。这个,后来在赛里木湖得到强烈印证。那天下午,一片乌云飞来,天下起小雨,刚才的烈日炎炎酷暑难耐忽然让人冻得瑟瑟发抖!再看看,真有旅游者身着羽绒服!<br></h3><h3><br></h3><h3>伊犁这个在中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地方,上演过包括康熙平定准葛尔和左宗棠击退沙俄等多幕历史大戏。据说林则徐亦曾被贬伊犁。当年左宗棠屯兵西域所植左公柳今安在? 中国人传统人格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是不是已过时?</h3><h3><br></h3> <h3>在我走过的中国北方许多的江河中,伊犁河属最西。它是中国内陆唯一自东向西的河流,最终汇入北冰洋。松花江属最北,经黑龙江汇入鄂克次海。黄河最终汇长入渤海。</h3><h3><br></h3><h3>在这些北方的河源流中,黄河与我的渊源最深。我故乡的小山村就背靠阴山,面临黄河。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曾坐小木船一路颠簸漂过黄河。青年时因求学的原因,我也多次乘绿皮火车风驰电掣轰隆隆地驶过黄河。大学毕业后,到西北工作茫然无助的我,也不止一次在兰州白塔山和黄河河滩上凝望过黄河。三年前,利用到大连开会的机会,我和另一个同学为欣赏它汇入蔚蓝色大海的壮阔景观,我们在东营驱车三个小时,然后换快艇追逐过黄河!</h3><h3><br></h3><h3>北方的河流承载着这个民族的苦难,也承载着它的希望与伟大,它们最终都投入了海洋的怀抱!</h3><h3><br></h3><h3>三十年前张承志的中篇小说《北方的河》卷首的那段话,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写到: “我相信,会有一个公正而深刻的认识来为我们总结的:那时,我们这一代独有的奋斗、思索、烙印和选择才会显露其意义。但那时我们也将为自己曾有的幼稚、错误和局限而后悔,更会感慨自己无法重新生活。这是一种深刻的悲观的基础。但是,对于一个幅员辽阔又历史悠久的国度来说,前途最终是光明的。因为这个母体里会有一种血统,一种水土,一种创造的力量使活泼健壮的新生婴儿降生于世,病态软弱的呻吟将在他们的欢声叫喊中被淹没。从这种观点看来,一切又应当是乐观的。”</h3><h3><br></h3><h3>过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这段话含有的乐观的成分还是有点多,有些种子在有些土地上就是难以生长!但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作为每个个体,你也许改变不了环境,但你有权改变自己,决定自己的行为模式!追随真理,为它而乐,与它同行,该是生而为人的无悔的选择!</h3> <p class="ql-block">新疆医科大学附院放射科主任刘文亚教授为首的团队对会议做了周到安排,他们和当地其他同道都非常热情好客。我们在学术交流之余流连于山水之间,相忘于江湖!那张赛里木湖的三人照片上,其他两位为我国著名心胸影像学家北京阜外医院吕滨教授和上海第六医院张佳胤教授。</p> <h3>这个被称为大西洋一滴眼泪的赛里木湖,水面湛蓝、水波荡漾,在积雪的天山、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异常壮丽。</h3> <h3>那拉提草原是新疆草原最美的部分,而空中草原是那拉提最美的部分。芳草碧绿、野花怒放、牛羊成群,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说是人间仙境也不过分。</h3> <h3>《在那遥远的地方》是我少年时代最早听到的一首歌。在《造反有理》、《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这类革命歌曲唱遍中国各个角落的年代,它直击了少年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原来世界上还有斗争以外的其它的美好的东西。歌的作者就是在新疆生活多年的著名音乐家王洛宾。</h3><h3><br></h3><h3>王创作了《在那遥远的地方》、《达坂城的姑娘》等脍炙人口的著名民歌。</h3><h3><br></h3><h3>《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首歌,我最早听自与我最要好的三姨家的月明哥。</h3><h3><br></h3><h3>月明哥的爸爸出生内蒙包头地主家庭,黄埔军校毕业后没上战场日本就已投降,他的部队在西北接受和平改编,但后被扣上莫须有的右派帽子,发配青海直到改革开放平反。他们全家历尽坎坷,尝遍人情冷暖。老人家前些年以九十多岁高龄去世。此次,我来到吐鲁番,来到葡萄沟,参观该曲作者王洛宾的纪念馆,感慨万千!</h3><h3><br></h3><h3>但愿未来的日子里,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每个公民,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善待!但愿在这里,只有歌声与笑语,没有眼泪和仇恨!</h3> <h3>坎儿井是西域北部人们最重要的取水途径。新疆除伊犁地区为塞北江南外,其它地区普遍缺水。坎儿井是一种人工采挖的地下水渠,工程浩大。通过它,人们把天山冰水引来饮用和灌溉!西域最富饶的地方,都是有水的地方。有水才有生命,一点不假。</h3><h3><br></h3><h3>参观葡萄沟维吾尔族传统住宅,发现墙上有许多神龛。当地导游说,最早维吾尔族人信佛教,里面放佛像,后改信伊斯兰教,佛像被漂亮装饰品取代。</h3><h3><br></h3><h3>看来,伊斯兰教的扩张真有其事,他们真厉害!</h3><h3><br></h3> <p class="ql-block">照片上的男孩名叫阿不都,是刘文亚教授的研究生,他是我们去大巴扎游览的向导。巴扎就是市场的意思。阿不都来自喀什,父亲是公务员,比较有文化,所以他兄弟姊妹四个都受较好教育,这在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南部地区不常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痛切地认识到贫穷与愚昧的关系,国家在西域实行了包括幼儿园和高中在在的13年义务教育。所谓文明冲突的本质就是文明竞争。现代文明不是某一特定人种、民族的独享,而属于全人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么多年,我所认识的医科研究生几乎全部来自百姓家庭,其中不少是贫穷农家的苦孩子。我所认识的不同单位的导师,绝大多数人比较正直。在普通人上升机会日见缺少的现实下,他们对这些孤苦孩子的录取和培养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他们个人甚至他们一个家族的命运!这对出生时没有一把好牌在手的年轻人非常重要!时至今日,我真诚感谢我的大学老师李香华教授、硕士导师张承惠教授、博士导师戴汝平教授!感谢这些可爱可敬的老人!感谢你们,是你们改变了我的人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疆,美丽的梦幻之地!感谢你唤醒了我少年时代的许多记忆和梦想!如有时间,我会因着千年不朽的胡杨林、因着清容峻貌的卡那斯与你再次重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岁月当如江河,奔波不止;生命当如胡杨,顽强不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