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昨夜又在梦里登台说相声,老是说不好,似梦非梦… </h3><h3> 一九六四年的冬天,襄阳地委大院组建了儿童团。那年我已十岁,有幸参加了儿童团里的文艺队。团里组织我们一帮熊孩子打腰鼓,扭秧歌,无非是要拴住我们信马由缰的心,少在社会上打架闹事。</h3><h3> 有一天,团长李太友(地委通讯员)找到我,说是春节快到了,儿童团要排演几个节目在迎春晚会上演出,让我说相声,相声内容主要是注意防火。我是个性格腼腆的人,特怕在人前露面,一说话脸就红。让我爬个城墙上个树\给猫抽个懒筋什么的还差不多。于是立马拒绝。事隔两天,团长又找到我说:“你爸爸让你参加说相声。"这下我彻底傻了,只好应了下来。因为我从小怕父亲,也知道团长是郧阳人,和父亲是老乡,他可能真找了父亲。 在台下排练、背台词倒很稀松。一想到要在地委大礼堂的舞台上表演,我就紧张的冒虚汗。</h3><h3> 眼看上台演出的日子没几天了,可我没有演出的长马褂。那时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身无长物,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更不可能专门做一件只能穿着演出的长马褂了。而跟我演对手的小孩是准备好了长马褂的。无奈之下,战战競競地找到父亲,他想了想说:到时我想办法吧。</h3><h3> 演出的那天晚上,父亲在后台找到我,把自己穿的一件中山服上衣给我穿上。我人小个子矮,衣服的下摆搭在脚脖以上,衣袖长长的挽了七八个折才勉强将小手露出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现世。没想到人还在后台就笑翻了大家,特有喜剧效果。那时父亲是抽烟的,衣领上飘出的烟味刺得我眼泪鼻涕直流。恰好相声中要表现被烟熏火燎的狼狈样。我在父亲衣领上的劣质烟味的刺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早忘了紧张,无意中把角色演得维妙维肖。我在台上忘情疯,叔叔伯伯和阿姨们在台下哈哈笑。我瞟了一眼台下的父亲,笑得特灿烂。笑声中也伴有”这是谁家的小子"?“文德同志家老大”云云。</h3><h3> 事后,我在表演上再无发展。那是我的第一次,也算是最后一次忘情演出。不过,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我的"陈老大"诨名却顶替了正名,请我给猫抽懒筋的也多了去了。其实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父亲帮我树立了自信。尤其是那衣领上的烟味伴我一生。十二、三岁就尝试过爷爷的旱烟,十六岁正式成为烟民。后来虽因故戒掉,一旦有喜怒哀愁时还会点燃一只香烟闻着它看它慢慢烧尽… </h3><h3> (去夏今暑与父已是生死两茫茫,仅以此文献给天堂的父亲,聊寄哀思。)/1。1</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