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放牛的日子

怡然*向暖

<h3>每当别人提到童年,我脑海就会闪现这样一个画面:几座青青的小山,绿意盎然的庄稼地,清澈的池塘,劳作的人们,疯闹嬉戏的儿童,房前屋后的鸡鸭,悠然吃草的水牛……</h3><h3>这幅画就是我儿时的家乡,儿时我们就在这画中疯闹,嬉戏,成长。现在再回家乡,总感觉像隔着一层雾,无法完全融入其中,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弥漫胸膛。时光流转,好多人、事、物已在时光的罅隙中与我们渐行渐远。乡村里好多人家搬到城里了,只剩下斑驳破旧的房子还杵在那儿;人们只种一季稻谷,还有好多田地荒芜,就连原来最常见的青青的麦苗也很少见了;从前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养牛,现在也很少见到它们的踪迹了……</h3> <h3>小时候,牛可在每个家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缺少它,那么多的田地可无法正常播种。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家养的一头水牛,由于放养的好,显得很健壮。它弯弯的角,眼睛又大又亮,身上的毛稀疏而光滑。它有时安静的站着吃草,一对大耳朵时而扑闪一下,一条粗长的尾巴也不时的甩动,以驱赶身上的蚊蝇。它有时吃饱了,就心满意足地躺着,闭着眼,鼻翼不时翕动几下,嘴里还不停地嚼啊嚼,满嘴都是白泡沫。这头牛很温顺,决不似公牛瞪着红红的眼睛专找别的牛打架。</h3> <h3>那时大人们总有忙不完的事,自然放牛这类清闲事就落在最小的我的头上。为了让牛吃饱有力气干活,大人总嘱咐好好放牛。于是,我有时将牛牵到菜园边,稻田埂,让它享受一顿美餐。牛看到丰美的草,头也不抬,只“呼哧呼哧”吃草,耳朵,尾巴不时地摇动,显得很兴奋。可有时它也耍滑,吃到秧苗边上的草时,故意将舌头伸得长长的,将秧苗卷进嘴里。我有时只是拉拉缰绳,呵斥几下。有时它偷吃次数多了,我的犟脾气来了,把缰绳勒得短短的,让它的头昂着,抽打它,我分明看见它又黑又大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了,牛通人性,有感情。</h3><h3>当然,放牛最快乐的时光,是一群伙伴将牛赶进山里,选一处平坦的坡地,将缰绳挽在牛角上,让它们自由吃草,我们只负责边玩边照看,只要牛不吃庄稼,不跑远就行。大自然总能给我们无穷的乐趣。林间,田埂上有数不清的野花啊,黄的,红的,白的,紫的,我们就摘来野花编花环,编手链。我顶喜欢一种类似于月季花的刺苔花,颜色有深红的,粉红的,还有白色的。花瓣由五六片单瓣组成,也有双瓣的重重叠叠,煞是娇艳。闻一闻,还有一股类似水蜜桃的甜味,引来蜜蜂蝴蝶嘤嘤嗡嗡。那时最吸引我们的莫过于吃的东西了。我们在山间可以找到好多野味解馋:有如红玛瑙般的酸甜山楂,仿佛桑椹般的红色秧泡,茅针和嫩刺苔就不在话下了。如果感到口渴了,直接跑到山泉边或池塘里,捧起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下去。那水甘甜清冽,比现在的矿泉水还好喝呢。我们一群孩子吃好喝足,就开始玩游戏了,什么翻跟斗呀,顺着平缓的山坡打滚呀,玩斗角呀,不一而足。花生成熟的季节,是我们放牛孩子黄金季。我们总将牛赶得离大人远远的,就看哪块地花生果实长得饱满,就拉几棵来吃。有时嫌生着吃不过瘾,还在地上挖个洞烧着吃。有时吃着玩着闹着,不知谁喊了一句“牛跑了”,就呼地一下散了,各自找牛去了。</h3> <h3>放牛时最有情趣的莫过于是边放牛,边看一本小人书了。人完全沉浸在美妙动人的童话故事中,总感到半天时间一晃而过。书看完了,还给路边的小花小草编故事,例如我编过金银花的来历,映山红的故事等等。</h3><div>傍晚时分,牛吃饱了,我们也该回家了。男孩子都骑在牛背上,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神气十足。女孩子大都让牛走着前面,自己在牛身后跟着。我也曾骑过牛。我的牛很温顺,你说:“低头!”它就低下头去,我就顺着牛角,通过脖子,再爬上牛背。等我爬上牛背,它就抬起头,迈开前蹄,向回家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可它背上好滑,我总有摔下去的担心,就把两腿夹紧,手紧紧抓住牛背上的几撮毛,身子几乎趴在牛背上。一次在回家途中,牛或许脖子痒得难受,就驮着我到一棵松树上去擦痒,只抖擞几下,我就跌下去了,从此不敢再骑牛了。</div> <h3>我与这牛一共相处了大约五六年吧,总觉得它像我的一个老朋友一样的亲切。时过经年,那些年,那些事依然在眼前清晰浮现。有时在梦中,依然是那清澈的水,依然是那青青的山,牛在山间悠然吃草,我们在山间戏耍……</h3><div>回忆不代表心态已老,唯愿能将时光阡陌上一些美好过往,感动瞬间留存心底,待寂寥时翻阅,以温暖当下时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