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比尔王

<h3>我更喜欢用父亲这个词,因为它除了称谓和亲属关系外,还给我一种心灵上的依靠和亲近感,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他宽厚的肩膀可以顶住天。</h3> <h3>我的家在山东穷困山区,童年时代基本是很难保证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的,印象最深的是香喷喷的大馒头,取出熬好硬化的白白的猪油,掰开馒头,抹上猪油,那种香味对味蕾的刺激,超过任何山珍海味。</h3><h3><br /></h3><h3>由于收入微薄,家里通常需要举债度日,家里的饥荒直到我毕业后才完全还上。在那种环境下,活的质量完全取决于心境。</h3><h3><br /></h3><h3>记得童年时代,酷暑难耐,家中没有风扇,更别提空调了,村里人每每吃了晚饭,都跑到桥上纳凉甚至睡觉。最热的一天,我嚷嚷着我受不了了,父亲把家里烧火的鼓风机拿了下来,对着我和妈妈吹,自己满头大汗的笑,那种清凉会让我的心清凉一辈子。</h3><h3><br /></h3><h3>家里的果树打农药的时候,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每次都像打仗一样。波尔多液里面的石灰随着喷雾器的喷头喷洒而出,随风吹在树上,也有很多吹在父亲的身体上和皮肤上,正值酷暑,但是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却要身着长衣长裤,每次喷药结束后,嘴边的胡子上全是一圈白色的农药,让人看起来滑稽又不由的心里一酸,那个场景让我记一辈子。</h3><h3><br /></h3><h3>记得有一次,喷雾器坏了,修了又坏,坏了又修,在那种又累又热的状况下,父亲的坏情绪终于决堤,狠狠的把喷雾器杆摔在了地上,那是我记得的父亲唯一的一次情绪失控,那眼中的无奈至极的感觉让我记得一辈子,但是活还是要干,发泄完的父亲又默默地修理起了喷雾器。</h3><h3><br /></h3><h3>麦收的时候要赶早上山,我们一家三口凌晨两点起床,天还没亮就早早赶到地里等着,天刚一蒙蒙亮就赶紧挥动镰刀干起来,太阳越高,天气越炎热,麦芒在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混杂着汗里的盐分,让人感觉随时都要中暑,大约十点钟的样子,终于完成了收割。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个大西瓜,回到家后把它浸在了刚从井里拔上来的井水里,过三十分钟后切开西瓜,一家三口围蹲在地几分钟啃光了一个大西瓜,那种甘甜让我的心甜一辈子。</h3><h3><br /></h3><h3>我高中时一人在县城求学,顽皮不更事,周围有一些不良朋友,上课看小说玩象棋,下课打游戏玩台球,翘课也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离校接近一周。到县城学习(父亲是民办老师)的父亲到学校去看望我才得知我已经跑出学校6天了,当在县城转了将近一天的父亲最终在一个游戏厅里找到我的时候,他却并未责骂,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走跟我回家吧。彼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四十五度洒下,父亲看似轻松地走在前面,我却从地面的沙土上看到了一滴滴的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泪,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失望之极,那个场景让我记一辈子。</h3><h3><br /></h3><h3>改过后的我顺利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父亲坐船送我去学校报到,我们选择了晚上的船这样可以节省一晚上的房费,急匆匆地送我到学校后,为了省钱和赶着干家里的农活,他又急匆匆地踏上了回去的路。他轻声跟我说了一句,我回去了,好好学,就转身走了,那匆匆的背影让我记一辈子。</h3><h3><br /></h3><h3>父亲不善言辞也不会说教,但却如同一尊灯塔般矗立,让我的心舟时刻调整航向,永不会迷了方向。</h3><h3><br /></h3><h3>如今父亲已经年近花甲,即将退休。但是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却从未偷过一天的懒,兢兢业业,任劳任怨。</h3><h3><br /></h3><h3>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他宽厚的肩膀可以顶住天。</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