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高高的武陵山哟,清请的武水河。武水河与沅江交汇的小县城叫泸溪县城,这里就是我那可爱而又纠结的家乡。家乡是一个历史悠久,自然风光优美,少数民族合居的小县城。人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照片上这座山峰叫军亭界,是县城傍边一座高山。儿时曾与当时小伙伴们常在上面砍柴,以补家用,军亭界旁边就是泸溪县有名的风景点,天硚山景区!</h3> <h3> 孩提时代的时光,与小县城一起渡过,六0春开始了小学生涯,当时是春季招新生,按规定要满七岁才能入学,为此还在幼儿园的地上打滚,一定要上小学,几十年了,回想起来有点好笑。当年小城好像只有二所小学,江北江南各一所,我所上的小学叫武溪小学,我们那个年级只有二个班,我当吋分在甲班,从此开始了求知的进程。我们班我模糊记得低年级的时候班长叫段汉珍,高年级时叫田小弟,都是好样的!低年级吋班主任叫符洪兰,教我们语文。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女老师,好像四年级时换了一个男老师当班主任,叫黄富斌,教我们算术,此公成天板着个脸,不务正业,拿一本书名叫《人的一生怎样渡过》的书教育我们怎样做人。当时我就有抵触情绪,心想不好好教我们算术,教这些干什么?从此结了梁子,恶运开始降临。我的成绩还好,在甲班一直是学习委员,到了此公手上被免了,这样就算了,但是每每有些事找我麻烦,跟我一个小学生过不去。这是我走向人生的第一次挫折。一直到六年级,文化大革命爆发了!</h3> <p class="ql-block"> 文革开始后,开始批判三家村,后来红卫兵搞大串连,停课闹革命,天天抄所谓地,富,反,坏,右的家,亲眼看见一大堆的文物被当成封资修烧掉,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简直是犯罪!天安门十次红卫兵接见后,又提倡复课闹革命,我们当时小学生又回刭学校读现书,一直读到八年级,顺便回忆我们班上同学,我们六甲班有几十个人,有两姊妹同班如,《杨富英,杨美英》《刘玉珍,刘益阳》《李維龙,李維来》女同学邢献志,罗妮娜,翟香秋段汉珍,等玩得比较好。我与蒋大方玩得比较好,因为此生读书太少!非常珍惜这段吋光!</p> <h3> 在复课闹革命期间,实际上没读什么书,不过搞一下劳动,学工,.学农,学军,搞大批判什么的,一些有历史问题的老师变成了活靶子,如王支华老师被整得可惨了,好像被开除了吧。沈校长也彼兔职了,最后投河而死。根正苗红的唐子和老师当上了校长,后来还当了武溪镇镇长,可畏春风得意!还有石远达老师也是当时最活跃的人物之一,紧跟形势,永远革命!记得最深刻的是半夜接最新最高指示,当时我们半夜被通知到校,不知道什么事,到了码头边等了一阵,只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几个人抬着一块大红牌子,上面写着毛主席最新指示,才知道是接最新最高指示,那个年代,人们热血沸腾,越左越革命,谁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重则坐牢丢命,轻者整得九死一生。</h3> <h3> 这张照片的毛主席像座就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当时都是保卫毛主席,连名字取得如张卫东,李卫东,真是无姓不名东,还有李红,王红,张红,李军,张军等等,两派互相攻击,甚至搞起了真刀真枪的武斗,当时小城武斗期间,发生了一起震惊湖南乃全国的大事件!时间记不得太详细了,当时在县城中心,不知为什么事兩派发生了冲突,竞尔发展到刀枪相向的地步,不知哪个丧心病狂的歹徒,竞向人群中扔了一枚手榴弹!在这千均一发时,当时的县武装部长邢跃华同志扑向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幸好不知什么原因手榴弹没有爆炸!不然后果难以想像!邢部长的壮举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得到各级领导的表幛!并提升为泸溪县革命委员会主任!他就是我们班上女同学邢献志的父亲。几十年了,不知老同学身在何方?</h3> <h3> 桥下的武水河,带给我们童年许多欢乐,每到夏天小伙伴们经常下河洗澡,摸魚,捡螺丝等,儿时的小县城只有二个居委会,以中心为界西正街属二分社,我们所居的东正街属一分社。记得一起玩耍,砍柴,摸鱼,捉螃蟹的小伙伴们名字有和平,恶霸,凹子,六指头,腊狗,书包,小俊,还有一些记不起名了。在那个物质极端馈乏的年代里我们一同玩耍找乐子,当时最开心的是看电影,小伙伴们想方设法地逃票,有时拉着不认识的大人衣服,一起混进去,有时买一张票,一个人先进,从窗户将票递出,下一个再进。那时候县城经常停电,一场电影要停几次电,惹得小伙伴很恼火,放电影的人叫王桃,是恶霸与凹子的哥哥,我们也不管!大家齐声喊,王桃屙痢打标枪,一二三,王桃屙痢打标枪,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法无天,格外好笑!</h3> <h3> 到了一九六八年十月,全国山河一片红!各级都成立革命委员会。学校恢复正常招生,因文革几年不招新生,积压太多,采取了政审淘汰办法,本人因家庭政治原因被淘汰出局,被生生地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力,至此小学文化水平,看到如今同辈人搞初中,高中,大学同学聚会,很是羡慕,也很自卑!到了六八年底,年仅十四岁的我与家人一道,离开了生我养我十四年可爱而又纠结的家乡!下放到沅陵县舒溪口公社澎溪大队石家寨生产队,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模式!</h3> <h3> 二0一六年清明,回乡祭祖拍下了上面几张小域近照,因修建五强溪电站,老城淹没,新城搬迁到上游白沙新城,小城变成了永久的记忆!儿时的痕迹依希可见,因当年条件太差,没有留下老城的旧照,很是遗憾!每每想起那木板青瓦房,窄窄的小巷,高大的城门洞,是一幅典型的湘西小城风格。比起前辈我很知足,尽管人生坎坷,还是让我看到了当今信息时代。感谢上苍!</h3> <h3>二0一二年春天,正是油菜花黄的时节,闲暇无事的我,与老伴及两个妹妹一起重返当年下放的地方,钩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h3> <h3> 一九六八年冬天的一天,我们全家一共七口人在寒风呼嘯的乡下小路上蹒跚而行,父母脸上那无奈而凝重表情,丝毫沒影响兩个年仅3到5岁的妹妹,她们二个一路上觉得很新鲜,不停地问这问那,高兴地说,我们全家到乡下种谷子去了!听着二个无知的小妹天真的语言,母亲的眼角已充满了泪水!</h3> <h3> 六九年的春节是在乡下过的,当时全国各地都在搞三忠于,四无限运动,农村也不例外!村村修毛主席像座,家家修宝书台,早请示,晚汇报,特别是过革命化春节,使人记忆犹新,生产队为过革命化春节,吃忆苦餐,安排人手从仓库挑一担谷,放在水碾子碾压得细细的,和糠一起放上从山上田里采来的苦油菜合在一起煮熟。然后全生产队男女老少吃忆苦餐。叫过革命化春节!真是无法理解,那么好的稻米煮成好饭,可以供大家好好吃一顿,结果和上糠与野菜,大家只吃了一点点,剩下都喂猪了。</h3> <h3> 说一件啼笑皆非的事,三忠于,四无限运动中,农村也要求跳忠字舞,农民不会跳,刚好我们大队从泸溪县下放的知青有很多,教他们跳忠字舞,每天收工后,或者下雨天,集中在生产队仓库里教跳忠字舞,开始我们示范,他们跟着学,当唱到《亚夏,亚夏共产党,亚夏.亚夏毛主席》吋他们不肯唱,说那个胆子太大了,敢唱这种反动话,原来我们下放的地方佤乡,乡话《亚夏,亚夏》是要杀,要杀的意思,后来我们跟他们解释,《亚夏,亚夏》是维吾尔语,《万岁,万岁!》的意思,他们才明白,跟着我们疯狂地跳地来!</h3> <h3> 时间到了七0年,当时安置费及伙食费巳到期,正式参与生产队分配,我们下放的生产队人均二亩多田,按理说是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恰恰是田多的地方上交任务重,除了公余粮外,还五花八门地什么,忠字粮,爱国粮,战备粮,三超粮等,搞得镰刀上壁,沒有饭吃!一年到头,每个劳动日七两谷,一角3分钱,加上下放时年龄小,我与弟弟只评3分工底分,真是雪上加霜,从此吃饭成了大问题,总是一年到头东拉西扯,瓜菜半年粮的日子伴随着我们!正如当时李庆霖给毛主席写的封信里说的一样,“”孩子们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连个剃头钱都要问大人要!”这些都是事实,</h3> <h3> 当时下放到沅陵舒溪口公社,澎溪大队的下放户很多,粒略计算近五十多人,老唐是沅陵人,父母在当地教书,兄妹几个也下放到此,如今也回沅陵县城,儿孙满堂,我们互相在一起下放八九年之多,可以说是难兄难弟。</h3> <h3> 老唐家下放的生产队叫上澎溪生产队,是我们大队条件最好的生产队,每年粮食分配人均都高于400斤以上,基本上夠吃,姐妹几个勤劳肯做,是队上富裕户。</h3> <h3> 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对农活都熟悉了,学会了插秧,犁田,打青等一些农活,因为是小伙子一个,所以被经常派到生产队仓库守夜,碰到仓库挖红薯,收包谷时晚上可以饱餐一顿!再加上小学文化,当起了队里的记工员,经常晚上记工开会搞到深夜。</h3> <h3> 下放农村的日子里,生产队有一艘副业船,是生产队用钱的来源之一,当时队里派我上船,当起纤夫,在沅江上装砖,装谷,装石灰等,也是我人生的一大励念吧!好像在船上搞了近一年多。后来又到大队办的林场搞了近一年。</h3> <h3> 看到这茂盛的油菜花,想起当年下放时经常吃红锅菜,当吋队里收的菜籽,还沒有现在私人一家产量多,除去交任务油,每年每人不足五斤油,如今有人说当年没有地沟油,简直是黑良心,当年你想吃地沟油也找不着,</h3> <h3> 因为我们大队田多,提倡种双季稻,最累人就是“”双抢“”了,上头晒,下面煮,还要扯夜秧,晚上蚊子多,扯夜秧可不是好滋味,只听得田里噼里啪啦一遍拍蚊子声,田里水又脏,身上又叮得难受,拍得像大花脸似的,为此我抽空到城里药材公司买了瓶防蚊油,扯夜秧时擦上,看到那们被蚊子叮得那种狼狈像,感到好笑,庆幸自已英明,后来人家问我蚊子为什么不叮我,我开玩笑说蚊子怕我,结果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也买防蚊油擦上,减轻了痛苦。</h3> <h3> 农闲时生产队全体社员一起修水库,搭个茅棚子,开一大统铺,一二十人住一个棚子,白天要担几十担土方,晚上在一起玩骨牌,谁输谁钻统铺床下面一次,因卫生条件极差,身上长满了虱子,当时大队治保主任有一件引以自豪的毛线衣,上面长满了虱子,只见密密麻麻的虱子屁股伸在毛线外,白花花的一片,根本捉不尽,只有用开水烫,但大家住的统铺,过几天又长满了。</h3> <h3> 当时文化生活馈乏,小伙子们又能吃,常常水库工地上打赌,谁能吃多少饭为賭注,嬴者白吃,输者倒赔,我清楚地记得有人吃了五缽饭,真吓人哟!</h3> <h3> 我们下放的澎溪大队离泸溪县城八里地,碰上县城电影院上影新电影,哥们几个放工后步行到县城看电影,看完电影又走回来,真是好干劲!当时上影的是八个样板戏,还有朝鲜,阿尔巴尼亚片子,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回来路上还背电影情节,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文化生活跟现在比起来,真是无法比!</h3> <h3> 开始到农村生活,一切从头学起,原来在城里买米,去粮店就行了,可是乡下分到手的是稻谷,要送到水碾子碾好,还要风车车干净,才能煮成饭,真是多了不少事,水碾子出米率低,不化算,到了七二年,上澎溪生产队买了柴油机碾米情况才好许多。</h3> <h3> 小树下有一眼好泉水,每到“”双抢”时经过此地都渴得嗓子冒烟,立马豪饮一番,那滋味堪比世上任何饮料,五十年过去了,此泉水还在,不免钩起当年往事!</h3> <h3> 当年老爸下放前是泸溪县的一名教师,因历史问题文革时开除回家,与全家一起下放到沅陵县舒溪口公社澎溪大队石家寨生产队。当时生产队难得有此人才,安排他写写标语,打打农药等技术活,直到七二年平反收回到浦市二中教书,但长年被整,身体状况极差,八三年离开了我们,三十多年了,老爸的身影经常浮现在眼前!</h3> <h3>敬爱的父亲,儿孙们都很好!我们永远怀念你!</h3> <h3> 到了七六年,我终于盼来了招工,去沅陵县城当了一名工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