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玫瑰(一)

淡墨

<h3></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给心路穿上华丽的外衣,讲给远方的你听,不管你信还是不信</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镜头一)</b></font></h3><h3> “谁?”秋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双拳紧握,双目圆睁,飞速扫了一眼屋内,昔日柔弱无害的双眼蒙上了一圈寒意。虽无异样,还是拿起枕头下的微型遥控,360°查看家里的监控。视频上门窗都紧闭,没有他人出入的迹象。小儿已踢开印有迪士尼图案的床单,小手握拳上举,小脚叉开,跟个青蛙似的,亦安然入睡中。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紧绷的心骤然松弛下来,身子也秃然倒在床上。已经平静了五年,为何今晚又出现了这样的防御状态?看来是紧张过度了。秋寒揪住胸口衣领,使劲摇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h3><h3> 睡意已全消。干脆起身,泡杯咖啡,拿盒烟,赤着双脚走到阳台,把身子丢进藤椅秋千,尽量往里缩,团成一个小小球,整个人就淹没在秋千顺垂下来的红花绿叶中,不仔细看,压根就不知道阳台还藏了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秋千,打火机轻轻一按,一团蓝色的火苗急急地窜了出来。秋寒点上烟,眯着眼,猛吸一口,气流在口腔稍顿一下,烟圈儿就慢悠悠从鼻孔冒了出来。纵使戒了五年,这娴熟的架势,明眼人扫一眼,就能搜寻出老烟枪的蛛丝马迹。</h3><h3> 因为孩子,秋寒已经五年没沾烟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老是心绪不定,思维断片,不禁鬼使神差地买了盒烟放在柜子里,好似刻意为今晚做准备似的。有些东西不管怎么封存,不管怎么刻意遗忘,一沾上还是轻车驾熟。秋寒叹口气,抿一口咖啡,吸口烟,再瞪着遥远星空下的月牙儿发呆。深圳的霓虹灯很亮,和白昼没啥区别。但这并不妨碍月亮的登场,月亮才不管深圳是否需要,它自顾自地把控着自己的主场,该清亮时清亮,该浑浊时浑浊。</h3><h3> 一不留神,血腥的过往,就在这间隙里你追我赶争相挤入大脑。头又开始疼了。秋寒双手使劲按压着太阳穴,瞳仁一会儿紧缩,一会儿放大,似乎刻意在驱赶某些不打招呼就挤进来的东西。</h3><h3> 六年前独身一人逃亡到此,十个月后生下小儿天傲。邻居们只知道秋寒一人带孩子生活,从未见过其他人上门,甚至连秋寒长啥样他们都不知道。每次出门,邻居们见到的都是一个戴口罩和鸭舌帽的女人。衣服清一色的棉麻,宽大到有点刻意为之的味道。邻居主动打招呼,她也是以点头或摇头表示。也曾有好奇之徒,拿些小孩吃食敲门,想入屋打探消息,可秋寒还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对入屋之邻频频点头表示谢意,再伸出手势客气地把人送走。久而久之,邻居们一致认为,18楼的女人应该是个哑巴。更有喜好口舌之徒,在其背后指指点点,口沫横飞地讲述:18楼是一个被原配烧伤了脸,弄哑了声带的小三。</h3><h3> 对于这样的揣测和流言,秋寒听到的版本不少,可都付之一笑,置之不理,仍旧我行我素。小事,无伤大雅,这样的话题能打发掉空虚寂寞冷的大爷大妈们的无聊时光,未尝不是件妙事。除了大爷大妈偶尔生发的探究目光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外,这里的生活还是让秋寒很满意的。居住在这小区全都是拖家带口的上班族,闲杂人等难以入内。如今天傲已经上幼儿园了,白天有大把的时间挥霍。但为安全起见,以防意外,秋寒还是深居简出。除了买菜接送孩子以及每天雷打不动20公里的慢跑越野外,其他时间一律呆在屋里。</h3><h3> 昨天是六一儿童节。天傲嚷嚷着要秋寒带出去玩。秋寒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天傲很不高兴,嘟着小嘴,红着眼圈儿抱怨:别的小朋友一到放假就到处玩,我就只能关在屋子里。还不如不放假呢。不放假我还可以在学校玩。秋寒叹口气,深知愧对孩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儿子紧紧楼在怀里,一边小声安抚,一边细细地打探他的五官:粉嫩粉嫩的皮肤,满脸稚气。但线条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轻薄,特别是那双大而略陷的眼睛,幽深幽深,盯着秋寒看的时候,秋寒就会愣神半天。想着已入睡的孩子,又想起了和孩子九分酷似的某张脸,一股彻骨的寒意就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四肢百骸,秋寒不禁打了个寒颤。如若这一大一小撞见,那会是怎样的场景?秋寒自行脑补了下画面,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掐灭烟头,从秋千上窜下来,瞄了眼钟表,凌晨四点整。管它的,先睡个回笼觉再说。秋寒重重地倒在床上,好似这副身躯跟自个有仇似的。</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未完待续)图源于网络</h3>